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慕流蘇說:“我只是猜測?!?/br> 溫謎細翻了那本冊子,說:“若是如此,我們必須前往雪藤崖看個究竟?!?/br> 微生歧一拂袍袖,說:“你們去不去我不管,不過誰也不許傷害藍小翅一根寒毛。否則別怪微生世家翻臉無情?!?/br> 慕流蘇和溫謎互相看了一眼,不對啊這,什么時候你跟那丫頭這么好了? 方壺擁翠,藍小翅正在給郁羅包扎傷口,木冰硯處理森羅的傷口。藍翡說:“微生老呆為什么會突然再闖羽族?” 藍小翅說:“微生父子單純,極易受人利用?!?/br> 藍翡說:“誰利用他?慕流蘇?” 藍小翅目光玩味:“爹,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不然不至于一下子就猜到是他呀?!?/br> 藍翡笑了一下,說:“如果是他的話,有點麻煩?!?/br> 郁羅說:“慕流蘇不會就此罷休,定有后招?!?/br> 鳳翥畢竟是負責情報消息的,立刻說:“仙心閣為大小姐慶生那一日,暗族迦隱也有出面。仙心閣不會發請帖給暗族,他到太極垂光,恐怕不是為了見溫謎?!?/br> 藍翡說:“暗族一直想找一個靠山,他們會受慕流蘇驅使倒也不奇怪?!?/br> 鳳翥說:“另外,仙心閣也集結了大批人馬,向方壺擁翠而來。飛鳥查探,里面不乏慕流蘇的人?!?/br> 藍翡說:“呵,陣勢不小?!?/br> 他語帶沉思,郁羅等人便都沒有說話。只有木冰硯問:“此次從太極垂光,就你一個人回來?” 是想問木香衣呢。藍小翅說:“是啊,怎么了?”就不說,氣死你。 木冰硯說:“哼,不覺得少了誰嗎?” 藍翡似笑非笑,藍小翅說:“沒有啊。哪里有少???”木冰硯怒瞪她,她終于笑:“你兒子在仙心閣,要娶媳婦了。好著呢?!?/br> 木冰硯這些年一直對木香衣不聞不問,但是此時卻還是忍不住追問了一句:“誰?” 藍小翅說:“溫謎的愛徒啊,身份高著呢?!?/br> 木冰硯唔了一聲,不問了。旁邊藍翡幽幽地道:“你把爹的愛徒送給溫謎了,寶貝兒,你可真大方?!?/br> 藍小翅趕緊說:“不能這樣說呀爹,我是看您天天嫌他礙眼。他又沒有別的親人,干脆趕出去算了?!?/br> 話音剛落,木冰硯就瞪了她一眼,沒有別的親人?! 想了想,發現自己也算不得什么親人。不說話了。 她逗著木冰硯玩,旁邊鳳翥說:“再斗嘴仙心閣就要殺來了?!?/br> 藍翡指腹繞著羽毛扇柔軟的細羽畫圈兒,說:“小翅,你去看看兵械,點一點可以一戰的族人,開始備戰吧?!?/br> 藍小翅說:“這事應該銀雕去做?!?/br> 藍翡說:“乖寶貝兒,銀雕沒有你聰明?!?/br> 藍小翅懷疑:“你不是想支開我吧?” 藍翡輕笑,這個玲瓏心肝一樣的寶貝兒。他一臉受傷,說:“你居然這樣看待爹,難道真是對爹有了異心嗎?” 藍小翅懷疑地看他,最終還是不情不愿地說:“好吧?!?/br> 等她離開了,藍翡看向郁羅,說:“慕流蘇這次為何而來,相信你們都很清楚?!?/br> 木冰硯說:“血奴還不夠成熟?!?/br> 藍翡說:“他不會把血奴的消息出賣給溫謎。這些年他干的壞事也不少,溫謎可不是一個會因為前妻而給他留情面的人。不過仙心閣的實力不可小視?!