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沒人敢應話。 藥王見他們慫慫的不敢說話,連那個比他大幾歲的老頭也一樣,高興了,就朝那個漂亮的小女娃娃招了招手,“你過來?!?/br> 長得挺美的,可以多說幾句。 “見過藥王老人家?!?/br> 她一過來,就施了一禮,施得挺好瞧的,藥王看了挺高興,道:“你是誰???叫什么名字???” “我是長公子娘子,閨名雙婉?!?/br> “長公子誰???” 許雙婉力持鎮定地往床上看了看。 “哦,”藥王拍了下頭,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病秧子???” 接著他又道:“你咋這么命不好,嫁給他了呢?” “夫君很好?!痹S雙婉又朝他施了一禮,飛快回道。 “眼光不好,”藥王指著她搖手指,“眼光不好!” 說著就往旁邊看,“我徒弟不錯!” 他徒弟一路行來,為著替他這生性古怪的老師傅在燕王面前保全性命也是心力交瘁,聽他這時候都不忘給他找媳婦,找的還是個有了夫君的,且撬的還是他宣兄的墻角,這小徒弟眼前當下也是眼一黑,剛才給他師傅手快如影遞針的書生不禁低叫了一聲:“師傅!” 藥王被徒弟警告了,卻置若罔聞,跟漂亮的小女娃娃道:“以后當了寡婦,可以找我,我家徒弟還缺個媳婦,我家很有錢的,在燕地有三千畝良田,一千畝藥田,還有五座山,三座廟,都是我們家的,你嫁過來都給你?!?/br> 這下,不止是他徒弟因他的話如遭雷劈,就是姜太史和歸德侯也是眼睛瞪大,半晌無語,末了還是姜太史回過神來,跟救了他家外孫的藥王結巴道:“雙婉是我,我外孫的媳婦,宣家長媳?!?/br> “這個死了就不是了?!彼幫鹾芑磉_地拍了拍床上活過來的人,“看開點,我暫時是把他救過來了,不過我看,他不像個長命的相,是個短命鬼,你們家節哀,早做準備?!?/br> “你也是?!彼幫跏虑橐煌?,身上也出了一身大汗,朝漂亮的小女娃娃自覺非常和藹可親地一笑,“我姓徐,我們那地都叫我徐藥王,這病秧子要是死翹翹了,你就往燕州藥王谷那邊來找就是,路上隨便問個人就行了?!?/br> 病秧子這時在床上昏迷不醒,不知他還沒死,就已被人撬墻角了,藥王一說完,就帶著人去了,剩下歸德侯茫然地看著岳丈,喊了他一聲:“爹……” 姜太史拍了下頭,回過頭去看,卻見外孫媳婦比他們早回過神,把手上的裘衣已經披到了人的身上,且已經跟虞娘道讓她快快追上去問藥王老人家,這大開的窗戶是不是能關上了…… 他聽這話,才覺屋中冷風陣陣,原來打一進來,這窗子都是開的。 這要是再冷下去,人會凍病的。 虞娘子一聽吩咐就趕緊跑出去了,姜太史看著窗也是不解,“怎么這大冬天的,窗開了?” 這廂,剛才提溜了一個公公出去稱兄道弟的姜闊回來了,在他外祖耳邊就是一陣耳語:“表哥以身涉險,代天下坐實了燕王謀逆之罪,現下燕王一行人已被關了起來,聽說現在宮里已經死了好幾個娘娘了?!?/br> “真?”姜太史一聽,橫頭就看他。 姜闊頷首,在祖爺耳邊接道,“孫兒不敢肯定,但十有八*九是真,剛才孫兒也看到了,太子那笑挺痛快的,八成咱表哥這次幫到他了?!?/br> 姜太史點頭,正要說話,虞娘子已急跑了過來,跪在床前急呼呼地道:“回少夫人,問到了,可以關了,就是房里等會不要燒太多新炭,要用舊火,大夫說新炭燒腦子,不能用?!?/br> “那你去關窗,門不要關實了,留條縫……”許雙婉這時候握著長公子的手,她握著她已習慣握著了的冷手,也冷靜了下來,“你再去請太zigong里的人問問太子,或者是太子妃,我們家公子可能暫且在此歇下之事?!?/br> “是?!庇菽镒佑峙榔?,飛快往外去了。 見下奴如離弦之箭而去,姜太史轉頭看著她這外孫媳婦,心中也是一片慶幸。 幸好,幸好,這外孫媳婦不是像女兒那一卦的人,這侯府,總算是有了一個能把侯府的半邊天撐起來的主母。 ** 宣仲安在東宮呆了三天,三天后才醒來。 這時宮門緊閉,圣上更是下令休朝十日,宮內有出無進,公爹與外祖相繼離開后,許雙婉身邊只剩了一個虞娘子,即使是采荷,她也令她回侯府了。 采荷是她多年以來最為信任之人,知她心思,更重要的是,采荷知道她的行事做法,知道什么該為,什么不該為,采荷回去了,也能幫著她先前在家里沒完全的事做下去。 人還活著,這年還是要過的,日子還要過下去,許家的二姑娘這時候希望一切都如她以為,有條不紊地過下去。 侯府不會滅,她不會死,她會跟著她的丈夫回到侯府,過他們接下來的日子。 她心里認定了她以后的日子還長,遂這天在她握著他的手時,她丈夫醒了,她也只是朝他微笑:“夫君,您醒了?” 她說話時,不知自己說著話,眼眶里已全是淚,但睜開眼的宣仲安慢慢看了個明白,把她的臉一寸一寸,絲絲毫毫地皆納入了眼中、心中后,他道:“醒了?!?/br> 他閉上了睜開一會就有點疲憊的眼,捏了捏手中那柔軟的手,“辛苦你了?!?/br> 他不用去想,就知道她等他醒來的這些時間有多難熬。 “不辛苦?!痹S雙婉搖頭,“您要喝水嗎?可餓?” 得了他的搖頭,她仍自叫了虞娘子進來拿水過來,這下跟他說道起了她前來東宮和隨后這幾天發生的事。 說到末了,她道:“我想家里需要父親,外祖也是有差事在身的人,不宜在宮里久留,就一一勸他們回去了,他們比妾身還要擔心您?!?/br> “知道了?!毙侔舱f到此,睜開眼看著她,“多謝婉姬,我知你的擔心,不比他們少?!?/br> 許雙婉朝他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多不多,少不少,都無妨,都無所謂,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最重要的是,他真的活過來了。 不多時,沒待他們說上兩句話,太子就急匆匆地過來了,要跟宣仲安密談,許雙婉見太子臉色,不等太子開口,就先行告退了下去。 她為避嫌,沒在外廳落座,而是出了門,站在了廊下,但沒站多久,冷風還未吹疼她的臉,就有宮人來報,說太子妃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