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岳知畫冷冷的看她一眼,繞過她繼續走。 “我還沒說完呢?!彼么邕M尺,緊追兩步再次擋住她:“本來呢,我去求妹夫的時候,他還不樂意幫我,最后只勉強答應讓我進宣傳部,設計什么平面廣告。不過,昨天晚上……” 史風菲臉色居然染上一抹羞澀,讓人看了直覺得心底發寒:“是你跟野男人的風流事爆光,惹惱了他,反倒是幫了我一個大忙。你知道他有多用力嗎?一個晚上都沒停下……” 岳知畫心里悶堵,那種空氣稀薄的感覺再次涌上來,讓她難受得像一條失去大海的魚。 臉上沒有什么表示,可捧住咖啡壺的手卻緊緊攥起,指節間泛起青白。 見她不說話,史風菲更加變本加利:“別以為你做了正滄的太太就有什么了不起的,其實我比你跟他還要早吶。你跟野男人跑的時候,我們就睡在一張床上了?!?/br> “……”深呼吸,岳知畫指尖處傳來鉆心的疼痛感,就像被人用淬過毒的針狠狠刺入骨頭一樣。 第32章 我以為你不在乎 “你知道他有多狂野嗎?那時候我還是雛兒的,令他一次次沉迷得無法自撥,就我連出國的學費,也是他給的首期呢?!?/br> 岳知畫收回視線,定定的鎖住她張揚的臉,心底卻已是一片荒蕪。 “正滄……哦,不,現在應該叫他妹夫才對。他最喜歡女人熱情主動了,你知道嗎?” 史風菲笑得更加不要臉,拿無恥當有趣的顯擺。 “喲~瞧我這記性,他嫌你臟,早就不碰你了,你怎么會知道吶!” “馬上給我滾開!”岳知畫克制著自己要打人的沖動,眸子里蓄滿冰霜。 “我憑什么滾?正滄現在需要的是我,啊~~~!”話沒說完,一聲凄厲的慘叫在走廊上響起。 岳知畫一壺熱咖啡全倒在她精心描畫的臉上。 雖然過了這么久,咖啡已經不再guntang,卻仍然在她臉上燙出一大片紅痕。 狼狽不堪的史風菲邊在臉上胡亂拂拭,邊破口大罵:“你敢拿開水燙我?我要告你毀容罪!你憑什么在這里囂張?一個正滄都不希罕的破爛貨……” “他希不希罕,我也是云太太,容不得你在這里造次!”岳知畫才不管她告不告,轉身就要走。 “岳知畫,別以為當上了云太太就了不起,正滄不跟你離婚,只不過是要耗死你!你就是一個守活寡的賤人!” 史風菲忍著臉上的灼痛,咬牙切齒的痛罵。 這句話說中了岳知畫的心事——這么多年,他們的婚姻就像一個牢籠,一個消耗生命的圍城,不管她做多少努力,也看不到一絲溫暖的希望。 一陣徹骨的寒意從腳下生起,一直貫穿了嬌小的身體。 “我告訴你岳知畫,你別得意的太早,知道這么多年來正滄為什么一直不碰你嗎?因為他嫌你臟!碰你的時候都想吐!” “啪!” “咣當!” 一系列響聲之后,吵個不停的史風菲愣住了。 云正滄頎長的身形擋在她面前,狠狠在她沒被燙傷的另一邊臉上甩了一巴掌。 扔掉岳知畫手里的壺,拉起她就走。 “正滄……你怎么幫她欺負我?”史風菲這才反應過來,站在走廊上委屈的大喊。 走廊上只有響亮的腳步聲回應她。 總經理室。 緊閉的房門被云正滄重重踹開,一把將小女人扔了進去,回手關上房門,惡狠狠的瞪著她:“岳知畫,別忘記了你自己是誰,竟敢在公司里做出這種潑婦的行為!” 小女人身形不穩,被他大手用力一甩,跌跌撞撞磕上墻邊的角柜,腰里像斷了一樣疼。 巨痛令她悶了一口氣在胸口,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像星子一樣的水眸冰冷,諷刺的看向盛怒的男人:“我打她你心疼了?那你為什么還要補上一下?” “那是因為,在我們沒離婚之前,你仍是我的女人,沒人可以羞辱你!”云正滄氣急,一腳踹在她身后的角柜上。 “你還記得我們沒離婚嗎?五年前你就跟她睡過了,你把我們的婚姻當什么?”岳知畫凄然冷笑,心里卻生生的滴著血。 “是你先跟別人跑了,有什么資格在這里指責我?”一身西裝的男人,雖卓然,卻混身都散發出冷鷙之氣,眼底染上血紅。 “是嗎?”岳知畫咬著牙站起身,小手下意識扶上后腰:“那么昨天呢?你們昨晚在一起是因為什么?!” 沉默。 云正滄靜靜的立在那里看著她,不出聲,只是那樣看著。 岳知畫見他不說話,挺挺腰,抬腳向門口走去。 “我以為你不在乎?!?/br> 就在她走到門口時,身后響起云正滄低低的嘆息。 是啊,這么多年,她為什么還會在乎呢?不是應該早就習慣了他不停更換女人的事實嘛! 可是,那個女人不同,她是史風菲。 她是岳知畫最依賴的林mama的女兒,曾被視作親姐妹的人。 也是她從小就厭惡的女人! 毅然合上房門,小女人拖著沉重的腳步離開。 獨自站在房間里,云正滄聽見門外的腳步聲里,傳來一聲悶悶的嘆息。 他又何嘗不是只有感嘆呢? 