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一行人住在驛站里,調養數日后,一位年紀頗大,已過花甲之年的大夫再度來給檀婉清看診。 檀婉清坐與床塌上,身前蓋了一張翠色繡毯,上面繡著一灣碧水白鵝,與尋常的一些牡丹梅花相比,更顯得春意盎然,清新生動,這圖樣自然是出自檀婉清之手,繡樣子鈺棋見了喜歡不已,跟瑞珠要去一張樣子,說要回去給一雙兒女繡兩張毯面,大白鵝憨憨可愛,兩個小童定是喜歡的。 檀婉清每日在床塌之上無所事事,便隨手給兩個沒見過面的小白胖多涂了幾張童趣圖樣,也不是什么值當的玩意,只圖個新鮮有趣,結果被鈺棋歡喜的接過去,當寶貝一樣拿走了。 醫館經驗豐富的老大夫,隔著薄薄一層綢紗,將手搭在女子腕間,然后坐在那里閉目不言,一坐便是半刻鐘,時不時還以另一只手輕撫下巴的胡須。 檀婉清百無聊賴的坐在那兒,無聊之下打量起了給自己看脈的老大夫,據說已過花甲,近七十歲的年紀了,可面白光潤,無什么斑點,發與胡須也少白,若說是五十來歲也是有人信的,以前便聽說中醫善養生多長壽,此話不虛。 足足半刻鐘,老大夫才收手,意示身邊的瑞珠可以將帕子揭了,然后拿過紙筆,極認真的寫出一張方子來,其間一字不語。 這讓檀婉清心下有些忐忑,古代生孕她可是頭一次,自己的體質更是門清,對古時女人來說孩子要生時是一趟鬼門關,可對她來說,懷了孕就已經是一只腳踏進關口里了,說不得生的時候就直接要了命。 待老大夫寫完方子,她便忍不住出聲詢問:“盧老先生,我的脈象可有什么不妥之處?” 老大夫聽罷躬了躬身道:“吃了兩副藥,姑娘身體已無大礙,只是仍有些心血不足、心神失養,平日要多注意少些憂慮煩思,配著藥慢慢調養便好。 心血不足,心神失養?就只這些?檀婉聽罷心頭掠過一絲疑惑,她的身子底實虛要比旁人清楚的很,豈止是心血不足,精神萎靡這點小病癥,猶豫了下,想到腹中胎兒,最后還是輕聲出口問道:“盧老先生也不必瞞著我,我身體有天生的贏虛之癥,只不知是否有治?”她的體質遺傳自母親,先天根基有虧損,想要孕育胎兒難上加難,就是連胎恐怕都難以坐上,所以,這一次竟然懷胎,完全出乎她預料。 后天的損傷,若先天根基完好仍可調養恢復如初,可若先天根基虧損,后天便是再休養也是難以補足的。而孕育子嗣又是件極其耗損身體元氣之事,她這兩日甚至在想,是否要留下它,若是生下來與自己一樣的體質,受一樣的苦,她會不會哭著埋怨自己。 “姑娘多慮了,雖然先天有些氣血虧損,但亦不大,懷胎時多多調養也可補足,絕不是什么先天贏虛之癥?!?/br> “這……”檀婉清聽罷,頓了一下,倒想讓他再好生的看看脈象,可是這般又好似信不過他了,這么一猶豫,那老大夫便拿著方子下去抓藥去了。 檀婉清本是倚在床邊,此時卻是坐了起來,想了想,喚來送人出門的瑞珠,讓她去尋一開始給她診脈的郎中來。 那郎中就住在樓下,來的極快,雖然不是什么正途出身的赤腳郎中,可看過的病癥實例經驗不在少數,而檀婉清急切想再度確認一下。 赤腳郎中看了左手換右手十分的小心謹慎,反復許久才起身確定身體雖虧損些,但不是什么贏虛之癥,日后只要好好調養,應該是無什么大礙的。 