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藤條在她的后背上再抽三下。 “知不知錯?” “不知!” 啪啪啪…… 接連十幾下下去,每一下都用盡手臂上的力道,抽得慕銘冬后背麻木一片。 這聲音,光是聽在耳朵里就知道很疼很疼。四周圍的丫鬟們紛紛別開眼,不忍卒看。 也早在聽到第一聲的時候眼淚就開始往下流,直到現在,眼淚像條小溪一般連綿不止,太師夫人忍不住了,掙脫開丫鬟們的手沖過來,抱著慕太師的手大叫:“老爺!你就饒了冬兒吧!她女兒家,經不得打的??!你再打下去,我的心里會疼死的??!” 他的心里又何嘗不是痛如刀割?但是,這個劣女…… 兩滴淚花含在眼里,遲遲不曾落下。慕太師握緊了藤條:“劣女,最后問你一遍:知不知錯?改不改?” “冬兒,你快說你知錯了,馬上就改??!”太師夫人忙轉向她,低聲交代。 然而,慕銘冬依舊搖頭,硬氣的回應:“不知,不改!” “好!” 森然怒氣席卷心靈,慕太師再度舉高手。 “老爺!” 太師夫人見到,一顆心高高懸起,連忙又回過來抱緊他握著藤條的那只手,淚如雨下:“你不能再打了??!你在這樣會把她打死的!” “如此劣女,打死了最好!”慕太師忍痛大聲道,推開她,繼續抽。 “老爺,不要!不要??!求求你了,別打了!別打了??!”太師夫人連忙叫著,抓住他的胳膊不讓他能動。 “你們快把夫人拉過去!”行動不便,慕太師轉向兩旁的丫鬟,沉聲低喝。 “你們誰敢!誰敢過來阻止我,我就死在他的面前!”太師夫人馬上一抬下巴,成功的將丫鬟們的腳步喝止。 再蹬蹬蹬跑到慕銘冬那邊,自己抱上她的背:“老爺,你打吧!要打先打死我,你最好把我們母女倆一起打死了,也好留下你一個人清靜!” “夫人,你……”此情此景之下,藤條舉得高高的,卻再也落不下了。慕太師無力低叫。 “嗚嗚嗚……”自己仿佛比他更委屈,太師夫人的眼淚刷刷直往下流,“老爺,你好狠的心??!冬兒她是我們的女兒,現在這個家里唯一的女兒了!為什么你還能對她下這么重的手?就算是教訓兒子,你也沒這樣過??!” 那是因為,就算是他的兒子,也沒有人敢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更沒有人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他頂撞??! 如此看來,打是打不下去了,慕太師看看慕銘冬:“冬兒,你……” “女兒無錯?!敝浪胝f什么,慕銘冬跪在地上,挺直了脊背,一字一句,字正腔圓的道。 “你!” “老爺,不要!”眼見藤條舉起,太師夫人連忙又抱緊了慕銘冬,閉上眼大叫。 慕太師無力的閉上眼,疲憊的神態浮現在臉上。 “我怎么會生了你這樣的女兒??!”輕輕搖頭,他低聲叫著,丟開藤條,轉身離去。 “嗚嗚嗚,冬兒!”見他離開了,太師夫人連忙又高聲叫著松開手,急忙問道,“你怎么樣了?背上疼不疼?” “娘,我沒事?!蹦姐懚瑩u頭,沖她微微一笑,“你快回去勸勸爹吧!他肯定也傷心了,正需要人撫慰?!?/br> “管他做什么?他都把你打成這樣了!”說起慕太師,太師夫人面色一沉,冷冷道。 “其實,他也沒下多重的手,我是他的女兒,他哪忍心真把我給打死???你看我不是能說能笑,還能站起來嗎?”慕銘冬笑笑,輕易的站起身,把她往外推去,“你快去安撫一下爹吧!我有夏荷她們伺候就行了?!?/br> “可是……” “你快去吧!”慕銘冬忙道,推著她往外。 她已經夠煩的了,真不想聽見她又在自己耳邊呼天搶地,而且說出來的還是那些她聽得想吐的話。 夏荷見了,也便過來,輕聲細語的道:“夫人,您請回吧!奴婢會伺候好小姐的?!?/br> “那,好吧!”見她真的是沒什么事的樣子,太師夫人才不舍的點點頭,“一會我叫人把家里最好的金創藥送過來?,F在,我去好好說說你爹,好好的女兒,怎么能隨便打!” “快去吧快去吧!”慕銘冬連忙點頭,目送她離開。 “呀!” 等到太師夫人的身影消失在她的小院之外,慕銘冬的雙眼頓時一閉,身體軟軟向后倒去。 “小姐!” 夏荷秋蓉等人嚇得不行,趕緊扶住她。 “快,扶小姐去床上躺下!” 手忙腳亂的把她扶到內室,輕輕解開衣衫。當最后一件里衣脫離身體的時候,一條條斑駁的痕跡出現在眾人眼前。鮮紅的痕跡,有幾條甚至都滲出血珠,竟比她們想象中的還要重得多! 好幾個丫鬟的眼淚頓時流了下來。 “嗚嗚,小姐……” “小姐,你這又是何苦呢?”抹著眼淚,夏荷搖頭低聲道,“只要你認個錯服個軟,再向老爺保證以后不再犯了,他就不會把你怎么樣了??!” “然后,我再偷偷跑出去玩,再給他發現,然后他再生氣,我再認錯服軟?”低低喘息著,慕銘冬淡聲道,“算了吧!我寧愿一開始就和他講清楚,讓他死了這份心!” “小姐,你……哎!”夏荷無言,回過頭去,“你們快去打盆熱水來?!?/br> “是?!眱蓚€小丫鬟領命,揉著眼睛出去了。 端來溫水,拿到金創藥,小心給她清洗一下傷口,涂上藥膏,再看著她背上斑駁的痕跡,夏荷幾個人還是忍不住搖頭嘆息。 慕銘冬倒是一副不怎么在意的表情,又伸出手去:“背上的弄完了是嗎?順便,這里也給我涂點藥膏吧!” “小姐,你的胳膊怎么也受傷了?”