這么多年來,他為了堅持要娶她,惹惱了一大家子人,還氣得父親當年突發中風住進醫院。 而她呢?就在自己最需要她的時候,卻一言不發的消失了,面對各種難聽的流言蜚語,他從來不去相信。 可是有一天,當他意外的親眼見到她跟在一個男人身后,走進醫院的婦產科時,他徹底絕望了。 更令他沒想到的是,大半年以后,她居然還有臉回來。 那個男人不要她了,她還拖著行李回到了云家,并儼然女主人一樣搬進了他們新婚時買下的別墅。 他不能原諒她曾對自己的背叛,幾年來都沒給過她一個好臉色。 而她,就算在面對爺爺的極度羞辱時,也只是默默的忍受一下;自己換多少女人,她都不會出面阻止。 今天,當看到她把咖啡潑向史風菲時,他心里是那么痛快。 他就是要叫她痛苦,他就是要折磨得她生不如死,這是對她當年背叛的回報。 可是,當他看到她被史風菲那樣羞辱時,還是忍不住心痛了,他曾經用全力保護的女人,怎么可以被人這樣委屈…… 想到這里,大手用力砸向寬大的老板臺,房間內發出呯的一聲巨響。 她在指責他五年睡過史風菲,可是她又知不知道,那時的他已經心如死灰,天天都沉浸在失去岳知畫的悲傷中。 為了能夠找到她,他去了所有能去的地方,每一個認識岳知畫的人,給出的回答都一樣:不知道! 那天,他又喝得爛醉,跑到岳知畫在孤兒院時,最依賴的生活指導員家。 漆黑的深夜,失去了靈魂的云正滄像條喪家犬一樣,在那棟平民小院前孤獨的搖晃著走來走去。 一個打扮得像岳知畫一樣的女人走過來,抱住他主動親吻,在耳邊不停說著對不起…… 他信了,他以為自己找到了失去的天堂,她的人和她的心都回到自己的生活里。 一夜纏綿,天亮時,他才看清身邊的女人是史風菲,床上刺眼的落hong讓他無法忽視。 史父以強迫為名,硬拉住他要求負責;史母也在一邊幫腔,說是岳知畫自己嫁錯了人,還害了她的親生女兒…… 為了不再聽他們沒完沒了的絮叨,云正滄當面簽下一張五十萬元的支票,放在桌子上,頭也沒回的走了。 從那之后,他再也沒見過史風菲,直到昨天她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時,房門被人打開,回憶中的女人可憐兮兮的走進來:“正滄……人家的臉好痛,都燙傷了?!?/br> “我名字是你叫的嗎?”云正滄不悅,蹙起俊眉睨她。 “云、云總……”觀察到他的臉色不對,史風菲立馬改口,手撫著紅腫的臉,輕輕垂下眸去,一抹小女人的模樣顯露出來。 這樣的她,還確實有岳知畫的影子。 云正滄當年所以癡情的愛上了那個學妹,就是因為她羞澀的垂眸一笑,那么動人,突然撞進他的心里,再也無法忘懷。 “你是不是應該叫我妹夫,別忘記我們之間的關系?!蹦腥说穆曇艟徍?,他無法對這樣的女人發火。 “妹夫?!笔凤L菲大著膽子抬頭看他:“其實你也知道,我并不比知畫大多少。要不是當年mama剛生下我不久就去職班,也不會對微小的嬰兒啼哭那么敏感……” “你想說什么?是讓我替她感謝你mama嗎?”云正滄警覺,凜然的看向她。 “不,我沒有這個意思?!彼砷_捂著臉的手,腦袋趕緊搖晃兩下,表明自己的立場:“只是想說,我跟知畫同歲?!?/br> “哼!”云正滄瞥她一眼:“你的智商卻跟她差了好幾歲?!?/br> “真噠?”史風菲竟然有意忽略他言語里的貶義,裝嫩的往他身上一靠:“男人不是都喜歡單純的嗎?” 聽到她的話,云正滄一陣厭惡,一把推開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妹夫,難道我說錯了嗎?”她再次不要臉的靠上來,眼睛里閃動著卑賤,嗲聲嗲氣的說: “我自從當年跟了你,到現在從沒被別的男人碰過,除了昨天晚上……”她欲言又止的看看男人陰郁的臉:“我的身子一直都是干凈的!” 我的身子一直都是干凈的! 我的身子一直都是干凈的! 我的身子一直都是干凈的! 這句點中了云正滄的死xue。他最不能原諒的,就是岳知畫已經臟了這件事,曾經純潔溫柔的女人,他還沒舍得碰一下,就已經被別的男人污染了! 想到這里,心底涌上深深的憤恨,大手捏住史風菲紅腫的臉頰,惡狠狠的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你可真夠賤的!” 這句話,他一半是在罵史風菲,一半在罵岳知畫。 “正滄,你真壞~~”腆不知恥的女人,不以為這是在罵她,還緊緊的摟住男人蜂腰,厚著臉皮撒嬌。 這個動作,還真是叫云正滄受用,沒有推開她,卻將柔軟的身體打橫抱起來,向休息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