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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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照抬起手瞧著手腕那剔透的玉鐲子,領著喜鵲去當鋪,將鐲子當了錢,又領她回到街上,左右張望,瞧得喜鵲迷惑不已,不知道她大半夜的要找什么。 直到看見一間蜜餞鋪子,云照才提步進去,挑了幾味蜜餞,叮囑掌柜幾句,就出去了,也不拿走剛買的東西。跟在遠處的陸無聲不解,但近在身邊的喜鵲卻聽得清楚,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追問道:“小姐,這些東西您要送到哪去?” “陸家?!?/br> “可好端端的送什么果點,陸少爺不愛吃呀?!?/br> 云照沒答,等路過燈籠鋪子,又去買了兩盞大燈籠,可用于懸掛正門口。又買了十余個小燈籠,可掛在蜿蜒廊道下。她陸續走了幾家鋪子,直到將要買的東西都買完了,才跟喜鵲說道:“我方才去陸家,實在是冷清,巷子里的人家都張燈結彩的,就他們一點都不講究?!?/br> 喜鵲小聲道:“沒有個當家主母,家里就只有兩個大男人,還是什么都不計較的人,這樣冷清也不奇怪?!?/br> “所以我讓掌柜們將東西送過去,過年嘛,不然讓來拜年的親友覺得冷清?!?/br> “那為什么不告訴掌柜你叫什么,不然東西送到陸家,他們哪里知道是您這樣貼心?!?/br> 云照搖搖頭:“沒過門,讓別人知道我cao心這個,指不定要罵成什么樣?!敝皇撬鍪乱幌螂S心,也不怕那些閑言碎語,可是她還有家人,總不能讓他們一同被罵。 而且她不是一定要讓陸家知道她的心意,而是想讓陸家熱鬧些,這才是她的目的,至于陸無聲知不知道,也無所謂了。 陸無聲在后面陪云照七拐八拐了幾條街,不知她在做什么,直到酉時,才見云照回到家中。云家門前兩盞大紅燈籠在寒風中搖曳,惹眼而透著熱鬧。他目送云照進門,才轉身離開,走到半路才突然想起來——云家已有燈籠,那云照還買那么多做什么? 翌日一早,已是臘月二十四,陸無聲還未起身,外頭就有下人敲門,他披了衣裳開門,下人就道:“少爺,門外來了許多家鋪子的伙計,送來一堆東西,我們正攔在外頭,您去瞧瞧吧?!?/br> 正是多事之月,陸無聲沒有遲疑,直接去大門那看看是誰送來了什么。到了門口一瞧,那些伙計面生,但手上抱著的東西他可是一眼就認出來了。他問道:“你們是翔鳳鋪子、萬家燈鋪子、百果鋪子的伙計們?” “對,陸少爺,您真是好眼力,那這些東西……” 管家皺眉:“少爺……” 已明白為何昨晚云照那樣奔波的陸無聲心頭一暖,笑笑:“讓他們送進來吧,是我買的,管家你安排下,將東西掛上擺好?!?/br> 管家不由意外,他竟會買這些年貨,可少爺都親口承認了,總不能有假,便招呼伙計們送東西進去。 等燈籠掛好紅綢裹樹,清冷的大宅果真多了幾分喜慶,連下人看著,都覺暖心舒服。 陸戰聞聲出來,見大宅似煥然一新,暖如初春,默了默說道:“挺好?!?/br> 說罷,就出門去了,半個字都不多說。 陸無聲站在廊檐下瞧著添了紅色喜慶的院子許久,笑笑重復道:“挺好?!?/br> 清冷了十余年的陸家,今年終于像過年了,也讓人有了想團圓的*。 為了下一個團年,能和云照一起團年,他也要查出真兇,解決所有危機,好好地……好好地,活下去。 云照在山莊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回到家里夜里睡不著,愣是到了大半夜才睡,但想著還得早起跟祖母請安,怕她這幾日多想,就早早起來,坐在妝臺前梳妝,困得不行。 嬤嬤正給她梳著頭,喜鵲就送來一封信,附耳說道:“阿長送來的?!?/br> 聽見是陸無聲的小廝,云照忙拿了信偏身展開,免得讓人瞧見。那信上只有一句話,寥寥十個字——年味已至,吾父及吾,甚喜。 方才的困意似云霧遇風,瞬間消散。云照又將信看了好幾遍,這才把信收好,放入她的箱子中,笑得歡喜。 嬤嬤婢女們面面相覷,眼里都有笑,能讓自家姑娘這樣歡喜的,只有陸家公子了。 