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歡喜以為自己聽錯了,眼睛猛的瞪大,連小嘴都忘記合上。 江敬華直直的看著她,見她沒反應。干脆又點了點頭:“你的所有費用我會負責,你安心修養?!闭f完,轉身就走。 直到人走出視線,歡喜還沒反應過來。 到是何醫生又開口:“阿喜,別在意?!?/br> 別在意什么?不在意他的道歉?還是不在意他的轉變?又或者是,不在意他這個人? 歡喜更懵了。 何醫生也沒有再解釋,大概是,他自己也有些說不清吧。 作為軍醫,雖然也生活在軍營。但跟江敬華這樣的職業軍人依舊有著距離,他無法完全理解他。因此,他能勸解,能不理他,卻無法說“他錯了”。 而對歡喜,他無比希望,她從未受傷過。安好如初,喜樂無憂??墒虑橐呀洶l生了,他又希望,她不怨,不恨。他希望,她忘記這一切,將一切都放下,不要在意。 許超又“嗤”了一聲,打破兩人的莫名。 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小喜子,這才半夜呢。你快點睡吧。正好,我也借你這里的病床,補一覺?!?/br> 直接將何醫生擠開,就躺在那張空的病床上了。 歡喜無語了下,這個人真的是太自來熟了吧? 許超一躺下,就閉上眼,似乎已經睡著了一樣。 何醫生只能轉到他之前坐的椅子上,見歡喜的樣子,不由輕笑著解釋:“他做了讓許院長生氣的事,被攆了出來,沒地方可去。以前他就經常找空病房休息,沒事的……” 原來如此! 歡喜恍然大悟,也就不在意他了。 ………… 后半夜,果然下雪了,很大。到天亮,大地已是一片素白。 許超不知什么時候離開的,何醫生也不在,只有歡喜一個人靜靜的躺著。 外面有什么人在大聲吵鬧,將歡喜從睡夢中驚醒。她突的睜開眼,眼里無一絲恍惚迷蒙,清醒的好似從未入睡。 “……如果不是你們無能,我兒子怎么會被車撞的半死不活的,要急救?可憐他這一躺,他的工作還不知能不能保住,他一個人要養活我們一大家了了?,F在他不能上班了,我們一家六七口人,要怎么生活哦……啊,我可憐的兒子啊……你怎么這么倒霉啊……” “……都怪你們,如果不是你們太沒用,讓那些壞蛋跑出來,我家春來怎么會被車撞。都是你們,你們要負責我家春來的所有損失才行……不然,我們就去告你們……” “對,必須負責我們家的損失。春來都不能上班了,本來他明年很有可能升職的?,F在出這樣的事情,明年升職肯定也不行了,都怪你們。你們必須賠償……” “沒錯,賠償……” “不活了,我不活了啊……” 歡喜望著已經發黃的病房頂,從偶爾出現的一些詞語里猜測,這應該就是昨天那個,倒霉的被車撞的人的家屬吧? 許超還以此人的悲慘,來安慰她來著。 其實不管是何醫生還是許超的意思,她都懂:他們不希望她心生怨恨。 雖然這三人之間的關系她看不懂,但她卻看得懂,他們都在維護著江敬華身上穿的那身軍裝。確切的說,他們在維護軍人這個職業。 其實,她是不怨恨的。怨恨是因為事實結果與期待有落差才會產生的情緒,可她對于這些,并沒有期待,自然也就不會怨恨。 所以,她不會像這些病人家屬一樣,出口的都是惡語,吐出的全都是斥罵。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她的運氣真壞。但天災*,旦夕禍福,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控制。而結果,她活下來了,這就不錯。以后,再小心些就是。 到是江敬華對她態度的改變,算是意外收獲了。 不論如何,有個人總是盯著她,防備試探懷疑,總是件很不舒服的事情。尤其是她身懷秘密,更是不喜這樣的目光。 突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小姑娘,偷偷摸摸的躲了進來??吹讲〈采系臍g喜,她到是被嚇了一跳。一聲尖叫突口而出,不過剛開了個頭,就被她自己一把捂住。兩眼睜的大大的,瞪著她。 歡喜沒動,只是打量著小姑娘。這一看才發現,說是小姑娘有些不合適,哪怕是穿著厚實的棉衣,也能看出胸前的洶涌,絕對比她大。 “我,對不起,我就是路過,我那個,請讓我在這里稍微躲一躲,行嗎?我不會出聲的,不會打擾你的?!睂Ψ綄⒓饨袎毫讼氯?,小心的上前兩步,見歡喜沒動靜,才急切的解釋討好。 第二十九章 “唉,你也受傷了?我聽說這次事件有兩個無辜的路人,也受到牽連,身受重傷。其中一個就是外面正著鬧的人家的家屬,李春來。一個是個小姑娘,身份神秘。被歹徒抓住,輪為人質,身中數刀,曾一度失去呼吸……不會就是你吧?” 歡喜皺眉看著這個兩眼放光的女人。從最初的偷偷摸摸,到討好急切,再到現在的好奇興奮,整個過程不到兩分鐘。轉變的太快,讓人不得不懷疑,她的目的。 一般人就算八卦,也不會像她這樣奇怪吧? “我看看,你傷了頭和脖子。脖子,我聽說,那小姑娘頸動脈被割,血流了一身……就是你是不是?”她沖到歡喜床前,將歡喜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然后猛的又沖到床尾。那里有一張卡,上面記著病人基本情況?!鞍?,怎么什么都沒寫?你的身份居然這么神秘?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別的身份?”明顯的,這人對歡喜更加好奇了?!安贿^沒關系,身為新聞工作者,這點小問題怎么可能難得到我。我一定能把你的身份,以及□□全都挖出來的?!?/br> 最后這些話,到成了她的自言自語了。 歡喜心里不喜,新聞工作者,那不就是記者了么?這年頭也許還沒有所謂狗仔隊這樣的稱呼,但不可否認,這些人總是無視個人*。對于她來說,這樣的職業并不受歡迎。 “我叫徐珊珊,是西吳日報的記者。你叫什么?” 歡喜只是看著她,想著何醫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咳,好吧,你既然不愿意說,那我就叫你小meimei了。那個小meimei,我能采訪你么?關于這件軍方嚴重失誤,導致的惡性車禍事件,你有什么想法?你是不是當時被困在車里的人質?我聽說,是個小姑娘呢?跟你的各方面條件都很符合。當時你是在現場吧?當時是什么感覺?面對歹徒時,你是怎么想的……” 她現在就想把她趕出去,或者用針縫了她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