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我個小屁孩懂什么,不就是隨便講講嗎?”吳婉嬌真得在自我檢討,并不知道此時的生產力水平有多高,要不是在村子里實地看到人家怎么造房子,可不是紙上談兵嘛。 吳明德哭笑不得,“行了,你個臭丫頭,你就笑話你爹吧,不過成了,今天我還約了另外三個合伙人一道來看房子?!?/br> “啊” “啊什么啊,離過年可沒多少時間了” “那當然,我爹是誰啊,是京城玉面小生吳明德是也啊,什么事到他手里那可是水到渠成的事” “你這個死丫頭,這些閑話在那里聽的,這是你一個小姑娘家聽的嗎?”說完就去擰她的耳朵,“怪不得你娘說你無法無天,連自己老子都打趣?!?/br> 路邊上一行三人都在等吳明德,只聽見走近的馬車里傳了一陣小姑娘的求饒聲,“親爹,你真是我親爹嗎,下手這么狠?!甭愤吶嗣婷嫦嘤U,吳明德怎么把自己的女兒也帶來了,還這番模樣。 三人都好奇的看向馬車。 吳明德先下了馬車,看見這三人,伸手朝他們抱了抱拳,又轉過身去,從馬車上抱下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只見她脖子上圍了一個雪白的貂毛圍脖,烏黑的頭發梳成雙丫髻,雙丫髻上左右各插了一個帶有墜珠的貂毛球,被風吹得一甩一甩得霎是可愛,蘋果似的臉龐上嵌著一雙靈動有神的眼睛,此時可能跟父親正在生氣,那張櫻桃小嘴,嘴角正高高的翹起。 “不許淘氣,父親的朋友都在呢”吳明德小聲的對她講了一句,真怕她讓自己在朋友面前沒面子。 “哼,看你表現?!闭f完轉頭看了看她父親的朋友。 “哇,”吳婉嬌馬上大叫一聲,好帥的中年美大叔們啊。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什么德性還不知道,就自己的相貌都被她評頭論足不下多次了,看到這些人還不……他頭疼,有個花癡的女兒真夠讓他丟臉丟到家了。 放下她,拉著她的手就朝莊子里面去。 后面三人從來都不知道吳明德居然有個這么好玩的女兒,豈會放過他。 三個人只幾步就追上了,吳琮平最先開口,“喲,好漂亮的小姑娘,我是你爹的朋友?!?/br> 吳婉嬌回頭看了看他,原來是一個孔雀男,一身緋紅色的圓領袍子,鑲金邊的扣金腰帶,腰帶掛著玉佩、荷包、香囊等,足登鑲金嵌銀的棕鹿皮鞋,一臉笑嘻嘻的朝著她。 吳婉嬌瞄了一眼,理也沒理回過頭來,這個不像什么郡王世子,又看了看后邊兩人,當中有一個人非常有軍人氣質,難道是這個人?仔細看了他一下,身軀修長挺拔,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的銳利黑眸,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一身月白鑲銀細花紋底錦服,大片的蓮花紋在白衣上若影若現。一根黑玉簪束著一半以上的頭發高高的遂在腦后,垂下的頭發黑亮且直,簡直就像燙過似的。 奶奶的,自己老娘十個也不是他對手啊,真是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要相貌有相貌,吳婉嬌心中馬上警覺的堅起一道屏障,把此人列為危險對象。 吳琮漢是什么人,馬上感知這個小女孩的不友好,挑了挑眼朝她瀟灑一笑,還眨了眨眼,你能奈我何。 吳婉嬌更氣了,頭一扭,哼了一聲,sao包。 只有應知年感嘆,為什么別人家的孩子總是這樣好。 萬成見一行人到了,連忙要把他們往莊子里領,吳明德揮了揮手“都是熟人就不要客氣,直接帶去樣房吧?!?/br> 幾個又轉上一條五尺見方寬的道上,吳琮漢踩了踩腳下的路,“行啊,鄉下能有這路,真是不錯啊?!?/br> 萬成行了行禮,對著他們說道,“這路我們摻了沙特地夯得很實,就算下雨也不會泥濘,比青石板差不了多少?!?/br> “路都修這么好,那房子也一定有看頭了!” 沒幾步,就來到一座紅瓦青磚的小院子前,半人高的木片柵欄,齊整得圍了一圈,萬成上前去打開柵欄門,門雖簡易卻有股道不清說不明的韻味,應知年晃了晃腦袋,“小扣柴扉久不開”詩意啊?!?/br> 吳婉嬌聽了,這到底是什么朝代,這也有? 等進到房子里面,其他幾人還沒有什么反應,應知年很驚訝,“這是要置換京城北郊貧民的房子?” 