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節
吳婉嬌的大管家舒秀才成為北齊著名的訟師,慕名前來請他打官司的人多如過江之鯽,他甚至都被請到京城幫人打官司,可謂聲名顯赫,名噪大殷。 而學子羅立云成為乾明七年的狀元,是大殷朝年紀最小的狀元——奪狀元時年僅十八歲,比當年的張之平還小一歲,大殷朝最年輕的狀元可以說都出在了北齊。 吳婉嬌再次生產,在產房內待產的吳婉嬌氣得大罵,“夏景皓,你這個王八蛋,我不是讓你小心的嗎,你還讓我懷孕生子,疼死我了,生完后再找你算賬,王八蛋?!?/br> 門口的丫頭們聽到吳婉嬌的話,就當沒聽到,依然該干嘛還干嘛。 等待在產房門口的夏景皓本來憂心忡忡,聽到底氣十足、大罵他的吳婉嬌笑了,這次應當很順利吧,嘿嘿。 全文完 ☆、番外1 乾明十五年冬 大殷朝的這個冬天格外冷,天作監已經預測,大雪積壓厚度不低于尺。 仁宣帝坐在宮幃之中不急不噪,安心的翻閱著各地上表,過了很久,他才放下手中的奏折,慢悠悠的抬起頭,仿佛很吃驚道:“嚴大人,怎么還在,今天不是冬至?” “回皇上,是!”嚴旭然雙手拱禮:“臣還有話講!” “哦,愛卿請講!”仁宣帝漫不經心的抬了抬眉。 “皇上,微臣從北齊到京城已經三年了,北齊王這些年一直往北和東擴展,擴展后的稅貢并不見少,皇上你看……”嚴旭然感到自己的鼻尖有汗冒出。 仁宣帝從龍椅上站了起來,然后走到嚴旭然的邊上,“對北齊有感情了?” 嚴旭然掀起自己的袍角,雙膝跪下:“皇上,臣能對北齊有感情,對大殷朝、對皇上就更有感情!” “也是,朕把你擢升至六部之首,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沒感情才怪” “臣謝主隆恩,愿甘腦涂地” “得了,回去吧,今兒冬至,祭拜祖先是件大事,朕就不留你了?!比市沽舜寡燮?,揮著袖子說了一句。 “謝皇上” 宮門外,嚴旭然的門生問道,“大人,成了嗎?” “只有五成的把握”嚴旭然眉頭微促。 “這……” “別急,最快五天后就有結果” 北齊東臨府北齊王別院 夏景皓一身是雪的從外面走來了進來,已經四十四歲的他,終于爭取到留胡須的資格,nongnong的一字胡,短短的躺在鼻翼下,成熟而魅力。 吳婉嬌從門簾里迎了出來,“外面怎么樣?”依然如十年前的模樣,歲月沒有在她漂亮的鵝蛋臉上留下什么痕跡,梳著中年婦人常梳的燕尾髻,頭頂上插了兩支寶釵,簡單端莊。 “不太好,我已經讓陸將軍和言北處理了,對了,言言呢?”夏景皓站在那里讓吳婉嬌解下大氅,脫下大氅后,他自己拿了一把小帚掃了掃自己腳上和腿上的雪。 “應當快回來了吧,今天是冬至?!眳峭駤蛇B忙端了一碗熱參湯過來,讓他喝了解寒氣。 夏景皓一口氣喝完后,說了一句:“父王沒有怪我們吧!” “沒有,讓我們安心在這里處理東臨的事情”吳婉嬌嘆了一口氣:“唉,這事搞得,你說西突厥會罷休嗎?” “不會,我現在這心既希望皇上把糧都收走,又不希望?!毕木梆┟艿陌櫰鹈?。 “張大人在書房等你呢,你去跟他說吧”吳婉嬌見他寒氣去得差不多了,提醒著說道。 “行,你幫我們整個鍋子,熱乎點的” “知道了” 東臨縣城福川酒樓三樓貴賓間,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推了推窗角,朝外面看了看,只見外面街道上,鵝毛般的大雪裹得行人掩面而行。 房間內燒有炭火,顯得暖意十足,她身穿粉紅色的羅衫,下著銀白色縐裙,那白嫩如玉的臉蛋上,頰間微微泛紅,一雙流盼生光的大眼睛,黑白分明,雙丫髻上粉紅色的帶子垂在耳邊,顯得俏皮可愛。 她背后,一個年輕的貴公子,俊美的臉龐,長長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白皙的皮膚,直挺的鼻梁唇色緋然,側臉的輪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卻又不失柔美,一身玄衣更加襯托出他的身材挺拔,坐在溫暖的火爐前,一只手扶著椅子,一只手托著腮,寧靜地望著窗前的背影,猶如謫仙。 小姑娘轉過身來:“表舅,你還不走啊,趙將軍的馬都快被雪淹沒了!” “急什么,西突厥人還沒動靜呢!”吳軒奕慢騰騰的來了一句。 “你不走,我可要回去了,我娘還等著我回家吃飯呢!”夏言言撅起小嘴,示意丫頭給她穿上披風。 “那你什么時候再出來?”吳奕軒站了起來,站到她對面兩眼殷殷的看道。 “我娘說了,讓我明年收收心,不能再整天沒個姑娘家的正形,小心嫁不出去” “母……我不跟你娘說了嗎,你就是我婆娘”趙王世子吳奕軒急了。 “得了吧,表舅,我娘說了,你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讓我不要跟你計較,不說了,我回去了,你小心點!”夏言言轉身向門外走去。 “言言,你是不是真喜歡姓羅的那個家伙??!”