離開的時候,檀婉清難掩面上的喜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年府里布多了繼母的眼線,那些診脈的御醫與名醫雖然話出口前留一半,沒有直接說出來,可哪一個診脈時,沒有面露驚疑神色,目光中的憐憫就算隔著多層紗簾,也能感覺得到。 “瑞珠,這里可還有大夫?” “還有一位姓何的大夫,來時露了下臉,就一直在樓下給小姐煎藥。小姐你怎么啦?剛才大夫不是說沒事嗎?”見到小姐一時激動臉上暈出絲紅暈,瑞珠覺得不對勁。 “你讓他過來,替我看看脈象?!?/br> “可是……” 檀婉清擺擺手:“讓你去便去,哪那么多可是!” “好吧……”既然小姐這樣說的話。 檀婉清也顧不上剛才那位老先生是否覺她無禮,急急讓瑞珠尋了人來。 何醫師年紀比剛才的盧老先生尚輕些,來到這里后,一直給盧大夫打下手,可見盧老先生德高望重,其它人也不愿意搶其風頭,也足以見何醫師心性是極不錯的。 何大夫也是個心性謹慎之人,診起脈來更顯的小心冀冀,時間也更久些,最后收了帕子,才細細道出:“我斷脈姑娘是有些先天虧損,不過并不太嚴重,若是姑娘以前有過先天贏虛之癥,那也許有機緣食過一些千年人參亦或靈芝仙草類可起死人rou白骨,補人先天之氣的靈藥?!?/br> 檀婉清回想這二十多年來,人參靈芝倒是吃過不少,大多都是幾十年,若有幾株百年份也都好生收藏,不要小瞧百年的藥草,像這樣的山野之物能經歷百年春秋不死不滅,再被人自深山中偶然尋出,就已是各種巧合不易之事,數量也極其少,幾乎都在名門大戶之家,絕不是世面爛大街之物,這般能得上兩株,也都是好生珍藏,她也只有母親嫁妝里存有的三支,以片煲之,用上許多年。 可千年份的藥草,恐怕就算存在也早已成精,不是凡人能輕易享用了。 她自然是沒有這份機緣的。 那何醫師是個性情十分和睦面善之人,見檀婉清搖頭,便也想了想道:“若不是這些外物補元,那是否姑娘修習了一些秘門的心法?!彪m是亂世之中,可自有這樣的隱世高人,一手扶陽秘技何醫師也曾見過一二。 檀婉清也未曾見過這樣的人。 何醫師“嗯”了一聲才道:“可補先天元氣,溫養根基,不外乎天地人三才之道,天意、地生、人養,除去虛渺的天意與機緣造化,再除了地生的靈芝仙草,那么便只剩下人之一途了,醫道本是一家生,道家所說的雙修之法,其實也可增益人體的先天之氣,也能極好的溫養體內元氣。只不過,需要至少一方功法深厚之人才可起到明顯補益……”這話兒已說到極限,何醫師也只是點到為止,隨即便起身告辭。 雙修? 檀婉清邊想著邊將手放與唇上思索,那何大夫的話倒有些超出她的想象,難道這里還存什么長生不老之術?或者,這個架空的世界,是個修真,世界的世俗界? 隨即便將自己一瞬間天外飛仙的想法拋之腦后,不過這樣說來,她倒是記起,某人似乎提起過,也見他每日起早修習功法,她一直以為是戰兵槍法,難道,其中有什么隱秘不成…… *** 這幾日衛安城內事務繁多,大人很是忙碌,但一有空,便騎快馬一個時辰趕到理田驛站,到的時候,天已黑,城門早已關了,待進了客棧,大多數人已歇下。 獨三樓其中一間留著一盞燈,不至于讓他摸黑進屋。輕手開門一進去,便是一陣撲面而來獨特的暖香之氣,他輕手輕腳進入后,急忙將身上粘著塵土的外衣外褲除去。 房間一角已備有水與柔軟的棉巾,隨意的擦了擦身子摸了把臉,便向床鋪走去。 