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很快,嬌翹的鼻尖就凍紅了。 一直打不到車,擔心云正滄著急,岳知畫拿出手機向好友求助。 不出幾分鐘,一輛風sao耀眼的紅色法拉利就停在她面前,敞開的車棚里,燙著大波浪的長發美女戴著寬寬的黑邊兒眼鏡框,雙手握住方向盤扭頭看她: “才幾天沒見,你就被云正滄那小子折磨成狗啦?” 站在車邊的岳知畫滿頭黑線——云正滄說她像狗,怎么連閨蜜也這樣說?難道自己真狼狽到像條狗的地步? 連她也開始懷疑了。 第7章 什么時候攤牌 “不是他……”小手抱住雙肩不停搓著,兩只腳在地面上倒來倒去的活動著取暖:“秋辰,你能送我回去嗎?” “為什么不打電話叫你的云正滄來接!”田秋辰邊刀子嘴豆腐心的說著,邊按下解鎖鍵。 “他在忙……”岳知畫站在車邊,聽到咔嗒聲拉開車門。 “他有空送衣服給你,就不能順便載你回去?”田秋辰歪頭看她身上的男式西裝。她誤會了,把這件衣服當成了云正滄的。 “……”岳知畫張了張嘴想解釋,想想又沒有必要,最后還是選擇了沉默,探身坐進車里。 小女人剛坐進去,田秋辰就聞到了那股刺鼻的氣味,還沒開口問,她就主動把業主們要求退房的事說了。 當然,她刻意忽略了關于云正滄的部分,還有后面撞了大人物的事。 邊開車邊聽完她的解釋,沒有任何抱怨,田秋辰直接把車開到自家小區停下。 這是她自己買的一套酒店式公寓,偶爾閑暇、或心情極糟時,會來這里住住。 岳知畫還在疑惑她為什么帶自己來這里? 田秋辰打開房門后,就徑直走進浴室,打開水龍頭,往半圓形的白瓷浴缸里放著熱水。 小女人站在玄關里看看自己,雖然男式西裝多少蓋住了她的一些狼狽,可那種味道仍在,跟好聞的果木香混合著。 脫下西裝的時候,她有些猶豫,要不要拿去干洗了再找機會還回去呢? 想起路人嘲諷的話,“別看人家給她披衣服,那是嫌她抹了人一身臭味兒,現在連衣服都不要了……” 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隨手把衣服扔在玄關地上。 ——又不是沒出校門的小女生了,還會幼稚的想要把衣服還回去嗎?那樣的男人怎么會缺一件外套!要是讓人誤會了還衣服的初衷,不就成了讓人嘲笑的話柄嘛。 …… 一通折騰,剛剛扔垃圾堆里都沒人撿的小女人,就像穿上水晶鞋的灰姑娘似的,來了個華麗變身。 翠綠的公主裙襯托著如玉的肌膚更加水嫩,在水晶燈下美若天仙; 長發如瀑,直直的從頭頂傾斜下來,柔滑潤澤; 五官精致,經過幾年社會的打磨,顯出知性溫婉; 唇似三月桃花,眉如兩彎新月,雙眸蓄滿春水…… 活脫脫一個落入凡間的天使。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岳知畫突然有種愰若隔世的感覺。不自覺伸出手去觸摸那個換上裙裝的影子,原來不穿褲子時,她也能如此傾國傾城! “怎么,不認識自己了?”田秋辰靠在臥室門邊上,指間夾著一根細長的sobranie女士香煙,淺吸一口,對著像畫中人似的岳知畫吐出煙霧。 “是有些不習慣?!毙∨说坏皖^:“這幾年,一直是穿套裝的,裙子很少穿?!?/br> “是根本就沒穿過吧!” 田秋辰說話總是這么直接,瞇起眼睛再吸一口煙,走到床邊坐下,優雅的就著一只水杯彈彈煙灰。 “還是換運動服吧,我不喜歡穿這個;再說,已經過了白露,天涼……”水眸里閃動著些微不舍,還是提出換一套保守點兒的衣服。 “天涼是假的,你在怕云正滄不高興才是真的!”一身紅衣的女人身體向床頭靠去,繚繞的煙霧中給了岳知畫一個不屑的眼神。 “……”被她說中心事,小女人沉默。 “你打算什么時候跟他攤牌?就這么一輩子不說,爛到肚子里?”長指甲上涂著半個白色月亮,在sobranie上面輕點幾下睨向小女人問。 提起這件事,岳知畫微微一怔,繼而轉身打開衣柜,自己去找能穿的衣服。 第8章 欠你到下輩子 “難道還沒打算說?”田秋辰擰眉,坐直身體追問。 根本不用回答,這個問題兩人都討論過許多遍了。岳知畫仍然沉默的翻著衣架上一排排奢侈品牌。 “你為什么就是不肯跟他說清楚當年的事?你為云家、為他做了那么大的犧牲,還要忍受他的誤會到何時?!” 見她不說話,田秋辰潑辣的性子爆發,直接質問。 “我不想讓他知道真相后,覺得一輩子都欠我……”小女人拿出一套壓在柜子底下的灰色運動服,邊翻看邊低低的回答。 “屁!”