闭f吧,斜睨了一眼郁羅,說:“如果給郁羅體內注入一支昊天赤血,他能不能打得過微生歧?” 郁森沒理他——什么時候了還拿我開涮。 藍翡嘖了一聲,覺得沒意思,說:“好了,慕流蘇敢這樣明目張膽,是覺得這些年我修身養性,脾氣太好了。森羅,你帶兩個得力弟子去一趟皇宮,問候一下我們的小陛下?!?/br> 森羅說:“請羽尊吩咐?!?/br> 藍翡說:“見小陛下當然不能空手,帶點幻綺羅,融在火油里吧。記得,要熱情?!?/br> 森羅說:“是?!?/br> 藍小翅已經集結了羽人,看見森羅跟他的兩個弟子鳩吻、銀鸞出來,手里都提著包裹。藍小翅好奇:“咦,你們要去哪里?” 森羅說:“羽尊有任務?!?/br> 藍小翅說:“你們要去皇宮?!焙艽_定的語氣,森羅說:“你知道?” 藍小翅說:“如果擾亂皇宮的話,就算我們這次成功逼退慕流蘇,朝廷也一定會將羽族視為心腹大患。如果朝廷大軍來攻,方壺擁翠畢竟是小,我們可能只有再行遷徒,以避戰禍?!?/br> 森羅說:“羽尊的吩咐,我不得不從?!?/br> 藍小翅說:“我爹從來就不懼戰,或者說,他喜歡爭斗??墒巧_叔叔,我想其他羽人未必喜歡?!?/br> 森羅沉默了。藍小翅說:“你讓鳩吻和銀鸞過去,先按兵不動,必要時候,用來嚇一嚇慕流蘇。我覺得這樣就可以?!?/br> 森羅說:“如果羽尊問起……” 藍小翅說:“我會解釋。另外,如果只是嚇唬,攻擊性的東西都不要帶了?!?/br> 森羅說:“那帶什么?”總不能兩手空空地去吧? 藍小翅說:“帶點金銀珠寶、羽族特產什么的。啊,拎只鳥去吧?!币晦D頭,對丫環說:“把我的雪背錦毛鷹拎過來?!?/br> 森羅皺眉,訓鳥是羽族的看家本領,藍小翅當然有一只靈氣十足的鳥。平時打獵看家、偵查地形什么的,跟小大人一樣,機靈得很。 他說:“需要這樣嗎?”藍小翅也是很愛鳥的。 藍小翅說:“一只鳥而已,再訓就是了。再說跟著小皇帝,也苦不了它?!毖经h將雪背錦毛鷹帶過來,藍小翅輕撫了撫它的羽毛,說:“去吧。對了,聽我一言,后面我有用……”她湊到森羅耳邊,低聲說話。森羅點頭,終于叫過鳩吻、銀鸞,重新安排。 太極垂光,木香衣被溫謎囚禁。知道仙心閣要跟羽族交戰,他不殺木香衣,卻也不能放了木香衣。 木香衣心中憂慮,但是出不去也是沒辦法的事。夜里,仙心閣弟子送了飯過來,他沒胃口,也沒怎么動。外面突然有人進來,他抬起頭,看見賀雨苔。 賀雨苔在囚門前蹲下來,木香衣將目光從她臉龐移開,她的眼淚guntang,像能熔金化石一般。他低聲說:“對不起?!?/br> 賀雨苔說:“沒有什么對不起的,我自己愿意的?!?/br> 木香衣抬眼,終于輕聲說:“不要哭?!?/br> 賀雨苔說:“我過來找你,是希望跟你說,我會當那天的事沒有發生過。我們之間什么事也沒有。兒女私情,縱然令人肝腸寸斷,但是我不能忘記我的恩師和師門。撫養我長大、教我武藝的親人。所以,我突然不能恨你?!?/br> 木香衣說:“雨苔?!?/br> 賀雨苔擦干眼淚,說:“謝謝你,直到現在,我依然認為遇到你是一件很幸運很幸運的事?!?/br> 木香衣側過臉,不讓她看見自己臉上的表情,說:“我也是?!?/br> 賀雨苔微笑,說:“我走了,你……好好保重?!?/br> 木香衣說:“嗯?!?