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
岳知畫的擔憂越來越來重,她看見云正滄脖子上不停流下來的血一汩一汩往外冒,就像她心頭的血在流出來一樣難受。聲音顫抖中帶著小心的囁噓著問冷燁。 地上的男人雖然已經和她離婚了,可是她仍不希望看著他就這樣無辜死去。 “就讓他自生自滅好了?!?/br> 涔冷的說完,大手直接將不肯離開的小身子打橫抱在懷里,大踏步走出店外。 在他離開以后,馬上就有wanso幾個助理小跑著到店里去處理遺留下來的瑣事,一幫保鏢也跟緊跟著冷燁的腳步走向停車場的方向。 “知畫……” 看著他這么霸道無禮的帶走了心愛的女人,受了重傷的云正滄卻毫無辦法,就連喊她的聲音都變得那么虛弱。 “先生,我們已經打過120了,請您不要亂動,保持體力等待醫生到來吧?!?/br> 一個女店員拿著潔白的餐巾走過來,蹲在云正滄身邊替暫時纏住那脖子上的傷口,減緩失血。 “快點兒,再拿一些餐巾過去,快去庫里取,都拿出來?!?/br> 店員們開始七手八腳的給他幫忙,也有剛剛躲著不敢上前的客人們繞道,小心翼翼的溜出店外。 而此時的步行街里,早已被看熱鬧的人們圍得水泄不通了,大家都站在落地的玻璃窗外面向里張望,想知道剛剛這里發生了什么? 有人說是恐怖襲擊的;也有說是因愛生恨大打出手的;還有人猜測是因為債務關系無法解決,而選在這兒談判沒成想要殺人滅口的…… 各種猜測真是眾說紛紜,讓人聽了忍俊不禁。 還好冷燁的助手處理及時,現場沒有引來警察和記者,隨著120載走了受傷的云正滄,嘈雜人群才慢慢散去。 而度假區別墅里面就沒這么輕松了。 突然變得可怕的米婭被打暈后就一直沒有醒過來,緊閉的雙眸和咬緊的下頜都使她的面部表情有些可怕。 瑪麗管家嚇壞了,一見shirley抱著滿身是血的小姐回來,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像進入了戰爭狀態似的忙前忙后。 下人們只知道米婭小姐暈倒了,身上還有很多血,卻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但大家都在豪門里工作久了,學會這里的規矩,能不多事就不多事,只管等聽吩咐默默做事就好。 第267章 她喝的不是藥 所以,盡管主別墅后面的兩層小樓里忙忙碌碌的有人在張羅些什么,卻并不見慌亂和嘈雜,一切與市井小巷子里的情況截然不同。 岳知畫和冷燁同乘一輛商務車回來,一路上涔冷的男人一言不發,昴藏的身形坐在后座上,修長的雙腿交疊面色凝重,像身邊無人般閉目養神。 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岳知畫小心翼翼的縮在靠窗的角落里不敢吭聲。 她在害怕,自己不但逃跑沒有成功,被他當場抓回來不說,現在又連累得米婭發狂后昏迷了,不知道他又要用什么樣的方法懲罰自己? 水眸緊張的打量著男人威嚴的側影,大氣也不敢出一下,生怕引來他的注意后,自己沒有好果子吃。 一路上戰戰兢兢的陪著小心,然而這次的事情大出岳知畫意料之外。 她本以為冷燁一定會比上次更加火大的命人鎖住自己,至少也應該是非常嚴厲的教訓一通,可他卻完全不理她的存在了,一門心思都放在受傷的米婭身上。 高大的身形都沒等她就逕自下車,長腿一刻不停的向主別墅后面走去,把她一個人扔在了商務車里。 岳知畫不知道他這是什么情況,為了不惹火那個難測的家伙,她自己下車后主動走進別墅大廳,傭人們都在忙著各自的事情,一個個如臨大敵似的根本沒空跟她打招呼。 