第20節
使她再次面向汴羽白。 何田田斜著眼睛看向他,滿臉的問號:excuse me??? 然而身高差太大,角度差太偏,她根本看不到他的臉…… 幸好,相處久了也多少有那么點默契,含光不等她問,便低聲解釋道:“獲勝感言?!?/br> 我謝謝您…… 何田田吊起一口丹田氣,盡量擺出一個邪魅狂狷的表情,縱情大笑:“哈!哈!哈!” 可能是因為準備不充分,這個獲勝感言機械而呆板。 然后,就被他鄙視了。含光:“到底誰是機器人?!?/br> 何田田咬著后槽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可以走了么……” 他終于松開了她。 轉身后,何田田聽到離她很近的兩個姑娘在討論。 姑娘a:“這個機器人的性格系統是霸道總裁嗎?” 姑娘b:“霸道總裁沒這么霸道吧?” 何田田:…… 他們離開之后,汴羽白黑著個臉,對在場眾人說道:“今天的事情不要說出去?!?/br> 汴羽白的爸爸是公司副總,她家又和方成肆家有點沾親帶故的關系,因此,在客服部她雖然只是個普通員工,卻也是一直被捧著,沒人敢得罪她。 眾人聽她這樣說,紛紛點頭保證,陳曼起身,拉著她回酒店換衣服。 這一頭,含光調了低速滑行模式,慢悠悠地在小路間穿行。他背著手,背影看起來十分的悠閑。 何田田小步地跟在他身后。粉色的海洋里,他們像兩尾小船,推開波浪,緩緩前行。 風吹來,撥弄著發絲,何田田感覺臉頰有些癢。她理了理頭發,突然喚他:“含光?!?/br> 含光仿佛沒有聽到她講話。 何田田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小聲問道:“剛才,為什么直接用飲料潑汴羽白?你平常報仇的方式可不是這樣?!?/br> 何田田:“你在大庭廣眾之下羞辱了她,使她感到憤怒,難堪,委屈,悲傷……這些,正是剛才我所經歷的?!?/br> 何田田:“所以,其實你是在給我報仇,對嗎?” 講完這些,何田田低下頭,看著自己圓潤的鞋尖,等待著他的答案。 等了一會兒,等來了三個字。 “話真多?!?/br> 作者有話要說: 節日快樂~今天寶寶一個人去看了一場愛情電影真是好幸福呢#笑著哭# ☆、21 何田田一下午都在溫泉室里玩,傍晚時回了趟酒店,換了身稍微保暖的衣服。 晚上的篝火晚會是最受期待的活動。 何田田很少見到明火。她mama小時候,家里做飯還是用天然氣的,現在這種古老的加熱方式已經快絕跡了。她記憶中和火焰最親密的接觸,是五歲時撿了個打火機,和表哥在小區燒樹葉玩。輕盈的小火苗在微風中跳躍著,像歡快的精靈。 后來被mama發現,罰站一個小時。她肚子又餓腿又酸,打火機還被宇宙表哥帶走了,當時那個絕望的感受,記憶猶新。 公司員工大部分是年輕人,有著與何田田類似的對篝火的好奇與期待。 然后,據說,由于這次旅游的男女比例極不協調,老板還請了一群美女來跳舞助興。 何田田和櫻桃姐一起圍觀酒店員工搭篝火,不小心看到了他們的大老板方成肆。 方成肆正閑閑地坐在酒店二層的露臺上,放眼往下看。桌對面坐著另一個人,以何田田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那人有著寬闊的肩膀,此刻正放松地靠著椅背,因端著茶杯,手臂向里折著,手肘輕輕地搭在竹絲涼椅的扶手上。 何田田問櫻桃姐:“和老板在一起的那個人是謝竹心嗎?” 櫻桃姐搖頭:“謝竹心不會穿sao紫色的襯衫吧?” 被她這么一說,何田田也有點難以想象謝竹心穿sao紫色的樣子……況且,那人看起來似乎比謝竹心壯實一些。 她挺好奇,看著那個sao紫色的背影,和他側頭時露出的一點鬢角……總有一種奇妙的熟悉感。那人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突然回了下頭。 彼時夕陽將墜,暮光濃烈,灑在他臉上,把他臉部線條照得清晰深刻。 何田田慌忙低下頭。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她已經看清他的臉,她低頭在記憶里搜索了好一會兒,終于想起來了—— “好像是前陣子被抓的那個富二代,叫什么……方向北?” 之所以想那么久才想起來,是因為前后兩個方向北氣質差異有點大。電視上的方向北對著鏡頭宣言時那種陰鷙的氣質,她印象深刻,和今日余暉下從容淡定的方向北,幾乎是兩個人。 仔細一想,何田田又明白了:任誰被抓都不會高興,更何況那時候他的研究所出了命案。那必然是焦頭爛額、恨不得把誰抓來暴打一頓的。 “咦,還真是他呀,可算見到活的了”,櫻桃姐點頭,扯了一下何田田的胳膊,“田田,他又看你?!?/br> 何田田挺別扭的,轉開身體,背對著他的視線。她有些無聊,便彎腰幫酒店員工抱木柴。干燥的木柴被鋸得整整齊齊,抱在懷里沉甸甸的,鼻端漂浮著木料特有的清新味道。 “田田,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櫻桃姐我求求你不要說了……” …… 方向北收回目光,放下杯子,問方成肆:“那人是你們公司的?” “哪個?” “就那小子,長得比我還帥?!狈较虮闭f著,又看了一眼圍在篝火堆旁邊的一道身影。 方成肆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一瞬間,腦子里不太美好的回憶被勾起。盡管那件事后他沒有追究,但他已經對它蓋了戳——那是整個公司的恥辱。 方成肆搖了下頭,神色淡淡的:“那是個機器人?!?/br> “臥槽,真的?!”方向北忍不住又扭頭去看,一邊看一邊嘖嘖稱贊,“做得還真挺像那么回事!得嘞,我以后不笑話你了,雖然你們生產的都是低檔機器人,不過能逼真到這種程度,連我都騙了,也不容易。來,敬你!”說著,端著茶碗就要和他碰杯。 方成肆坐著紋絲不動,說:“我們公司生產的,是目前最先進的機器人?!?/br> “行行行,你說得都對,你們最牛逼?!?/br> 方成肆見他沒有反駁,眼中滑過一絲意外。 方向北看著那逼真的機器人,一邊問道:“這機器人是誰做出來的,你們的設計師?” “不是?!?/br> “我就說你們沒這種人才。是誰?” 方成肆沒有回答。他換了個姿勢坐著,兩手交叉放在桌上,探究地看著方向北,問:“向北,你實驗室那東西,是不是跑了?” “不是跑了,是沒了,”方向北答道,頭還沒轉過來,依舊在人群里搜索,“是不是撿木頭的那個小姑娘?我看那機器人一直跟著她?!?/br> 方成肆:“你到底在研究什么?” “呵,”方向北笑嘻嘻地看著他,反問,“你不是說我不務正業嗎,現在問這個做什么?” “好奇?!?/br> “那你接著好奇吧,我無可奉告?!?/br> “嗯,”方成肆點了點頭,“春風是不是那東西殺的?” 方向北本來還笑著,聽到這話,臉色霎時變得陰沉:“方成肆?!?/br> “好了,知道了。抱歉,我以后不會再提這件事?!?/br> …… 篝火終于點起來了,開始只是一小點火苗,迅速燒得熱烈而壯大,嗶撥有聲,引得大家低聲贊嘆,女孩子們忍不住鼓起了掌。為了配合晚會的氣氛,周圍的燈光都被調暗了。 湖水粼粼,倒映著燈光與星光,像是一塊鑲滿寶石的緞子。風吹過,送來湖上的潮氣,清涼濕潤,絲絲入肺。 何田田坐在漂亮又溫暖的篝火旁,手里端著一杯雞尾酒,小口小口地喝。不遠處有人在做游戲,她懶得去湊熱鬧。 今天汴羽白說的那些話,何田田有一部分是放在心上了。也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覺得她是騙子,她就不往人堆里鉆了,免得別人尷尬。 她有點惆悵。 唉。 發了會兒呆,何田田感覺有點不對勁,哪里不對勁呢? 她環顧四周,看到坐在她身邊同樣發呆的含光,于是她立刻明白了,奇怪地用手指碰了碰含光:“你怎么這么安靜?” 安安靜靜不作妖的含光,她還真有點不習慣。= = 火光跳動時,含光的臉龐被映得明暗分明,柔和精致的臉蛋添了幾分俊朗。他眼珠動了一下,看向何田田,瞳子烏黑柔亮。 他小聲地,用一種溫順的語氣說:“何田田,我們回去吧?!?/br> “回哪里?” “回家?!?/br> “為什么?” “我不喜歡這里?!?/br> 何田田覺得他很莫名其妙。她正要說話,突然聽到音樂響起,由遠至近一片沸騰。何田田好奇極了,伸長脖子看,見是一群打扮漂亮的美女來跳舞了——老板果然沒有食言。 美女的到來使氣氛嗨到頂點,許多人一起加入跳舞大軍。何田田還看到了方向北,這位富二代和美女跳熱辣的貼面舞,看起來很投入的樣子。 方向北跳著舞,察覺到何田田看他,他朝她拋了個眉眼。 何田田:= = 謝竹心就是在這個時候坐在她身邊的。他的目光隨意一掠,從含光臉上滑過,最后落在何田田身上。她正低頭看著自己杯中的雞尾酒,不發一言。 謝竹心側頭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問道:“怎么不去跳舞?” “不會?!焙翁锾锱ゎ^看向遠處,看到汴羽白正往他們這個方向望,臉色不是太好的樣子,何田田竟有點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