第一百章 夜已深了,明月正當空,窗外微風習習,自皮膚傳來陣陣溫柔清涼之意。 客棧鏤空的窗桕上,一層竹篾紙淺淺的映著一團暈黃的燭光,給歸來的人帶來幾分倦鳥歸巢的放松與暖意,謝大人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將不知何時微微開了縫隙的窗戶關嚴。 這才回過身,環故室內,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暖香味充斥在鼻腔,而暖香濃時之地,正是客棧右側手工的六柱架子床,雖有些粗糙,可掛上一簾輕薄翠色的紗縵,倒是將簡陋的床架襯出幾分新鮮雅致,與原先的沉悶顏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目光移到床右側的桌角,上面閑閑的放置了兩本衛安丹筆坊出的上好精致的畫冊游記,本子皮都是以上等的絹絲刺繡裝裱,人物表情繪制生動,活靈活現,不知是出自哪位才子之手。 謝大人身上只披了件白衫,敞著懷緩步走過去隨意拿起來翻了兩下,搖了搖頭。 如今民不聊生,百姓吃口糧還要掂量自家的米缸底,卻也有人買這樣奢侈無用之物,他對這些花著大把銀子買來附庸風雅的詩詞字畫向來不感興趣,只有那些出身衣冠勢族有食無缺的名門子弟,才會對這些言談受用,他這種平民卻是享受不來,更不提娶一位這樣喜好的女人做妻子。 早年柳府的幾位小姐琴棋書畫也算被教養的樣樣擅通,可對他而言,卻從未放在眼里。 想到什么,他將畫本放下,心下已是暗暗嘆了口氣。 當初的他也不曾想到過今日的自己,竟折在這么一位的手里,而往日那些讓他嗤之以鼻,厭煩不耐的由頭,不過換了一個人,就完全不同了。 甚至…… 主動尋來些有趣的傳記巴巴讓人送去。 目光再掃了眼桌子放著的筆筒與梅花狀的墨錠盒,還是他前些日子去益州時,見其小巧精致買下來讓人送了過來,站在桌旁的男人忍不住又嘆息一聲。 然后便發現墨盒旁放置了一張鏤花圓木盤,上面擺著有些古怪的吃食。 謝大人一路快馬加鞭,此時肚子還真有些餓了,見著吃的,心知是留與他的,便伸手自碟中取了來。 不過卻并未入口,而是拿著打量了一番。 是一種從未見過的吃食,拿得近些散發出一陣誘人的香味,讓人忍不住口舌生起津來,此物外層包了一層薄薄紫色的東西,里面似乎有夾心,切成指厚,觸手還是溫的,顯然做好沒多久。 縱是謝大人是個男子,平日起居不拘小節了些,但也發現了她的飲食起居中總會有些與眾不同的事物,這也連帶著他的衣食住行也與旁人不同起來,而每每又總會出現些讓人驚奇又十分便利的事物。 比如眼前這一碟被切成段,擺成花瓣狀,露出里面淺淺的粉白翠綠,他從未見過的食物。 謝大人只猶豫了下,便將其一下子放入口中,嚼了數下,一股奇怪的口感自舌尖綻放。 似乎有海鮮的鮮,脂肪的潤,米飯的甜,其中還夾著一點清脆的酸與鮮嫩的蛋rou混合在一起的清香,一時間好吃的舌頭都要咬下來,沒嚼幾下便咽了下去。 接著碟子里的食物全落入了他的胃袋,又揀了兩塊不太甜的糕點和著一碗鮮湯吃了,這才勉勉強強湊個半飽,茶壺里留有微溫的花茶水,以便他漱口之用,謝大人連倒了幾大碗喝掉,這才放下茶碗掃了眼帳縵。 想到雖然漱了口,但剛吃過食物,多少還余些食物的味道,再想床上人有時會微皺起的眉尖,頓了下,轉身又拎起了泡的清香甘甜的花茶壺,尋了放置在洗漱位置的一只巴掌瓷盒與一只竹柄。 