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
小雨從細密如織到漸漸淅瀝的發出滴答聲,始終不能打斷岳知畫紛繁的思緒。 這些天來的一切都好混亂,讓她有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感覺。 先是懷孕烏龍事件空歡喜了一場,繼而又發現自己跟冷燁之間其實永遠不會有結果:一則是他不知道自己曾經跟別人有過一個共同血緣的孩子;二來是今天又聽camille說起他有了未婚妻…… 本來以為求得冷燁跟云氏合作后,那個男孩兒的下落就能找到了,可是莊慈心又莫名其妙的不接自己電話? 今天見了冷燁,原本以為前面結下的疙瘩已經解開了,可是天到了這么晚,他還不肯回來。 打電話永遠是已關機! ——眾多事件湊到一起,或許就是自己應該離開的時候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小小的心臟里面承受著前所未有的煎熬。 天亮了,章賢管家按時到房間外面敲門,請她下樓去吃飯時,她已經收拾好自己,主動穿上一件顏色素淡的孕婦裝走出來: “謝謝您?!?/br> 她面容溫和的淡淡笑著,將手里的一件衣服遞給老帥哥: “麻煩章管家,幫我把這件衣服按照camille的尺寸,找人做一件同樣款式的吧,她喜歡這個圖案?!?/br> “好的,沒問題?!?/br> 管家仍然謙虛和藹的對她點頭:“先生交待過,您今天早餐后就可以開始上課了,我已經通知教授們做好準備,今天可以上課嗎?”sfef “冷燁昨天晚上打電話回來了嗎?” 聽到他說先生,走下樓梯的岳知畫馬上轉頭看著跟在身后的老管家問。 “是昨天中午時候說的,他還叫廚房為您送一份營養餐去公司了?!?/br> 管家邊走下來邊保持微笑的回答。 (求打賞、留言、推薦、月票……熊抱看文的小妞兒們,多多支持雪舞吧?。?/br> 第237章 莊慈心自殺? ——原來是昨天早先時候交待的,并不是晚上。 突然有些放心似的回過身,不再說話只默默的向樓下走去。 不知道為什么,她也奇怪自己在聽到管家說冷燁不是晚上打電話回來時,心里并沒有感到失落? ——也許他關機并不是因為自己,而另有原因吧。 小女人在心里默默的做著自我安慰。 早餐和往常一樣,camille過來跟她一起吃的早飯,家里的傭人們都在他們自己專用的食堂里用餐。 吃過飯,小家伙去她的房子里完成每天必修的課程了,岳知畫也要到三樓那間豪華的教室繼續她的商科學業。 趁著老師們沒來,她打電話給田秋辰,問了一下最近俞驍有沒有再去難為她的事。 還好那個家伙聽進了自己的勸告,雖然也給她打過電話,但都是在極力說服她,希望她不要再堅持了,能夠早點簽字離婚。 在她還想再次撥打莊慈心的電話時,早上第一堂課的教授,經濟學博士后已經來了,她只得把手機設成震動放回口袋里。 投入和學習時間總過得很快,加上她又有著一個那么急迫的目標,總是能在老師還講第十一課,就開始提問第二十一課的內容了,她預習的進度非???。 這樣的岳知畫也讓老師們非常高興,大家有希望提前結束任務,早點回到自己家人身邊,還可以賺上一大筆傭金啦。 所以每個教授也都積極配合她的學習。 不知不覺又是一整天過去了,吃飯時她沒再打電話給冷燁,而是自己帶著camille一起吃了晚餐,又回到教室繼續學習。 她不再想冷燁的事情,打定主意后的岳知畫希望自己能做到瀟灑來去,將來才不會令自己在思念中痛苦。 學習到外面連狗都不叫了的時候,她才起身準備回去睡覺。 洗漱完從浴室出來,她又想莊慈心的事情,得不到答案的她決定再給她打個電話。 這樣想著,她坐在梳妝鏡前吹著頭發,放在旁邊的電話卻發出了微微的震動聲。 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來電正是莊慈心的號碼,令她激動的趕緊關上了風筒,接起電話高興的叫了一聲: “媽,您總算打電話來了,我們什么時候見面方便?” “知畫……” 電話里傳出的卻是云正滄的聲音,那么悲戚而憂傷,讓人聽了忍不住心情壓抑:“mama走了?!?/br> 他說得很低很低,仿佛已經沒有力氣再支撐自己活下去了一般。 “你說什么?媽……怎么會?怎么會這么突然?” 蔥白小手里的風筒掉在桌面上,水眸里涌上一層閃動的水光: “我昨天中午還跟她通過電話,她明明是好好的,怎么會突然就……” 岳知畫說不下去了,她的聲音里也帶著哽咽。 雖然跟莊慈心的婆媳感情并不是很深,可是這幾年來,她一直是很體貼自己的,也總能在自己遇到困難時給一些有用的建議和幫助。 怎么會突然就這么沒了?她一點兒也想不通。 “昨天夜里,她在醫院服用了大量的安眠類藥物,醫生說她有長期的精神抑郁,因為我問起你在五年前的事情,所以受了刺激,就一時想不開……” 云正滄的聲音越來越低,到了后面甚至透出低低的哀泣聲。 