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完了,要被推出去頂包! 三人也對視一眼,常年被主子推出去頂缸,三人之間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情,默契十足。不過一瞬間,三人就齊齊眨著濕漉漉的眼睛,委屈地看向李萱。 仿佛能發出聲音:“我們是無辜的!” 李萱只覺看到了三只小鹿,委屈可憐得樣子讓人不忍責怪。 無奈,她只能看向小女孩,沉眉質問:“你是誰?” 這仿佛一個信號,袁靈韻、九娘、馮老祖接連亮了眼睛,緊隨其后的是齊伯、劉伯、胖姑三人。 六人一齊轉頭,怒視小女孩,揚聲質問:“你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居然敢冒充!” 無辜的小女孩:柿子不能挑軟的捏啊,她才是最無辜的好不好。 最后,經過眾人的一致推脫,不,是一致查探,真相終于大白。 是小女孩心懷不軌,意圖冒充李萱,其他人都蒙在鼓中,不知真相。 對于這個結果,李萱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她已經懶得跟他們計較了。 李崇福馮氏兩口子是最懵的,二人不過是想把女兒接回家,就遇見這樣一個烏龍。 說起來,二人也是苦逼。 因為是他們執意強行將李萱扔進別莊,所以這些年,哪怕再想女兒,也不敢上門。最初時候還好,雖說見不到女兒,但二人守在別莊附近,距離近,也算是解解思念。 不成想好景不長,在二人發現晉陽公主府上人進出別莊后,他們就在附近待不下去了。先是有人告狀,說他瀆職;接著是新任刺史大人看他不順眼,天天挑刺,甚至是遠在京師的老父,也寫信過來,責罵他不務正業。 無奈,李崇福只能帶著妻子回青州府衙,只有偶爾才能到別莊附近小住。 隔著厚重的墻,李崇福經?;叵?,萱萱有沒有長高,長胖了沒有,會說話了么,有沒有啟蒙? 思念如絲絲縷縷的絲線纏繞心間,密不通風。 一雙兒女都不在身邊,李崇福和馮氏雖說夫妻恩愛,卻也難免寂寞。 這次被調任回京,想到接下來都見不到女兒,夫妻二人輾轉反側,終于鼓起勇氣上門,希望把孩子接回去。 開始并不順利,連續幾日接連上門,老祖都拒而不見。后來不知怎么,突然讓二人進府,然后就是發生了烏龍事件。 事件過后,許是借了李萱的光,許是因為馮老祖等人心虛,李崇福馮氏被允許進別莊小住幾日。 這幾日,李萱一直陪在馮氏身邊。 她雖然沒說什么,內心卻實打實生了氣,好幾天沒理九娘等人。 客房內 李萱柔軟地靠在馮氏膝上,任由母親給她梳發,她發絲柔順,烏黑濃麗,像是緞子一般,讓馮氏愛不釋手??上?,就是太短了些,剛到下頜,扣在頭上像是大蓋帽。 幸虧李萱生得好,沒被半長不短的頭發掩了氣質。 想到初見女兒時,她頭上隨便綰的發髻,身上穿的灰撲撲胡服,馮氏心酸不已,到底是旁人家,不細心,女孩家哪有打扮這般隨意的。 “娘給你綰個發髻好不好?”馮氏輕言細語。 多年不見女兒,又經歷過假女兒事件,馮氏到現在都后怕呢,若是他們真的認錯了人,將假的接回家…… 馮氏不敢再想,只下意識收緊了懷抱。 這輩子,李萱還真沒梳過好看的發髻,馮老祖想不到這,養孩子完全是放養,袁先生雖說身為女子,卻比男人更男人。 剩下九娘,倒是足夠細心,將她的衣食住行打理得妥妥帖帖。不過,她不喜歡繁復,喜歡打基礎,覺得發髻啊珠釵啊都不如一頭好發重要,無論多么名貴的胭脂水粉都不如皮膚本身底子好。 衣服鞋子這些穿著舒服就夠,只要身材足夠好,氣質足夠佳,破麻袋也能穿出貴族范。 更何況,李萱還沒到打扮的年紀呢,十歲還是小女孩,距離少女還得有幾年。 所以,李萱一直都是清湯掛面的,頭發也是隨意披散著。 馮氏手巧,沒一會就給李萱綰了兩只雙丫髻,周圍還纏著一圈銀鏈子,叮叮當當特別好看。 李萱對著鏡子左照右照,喜不自禁:“嘻嘻,真好看,我還是第一次挽發髻?!?/br>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李萱不過隨口一說,馮氏卻入了心,她眼圈頓時一紅,忙轉過頭,不想被李萱發現。 嗚嗚,她可憐的萱兒,這到底是過得什么日子啊,平常小娘子的發髻,都沒梳過。明明是國公府金尊玉貴的小娘子,過得日子卻連尋常人家的小娘子都不如。 隔了好幾個房間的九娘不知怎么,突然打了個噴嚏,她用帕子揉了揉鼻子,然后轉頭看向淡黃:“寶寶用來洗頭的藥汁準備好沒有?” “已準備一年的量?!钡S道,“這藥汁里有兩味藥十分珍稀難得,有錢也買不到,是以只準備一年的量?!?/br> “嗯?!本拍稂c頭,“一年也夠了,寶寶的頭發長得極好,日后停了這藥,細心養護就行?!?/br> 客房內 馮氏又問起啟蒙的事,聽說李萱七歲才開始啟蒙,先生是從隔壁村找的寡婦(九娘不想李萱驕傲,就和袁靈韻串通好,說她是隔壁村的寡婦),因為沒有去處,才進別莊做先生時,幾乎昏厥過去。 這次,她完全控住不住淚水,抱著李萱放聲大哭:“我的兒,苦了你了!” 隔了好幾個房間的袁靈韻正在做筆記,將自己的一些心得寫下來,等寶寶進京她不在身邊時用來自學。 她寫得很認真,每一個字都斟酌半天,以李萱能看懂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