吳明德點了點頭,“是的,不光有房子,每家還有三畝地?!?/br> 吳明德領著眾人參觀了一翻,三間大房,中間是正堂,左右各一間廂房,正堂里靠著長條型的桌子,桌子上放著兩個灰色陶罐,陶罐里放著幾枝梅花,格外生動鮮活。東間是主臥,西間是次臥,次臥又中間隔開,“這是考慮到家里孩子有男女之別,各臥室里都配有斗櫥、衣柜。次間的衣柜又和主臥的不一樣都是按兩男兩女做了上下床,整面墻都做了壁柜,怕孩子們多不夠用” 吳琮平看了看床上的陳設,“你連棉被都備好了,豈不是進來就能住人?” “當然,過年了嘛,當然要做得讓人沒有話說?!眳敲鞯聯P了揚眉。 吳琮平嘖嘖嘴,“這床上用品的款式還挺別致??!”他笑了笑,“要是用高檔面料,豈不是更美?!?/br> 吳婉嬌睥了他一眼,又是個人精,“這可不誰都能拿去賣的,這花樣得花錢買?!?/br> 吳琮平沒反應過來,“這花樣要花錢買?” 萬成憋著笑,回答道,“回吳五公子,這是我們找人訂做的,樣式花樣只屬于我們德馨坊?!?/br> “啥,吳明德你什么時候有個德馨坊了?!眳晴郊绷?,這一套家居用品看上去多大氣啊,搞好了鐵定有賺頭。 “我不是有個鋪子不賺錢嗎?就改做家居用品了,這幾天在京里的生意還算好?!?/br> “不對啊,明德,你怎么能一個人悶聲發財呀,不行、不行說什么我也要摻一份?!眳晴礁鸵_。 “急什么,看看這墻上的柜子,不一樣可以賺?”吳明德白了他一眼,就知道要搶生意。 吳琮平趕緊看了看貼墻的柜子,用手開了開柜子門,左左右右研究了一翻,“行了,勉為其難的做做吧?!?/br> 其他幾人看不上他裝腔作勢的樣子都不理他。 又走來看了看邊上的兩個小側間。 “這樣的房子、陳設不可能不動心,就連我也想擁有一套”應知年感嘆了一聲,“我是窮苦出身,知道鄉村里的農家可真真是清貧啊,做夢都想擁有這樣的房子啊,可惜很多人窮其一生都不可做到?!?/br> 吳婉嬌碰了碰吳明德,“這人是誰???” “四郎的先生?!?/br> 哦,那個大才子??!吳婉嬌看了看他,發現那個世子總是貼在他身邊走,一看就有jian情,她偷偷笑了笑,這樣是不是父親就安全了,只要不是自己的父親,別人怎么樣她管不著,松了一口氣。 吳琮漢一直留意這個小姑娘,發現她一直在關注自己,似乎懂這之間的事,想到這里,不禁臉一紅,吳明德怎么生了這么個人精。 一行人準備在莊子上吃過午飯再往京城。 吳明德是主人自然去張羅了,吳琮平對那套家具的生意感興趣,也急著去找萬成打聽更詳細的事情,小四的先生不知出去干嘛了,廳里只剩下中山郡王世子吳琮漢,和小人兒吳婉嬌。 吳婉嬌當然是故意留下的,他對父親上次入獄的事情,想從這個權貴口中掏出點東西。 吳琮漢翹了翹自己的小胡子,無聊的用手順著胡須角,瞇著眼睛。 “哼,別作模作樣了?!眳峭駤膳掠腥诉^來,先發制人,“我告訴你,只要你不招惹我爹,一切都好說,惹不然……你明白的?!?/br> 吳琮漢從來不知道一個小姑娘這么有意思,“惹不然怎樣,像上次一樣,制造輿論、三人成虎、殺人不見血,你以為每次都能成,可笑” “可笑不可笑我不知道,雖殺不死人,磕應死你也行,上次你與剛才那個花孔雀一個想演英雄救美,一個想獨吞那剩下的一萬五仟兩,別以為別人不知道?!?/br> 吳琮漢大笑起來,心想可惜是個女娃子,“想從我口中套出主使人?行啊,小娃子,你是怎么知道我們利用這件事呢?如果說得我滿意,我到能告知一、二” “我瞎蒙的,原來你們真打算這樣干,那我爹這次豈不是又要替你們做嫁衣了!” “瞎蒙?”吳琮漢搖了搖頭,“小姑娘你沒誠意啊?!?/br> 吳婉嬌聽他這樣說,知道自己這點斤兩根本不夠人家看的,便笑了笑,“怎么沒誠意?第一、那個花孔雀手里兩萬倆會沒有,只付了個首付,其二,我讓人跟蹤花孔雀,他跟你聯系最多,而你,就不要我說了吧?”吳婉嬌確認讓人跟蹤吳宗平,因為出事后,她第一能想到的就是這個問題了,至于為什么會有英雄救美的想法也是剛剛琢磨出來的,想不到這個世子雖然是個男男戀,卻是個長情的,那樣做無非讓自己的爹記住他的好,“你現在應當有藍顏知已了吧,就不會再惦記我老爹了吧?”吳婉嬌小心翼翼看向他,不會是個腳踩兩只船或者幾只船的渣渣吧。 吳琮漢被她的直白嗆得無言以對,“你到明白的很哪!可惜你爹不懂,如果他能明白我的心,還能有你們!”說完嘆了口氣。 