田秋辰可不是什么圣女,不喜歡的事張嘴就飆臟話:“你為了讓他安心接受腦瘤手術,連那么好的學業都不要了,委屈的答應嫁給他;又為了幫他東山再起,去替人代孕……” 說到激動處,她聲音突然噎住。 抬眸看看全然木頭似的小女人,又氣不打一處來的吼道:“岳知畫,你知不知道在你做這些時,他已經欠你欠到下輩子都還不清了!” “秋辰……”小女人眼神哀怨,語氣細弱,求饒似的望著她: “不要再說了,這些事他都不知道。如果我之前問過他,他一定不會同意我這么付出的??墒?,他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家人,我愿意為他做一切!” “家人?你是不是在孤兒院里呆傻啦!他們云家拿你當過家人嗎?他們收到那兩千萬的時候,知道是誰給的嗎?感激過你嗎?” 田秋辰氣惱,說話的聲音禁不住提高好幾度: “你說,當初云正滄住院、你在給神秘夫婦做試管嬰兒時,吃了多少藥?受了多少苦?可是換來的錢,一分沒到自己手里,人家到現在還以為是他們自己的本事賺來的!這世上還有比你更傻的女人嗎?!” “……”又是沉默。 小女人默默的換著身上的衣服,月白色小臉更顯蒼白。 岳知畫和田秋辰不同,雖然同在福利院長大,可她養成了凡事都不與人爭論的性格。 田秋辰比她大一些才來福利院,在社會上流浪的幾年中,磨礪了她凡事都要靠自己爭取的潑辣。 “要是你自己沒有勇氣說,我去替你說?!本椭肋@個閨蜜是逆來順受型,田秋辰十分仗義的要替她出頭,就像在福利院時的每一次一樣。 “別!還是不用了?!睕]等她說完,岳知畫趕緊阻止了她的想法:“正滄他,不是正在一點點轉變嗎?” 說到這里,小女人臉上飛起一抹羞澀。 看著這個模樣的岳知畫,還真叫田秋辰拿她沒辦法。她就是太在乎云正滄了,那個男人的一切都是好的,哪怕是叫她多么沒有尊嚴。 “何必這么傻呢?直接說出當年的真相,你們不就能像上大學時一樣好了么?” “我不想讓他從此心里有負擔……” 還是為他著想,在岳知畫心里,就沒有一塊是屬于自己的地方。 田秋辰知道,再這么爭論下去也不會有個不一樣的結果,干脆不再說話。默默在心里低嘆一聲,涌上一陣隱隱的心疼。 …… 第9章 少奶奶生日快樂 田秋辰開車,把換上灰色運動裝的閨蜜送到別墅區,像風一樣的女人都沒多說一句話就離開了。 ——她還在生氣,明天就會好的。 岳知畫太了解她了,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好友,她怎么會不知道呢。 習慣了從別墅后門回去,因為這樣不用繞過諾大而空曠的花園,那里會讓她覺得格外孤獨。 小手打開房門走進去,路過一樓廚房時,撲面而來的飯菜香與溫馨浪漫的氛圍讓她有些惶惑,怔怔的站在門口向里面張望。 “少奶奶,你可回來了,家里來了好多客人,你快去換件衣服吧?!?/br> 正在切著冷盤的保姆腰里圍著花圍裙,利落的邊干活邊笑著跟她說話。 “陳姨,這是要做什么?” 自從搬來,就沒來過客人的家里,怎么會一下子如此熱鬧?岳知畫有點的找不著北。 保姆繼續忙碌著準備食物,邊干活邊說:“少爺一大早就吩咐我準備招待客人,說他訂了一只很大的蛋糕,還親自叫人把別墅里里外外都裝飾了一遍……少奶奶,今天不是你的二十四歲生日嘛!” 陳姨的開心不亞于一個mama替女兒高興,邊切菜邊裂嘴笑著。 站在門口,岳知畫巴掌大的小臉上浮起不易查覺的欣慰——他真是為自己訂的蛋糕?! 小心臟撲通撲通的狂跳著——他莫不是……真的要為自己慶祝24歲生日?! 這樣想來,今天所有替他承受的辱罵都變得微不足道了。 ——難怪他一整天都沒露面,原來在為自己張羅慶生! ——也許,他被自己今天的表現感動,開始有了修好的表示? 岳知畫無法形容自己心底的悸動,如水的眸里點燃兩團希望的光。 突然,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帶著再熟悉不過的冰冷和漠然:“穿成這樣,一會兒怎么見人?” “正滄?!痹乐嫳灸芑厣?,對上門口那道頎長的身影,眸里有說不出的期待和陌生,復雜的情緒連她自己也不明白。 男人視線掃過月白色小臉,有一瞬不易查覺的動容。 再看到她身上的灰色運動裝時,眉宇間顯出一抹厭惡:“把衣服換了,等一下有朋友給你介紹?!彪y得的溫和口氣,是只有在辦公室里才會用到的。 說完,淡漠轉身,高定的皮鞋在走廊上傳出有節奏的敲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