歡喜未過,又有下人送了個小箱子來。那箱子不過兩個巴掌大,但做工精細,連所用的木料都是上好的木頭,云照接來,不知是誰送的。問下人,下人說道:“是個穿著普通的人,但客客氣氣的,說讓小的交給您?!?/br> 云照蹙眉接過,忽然想到了什么,將箱子打開,那上面有一封信,拿起信封,就見信封下面還壓著兩塊令牌,她歪著腦袋一看,待看清令牌上的字,當即將箱子蓋上,動作迅速,拍出一陣脆響,惹得下人們直瞧。 “你們先出去?!?/br> 下人不解,但捧水盆的放下水盆,梳頭的放下梳子,聽她吩咐出去,連喜鵲都被她打發走了。 待門關上,她才又打開箱子看那令牌上六個字——常青山放行令。 常青山取意常青樹,是個狩獵用的山林,也就是皇家狩獵場。 她展信一看,信上字跡蒼勁有力,可見其主下了不少功夫。她先看落款,寫的是“三少爺”,再看信上所說,果真是三皇子。 沒想到三皇子竟把通行令送到她這來了,難道是特地為了和陸無聲避嫌? 她一時疑惑,伸手拿起令牌,待拿起一塊,卻見那令牌底下,竟還有一塊一模一樣的令牌。她這才明白為什么他要送到這里來,因為趙焱也準備了她那份。 云照更是意外,能去皇家獵場的,必然不是普通人,三皇子為何要將她算入在內,是因為知道陸無聲心儀她,所以拐彎示好?否則他何必冒這么大的險,給一個不知底細的人通行令。若她惹出了什么事,就要追究到三皇子頭上了。 她實在是想不通。 于是手上的令牌也成了燙手芋頭,去,只怕會有什么變故;不去,又怕三皇子真心邀請辜負他的好意。說到底,趙焱是她的救命恩人。 云照思量半晌,身為陸家獨子的陸無聲,第一次出現在皇家獵場上,只怕無暇分丨身去查秦融,她在那無人認識,說不定會比陸無聲更方便行動。 想罷,她將小箱子蓋緊,準備臘月二十九赴約狩獵場。 皇家獵場每年只開一次,常青山綿延五六里,猛禽如獅類、虎類已被捉走驅逐,但山中并非只是些野雞山兔,另有野豬狐貍等物。山外以高約兩丈的木頭圍困成欄,防止猛禽入內、獸類逃離,平時投喂豚rou,令獸類溫馴,見人親近,待到年底,獵場一開,獸類溫順,并不傷人,如此易擒。 云照于獵場開始的前一日又得了三皇子命人送來的一個箱子,里面是一身衣裳,讓她明日穿上,天不亮會有人來接她進宮。 提及要和陸無聲分開入宮,云照又不安起來,恰好陸無聲過來和她議事,說明日安排,她就將這事說了。 本來陸無聲還想自己去獵場恐怕沒有分丨身之術,不能接近秦融,便是白跑一趟,所以云照前去,他倒安心些,只是三皇子讓兩人分開,還送來一身衣裳,他立足窗前看了片刻,說道:“這是宮人的衣服?!?/br> 云照低眉略一想,問道:“難道三皇子想要我假扮他身邊的宮女?” “從衣服上看,唯有這個可能?!标憻o聲思量片刻,說道,“之前我也想過你到底會如何進去?!?/br> “那你想過是以宮女身份嗎?” 陸無聲點點頭。 “那你讓我去么?” 陸無聲又搖搖頭:“只是我若勸你,你肯定也不聽,因為不是件危險的事,而且這是能不被秦融察覺而順利接觸他的機會,你絕不會輕易放棄?!?/br> 云照見他眉頭又擰,探手往那溝壑一抹:“我可不是為了你,是為了自己,你忘了有人要殺我么?” “那也必然是因我而起?!标憻o聲長眉又鎖,抹不平,都已褶出幾道褶子來,“只是那太監為何要殺你,而不是對我下手,我實在不明白?!?/br> “所以找到秦融,抓到他背后的主子,就能問個明白了?!痹普諏⒆约旱牧钆剖蘸?,又將他的令牌交給他,轉口問道,“那陸伯伯那怎么辦,他要是看見你突然出現在獵場,會不會氣壞?” 陸無聲說道:“會,但不會當著圣上的面趕我出去,回到家中就該受罰了?!?/br> 云照拍拍心口十分仗義地說道:“別怕,我跟你一起回去,直到陸伯伯氣消了,我再走?!?/br> 陸無聲終于是笑了笑:“好,你何必為我買門神來貼,你便可以做了?!?/br> 一瞬就明白話里意思的云照瞪眼氣道:“你才是門神?!彼屏送扑?,溫聲,“回去吧,要晚了,明日你定會被拉著去狩獵的?!?/br> “嗯?!标憻o聲臨走前又看了看那身宮服,心下一頓,仍有話說,可云照已經把窗戶關上,像是猜到他想阻攔。 等他走了,云照才又將窗戶打開,也瞧了瞧那宮服。 宮服是以水藍色為主,白色為輔,蘭花為繡底,在冬日看來淡雅清亮。 