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許雙婉微笑,低下頭走向了他,站在了他的身后。 式王已大步過來。 二月底的夜風沒有以前寒了,許雙婉站在門口給他緊了緊身上的裘衣,又握了握他的手,見沒什么不妥,才退到了他的身后讓采荷給她系披風。 宣仲安站著等她,見她披上了柳黃色的披風,那模樣嬌俏得比初春剛剛發芽的枝芽還鮮嫩,不禁伸出手摸了下她的臉,眼睛也溫柔了下來,“好看?!?/br> 許雙婉朝他淺淺一笑。 式王不得不在旁等著他們,看到這,不由朝她看去,但沒看一會,就見宣仲安不悅地朝他看了過來。 式王趕緊調過了頭往門外走,假裝沒打量。 “好了?!痹S雙婉莞爾,示意他可以走了。 “你先前想跟我說什么,跟我說說吧,”走了十來步,身后的仆從走得甚遠,式王也讓他的人跟著歸德侯府的人呆在一起不要過來,這廂他也沒多等,就開了口,“我這里也沒個主意?!?/br> 聞言,宣仲安輕微地哼笑了一聲。 他倒是不會不說。 這說來,他是還式王以前幫過他的情,也是給圣上找點事,再來,他指點下式王,這要是以后式王真是誤打誤著了呢? 有些人,就是天生有那個運氣,運氣來了,老天爺擋得擋不住,無論是前朝還是本朝,白撿了帝位的人不是沒有。 宣長公子從來就沒有什么好心眼,也從不做于他無利之事,這廂見式王開了口,他也沒跟人含糊:“怎么爭是你的事,但有一點,我可以跟你說明白了……” 他嘲諷地看著式王,“你就沒想過,你暗悅你皇嫂的事,也是可以拿出來用的?” 式王頓下了足,看向了他。 宣仲安把跟在他后面的尾巴拉到了他的胸前,替她擋著風,又把她的頭轉過來藏在胸口,省得被那只會暗中覷覦他人*妻子的人多看了去,他揚頭朝式王道:“圣上把人放進東宮,一是制衡你皇嫂和她身后的霍家,二來,你就沒想過,那是他根本不想要你皇兄這個太子了,讓他們夫妻先倆惡斗,他在旁邊看熱鬧?” 這是明擺著在折磨太子。 太子妃和霍家現在要是不恨死了太子,他就不相信了。 看熱鬧? 式王先是一愣,后面他苦笑了起來。 可不就是熱鬧?把那個在外頭養的皇孫放到東宮,東宮現在就是個冰窖,里頭還放著成堆的刀劍,就等里頭的人哪天忍不住,相互拔刀相向,砍個你死我活。 他父皇,根本就沒打算要他皇兄了。 “現在霍家正是想擺脫太子之際,你吧,看有沒有什么好辦法得圣上的青眼,再去找他們家吧,你要為人拼一把,霍家也要找條出路,圣上嘛,”宣仲安說到這意味不明地笑了起來,“圣上嘛……” 圣上嘛,可不是一般的皇帝,他連親兒子都能說折磨就折磨,就是看到叔嫂倆攪在一塊了,他可不會覺得這是什么道德淪喪之事。 可能他更樂得如此折磨太子,還會怕手稱快。 且他宮里頭也不是沒有從他皇兄弟手中得來的妃子,當年最得寵的那兩個,就是他從他兄弟手里得的。 他一直把當這是他的本事來著,當時舉朝皆知。只是后來皇宮進了新的美人,這兩個舊日寵妃就成了皇宮里那可有可無的人了,也不再有人去說起她們,七八年一過,朝廷官員一更迭,知道舊事的人也是三緘其口,誰也不會提起這事。 但宣仲安知道式王是知道他在說什么的。 式王要是在圣上面前冒不出什么尖來,這個倒可能不失為一個法子。 但他的話一出,式王臉色劇變,看著宣仲安的眼也銳利了起來,“你是說,讓我拿我心悅她的事去我父皇面前討巧?仲安!你這是在讓我拿她的名聲去賭!” 他這話一出來,宣仲安還沒說話,低頭安靜躲風的許雙婉卻聽不過去了,她抬起頭來,看向式王:“式王爺何出此言?想得到她的人不是您嗎?” 要拼的,要得到太子妃的人,不是他嗎? “想讓我家長公子指點的人也不是您嗎?”許雙婉不解,“您既然打算什么都不做,您又何必來我侯府?” 式王的臉和脖子又紅了起來,這次他是喘氣喘的。 宣仲安拍了拍她的背,把她的頭又扭了過來,嘴唇安撫地在她頭上輕輕一碰,他朝式王看去,眼神只比式王的更冰冷無情,更冷酷銳利,“式王,想好了就去做?!?/br> 式王的眼也紅了,他轉過了身去,走云鶴堂的后院大步而去。 他的隨從護衛看到,都不知道出何事了,在另一頭匆匆地飛快跟了過去。 許雙婉在宣仲安的懷里抬起了頭,看向他。 宣仲安看著式王的背影,吻著她的發,肯定地道:“他會去做的?!?/br> 這是他能想到的式王能成的唯一的辦法。 式王來他這喝酒裝瘋賣傻,圖的不就是從他嘴里得出句能成事的話? 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辦得成了。 許雙婉若有所思地又靠回了他的懷里。 這就是她家長公子所說的在紛亂當中求存活? 她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 這宮中,怕又要更亂了。 ** 太子生病不上朝之事,在眾臣之間議論不斷,皆因他們派人去看望,太子都不接見,都是托宮人出來相告,他現在有疾在身,不便見客。 大家都不知道這是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