捋起她的袖子,解開帕子,見到有兩根中指長的傷痕,夏荷倒抽一口涼氣。 “而且,這不像是藤條抽的??!”秋蓉也瞪大了眼睛,不解低呼。 慕銘冬撇撇嘴:“少廢話,給我清洗一下,上藥?!?/br> “哦,是?!笨葱〗銢]有解釋的想法,丫鬟們也不敢多說,連忙低頭做事。 “小姐,好了?!?/br> 很快將最后的傷口包扎好,夏荷拉過被子:“奴婢給您蓋上被子,您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蹦姐懚瑓s搖搖頭,“我背上是傷,剛上了藥,又給被子壓到,一旦出了問題怎么辦?再說了,現在我身上熱得不行,要是再蓋被子也不利于熱氣發散?!?/br> “那,奴婢給您搭上一件披風可以嗎?”秋蓉咬咬唇,笑聲問。 “這個可以?!蹦姐懚h首。 厚重的披風輕輕搭在她的身上,慕銘冬趴在床上,閉上眼,感覺到深沉的睡意向她襲來,慢慢將她帶往某個地方…… “大!大!” “??!??!”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了??!” 嘩嘩嘩,啦啦啦…… 人聲,物品相撞的聲音,還有頭頂上激烈的音樂聲,混合在一起,鬧哄哄的,好吵。 皺緊眉頭,慕銘冬緩緩睜開眼。 “四少!” 眼前出現兩個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漢,在見到她的剎那,他們趕緊低頭,齊聲高呼。 他們是誰?為什么感覺這么面善?心里還在疑惑著,慕銘冬卻發現自己輕輕的頷首,冷冷的開口說話了:“嗯。那個人在哪里?” “還在包房!”一個人馬上便道。 “好,帶我過去?!?/br> “是,四少這邊請!” 身體不受自己的思緒控制,她跟在兩個大漢的身后慢慢的穿過大廳里的人群,步上樓梯。 路過人群的時候,她留意觀察了一下,發現四周圍都是賭桌,有人圍在一起賭大小,有人在一起玩撲克,有人四個人湊一桌打麻將,旁邊還有人在排隊玩老虎機,許多人都是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扔著籌碼。 一幕一幕,好熟悉的感覺,她好像在哪里見到過? “四少,就是這里?!?/br> 絞盡腦汁,還在考慮這是個什么地方,就聽前邊帶路的人發話了。慕銘冬停下腳步,看著眼前的雕花木門。 “開門?!彼牭阶约哼@么說了。 于是,房門在下一秒被人推開,提腳走進去,她發現偌大一個房間里空蕩蕩的。 這個房間大約有六十平米,里邊裝修得極其豪華??坷锸且粋€小型吧臺,里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好酒。房間中央是一個可容十個人坐下的大型賭桌,賭桌正上方掛著一盞碩大的水晶大吊燈。燈光閃爍,十分柔和。而在賭桌的右手邊則擺放著幾張真皮沙發,在那里,一個男人懶懶的靠著,雙腳擱在茶幾上,悠閑的吞云吐霧。 “就是他?”目光定在這里唯一的一個活人身上,慕銘冬低聲問。 “對,就是他?!鄙砗蟮男D啰急忙點頭。 這可不是個簡單人物。 心里一瞬間浮現這個想法,慕銘冬抿緊唇。 早就聽到了開門聲,但是沙發上的人沒有動一動。慢悠悠的把嘴里的煙抽完了,他才站起身,慢悠悠的來到慕銘冬的跟前,隨意打量了她一下,嘴角上翹:“你就是余家四少?” “是?!蹦姐懚?,也抬眼打量著他。 這個男人很高大,比她還要高出一個頭,怎么也得有190。他的身材很魁梧,雖然穿著休閑服,卻瞞不過她這個常年在男人堆里混跡的人的眼睛。他長得也不錯,看起來差不多三十出頭的年紀,臉部輪廓很深,線條剛硬,五官若是拆開來看并不怎么出奇,眼睛太深,眉毛有點挑,鼻子也太高了點。但是,一旦他們組合在一起,卻不知不覺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很危險,卻也很迷人。 這,一定是個極出色的男人。心口霎時一緊,慕銘冬在心里暗道。 站在她的面前,男人嘴角一挑:“把我關在這里這么久,不是想知道我有沒有出老千嗎?來呀,我給你搜,只要你搜得出來,我把之前賺到的錢加倍還給你!” “不用了?!蹦姐懚B忙搖頭,“我來這里并不是為了向你要錢,只是聽說賭場里出現了一個賭技一流的人,很想來見識一下,所以才叫他們無論如何要留下你?!?/br> “是嗎?”男人笑笑,“所以說,你是想和我賭一把?” “是?!蹦姐懚c頭,“只要你贏了我,我就放你走。要是你輸了,你把之前贏的錢放下一半?!?/br> “這么便宜我?”眼里閃爍著點點笑花,男人輕聲問。 “就這樣?!蹦姐懚h首,“你干不干?” “干!這么便宜的事,為什么不干?”男人輕笑,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不過,我總覺得賭注太小了點。不如這樣吧,我們多玩幾局,要是十局之內你能贏我一局,我就把贏的錢全都還給你們。不過,要是你贏不了,你要把我贏到的錢雙倍給我,你說好不好?” “你也太瞧不起人了!我們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