/br> 她起身離開,眼角的余光仍然忍不住留戀那抹身影,但是腳步未停。當年溫謎的師父和父親,都死在羽族手上?,F在溫謎在與藍翡交戰,她不能因為個人私情,再向藍翡遞過一把刀去。 她一直就是個懂事得讓人心疼的孩子,年紀很輕,卻有一個很堅毅的表情。 木香衣坐在囚牢里,如果說之前對賀雨苔只是一種情竇初開的悸動的話,那么現在,他真的開始愛她。那是他一直向往的伴侶,溫柔體貼,卻永遠不失自己的立場。 需要多大的幸運,才能夠攜她之手直到白頭? 他靠在牢門上,身后一個聲音,問:“他們為什么把你關起來?” 木香衣嚇了一跳,一轉頭,看見牢門外,站著一身紅衣的微生瓷。他說:“你怎么在這里?” 微生瓷歪了歪頭:“我爹讓云采真給我喂藥,想讓我睡覺?!?/br> 木香衣說:“你沒喝?” 微生瓷說:“我喝了,后來發覺不對,又吐了?!?/br> 木香衣急切道:“小瓷,你聽我說,小翅膀現在在方壺擁翠,很危險?!?/br> 微生瓷說:“喔?!?/br> 一轉身要走,木香衣說:“你先把我放出來行不行!” 微生瓷這才轉身,那銅鎖厚重,他身無神兵利器,但是五指捏住鎖頭,微一用力,銅環皆融。木香衣震驚地看了一眼,想想面前站的什么人,又淡定了。 微生瓷把他弄出來,說:“走?!?/br> 木香衣說:“你出來沒人知道吧?小心避過守衛?!?/br> 微生瓷說:“我醒來時一個姓談的就坐在我床邊?!?/br> 木香衣吃驚:“談追?!你把他殺了?!” 微生瓷皺眉,說:“沒有,我吐藥的時候噴在他臉上。他睡著了?!?/br> 木香衣不說話了,噴一下能把談追迷暈了?這是多么大的藥量??!云采真你當喂大象呢! 有微生瓷開道,當然沒有守衛能發現。二人一并出了太極垂光,星夜趕往方壺擁翠。 方壺擁翠之外,已經聚集了仙心閣和朝廷的大批人馬,微生瓷看見了——他爹還在呢! 木香衣說:“我們得繞過他們,直接進去?!?/br> 微生瓷看了眼人群中的他爹,說:“難?!?/br> 微生歧在,誰能從他眼皮子底下過去,不被他發覺? 木香衣說:“有羽人,可以帶我們飛過去。跟我來?!?/br> 兩個人繞開仙心閣的人,找了兩個羽人。成年羽人羽翼寬大,健壯一點的可以帶一個成年男子。二人一人騎了一只,從云端飛翔而過,直接進入了方壺擁翠。 藍小翅倚在花枝上,看外面殺氣騰騰的兵馬。突然有羽人降落,兩個人跳下來。藍小翅一眼看見木香衣,然后微生瓷已經到了她面前。 藍小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瓷?你怎么會在這里?” 微生瓷皺著眉,問:“你回來這里,為什么不告訴我?” 藍小翅覺得有點好笑,見他跟木香衣都是風塵仆仆的模樣,說:“告訴了你,你爹要罵我的?!彼呛敛豢蜌?,盡讓微生歧背鍋了:“我說過了小瓷,他并不喜歡我們在一起?!?/br> 微生瓷有點明白了,說:“他不讓我找你,所以給我喝藥?!?/br> 藍小翅覺得有點好笑,說:“傻子?!?/br> 微生瓷一臉認真,說:“可我想和你在一起?!?/br> 語氣比金子還真,藍小翅說:“我也想和你在一起?!?/br> 微生瓷說:“那我們就在一起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