吳婉嬌是松了口氣,還好,還好只是他的一廂情愿。 “也罷,既然你都這樣講了,我也透露一、二,那個威脅你爹的危險現在已經沒有了,至于說這次的生意,有我在,應當沒有問題?!?/br> 吳婉嬌明白,錢對他來說確實是小事便綻開笑容,“那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吳琮漢瞇著眼勾了勾嘴角,不置可否。 吳婉嬌聳了聳肩,無所謂,她在這些人眼中,現在是個小孩嘛,而且還是個女小孩。 吳明德進來了時,看到吳琮漢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摸不著頭腦,知道自己的女兒人小鬼大,開口對他說道,“小女稚齒無狀,還請子厚兄見諒?!?/br> “當然會見諒!”說完站起來,理了理衣袍走了出去。 吳明德用眼詢問吳婉嬌,又給你老子惹禍了,吳婉嬌搖了搖頭:“我會惹禍、我不要太乖喲?!?/br> 吳明德年她又調皮搗蛋,拿她沒辦法“去吃飯吧,今天要趕回京城呢!” ☆、第四十五章 匆匆流年 回到京城,天氣已經相當冷了,剩下的事都是吳明德出去打理了,吳婉嬌窩在家里做乖乖女,學習古代得各種禮儀、人情往來、琴棋書畫等。 直到過小年,吳明德才在家里和她們吃了一頓飯,她急著知道搬遷的事情,飯都沒心思吃了,吳明德用手敲了敲她的腦袋,“急什么,飯后,你老子我會跟你講得,再說你跟鐵柱打聽的還少啊,你這個不省心的?!?/br> 吳婉嬌只好乖乖吃飯。 飯后一家人移到廂房,吳婉嬌連忙上去給他錘背,吳明德捏了她的小手,“就你猴精、拍馬屁?!?/br> “那爹你舒服不,力氣要大點還是小點?!眳峭駤刹挪还芩f什么,不達目的不罷休。 吳明德喝了口茶水,歇了口氣,緩緩道,“這第一步是走出去了,該解決的都解決了?!?/br> “爹,那五家釘子戶怎么處理的?” “這五家我聽你的建議分了三步走,第一步,先不管,讓他們鬧,等所有人家都歡歡喜喜搬到莊子里時,整個北郊就剩他們五家了,慌神了,舒秀才便又解決了兩家。第二步是砸錢,當然這錢是房子和土地的價格,外加明天春天在我們工地上干活工錢的總和,多一個銅子都沒有其中有一家動搖了,又解決了一家,還有兩家中山王世子找到他們家人的弱點,各個擊破,結果你爹我一個銅子都沒有花,這兩家不僅什么都沒有得到,還撈了個牢獄之災?!?/br> “活該,誰讓他們貪心不足的,爹我聽說還有青梅的親父后母?”吳大郎氣憤的說道。 “有他們,鬧得夠爽,栽得也夠狠,女的發配到邊關充軍妓了,男發配去采礦,永世不得翻身,其中還有一件蹊蹺事,阮嬤嬤的侄子在北郊沒房沒鋪居然也鬧得不亦樂乎,雖沒有青梅家那么重,但也好不了多少,我就覺得奇怪,就讓吳世子查了一下,結果你們知道是怎么回事?” 吳楊氏問了一句,“阮嬤嬤沒有給銀子,恨到我們頭上了?” “也有這方面的原因,但不是根本原因,你們知道是誰指使的嗎?” “誰???”大家都好奇。 “吳婉君” “吳大娘?!” “這孩子才多大啊?!眳菞钍蠂@了一口氣。 “我不想再跟這些惡心事打交道,下手重了,沒了血親的情份,不下手,他們又太惡心,所以我準備開了年就搬家,房子找好了,離大郎和四郎的書院不遠?!?/br> “哦,搬新家了,爹,我們新家漂亮嗎?”小七還不懂人情冷暖,最高興。 吳婉嬌也點了點頭,確實是。 吳明德伸手抱起小七,“你爹有銀子了,當然得買個漂亮的給小七娘住了?!?/br> 北郊的搬遷工作順利結束了,除了居心不良以外的,幾乎所有人都對安置房和地非常滿意,因為在北郊的決大部分是一些小手工業者,他們的父輩或多或少都是農民,所以對葉落歸根還是相當在意,那套房和地幾乎就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東西,一過去看時就走不動腳了,幾乎沒有費舒秀才什么事。害得舒秀才覺得拿了吳明德的銀子都感到內疚。 “嬌嬌啊,你眼光獨到了,給你爹找了兩個好幫手啊?!?/br> “那是當然,”吳婉嬌又開始臭屁,“不過爹,大哥和四郎兩個,現在都放假了,你讓他們跟在范老頭身邊吧,這老頭可是一個寶,肚里好東西多著呢!” “可不是,吳琮平都跟我搶人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