乘電梯上到四樓,她發現自己臥室外面的保鏢不見了,就像那里從來沒有人把守過似的,房間的門也敞開著,有春天溫暖的風從窗口吹進來,一直涌進電梯。 小心的向房間里走去,她發現倒在地上的章賢管家不在了,她出門前蓋在管家身上的毛毯也不見了,房間里整齊如新。 ——冷燁這是想做什么? ——他擺的是一出什么樣的空城計?管家現在怎樣了?是被人發現后抬去醫院了還是直接掛了? 想到最后一種可能,蔥白的小手抬起來撫住額頭,她在擔憂自己是不是真的殺了人?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肚子里好像有什么在輕輕的踢動一下。 那種感覺綿軟中還帶有一點認真的力道,觸動來自腹部之內,令她無比驚喜,好像眼前突然打開了一扇通往童話世界的大門般讓人高興。 小手放下來,定定的站在原地低頭看著牛仔褲下面的肚子,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寶寶在肚子里面踢她! 這是多么多么美妙的感覺啊,簡直就是上天給她最大的禮物! 小心臟也因為這一下稚嫩的輕觸而狂喜,跳動格外歡快起來。 柔柔的視線注視著隆起的腹部,本來素淡的小臉兒勾起會心的微笑,腦海里卻意外的出現了camille那張混血的漂亮臉蛋兒。 她相信自己的寶寶也一定是個很可愛的孩子,說不定長得像冷燁,也是個混血臉龐呢。 岳知畫一動不動的等著小家伙再踢自己一下,可是等了半天卻沒有再傳來第二下。 雖然稍有失望,激動的心情卻壓抑不住這種喜悅,她要把這個好消息跟寶寶的爸爸分享。 抬腳輕快的出門,忘記了回來時的驚悚,岳知畫直接朝主樓后面的別墅走去。 沒有人注意到她,就像她突然化成了空氣一般,所有人都是走路帶跑的一刻不停忙著自己的事。 出了主樓的大廳,她才從第一次胎動的狂喜中緩過神來,現在的別墅區里,有兩個人的情況似乎都不太樂觀,一個是剛剛被送回來的米婭,還有一個就是帥氣的老管家了。 事情太多了,混到一起后竟然讓她不知道應該先擔憂哪個好?還有一個傷重的云正滄,此時應該也脫離了危險吧? 邊走邊想著,就直接來到了米婭的別墅前。 守候在這棟別墅外面的保鏢很多,卻沒有人上前阻攔她,一個個面罩寒霜的復手而立看著她走進去。 這里的情況比主樓里的還要緊張,因為米婭一直在昏迷著,所有傭人都不敢出一點聲音,走路帶風似的緊張跑進跑出。 岳知畫是第一次來這里,以前她被冷燁命人關起來了,根本走不出自己的臥室。 這里的主體裝潢跟主樓的風格很像,也許是這冷煜在買下這群別墅時就叫人都設計和裝修好了的。 不同之處就在于,這里除了nongnong的藥味兒以外,隨處可見的盡是些小動物。 有關在籠子里的,也有放在外面亂跑的,比如窗臺上坐著的一只猴子就是其中之一。 它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只紅辣椒,正在陽光下琢磨著從哪里下口。 由于心里的事情太多,岳知畫沒有停下來看它咬上一口之后會變成什么慫樣兒,而是直接從走廊上路過,向二樓走去。 藥味兒她是知道的——以前聽camille說過幾次了,米婭住的房子里總是有藥味兒的,因為她要常常大碗大碗的喝藥。 ——這和她能聽懂動物的語言有關系嗎? 挺著肚子的女人邊走邊猜測著。 這時,一個手里捧著一盆血水的傭人小跑著從二樓主臥出來,在她身后合上的門里好像還有幾個人影在晃動。 這個女傭剛走到樓梯口,又有一個捧著清水的傭人從樓下上來,面色凝重的看著剛出來的人問:“還要水嗎?現在的情況怎么樣了?” “你快送去吧,要不要都由管家來吩咐。