在衛安百姓還在用楊柳枝沾青鹽,或直接以手清理,床上的人卻早已使上牙具了,瓷盒內是以茯苓等藥材熬制成的“牙膏”,膏體雪白,用的久牙齒如白玉質般粒粒白潤,牙具是一柄尾端雕成祥云樣式的竹刷,頭部鉆了兩行毛孔,打磨光滑并植入了馬尾,修剪非常整齊,謝大人初時用不慣,此時若讓他再用柳枝反而不習慣了。 總算打理妥當,才邁步過去,掀開了床上的一層紗帳,借著桌邊的燭光,便見今日鋪的是一層白翠兩色被褥,被褥上,肌膚越發瑩白皎潔的女子正身著淺粉色的軟綢小衣閉目側躺在圓枕上。 便是不擅風花雪月的謝大人,見著這樣碧枝桃花的意境,與那撲面而來的誘人體香,一瞬間就使得他回憶起什么般嗓子干澀發緊起來。 忍了半天,才將紗幔慢慢放下來,坐于了床邊。 謝大人是十分律己內斂的性情,在床邊克制了半天,才勉強壓下翻涌的意念,剛要抬手揮滅燭燈,劣質床榻微微搖晃的“吱嘎”聲使得剛剛淺眠的人醒了過來。 見到床邊背對她的身影,不由撐著床榻半起身來,輕揉惺忪的眼晴,隨口慵懶柔聲的問道:“回來了,桌上放的宵夜吃了沒有……” 謝大人回過身,便見到剛才還躺在那里的女子,支撐手臂坐了起來,只是身上那淺粉色的小衣竟是件從未見過的開襟長擺衣衫,腰間只系了條帶子,可綢帶細滑此時早已蹭松開來,使著襟口也微微敞開了些,露出了那一抹如雪一樣的白的…… 謝大人原本壓下的,此時如油澆火般升竄起來,饒是能忍的守備大人,一時間也石更疼的臉色青了起來。 女子以溫柔之盛于體,聲音之盛于耳,顏色之盛于目,馨香之盛于鼻,誰是鐵漢,能夠心不為之動。 大概是身體好多了,謝婉清那睡醒便精神不濟的毛病也似好了許多,雖在仍有些惺忪不醒,可揉過眼晴之后,也清醒過來,一抬頭便見著謝大人只著了件褻褲,上衣也未整理好的站在床邊,而她視線正對著…… 謝婉清慢慢露出了驚訝的目光,她也是從未見過他這般狼狽的樣子,而且她面前那雄赳赳氣昂昂也實在是太雄赳赳氣昂昂了點,當真是有點嚇到她了,好似給個支點就可以撬起一切似的,并且在她的目光下,似乎越來越…… 而這個時候的謝大人,臉色仍是肅然的,可頰邊卻微微放起紅來,試圖以衣衫遮擋起來。 第一百零一章 月似圓盤色漸凝, 玉盆盛水欲侵棱。 檀婉清原本還有幾分興致勃勃,不過在彎月漸滿緩緩升起后,心下越來越有幾分悔意了,抬頭看了又看仍在床前站的筆直的人, 又瞅了瞅手里的堅韌不屈與不依不饒。 開始慢慢蹙起了眉尖,又看了他一眼。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哦, 差不多就行了唄, 謝大人……可對方在她的目光下,居然緩緩伸手握住她的兩只玉蔥般水嫩的纖纖玉手, 盯著她目光熠亮火熱,嘴里還得寸進尺的低啞誘哄出口:“再用點力?!?/br> 終于在小半時辰后,見他還是不遂意, 床上的人終于氣急了,推開他, 下了床榻就要去洗手。 哪想到一向穩重的謝大人,此刻竟然像個得不到糖的孩童,耍賴的站在她身后跟她糾纏,她走一步, 他便貼著她走一步,雖然不會壓著她,可扯著她手的那股黏人勁兒, 實在讓檀婉清也有些招架不來。 任他官場怎么成熟老成,可年紀在那擺著呢,骨子里還是悄悄藏著一個小孩子似的不那么穩重的性格。 