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哎,這幾年確實辛苦她了?!被实凼治粘扇?,抵在嘴邊咳了幾聲,“走吧?!?/br> 鄭庸試探道:“那奴婢先去稟告貴妃娘娘?” 皇帝道:“是該告訴她,朕今夜政務繁忙,不過去了,讓她早點休息?!?/br> 完全領會錯了皇帝的意思,鄭庸不敢再多說,“是,奴婢知曉?!?/br> 昨晚三箱煙花放了很久才完,結束的時候薛嘉蘿都睡著在周君澤懷里了,兩人回到涼風院,半夜又傳了一次熱水沐浴。 薛嘉蘿昨夜被周君澤弄醒,半睡半醒間又哭又鬧也不能讓他放開自己,鬧得厲害了,被狠狠抽了屁股,這才不敢出聲了。 薛嘉蘿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月河估摸著她飯量,給她留了肚子喝藥,薛嘉蘿躺在床上耍賴,哼哼唧唧說自己屁股疼,不肯喝。 月河一張臉漲得通紅,她不知道薛嘉蘿被揍了,還以為她說的是別的意思,今早聽守夜的侍女說過,昨晚主屋有動靜。 “這個……”她絞盡腦汁想著能哄騙住薛嘉蘿的話,“藥喝了,就不疼了……真的……” 薛嘉蘿是真疼,但她也知道欺軟怕硬,不敢對周君澤發脾氣。跟在家時不同,如今熙王府除了周君澤,人人都順著她,沒人再管教她、教她生活瑣事,沒人說這個不行那個不行,任性妄為還稱不上,但脾氣的確被養起來了。 她任由月河說話,一個眼神也不給她。 月河捧著藥碗在床邊轉來轉去,各種好話說盡,藥重新熬到第二碗,周君澤終于回來了。 薛嘉蘿一見是他端著藥,還不等他說什么,就自覺接過藥喝了,然后把空碗給他看,“喝完了?!?/br> 周君澤讓她站在床上,比自己高了一些,微微仰頭親了一下她。 薛嘉蘿得到獎勵就開心了,依偎著他,“月亮不見了?!?/br> 昨晚回到涼風院,薛嘉蘿堅持到看見院子里放著木盆,木盆里也有月亮才肯睡,第二天再看自然沒了。 “它回家睡覺了?!敝芫凉闪闷鹚棺?,隔著里衣在她屁股上捏了一下,“跟你一樣?!?/br> 薛嘉蘿一下軟了腿,昨夜記憶太深刻,她屁股疼得厲害卻不敢哭,緊繃的身體被他打開,在她漸漸軟下來就要沉醉的時候又捏一把被打的地方,如此循環。 疼痛與說不來的舒服,她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繼續哭。 “熙熙……”她小聲叫他,“疼的……” 這一刻她展現出來的,完全是一個女人出于本能的愛嬌討饒,跟癡傻沾不上邊,周君澤也一時忘了她腦子不好。 “只是疼?” 薛嘉蘿認真想了想,“也開心?!?/br> 周君澤眉眼清俊,笑著問:“我讓你開心了,你該對我做什么?” 薛嘉蘿側頭,在他嘴唇上響亮地親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出乎意料的早更! 然而沒有第二更。 接下來幾天(說不好幾天)就拜托存稿箱啦。 ☆、想你 薛嘉蘿的葵水來了,周君澤三個月的禁閉到時間了。 那天一早他的狐朋狗友聚在王府門口,王府門一打開,就鬧哄哄地進來將他抬著出了府。 京中惡霸又重現江湖了。 他一連六七天不著家門,縱情聲色,輾轉于各個酒場。 這一天快入夜,桌上幾人都已昏昏沉沉,口齒不清地互相吹捧,周君澤站在窗邊,看著樓下。 