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
為了不讓誠王府的人懷疑,她這兩日就與往常一般到處閑逛,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很少去看蕭瑾。 如今被淡青拉扯著到蕭瑾床前,看著躺在床上進氣少出氣多,險些斷氣的蕭瑾,整個人都懵了! 這貨居然這般任性,全然不在意傷勢。 床上的少年臉色蒼白得仿佛糊窗的紙,又白又脆,胸前白色的綁帶已經暈出血跡,李萱瞧著他連呼吸都不敢大聲,深怕**大了將他吹死。 “喂?!彼⌒囊硪淼卮亮舜了哪橆a。 蕭瑾睜開眼,看見李萱,原本下垂的嘴角瞬間上揚,整個人如春花初綻,冰雪初融,絢爛滿眼。 “恩人?!彼@喜,而后又悲傷地低下頭,“恩人怎么不來看我,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br> 你本來也不是我的,更遑論要不要! 不過這話李萱沒說出口,她犯不著和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計較。 可能是蕭瑾看起來太脆弱,李萱心頭有些不忍,這是人之常情,惻隱之心人皆有之。 “你怎么不吃藥?”李萱少見耐心,要知道這些藥可是來之不易,誠王府封鎖了豫州的藥鋪,這些藥都是李萱假借游玩之名去山上采的,費老鼻子勁。 聞言,蕭瑾垂下眼簾,小扇子般的羽睫撲閃撲閃,模樣委屈極了:“我以為你不要我,恩人不要我,我就不要活了?!?/br> 這是賴上她了是吧。 李萱直覺心口疼,用盡十二分的耐心,溫柔語氣:“乖,我怎么會不要你呢,先把藥喝了?!?/br> 淡青趕緊端藥過來,要喂給他喝。 蕭瑾抿了抿唇,沒有張嘴的意思,只一直用眼睛偷瞄李萱。 見狀,李萱無奈地嘆口氣,從淡青手中接過藥,盛了一勺送到蕭瑾嘴邊:“喝吧?!?/br> 蕭瑾頓時彎了眼眸,像是得逞的小貓。 就這樣,李萱身邊多了個巨嬰。 受傷后的蕭瑾也不知道是哪根弦搭得不對,整個人都不對勁,日日都要黏著她,一刻見不著就絕食,拒絕吃藥,簡直拿自己身體當玩似的,想禍禍兩下就禍禍兩下,一點不心疼。 本來九娘和袁先生回青州,李萱打算過兩日清閑日子,結果因為蕭瑾的到來,她反倒變成伺候人的丫頭。 好不容易給蕭瑾喂完藥,又塞了兩顆蜜餞給他:“甜甜嘴?!?/br> 蕭瑾嗜甜,抓住李萱的手不放,舌尖將她指腹上的糖漬舔干凈才意猶未盡的松開。 “好癢?!崩钶婵┛┬?,抬手照他腦門彈了一下,“不許舔,天天喂完藥都得洗手,惡心死了?!?/br> 也不知是李萱這個半吊子太夫醫藥對癥,還是蕭瑾身體好恢復力強,受那么重的傷,都快去了半條命,居然只養了半個月就能下床蹦跶,胸前的傷口也已經結痂。 這半個月,李萱的耐心只足夠給他喂藥喂飯以及換藥,再多就沒了。 所以臉不洗頭不梳的蕭瑾也就和個要飯花子差不多,湊近一聞身上一股臭味。 李萱越來越不愿意靠近他,偏偏他臉皮厚,死皮賴臉往李萱身上貼,終于有一日李萱忍不住,大吼一聲:“來人快去燒水?!?/br> 淡黃和淡青二人手腳麻利,很快一桶熱水就送到房間。 “脫衣服?!崩钶嬷笓]蕭瑾。 蕭瑾低頭瞅瞅身上松松垮垮的外袍,不太明白李萱的意思。 還是別指望這貨了,李萱給淡青使眼色,示意她去扒衣服。淡青上前一步,手還沒碰到蕭瑾,他就蹭地躥到李萱身邊,雙手死死扒著她,猛勁搖頭,仿佛受到天大委屈一般。 這貨身體恢復之后就開始顯示非凡的武力,雖然力氣比不上李萱,但技巧高了她不知道幾個倍數,只要是他想貼在李萱身上,李萱就絕躲不開。如今這樣一個臭烘烘的大塊頭貼在身上,對李萱這種嗅覺敏銳之人簡直如酷刑。 “出去,你們都出去?!睂⒌嗟S趕出去,李萱閉氣,雙手使勁將蕭瑾衣服撕碎,褲子也撕碎,全身上下只留下胸口的繃帶和褻褲。 “快,進桶?!崩钶娑嘁粋€字都不想說,拎著蕭瑾把他提溜進浴桶,里面水不多,坐下時剛好到腰間,不會沾濕他的傷口。 蕭瑾一副怕怕的表情,不過因為李萱在并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排斥,只是嘟著唇眼也不眨地看著李萱,小模樣別提多委屈。 “乖一點?!崩钶媾牧伺乃哪樀?,“洗香香的?!?/br> 蕭瑾很喜歡李萱碰觸他,臉蛋貼著她的手心蹭了好一會,像一只毛絨絨的小動物。李萱剛開始對蕭瑾是相當不耐煩的,不過誰讓人家長得好看呢,還特別會撒嬌,慢慢的,李萱就對他有耐心了,心情好的時候還會哄一哄,就像是養著小貓小狗一般,別有趣味。 畢竟正常人很少能這么拉下臉又是抱又是蹭,一副萌萌噠的模樣。 后來蕭瑾越來越臭,李萱的耐心就慢慢告罄。 李萱瞥了眼蕭瑾埋了咕汰的臉蛋,趕緊把手拽出來,又伸進浴桶洗洗。 太埋汰了,她真是一刻也不想接近他。 好容易將蕭瑾按進浴桶,李萱趕緊喚人:“淡青,淡黃……”快進來幫蕭瑾洗頭洗澡。 后半句話還沒喊出來,就被蕭瑾阻住了,他急得連連擺手:“不許進,不許進?!?/br> “為什么?”李萱不解,她發現自從蕭瑾傻了之后屁事就特別多,整天粘著她不算,還不許別人靠近一步,尤其是女子,一碰他,不是哇哇叫,就是把人甩飛。 李萱就想不明白,由侍女服侍不是天經地義的么,他們這種身份從小到大身邊都圍著十幾個侍女,蕭瑾身份高,幾十個都不止。 一個人即便是傻了,身體本能也應該在吧,習慣應該在吧。 “你到底怎么回事?”李萱想戳蕭瑾臉蛋,她最近有點戳上癮,沒事就戳,結果指尖即將碰到對方臉蛋時,半途硬生生轉了方向。 無他,太臟而已。 蕭瑾仰著小臉可憐巴巴瞅著李萱:“我是恩人的人,怎么能讓其他女子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