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阿潛認出了她,認定了是她,沒有絲毫的懷疑,就像很久以前,衛郃和傅修懷都認不出自己的時候,他慢慢走到她的面前,仰起頭,勾住她的手,那雙漆黑的眼睛看著自己,無聲的寫著她的名字。 她的手指顫抖,既然認定了她是太史淼,那么他為什么什么都沒做? 她閉上眼睛,想著自己如果就是阿潛…… 他是阿潛,他找到了他的母妃,但是母妃是一個孩子,并且母妃說不認識他,假設,假設他真的認定那個孩子就是母妃,他會想什么? 重生? 如果是這樣為什么不愿意認自己。 投胎轉世? 對了,對了,投胎轉世…… 再假設…… 如果母妃投胎轉世了,那么貿然的打擾只會嚇到她,甚至會讓她對自己產生抗拒感…… 太史淼嘩然睜開眼睛,那么這一切就說的通了。 阿潛懷疑她是投胎轉世沒有前世的記憶。 但是阿潛怎么確定她就是太史淼? 自己的重生本來就是違背常理的事情,難不成阿潛身上也有超出常理的能力? 假設他有,那么他認出自己也不是很奇怪,他是根據什么認出自己的? 太史淼忽然全身一冷。 如果他能根據某種東西認出自己,那么,他知道現在自己在這里嗎?如果知道,他卻裝作沒有發現…… 她總覺得阿潛那么乖巧,她了解阿潛嗎? 她伸手抓住藺魚輕的手,在她耳邊低聲道:“我們出去吧?!?/br> 藺魚輕點了點頭,反正她也聽不清楚父親們再說什么,好無聊,還不如去下五子棋。 倆人正準備輕手輕腳的離開,藺魚輕卻不小心碰到屏風旁邊擺放的花瓶,花瓶并不大,相反,它就和普通的花瓶一樣的小,里面沒有水,也沒有花,輕得仿佛輕輕一碰就能歪倒在地上咕嚕咕嚕的打著轉,事實上它正在地上咕嚕咕嚕的打著轉。 藺魚輕瞪圓了眼睛,看向太史淼,眼睛里全是害怕的意味。 屏風外面果然響起了藺秋云的怒喝,“誰!” 太史淼退后幾步,目光往床邊一掃,若是常人想必就會下意識的往床下躲,然而臥房這么空蕩,是個人都會往床下看,她拉起還來不及反應的藺魚輕往暗門邊跑去。 暗門是一幅畫,她伸手將畫掀開,帶著藺魚輕往外面跑,幾乎是以生平最快的速度。 冰冷的墻壁擦著她的手臂,擦出了血痕。 生疼生疼,仿佛被燙火狠狠燙了一下,她的手縮進了衣袖里。 到了盡頭,太史淼停了下來,將藺魚輕推了出去,緊跟其上。 既然是連藺夫人都不知道的暗門,想必藺秋云也不會讓別人知道,這畢竟是聯通他和小野花之間暗通曲款的地方。 出了門,太史淼抬手捂住藺魚輕的嘴巴,她抬起手的時候衣袖往下滑,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上面的血痕青紫交加,有血珠滲透了出來。 “魚輕?!彼吐暤溃骸坝浀梦覀兪莵碜鍪裁吹膯??” 不待藺魚輕開口,她繼續道:“我們是來采花給你母親的,遇上了一個黑衣人,他推倒了我,我摔在地上,蹭出了傷?!?/br> “知道嗎?” 藺魚輕一臉迷茫的搖了搖頭,她們沒有來采花啊,她們明明是去偷聽去了,也沒有黑衣人,藺謹寶的手是跑出來的時候蹭到墻壁受的傷啊。 太史淼:“……” 她忘記了,藺魚輕還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丫頭,太史淼收回手,在腰間蹭了蹭緩解疼意,粗暴道:“不想被你父親發現我們偷聽就這樣說?!?/br> 藺魚輕連忙點頭。 她不想被父親發現她偷聽,父親一定會打她的。 恰好墨文軒后面有個花園,太史淼帶著她跑到那里,手疾眼快的摘了幾朵花放在藺魚輕手里,然后整個人趴在地上滾了幾圈,為了更加逼真,她擼起裙子,咬了咬牙把白嫩的腿往地上狠狠一蹭。 手在墻壁上被蹭出血可能會留下痕跡,藺秋云之后一定會檢查暗門里的通道,最好連腿上也有傷才能打消他的懷疑。 太史淼的眼淚差點掉了出來。 好疼,她再也不亂和別人跑了,不就是偷了一次聽嗎?藺慎都沒讓她這么做過這么疼的事情。 心里約莫是太委屈了,她居然哭出了聲。 藺魚輕看她哭自己也慌了,跟著哭,哭得比太史淼還大聲。 藺秋云正在盤問下人,下人恭敬回道:“剛才二小姐和九小姐進來過?!?/br> 輕兒和那個丫頭? 他眉頭一皺,忽然聽到墨文軒后面傳來的哭聲。 藺秋云快步繞過回廊走了過去,衛潛和另外兩名官員跟了上去。 “怎么回事?”看見太史淼和藺魚輕的樣子,他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