他記性很好,樓下那個蹲著的穿著尋常布衣的男人已經在他面前出現過四次了。 他找來隨行侍衛,低聲吩咐了幾句。 熙王府的馬車拐進內城北巷,這條路的盡頭就是熙王府的后門。 夜深,小巷,馬車慢慢悠悠的,熙王府的紅門已經打開,門里出來小廝將馬車牽了進去。 紅門關上后很久,有人從巷子口那里匆匆離開。 周君澤衣襟散開,露出胸膛,身上一股脂粉味。 “看清了嗎?” 他的侍衛跪在屏風后,“看清了,人最后進了薛家仆人的院子。為了引他出手,卑職特意選了偏僻沒人的路,但對方沒有動手的意思?!?/br> 周君澤攏好衣服,揮手示意他退下。 侍衛出去后,一個紅衣女人進來,紗衣金釵,長裙下露出光潔的小腿,一看便知不是良家。 周君澤背對著她穿衣,她猶豫了一下,拿下他的披風遞給他,“您這就要走了嗎?” 周君澤連個正眼都不給,面無表情從她手里抽走披風,他今晚心里壓著事,連逢場作戲都裝不出來,只覺得膩味厭煩。 女人好不容易見到他,連忙拉住他披風,輕輕搖了搖,“您再不管奴,mama就要讓奴去賣身了……” 周君澤拒絕主動送上門的女人,更何況是這種用話試探他的,他眉尖一蹙,冷冷道:“滾?!?/br> 周君澤半夜回府,稍稍休整天亮后就入了宮,在早朝上,他不出意外地又被言官拎出來了。 他如今在兵馬司領事,手下基本都是京中官宦子弟,一群關系戶,世家間交往多盤根錯節,水深是非多,世家子弟在他手下卻能同心同力,一門心思地惹是生非。 一個惹禍精領著一群惹禍精,簡直是兵馬司中頭號毒瘤。 周君澤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皇帝似乎也聽得煩了,言官尚未說完就揮手讓他退下。 言官似有不滿,但一看皇帝不到半百卻已花白的頭發,忍住了。 御書房內,周君澤意思意思行了禮,不等周君玟叫他起來就自覺坐在一旁椅子上,他對面是白發白須年已七十的孫除孫閣老,身旁站著個身穿文官鶴袍,留須的中年男人。 周君澤想起薛嘉蘿那句“沒胡子,不是老爺”,即便在這種場合下也沒忍住笑了。 周君玟說道:“薛侍郎也坐?!?/br> 薛清行了一禮,“謝陛下?!弊诹藢O除下手。 周君玟已經卸下了禮冠與皇袍,換上常服的他顯得更加瘦弱蒼老,眼神依舊銳利,“朕今日喚你們來,是為了熙王三月前做的糊涂事,他做出這等事,令朕也臉上無光,朝中更是議論紛紛,最近才平復?!彼f的很慢,一邊說,一邊看著下方三人表情,“薛侍郎?!?/br> 薛清站起來,拱手道:“臣在?!?/br> “此番皇家虧欠薛家許多,事已至此,說說你的要求吧?!?/br> “臣不敢說要求二字,臣只希望,家中小女能平安歸家,賤內思子欲狂,整夜不得安眠,臣……” “嫁出去的女兒回的是哪個家?”周君澤抬起眼睫,似笑非笑,“還是說薛侍郎想要本王休了你女兒?只是本王側妃并沒有犯七出之過,沒有任何理由休她……再說,本王還舍不得……” 薛清臉上是一種隱忍的沉默。 “你閉嘴?!敝芫浯驍嗔怂?,轉頭對薛清說:“姻緣既成,沒有毀了姻緣的道理,朕知你憂心,有朕看管,不會虧待了你家姑娘的,” 這話還是在和稀泥維護周君澤。 薛清再拜,“臣……”話卻說不出來了。 坐在一旁耷拉著眼皮的孫除說話了:“正如陛下所言,姻緣不能毀?!?/br> 孫除附和了周君玟,但周君玟反倒不說話了。 