坐在莊慈心和云立峰生前共同的書房里,寂靜的空間能把淚滴掉下時的聲音也傳到聽筒里。 房間內沒有開燈,頎長而落寞的身影默默坐在那張書桌后面的椅子里,已經這樣沉默的坐了一整天,他沒喝一口水,沒挪動一厘米。就像化成了雕像似的,靜靜坐著。 史風菲進來找過他幾次,可是他都像傻子一樣對她不理不睬,也不哭泣,就是呆呆的坐著。 直到現在,他終于感覺胸腔里壓抑得受不了了,拿起mama生前使用的電話,卻不知道能打給誰? 唯一還占據著他內心的人,就只有岳知畫了,于是近乎本能的撥通了她號碼。 “……” 聽了他的話,岳知畫也沉默了。 她腦海里全是平時莊慈心的音容笑貌,從上大學時來找她,極力說服自己嫁給云正滄開始,五年來的一切都像放電影似的匆匆滑過。 ——當年云氏最艱難的時候,她跟云正滄結婚,眼看公司就要維持不下去時,也是她想到辦法讓自己去捐卵救了云氏和那時唯一的云氏繼承人。 ——后來的每一次危機,都是她在背后出謀劃策,再告訴自己和正滄如何去做,才漸漸有了現在的云氏。 ——在她臨死之前,還為了云氏的發展求自己幫忙去求冷燁…… 岳知畫越想越難過,不知不覺間,冰涼冰涼的淚水就滑過臉龐,一滴一滴掉落在腳邊的長毛地毯上。 “知畫……你會來看望她嗎?她在最后的遺書里面……反復說著一句……對不起你,我希望你能來,為mama燒上一張紙錢也好,讓她的靈魂得……到安息吧?!?/br> 云正滄終于還是慟哭起來了,說話的聲音磕磕絆絆,壓抑的哭聲在深夜里叫人心寒。 聽著他在電話里哭泣的如此悲傷,岳知畫也跟著無法控制的哭泣起來,仿佛看到莊慈心站在不遠處微笑著向自己說: “知畫啊,mama對不起你?!?/br> “后天,就是骨灰入殮的日子了,如果你能來,就直接去西郊公墓吧,我會在那里等你的?!?/br> 云正滄用力吸一下鼻子,抬起顫抖的大手,十分不舍的掛上電話,整個人趴在桌面上低低的痛哭起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自從失去父親到現在,最近的一年時間里,是他經歷過變故最多的一年,心情也是最為糾結的一年。 從來只有陰郁著臉孔不說話的男人,此時卻再也控制不住心里比太平洋還要無邊無際的痛苦,頎長而稍顯瘦弱的肩背伏在桌面上釋放著內心的無助。 聽筒傳出了滴滴、滴滴……短促的盲音很久了,岳知畫才反應過來電話已經掛斷了。 ——后天,后天莊慈心的骨灰就要下葬了嗎? ——好倉促的事情!自己還沒有得到孩子的消息,曾經的婆媽就走了…… 在她心里更多了一層悲傷,就是那個只知道年紀的男孩兒,以后將不可能再找到了! 那是她目前已知的,唯一一個在這世上跟她有血緣關系的親人。 岳知畫決定還是要去參加莊慈心的葬禮。云正滄說她留下了遺書,她在那里面反復說著對不起自己,那么她會不會再寫一些跟那個孩子有在的事情呢? 這種可能性非常大,她不能不去看看。 而且,從個人感情而論,怎么說也做了五年的婆媳,自己叫她“mama”也叫了五年,人死為大,總還是要去拜一拜的。 像云正滄說的那樣,哪怕只是去燒上兩張紙錢也好,告慰她在天之靈,不要再惦記著曾經的過往吧。什么對起對不起,都成了前塵往事,再糾結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就睡著了,想著紛亂的心事,夜晚也變得格外漫長。 早上醒來時,她就主動跟幾位導師請了假,決定先做些好吃的帶著送去給冷燁。因為她要參加云夫人葬禮的事情,她想先跟他交待一聲,免得新聞畫面萬一出現了她的鏡頭,會讓那個男人又發起脾氣來。 因為她的課程早就超出計劃差不多10倍了,所有導師都沒有必要不高興,還安慰她放心的玩兩天吧,休息一下有利于接下來的學習。 連續下了將近一天一夜的春雨停下了,空氣清新的能聞出泥土的芬芳。 當她提著精心準備的食物出門時,別墅對面的冰雕城堡徹底化光了,還有一兩塊扁扁的,黑乎乎的冰塊躺在泥地里,工人們正收拾那些牽絆在一起的亂線。 彩色燈泡也一只只撿起來,壞的扔掉,能用的收入倉庫。 ——也許明年,冬天來臨的時候還可以再次使用吧? 坐上保姆車的岳知畫在心里默默想著。 一路陽光明媚,燦爛的春日讓人的心情都想要飛起來了,綠化帶里的樹木小草,只因一夜春雨的滋潤就泛起如煙的綠意。 空氣如洗,負氧含量高得令人舒服。 岳知畫猜想著,兩天沒見面的男人如果見自己來給他送飯,會不會感到無比驚喜呢? 為了給他制造一個驚喜效果,她可是一早就跟管家交待好了,不要把消息告訴他的。 今天她還特意做了他喜歡的紅燒獅子頭,這可是中國淮揚菜中的精典,自己也是請教了大廚們,費了半天的勁才燉好的。 上次做給他吃時,他說有點咸了,說明他的味蕾開始越來越敏感起來了。 這次她少放了一點鹽,希望他還能發現味道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