云照本就白凈,只點絳唇,穿上宮女衣著更是明亮清麗,在一眾宮人中,也不能掩飾她的明艷。趙焱一眼就看見她了,雖然個子還不及旁人高,但很是惹眼。 吉時將到,皇帝領眾皇親大臣祭拜神明后,便命侍衛打開山門,封閉了一年的常青山大門再次被打開,昨天半夜剛被喂飽的獸類聞聲沉默,直到聽見鐵騎入內,紛紛則地躲避。 云照沒有看見陸無聲,皇子所站的地方跟大臣站的地方是不同的,她倒是瞧見陸將軍了。好在站前面的宮女高,不用她彎腰低頭就能被她遮住,只是要打量四下有些不便,要探頭探腦地瞧。 “哎、哎,你、你?!?/br> 云照一頓,聞聲看去,就見個公公往她走來,步子急,顛得一臉橫rou亂顛。他快步走到她跟前,先將她打量幾眼,等見著她手腕上系著的紫色帶子,臉色才變得溫和。 狩獵已開,暫時不用做事的宮人全都站在一邊候命,為了方便當差,不同的宮里人手上系不同的綢帶,這紫色的,是三皇子的人——是開罪不得的。 “你若不舒服,就跟你那的管事公公請辭去,別讓皇上見著你不規矩,掃了興致?!?/br> “謝公公提醒?!痹普粘辛藗€禮,送走那公公,她也不敢亂瞧了,免得等會被侍衛拎出去。她特地挑了個在外圍的位置,更易觀察人,不然以她的個頭,就得淹沒在這宮人大軍里了。 她身不動頭不動,只動一轉眼睛,打量著每一個從身邊經過的人。 御馬監是管馬的地方,但也負責皇帝日常所需,牽馬的人一個一個地過去,但沒有云照要找的人。 秦融秦融,你到底在哪里。 她站了半晌,都沒看見,腦袋又慢慢往臺上偏去,但圣上未歸,也見不到御馬監的人。 “欸?!?/br> 神思游走間,一個宮女拉住她的衣袖,將她喚回神。 云照偏頭看她,很是臉生,并不認得。那宮女抬了抬手,那抹紫色絲帶也隨之晃動,她說道:“三皇子喚我們過去,快走吧?!?/br> 云照無法,只好先隨她去三皇子那邊。 那宮女帶著她離開人潮,往前而行,隨行的還有三四人,個個都系著紫色絲帶。云照略微困惑,此時三皇子喚人出來做什么? 她因疑惑,步伐漸緩,直至隨她們到了一處平地,她們才停下。她耐心等了片刻,突然耳邊有疾風掠過,掃出一陣陰冷寒風。那從耳側飛過的利箭撲了個空,軟趴趴地掉落在地,驚得云照背有冷汗滴落,不待她細想,就聽見銀鈴笑聲。 那笑聲清脆悅耳,是少女純真無害的聲音,只是在云照聽來,似豺狼惡毒。 她緩緩抬眉,盯看那騎在馬上的姑娘,開口道:“見過十七公主?!?/br>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咦,我以為是什么野獸在這邊游蕩,原來是云家大小姐?!?/br> 十七公主從馬鞍下來,一身干練裝束,下馬的動作利落干凈,本該讓云照羨慕的人,現在看起來,卻讓人覺得真是浪費了老天的恩賜,這般容貌,卻裹著一顆毒辣的心。 “奇了怪了,你怎么會出現在這,你非皇親國戚,又不是陸家媳婦,只是個卑賤草民?!笔吖鞒呓?,還離了一丈遠就頓步了,眼露嫌惡,“連這地都被你踩臟了?!?/br> 云照真想揪了她的頭發往地上摔,再踩上十腳八腳??蛇@是皇家地盤,她要是這么做了,等會可能就會有滅頂之災,她知道自己此時已是甕中鱉,天成公主真要對她做什么,她也只有喊救命的份,或者趁機逃走了。 “公主說得是,地是挺臟的,您還是上馬吧,免得踩臟您的鞋?!?/br> 十七公主見她不跟自己橫,想來也是,她敢橫么?她偏是不上馬,又往云照走去,在她身邊慢悠悠轉了一圈,又拿馬鞭撩她的衣裳瞧:“看你還挺適合做宮女的,要不進宮來伺候我吧,反正是個粗人,進宮反而是讓你高攀了?!?/br> 云照忍氣,又朝她行禮:“三皇子快狩獵歸來,我得去伺候那邊了,草民先行一步?!?/br> 她提步就走,片刻都不想多待,此時的她猶如人在虎口。天成公主敢用箭射她的腦袋,那還有什么事不能做的? 任性刁蠻的公主,殺個宮女亦或平民百姓,有什么不敢的。 所以她走得有點快,慶幸十七公主沒有追來,行了十余步,突然一支利箭刺入她旁邊的地上,撲起點點塵土,彈在她的腳踝上。她一個冷戰,回頭看去,就見十七公主手中的箭已上弦,所指方向,正是她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