他接著慢吞吞說道:“比起熙王側妃如何,更重要的是熙王殿下已有十九,正是為國效力、嶄露頭角之時,一直窩在京城毫無建樹也不是辦法,老臣以為,是時候給殿下分封地,離開京城了?!?/br> 周君澤嘴角微微翹著,“孫閣老的意思是,要將本王趕出京城?” 孫除看了他一眼,“殿下何必這般曲解老臣的本意?!?/br> “如果孫閣老是真心盼望本王為國效力,何不上書建議陛下封我一個大司馬,讓我領兵去關外?” 孫除依舊是面癱臉,不理會周君澤的胡攪蠻纏,“陛下,臣絕對是一片忠心?!?/br> 周君玟扶著額,一副很累的樣子,“朕不放心他遠離京城,此事莫要再提?!?/br> 那天在御書房,皇帝的話到底沒有說死,接下來好幾天,孫除一黨都在致力于讓周君澤離京去封地,而周君澤這邊不僅無人相助,連他自己都多日不上朝,一直躲在兵馬司里。 越來越多的人認為,周君澤強搶薛家姑娘在先,又在御書房里當著陛下面侮辱薛清,有孫除推波助瀾,京中惡霸這次可能真的要走了。 夜深,涼風院院門一陣響動,守夜侍女悄無聲息紛紛離開了主屋。 天氣轉涼,薛嘉蘿換上了更厚重的棉被,烏發散落在枕上,下巴埋在錦被里,睡得香甜,有人掀開她被子都不知道。 直到腰上環上一雙手臂,溫熱的身體被涼颼颼的胸膛懷抱。 她向來沒什么戒心,被人夜襲抱了滿懷也不知道回頭看看是誰,只一味躲避,“冷……”她抓住已經伸進肚兜里的另一人的手,“別摸……” 那人在她耳后低沉笑了幾聲,身體更緊密地貼過來,將她直接壓在身下,然后去拽她的褻褲。 “唔……”她終于睜眼,床幃外的夜明珠發出微弱的光,照亮他低頭親下來的側臉。 “怎么這樣看我?不認識了?”周君澤親了她幾下,直起身將自己衣物脫去,再用微涼的手慢慢從腰線往下撫摸,“想我嗎?” 薛嘉蘿伏在枕頭上,她的臉藏在黑發中,只露一雙眼睛,看著朱紅色床幃,不說話。 周君澤半夜回府,明日又有要緊事,本該不會如此躁動難耐的,只是一回府,他的身體先一步想起了薛嘉蘿。 但是今晚的薛嘉蘿,分外的不配合。 毫無章法的掙扎,不知收斂的用力推拒,從頭到尾一句話也不說。 周君澤忍耐到頭,十分粗暴地按著她的肩頭,一只手將她雙手反剪固定在她后背上,“不要讓我生氣?!?/br> 薛嘉蘿還在掙扎,臉被按在枕頭上,半晌,突然哭了起來。 又是那種小孩子式的哭法,攪得周君澤興趣全無,他保持著跨坐在她身上的姿勢,松開她直起身來。 薛嘉蘿的哭聲持續了一會,漸漸低下去,一邊抽泣一邊嘟囔著什么。 周君澤把她翻過來,已經準備要走了,“說什么?” 薛嘉蘿眼淚沾濕頭發,凌亂貼在臉上,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紅著鼻子一抽一抽的,“我要看著你?!?/br> 饒是周君澤也愣了一下,“看我干什么?” “想你……想你……”她又開始哭,“你不來……” 周君澤緩緩在她頭發上摸了幾下,輕聲問:“告訴我,誰教你說的?” 薛嘉蘿一邊伸手攬住他脖子,一邊抽抽搭搭的,“教什么?” 周君澤低頭看她,她的眼淚一顆一顆從眼角落進發間,眼睛清澈專注,神色是純粹的傷心。 周君澤不知道為什么變得沉默,過了好久才說:“睡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