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趙王府 “真的?”趙王手中把玩著一個十八子。 “千真萬確?!?/br> 趙王嘴角輕勾,“有糧又怎么樣,價格不會比我低?!?/br> 幕僚想起那張世子打壞東西的清單,笑了笑,“王爺救了她一次,她打了八折,你說這糧食她會打幾折?” “打折?”趙王大笑,“不加錢,讓他跟我姓?!?/br> “……” 吳婉嬌仍然忙得腳不沾地,會插秧的不多,沒辦法,現場讓會的做師傅,五千畝地結束時,小暑都快到了,吳婉嬌擔心會不會影響產量,沒辦法只能等了。 徐老爹自己對稻子不精,見流民當中有會的,趕緊推薦給佟二平,佟二平非常高興。 當水田里呈現綠油油一片時,農忙終于告了一段落。 吳家莊的人松了一口氣。 舒秀才卻緊凝著眉毛,吃喝不好,“小姐,你看那三個人,糧食還在田里來就盯著了,看來逃不過啊?!?/br> 吳婉嬌本來沒空想這些事,等閑下來時,意識到有糧比沒糧更麻煩,“沒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就不信,他們敢搶?!?/br> 嘴上這樣說,心理確是知道,在封建強權下,自己什么都不是,也許結果會比明搶,更讓人悲愴。 張德梁和夏景皓在麥子收妥之后就回去了,她當時還想早走早好,現在才知道,他們干嘛去了。 大暑到,入伏天。 天熱得喘不過氣來,吳婉嬌仍然忙得腳不沾地。她用房子換了秋天及明年的勞力。 胡氏族人高興地合不攏嘴,春上是自己蓋房子,現在是給別人蓋房子,有錢賺啊。 河大堤上,兩道邊的鋪子,地基已經挖好。 東邊平地空白處,兩排民房已建到一半。 這天下午,吳婉嬌午睡剛好,外面小桃挑著門簾進來,看著吳婉嬌欲言又止,“怎么了?” 小桃垂頭喪氣,“小姐,沒糧時愁,現在是有糧也愁?!?/br> “瞧你出息的?!眳峭駤汕昧怂幌?,“別愁,有你小姐我呢?!?/br> 說完,就出了內院往正廳方向去。 糧食這件事,確實考慮了幾天,已經想明白了,所以現在她淡定的很。 舒秀才在正廳外面等她,見她來了,小聲說了一句,“這樣可行嗎?” “我也不知道,試過就知道了?!闭f完對他點了點頭。 “嗯”兩人互視一眼就按主次身份進了正廳。 吳婉嬌見張德梁又來了,不過這次穿著官服,一派威嚴。 張之平也是縣太爺的官服,不茍言笑。 夏景皓穿著他的將軍服,嚴謹而肅穆。 三個按品級占了三個主位。 吳婉嬌見此,莞爾一笑。 在門邊隨便找了位子坐了下來,冬收給她上茶,她不緊不慢地喝著茶水,就是不開口。 張德梁內心笑了一下,此女來自京城,是個見過世面的,不會被他們這陣勢嚇到。便率先開了口,“下官是金府郡的府丞,按理說,應當向世子妃見禮,可今天實在有公務在身,還請世子妃諒解?!?/br> “好說,好說?!眳峭駤煽凑薪诱?,并不顯慌亂。 “世子妃在我們北齊生活已經有三年時間了,北地是什么情況,世子應當很清楚廢話我就不多說了,今天我們是代表王府來運糧來了?!?/br> ------題外話------ 冰河:“夏景皓,我的讀者一致要求換下你主角的位子,你怎么看?” 夏景皓:“不怎么看,在北齊這塊地上,我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冰河:“呃……那你家老頭子擺那兒。呃,不是,我是說我這篇文,誰跟你說北齊了,我當然知道,子承父業,你是將來的王了,我說我讀者要換你,他們可是我冰河的上帝” 夏景皓:“那是你的事,本王存在不存在,都在這里” 冰河倒! 感謝水晶童心的鮮花,謝謝! ☆、八十六章 豐收以后 吳婉嬌笑了,喝著茶水,心內卻是一陣無奈。 “張府丞,聽說這句話嗎?”吳婉嬌笑靨如花,“君子一言駟馬難追?!?/br> “當然聽過”張德梁不知她要表達什么意思,不想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你說,王爺大人是君子嗎?” “放肆,吳氏?!毕木梆┑秃鹨宦?,他當然知道自己此行不地道,可這有什么辦法,幾十萬人總要吃飯吧。 “那么北齊王和齊世子準備出爾反爾了?”吳婉嬌頂著夏景皓散發了出來的氣勢,盡量用風輕云淡來掩飾自己孤軍奮戰。 夏景皓低頭不語。 吳婉嬌卻氣勢一轉,倏地站了起來,神情悲懷,“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于道。怎么北齊王要與我一個小女子爭一口裹腹之糧?” “世子妃言重了,不會搶你的口糧,只是……”張德梁沒有想一個十五歲的女娃如此犀利。 “只是拿走‘你’多出來的糧食,是不是?”吳婉嬌大笑,“真是可笑,多出來與你們有什么相干?如果今天是以王府的名義來拿糧,是絕對沒有可能?!闭f完朝舒秀才叫道,“把蓋有北齊王和齊世子印章的決斷書拿過來?!?/br> 三人大駭,張德梁父子都看向夏景皓,有這事? 夏景皓才想起大婚那日自己蓋有印章的東西,自己當時渾然不意,所以并沒有看上面的內容,突然之間感覺自己是自作自受。 舒秀才行了一禮,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帛,“現有吳氏婉嬌上我夏氏族譜為夏氏第七代景皓為妻氏,今有臨集別莊并田產都歸吳氏所有,其上一切權利都歸吳氏所有,無論有無出產都是吳氏私人財私,王府不得干擾,吳氏也不得以任何理由找上王府?!眳切悴拍钔晖笸肆艘徊?。 “聽清了嗎?如果我沒有糧吃,去王府要糧,王府會給嗎?”說完轉頭看向夏景皓,“你養活過這個妻子嗎,給他用過一個銅子嗎?” 夏景皓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吳婉嬌沒有給他們歇氣的機會:“你們是以官府的名義征糧?還是以當政者的姿態明拿暗搶?” 三個男人被吳婉嬌說得無話可說,他們此行無論那種方式似乎都不妥。 “你想怎樣?”夏景皓看向她問了一句,眼中似有悲懷,也似有無奈。 “我什么都不想,但我得告訴你們一些事實,你們愛聽就聽,不愛聽就當我在放屁?!?/br> 張德梁看向他兒子,父子倆是明白了,為何八歲就能救父,真是不簡單啊。 “我吳婉嬌十三歲從京城來北地,其他實物不算,光白銀就三十萬兩,我在這五千畝地上投資了二十二萬兩,你們來跟我說代表王府拿糧,‘拿糧’這種話你們也說得出口?!?/br> 說到最后簡直就是付伐。 張德梁口結道,“什么,花了二十二萬兩?” “你以為呢?它是平白無故自己長出來的,為什么我來之前它不長,我來了之后才長,看我長得漂亮,高興了,它就自己生糧食?” “這……”張德梁從沒有如此狼狽過。 夏景皓看著站在這里付伐他們的吳婉嬌,不知為什么,本應生氣、用強勢壓迫她就范,但他做不到,不僅做不到,內心有一顆種子隨著她的一言一行在不停地滋長、膨大。 張德梁知道,這糧是拿不了,除非用武力,可如果動武,這個小女子她會怎樣呢?仿佛印證他的想法。 “話盡于此,如果非要魚死網破,也沒關系,我會如炸堵口一樣,讓一切煙消云散?!闭f完看向門外的天空。 “不,”夏景皓大吼一聲,撲上來死死的抱著她,“不,你不能這樣?!?/br> 吳婉嬌被他抱住,麻木得連呼吸差點沒有都不知。 還是舒秀才在邊上發覺不對,連忙上前把夏景皓扯開了,“世子爺,請自重?!?/br> 張德梁父子沒有料到夏景皓如此失態。 他們當然不能共鳴,他們沒有見到那時那景,但夏景皓見過??! 夏景皓心如刀絞,痛得不能呼吸,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女人什么時候在他心中已到如廝地步。 張德梁三人無功而返。 舒秀才松了半口氣,北齊最大的人物還沒有出現。 吳婉嬌也憂沖沖,話雖這樣說,難道真要魚死網破? 北齊王府 北齊王聽完張德梁的話,沉默了半天,“那以張府丞來看,這事該怎么解決?” 張德梁頓了一下,北齊王已經有幾年沒詢問過自己意見了,這種家務事倒讓我來做惡人,想了想,這個局也只有自己能說幾句了,陳倉夏更不合適,便開口道:“世子妃說她這五千畝地共投資進去二十二萬兩,這是我出吳家莊時,舒秀才給我的投資清單?!闭f完雙手遞給了北齊王。 張之平早就看過了,除了佩服,更多的是尊重,太不容易了。 北齊王接過來,本以為要找幕僚,結果一翻,眉頭緊縮,倒不是看不懂發怒,恰恰是看得太懂了才震驚。 過了許久,張德梁才再次開口,“王爺,以在下看來,世子妃不是不想給糧,只是這糧,我們要付銀子?!?/br> 北齊王夏守正敲著老腰,“讓我想想?!?/br> 夏景皓沒有言語,失魂落魄地跟著張德梁父子出去了。 張之平有心安慰一句,也不知從那兒開口。 趙地趙王又一次擋住了由南而來的難民,趙地西部又有突厥來犯,心頭一陣煩亂。 趙王世子吳奕軒抱著他的大腿,“父王,你去打仗把我送到男人婆那里,好不好?!?/br> 趙王低頭看抱著他大腿的兒子,“不是說她兇得跟母老虎似得嗎?怎么還要去?!?/br> “母老虎有意思嘛”吳奕軒決對不會承認自己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