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就在那個時候,他緩慢地更換交疊的雙腿。亨特看著他浴袍的下擺被撐了上去,腿部的線條越來越明細,而那一片在陰影之下,充滿了神秘感。 只是當浴袍的下擺掉落下來的時候,亨特還是什么也沒看到。 果真是超級小氣啊…… “亨特,你應該屬于中學時代很喜歡在洗手間里暗自和其他同學比大小的類型吧?” “關你屁事!”亨特知道這家伙就是故意的,“反正我又沒跟你比過!” 你這家伙一點花邊新聞也沒有,對奧黛麗·威爾遜也不感興趣,搞不定是不行呢? 想到這里,亨特內心感到深深的滿足,哼這個歌進去浴室了,開著水,想到奧黛麗對自己可能感興趣,他的感覺就更加敏銳了,于是開著水,自我疏解了一番。 誰知道正在興頭上,敲門聲忽然響起。 “亨特,你還要洗多久?” 溫斯頓的聲音就像一盆冷水沖下來,亨特差一點興致全無。 “干什么???你要用洗手間嗎?” “馬庫斯先生給你打電話了?!?/br> “那我一會兒回他??!” 不要再跟我說話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是怎樣的! 還讓不讓人爽??! 門外傳來溫斯頓遠離的腳步聲,亨特覺得自己總算可以繼續了。 誰知道還沒兩下,溫斯頓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是不是在摸你的小亨特?” “沒有!”亨特的腦門上青筋突突,很想把門摔到溫斯頓的臉上。 “滾床單的時候,你會先吻對方還是先脫對方的衣服?” 溫斯頓的聲音還是淡淡的,和著水流若隱若現,亨特憋著呼吸,不想理睬他。 “亨特?”得不到回應,溫斯頓輕輕念起他的名字,比剛才更清楚一些。 負罪感涌上亨特的心頭,因為他下意識開始想象門外的溫斯頓此刻是怎樣的表情。 是不是低垂著眼簾? 他的額頭是不是抵著門? “我應該會先吻對方?!?/br> “我也是?!?/br> 亨特吸了一口氣,繼續他未完的“工作”。 “接吻的時候,你是會先舔一下對方的嘴唇,還是直接伸進去?” 溫斯頓的聲音再度響起。 亨特剛在腦海中解開奧黛麗的衣服,思維又被溫斯頓給帶走了。 “我……應該會先舔一下她的嘴唇……” “你會抱著對方倒下去,還是轉過來拉著對方倒下?” 亨特下意識在腦海中想象著溫斯頓所描述的畫面。 “我……我當然是抱著對方倒下去……” “我會拉著對方倒下去,感覺對方在我的懷里,然后在最動情的時候,翻身壓上去?!?/br> 一切錯亂了起來,就像一場幻覺。 他看見溫斯頓淺笑著拉著他的手,一步一步地后退著,當溫斯頓的小腿抵著床墊向后倒下,自己卻被他狠狠拽了下去。 他驚恐地撐著自己的上身,溫斯頓卻用手在他的后腰上用力一按,他便跌了下去。 他抬起頭,猝不及防吻上他。他的舌尖在他的唇縫間游離,在他即將逃走的瞬間猛地擠了進去,接著便是翻天覆地的吮吻,他的神經被挑起無從掙扎,緊接著天地倒轉,他坐在了他的身上。 一切脫離了控制,亨特在那一瞬間驟然解脫。 “亨特?你怎么了?” 溫斯頓的聲音響起。 亨特愣在了那里。 他剛才干什么了? 明明想著的是奧黛麗·威爾遜,怎么會變成溫斯頓? 他怎么能那樣去想溫斯頓? 負罪感涌上心頭,亨特忽然覺得自己是個超級大混蛋。 “沒什么!我已經洗好了!” 亨特關掉水,穿上睡衣,走了出來。 溫斯頓側著臉,抱著胳膊站在不遠處看著他:“你不是說應該裹著浴巾就出來的嗎?” “我喜歡穿睡衣睡覺?!焙嗵夭桓胰タ礈厮诡D。 “你是小孩嗎?”溫斯頓反問。 “對??!”亨特懶得反駁,他還在為剛才自己腦海中出現的東西感到震驚。 坐進被子里,亨特抱著手機繼續玩起了消消樂。 他要讓自己走出剛才的震驚。 溫斯頓沒有說什么,只是打開他的書,與亨特并肩靠在床頭。 幾分鐘過去了,亨特忽然開口道:“對不起?!?/br> “對不起什么?”溫斯頓緩慢地將書翻到下一頁。 “你以后還是不要對我開那些玩笑了,雖然男人們在一起開有色玩笑很正常,但你開的玩笑……讓我無奈?!?/br> “比如呢?” “比如你今天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把我抱起來,還抱進了洗手間?!?/br> “所以,你希望我沒有人的時候把你抱起來,抱進洗手間?” “……看吧,就是這樣的玩笑很無奈?!?/br> “亨特,你是不是很擔心有一天自己和我過分親密?” “???” “所以你把所有我說的話當成玩笑?!?/br> “你在說什么???”亨特搖了搖頭,“我總是跟不上你的思維?!?/br> “你覺得所有和你最為親近的人,比如說你的母親和父親,都會離開你。你怕我也會那樣。如果從來沒有將自己完全交給另一個人,就不會因為他的離去而失望,對嗎?” 溫斯頓視線并沒有從書頁上挪開,他平靜地說出亨特一直自己都沒有發現的事情。 “你不會離開的,我知道?!?/br> 只是不會像現在這樣親近罷了。 某一天我們都離開了一級方程式,你有你的習慣和規律,我有我的不良愛好,我們過著各自平凡的生活。 我們不會像《極速謀殺》里的澤羅和亨特那樣彼此傷害,但我們會彼此淡忘。 “無論發生什么,我都不會從你的生活里消失。所以,請你坦然接受我對你說過的話還有做過的事?!?/br> 亨特的心里既溫暖又更加的內疚。 溫斯頓,要是你知道我剛才在淋浴的時候想的是什么,你還能這么坦然嗎? 最重要的是,你坦然,我不坦然了! 亨特將手機一扔,拉起被子背對著溫斯頓躺了下去。 “睡覺了!” “你頭發干了嗎?” “干了!” 溫斯頓的手伸了過來,手指沒入亨特后腦的發絲之間,輕輕揉了揉,確定亨特的頭發是真的干了,他也將書放下,關掉了床頭燈。 但是真到躺下去了,亨特又睡不著了,他繼續抱著手機在被子里消消樂。 這時候,馬庫斯的一條短信傳來,告訴他,奧黛麗·威爾遜在專欄里對亨特充滿溢美之詞,叫亨特記得明天訂一束花給對方,因為那是奧黛麗·威爾遜的生日。 “喂……”亨特胳膊肘向后,撞了撞溫斯頓。 “嗯?” “明天是威爾遜小姐的生日,馬庫斯先生讓我送一束花給她……我在卡片上寫什么好?”亨特問。 “祝你生日快樂?!?/br> “……那樣一點都不特別?!焙嗵叵肓讼?,又說,“她好像很喜歡詩?!?/br> 上一次他在酒店外散步的時候,隨性念了幾句溫斯頓曾經念給他聽的《假如我有天國的錦緞》,奧黛麗似乎很驚訝,也很有好感。 “她喜歡詩,那你喜歡她嗎?”溫斯頓問。 “唉……我小時候就夢想過像是她那樣的女人,漂亮,身材好,有思想,還有情調?!?/br> “你想追她?” “哈哈哈……你不是說過嗎?所有有潛力的年輕車手她都有興趣。也許我能讓她有興趣,但是我抓不住她的心。我真正想要的……不是一個陪我做過山車的人,而是可以安靜地陪我在海邊散步看著夕陽也不會覺得人生太無聊的人?!?/br> “你不是那種安靜在海邊散步看夕陽的人?!?/br> “你很煩?!?/br> “你要的是當所有人都以為你在無所謂地笑,但是有人知道你需要一個擁抱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