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韓時墨在看見沈之年的瞬間,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 沈之年臉色淡漠的,從容地反問那個小記者,“分一杯羹,你覺得我沈之年稀罕這點錢?” 一句話,懟得大家啞口無言,目瞪口呆。 不過,對于在自身領域就能在在兩年之內登上全球富豪榜前五的沈之年來說,似乎真的不缺這點錢。 被懟得臉色漲紅的女記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又問了一句,“那您為何突然做下這樣一個決定呢?” 沈之年輕輕挑了下眉,開玩笑地回她:“你猜?” 話音落下,浴室門就被打開。韓時墨心頭一顫,幾乎是條件發射地將電視機關上。 張初心穿著浴袍,手里拿著根毛巾一邊擦頭一邊往臥室走,“你再等我會兒啊?!?/br> 韓時墨‘嗯’了聲,“不急,你慢慢來?!?/br> 這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肯定是希希來了!”張初心還沒走進臥室,聽見門鈴聲,腳下一拐便小跑去了門口。 也沒看貓眼,直接將門打開了。 門口,沈之年拎著東西站在外面。 張初心很驚訝地看著他,眉心微微地皺了起來,“你怎么來了?” 沈之年抬著眼睛,目光深深地看著她,看她濕漉漉的頭發,看她浴袍領口處露出來的半截白嫩的肌膚,忽的,挑眉輕笑了聲,漆黑的眼睛里曖昧流轉,充滿磁性的聲音低低地說:“你這是……洗干凈了等我過來?” 張初心先是一愣,隨即就反應過來,她臉發燙,低聲喝了一句,“你胡說什么?!”說著就要關門。 韓時墨從屋子里走出來,右手有意無意地搭在張初心的肩膀上,他看著沈之年,目光里帶著挑釁,“嘖,沈之年,好久不見啊?!?/br> 沈之年這才發現韓時墨,眼里的笑意瞬間斂了下去,臉色沉沉。 他看著韓時墨放在張初心肩膀上的手,心上,像被一塊巨石壓著,悶得他喘不上氣來。 他就這樣看了許久,心也一點一點地涼了下去。他最后抬著頭看了張初心一眼,冷冷地輕笑了一聲,沒有一句話,轉身走了。 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處傳來電梯打開又合上的聲音。 張初心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看著沈之年剛剛站立的地方發呆。她心頭堵得難受,說不出的難受,難受得好像被刀子捅了一般,特別疼。 韓時墨將手從她肩上放下來,他盯著她,“我就說你還忘不了他吧,呵,你還不承認?!?/br> 張初心心頭顫了顫,收回了視線,也是沒有一句話,轉身回了房里。 韓時墨聽見臥室門關上的聲音,心頭窩火得很,一腳踢在邊上的鞋柜上,卻仍是發堵,怎么也紓解不了。 沈之年從電梯里出來,手里還拎著那袋子,是他給張初心買的午飯。 他知道她昨晚被趕出的劇組的事情,料想她會在家里休息陣子,便特意提前下班給她買了午飯帶過來。 她總不愛吃午飯,說是減肥什么的,可她其實已經很瘦了,瘦得叫人心疼。 他看著自己手里拎著的東西,心里難受得發慌。 過了會兒,他還是走到垃圾桶旁邊,就飯盒扔了進去,隨后便大步走去路邊,上了車。 司機老李有些驚訝的,“先生,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沈之年靠在座椅上,閉著眼睛休息。他沒應他,只是突然想起了高三那一年。 那天元旦,他生日。 張初心大清早地跑到他家里來。那時,他家住在小巷子里,那巷子是整個城市最窮的一個地方,老實說,又臟又臭,地上總有些這樣那樣的臟東西。 張初心跑來的時候,穿著一件粉色的羽絨服,將她白皙的小臉襯得格外的粉嫩。他打開門時,看見她的那瞬間,她臉上漾著笑,甜到他心里,他從來沒見過比張初心更漂亮的女孩子,漂亮到從見她的第一眼就淪陷了。 他楞了半瞬,問她,“你怎么來了?” 她手里拎著個蛋糕,笑嘻嘻的,“我給你送蛋糕啊,我親手做的?!?/br> 她像獻寶似的把東西遞給他,那天很冷,她的臉都凍紅了。 他哼了聲,“誰稀罕你做的蛋糕?!闭f歸說,卻還是把蛋糕接了過來,心里偷偷地高興。 他抱著那蛋糕,像抱著個珍寶似的,轉身往屋里走。哪知走了兩步,回頭卻見張初心還站在門口,他沉著臉,“愣著干什么?進來啊,你想在外面凍死嗎?” 張初心嘿嘿笑,“那個……你能給我接一盆水嗎?我鞋子臟了,弄干凈再進來?!?/br> 沈之年微微楞了下,將蛋糕放下,回頭出來。 張初心穿的是雙新的運動鞋,白色的,可那白色的鞋面上有一團黃色的東西,是不小心踢到了屎。 張初心拉著他的袖子,“我不小心踢到了,你幫打盆水來,我擦干凈再進屋吧?!?/br> 她不想把沈之年家里弄臟了。 沈之年盯著她鞋子上的臟東西,臉色凝重。他一言不發地回到屋子里,打了盆冷水出來。 他蹲下身,將毛巾浸在水里,打濕了,擰了水給張初心擦鞋。 張初心急忙摁住他,“我自己來吧!” 他拿開她的手,聲音低低地道了一句,“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