煩得狠了, 她轉身想推開他讓他離遠點,可是那點力氣根本撼不動這個人,只得不理會他去洗手,他又貼的近了些,一下子擠的她沒站住兩只手都壓在了洗手盆里,好在還知道些輕重,知道自己現在的身子經不起他的胡鬧,也只敢貼著沒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兒。 剛才兩人這么一路磨磨蹭蹭的,將水盆和架子弄出了些聲響,惹得瑞珠還過來拍了拍門,擔心的叫了聲小姐。 檀婉清默默嘆了口氣,才無奈的伸手取了架子上干凈的帕子,從保溫的銅壺里倒出些溫水,回過身,便見到頭頂那道所求不滿暗幽幽的目光,也不說自己要什么,但就一直磨著你,直蹭的人腰都疼了。 檀婉清的視線這才往下掃了眼,一時也是有些頭皮發麻,她知道這人了得,不過那時只以為古時男子身體沒有經歷什么農藥、化肥、地溝油與毒大米的浸害,自然天生天長的健康的很,何況又是體能不錯的軍士,時間長久了點倒也正常,可是現在想想,平日時他激動的時候,最長也是能夠保持一兩個時辰,經常自己累的睡覺了,他也沒有盡興過。他的一次也比別人七次郎還要折騰人的多,現在想來就算檀婉清沒有親身對比,可從古時些許香豐色的畫本上窺探一二,這種程度恐怕在古時也算是異類了吧。 這等異于常人的情形,加上那醫師的話及自己的身體,檀婉清拿帕子的手頓了頓,心下也暗忖,難道,真的練的什么奇特功法不成……待回過神來時,已經將帕子覆在上面,擦了個干凈,粗粗的看了一眼,不由抿了抿粉瓣唇,心下也是有些為難,可,誰讓她一時好奇先撩者賤呢,依著這勁頭,不解決這事兒,今兒個自己就真的別想好生的睡了。 (河蟹路過……) 檀婉清外表來看雖與古人無什么差別,可骨子里總有幾分漫不經心與大膽,只稍稍放開些許,就足以震驚的一向保守以待的謝大人目瞪口呆、面紅耳赤的僵在原地。 沒吃過豬rou還沒見過豬跑嗎?加之她向來心靈手巧、舉一反三的能力,沒多久就拿下了謝大人這根難啃的骨頭。 軍士一途如刀尖上舔血,腦袋是時時拴于腰帶上的,這種生存壓力之下,很多人會選擇與些歡場女子來往以求紓解壓力,自然一些床笫之事在軍帳里言談起來也是葷素不忌的,謝大人雖然潔身自好,但常駐軍中,該懂的也是懂的??伤薜墓Ψ?,這些皆是損傷精體之事,對手下人平日倒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內心卻不會隨波逐流。 可在有了自己在意的女人后,才發現兵痞間所說的那些葷話居然也沒有太夸大其詞,而今晚他更沒有想到,一向端莊不容侵犯的人竟然……無論是視覺還是感官,都讓謝大人再一次未體會到了從未曾有過的魂銷蝕骨之感,最后也只能想到那句美人塌英雄冢,腦子便隨之空白一片了。 待洗嗽后,檀婉清還有些微微氣喘,可能剛才太過親密的事讓她有些反胃,所以她暫時還不想和他靠的太近。 可謝大人卻不肯放她獨自睡,有力臂膀仍緊緊摟著不放,嘴唇還緊貼著她額角,時不時的磨蹭兩下。 懷里的人此時羅襪已褪,光著腿,肩膀露兩彎新月,胸口雪白兩,枕頭邊也堆滿了一朵烏云,加之此時肚子里還揣著一個,只覺這女人越發的嬌貴起來,他摟起來也帶著幾分小心冀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