吳軒奕一急,不該說的也說出來了。 “我呸,你說什么呢,我現在才十三歲好不好,我娘說了不能早戀”夏言言轉身氣得跺了一腳。 “那姓羅的干嘛二十五了還不結婚?”吳奕軒嘟囔著問道。 “這個我怎么知道,想知道你去問呀!”夏言言剮了他一眼,氣咻咻的說道。 “言言,姓羅的居心叵測,整天討好你,你難道沒發現?”吳奕軒走到夏言言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表舅大人,你可真……懶得跟你說了?!毕难匝酝笸肆艘徊?,轉身下樓了。 “言言……” 夏言言咚咚下了樓梯,跟著陸志媛等人一起回去了,剛走到東城大街東路,迎面碰上羅立云的馬車,羅立云連忙從馬車上下來給夏言言行禮,“屬下見過郡主” 夏言言掀開簾門一角,嘴角含笑,“羅大人又是這么巧?” “是,屬下正準備到南城門外督察房屋安全事務,傍晚有暴雪,郡主早點回府吧!” “我怕路上不安全呢,要不羅大人你送我一程?” “屬下正有此意,郡主請!” 夏言言賊賊的笑了一下,剛想放下驕簾,吳奕軒的馬從后面竄上來,“姓羅的,你不去巡訪,呆在這里做什么了,怎么的?想少奮斗三十年?” “趙世子,這里不是趙地,你的心cao得太過了點吧!”羅立云回答的一本正經。 “你……”吳奕軒被堵住了:“哼,你別以為近水樓臺能先得月?” “趙世子你還是趕緊巡防吧,我怕西突厥人過來,你還在我北齊,讓皇上知道了,你以為我北齊怎么的你呢”羅立云拱手以禮相待,不急不徐的說道。 “姓羅的,你別給我得意?!眳寝溶幚振R走到夏言言的驕身邊,“言言,你是大姑娘了,怎么能隨隨便便讓一個成年男子送你?” “可剛剛表舅你也要送我的呀?”夏言言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說道。 “我……我不是你表舅嘛!”吳奕軒心虛的眨了眨眼。 “喔,好吧,表舅說得對,羅大人你去巡訪吧,我和媛媛姐回去?!毕难匝砸环怨耘臉幼?。 “屬下尊命”羅立云深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趙王世子吳奕軒。 吳奕軒得意的調轉馬頭往西飛奔而去。 夏言言見兩個男都走了,又賊賊的一笑,“媛媛姐,你看……” “郡主,快點回吧,小心王妃打你”陸致媛臉一紅,低聲的催促道。 “也是,雞毛毯子打人還瞞疼的?!毕难匝砸槐菊浀恼f道。 “郡主你又調皮,趕緊回去吧”陸致媛的臉更紅了。 陸致媛不等夏言言說話,趕緊放下驕簾,馬車一路向王府別院而去。 王府別院書房 “之平,事情怎么樣了?”夏景皓見到張之平開口就問事。 “京城飛鴿傳書,姓嚴的已經說了,不過我估計事成的可能性不大”張之平嘆了一口氣說道。 “若是都給皇上也罷了,省得西突厥人惦記,這大年下的又要干上一仗”夏景皓坐到爐火邊,看著跳躍的火苗說道。 “都給皇上了,明年春旱怎么渡過,真把我們北齊當糧倉了?”張之平憤懣的說道。 “表哥啊,現在就把北齊當糧倉了,我辛辛苦苦居然……”夏景皓一臉愁悵,以前沒糧時愁,現在有糧現愁,為何而愁,眼見著自己辛辛苦苦種的滿倉滿倉的糧食,卻一分不得的給別人,能不忿嗎? “王爺,你說那位現在這樣,跟十五年前北齊擁有金礦時的情況有啥區別!”張之平倚在圈椅里,搖了搖頭,一個個都想坐享其成,他奶奶的都是什么事? “唉——”夏景皓長長嘆了一口氣,“不知舒先生在外面進行的怎么樣了?” “若是想聽,早就應當聽到了,還等著你在這里糾結” “不說了,你說明年我們繼續北擴能行得通嗎?” “如蠶沙食可行,但是還如前兩年那樣大片大片,怕是行不通了,這第一個少的就是人,沒人什么事也做不了?!?/br> “也是,罷了,不說了,吃鍋子” 王府別院后院 “你還知道回來?”吳婉嬌看著滿身是雪的女兒嘮叨上了。 “母妃,當然了,大哥去布防打仗,大弟在外游學,小弟又在祖父母身邊,只有我陪你了”夏言言馬上拍老娘的馬屁。 “你這孩子,見過那臭小子了” “見過了,還是那樣,都二十出頭的人了,還跟毛孩子一樣學人吃醋”夏言言隨意的往榻上一歪,一點女兒家的樣子都沒有。 “你懂什么叫吃醋?”吳婉嬌聽著這話感到好笑。 “當然懂了,嘿嘿,不就是有人多看了一眼父王,你就生氣,或是有人多看了你一眼,父王生氣?!毕难匝悦冀歉咛?,得意的說道。 “夏言言你早熟??!”吳婉嬌驚訝的看向自己的女兒,連這個都懂? “沒有啊,剛剛好,我認識的女孩都開始找婆家了,可別說我?!毕难匝在s緊撇清自己。 “奶奶的,我不是說過了嗎?女子不過十八不允結婚” “母妃錯了,不過十六不允結婚,我父王修改過的,你不記得了?”夏言言好笑的提醒著吳婉嬌。 “哦,還真忘了,話說,北齊這些年出生的人口怎么還是不夠用???”吳婉嬌郁悶上了。 “能夠用才怪,父王書房的輿圖比十年前大了兩倍,你怎么不說?”夏言言瞪了一眼自己的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