不過小姐一直臉色發白,嘴唇發紫的,看情形不太好。先生也非常生氣,連瑪麗管家都不敢吭聲兒呢?!?/br> 要下樓的女傭在跟上樓的人錯過時,把聲音放低了謹慎的交待道。 岳知畫站在樓梯的拐角里聽到了她們的談話,心里也跟著緊了緊,兩只小手下意識捏起來,手心里也沁出細汗。 ——這件事也有自己的份兒,要不是她答應了米婭要給冷燁制造點兒麻煩,一起溜出去玩兒的話,也不會出這么大的事…… ——現在冷燁對所有人都發火,接下來將會怎么對自己呢? “好了,快點兒去吧,別遲了再招來責罵?!?/br> 要下樓的人說著,抬腳先離開了,另一個人也上樓向房間里走去。 岳知畫這才緩緩上樓,想要去看看受傷的米婭究竟怎么樣了。 下樓的傭人從她旁邊匆匆走過,手里的水盆血紅血紅的,岳知畫猜測,那應該都是從米婭身上洗下來的屬于云正滄的血吧? 她很想給云正滄打個電話,又不知道電話會在誰的手上?以他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正在接受手術治療吧?如果這樣,手機必會放在助理或者史風菲手里…… 現在的岳知畫真可謂百感交集,腳步也變得越來越緩慢。 看著前面的傭人走進臥室,那兩扇白色木門又緩緩合上了。 小女人輕輕走過去想要推門的時候,房門卻從里面打開了,幾個原本在房間里的傭人魚貫而出,臉上都嚴肅得一言不發。 岳知畫靜立在旁邊,等著她們一個個向樓下走去,才上前一步輕輕推開房門。 只是一條縫隙的距離,她卻意外的看見了床上的米婭,正緊閉著雙眼靠在瑪麗管家懷里,等著她往嘴里喂著湯藥。 可是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味兒飄出來,卻讓岳知畫有些微微作嘔。 ——這是什么藥?竟然有如此奇怪的味道? 她微微蹙眉,推開房門走進去時才看清,冷燁昴藏的身形站在床頭的另一邊,目光嚴厲的正在注視著管家的喂藥動作。 發覺她進門,威嚴的男人一動不動,仍站在那里沒有反應。 他的沉默給了岳知畫鼓勵,讓她敢于大著膽子再走近一些去看看。 然而這一看不得了,脆弱的小心臟剎那間突突的狂跳起來,近乎透明的纖指指著管家手里那只青花瓷碗,聲音也哆嗦了: “她……她……她喝得不是藥?!” “現在知道怕了?” 冷燁的聲音涔冷低沉,犀利的眸子里盡是駭人的瞌黑,高大的身形擋住窗前一大片陽光,投影在床上覆蓋了米婭的大半個身子。 可是仍然有一道刺眼的光線打在她臉上,映著嘴角落下的一絲鮮紅明晃晃得瘆人。 “你們……你們為什么給她喝鮮血?米婭是吃素的,她不會喜歡這個!” 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她緊走幾步來到床前,想要阻止管家這樣的行為。 ——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如此愚昧的治病行為? ——他們腦子里在想什么?難道還會相信魯訊先生筆下曾經諷刺過的人血饅頭這種事嗎? ——她的昏迷只是因為shirley那一記手刀劈中了小腦而已,為什么要用如此殘忍的手法來叫醒一個美麗的女生? “女人,你最好給我安靜一點兒,用什么方法來治療不是你能說了算的?!?/br> 男人昴藏的身形快速繞過床鋪,一把攥住她細瘦的手腕,將大著肚子的美人兒拉進自己懷里。 男性特有的荷爾蒙氣息涌進鼻腔,代替了令人作嘔的血腥氣,讓岳知畫感覺稍微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