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
三樓,便是客房,那些房間,依然是一間間都不同,卻各有特色。 好雅致!這個老板看著卻五大三粗,與這些設計風格,仿佛有著很大的出入似的。 這讓凌沐雨想到了自己這半年來的一次次遭遇,每一次,每一家酒樓,都好像不同,好像那些酒樓,便是事端的發生地,便是不尋常之處。 “來了,這是你要的小籠包,客官,請慢用?!被镉嫷囊宦暩吆?,打斷了凌沐雨的思維,她轉眸看向那伙計。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卻讓她的眉頭,在黑紗內深深的擰起。 這伙計的眼眸里,分明寫著兩個字:jian邪。 她不會看錯,這家酒樓有問題,而且這些食物,也絕對的有問題。 那伙計的眼眸,絕對逃脫不了她的眼睛。 “老板,這個,就這樣吃?”凌沐雨低垂眼眸,看著面前的小籠包,問道。 “是呀,就這樣吃,可以蘸醋,也可以什么都不蘸,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話說,你是哪里來的啊,姑娘,小籠包怎么吃都不知道?”又是身邊剛才那個大漢,嚷嚷起來。 他這一大嗓門,周圍的人都看過來了,都帶著笑臉,都覺得凌沐雨的問題很白癡很搞笑,甚至有些姑娘都已經伸手捂著嘴巴了。 “哦哦,還真是沒有吃過,聞著味道不錯?!绷桡逵暝诒娙说淖⒁曄?,夾起一個小籠包,一股幽幽的香味,沖著鼻子而來。 哼!迷心散,無色無味的神經性毒藥。 凌沐雨的眼眸,在黑紗里面,瞇成了一道細細縫:果然,酒樓就是個事端高發地,這里,又有好戲了,但凡怎么笑臉之人,就不是好人呢?過于熱情,看來也不是什么好事。 凌沐雨給這酒樓老板老胡下了這么一個定論。 此時,門外又走進了幾個人。 第二十七章 砍了她 “老胡,你這生意可真是好啊,天天客滿啊,還有座兒沒?”門外走進來的人,大聲的喊著老板,聲音里,透著熟絡,亦是這酒樓的???。 凌沐雨的眉頭蹙了蹙:這進來的人,怎么身上泛著淡黑色的煞氣,仿佛,他的靈魂被扭曲了似的,可是不管怎么仔細的窺測,這幾個人,卻又不是有功力的人,屬于平庸之輩,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哎呀,常二爺,這還不是托您幾位爺的福啊,要不然,就我這……還能做成這么好?您幾位爺啊,就是我老胡的福星,來來,幾位爺,哪里能沒有你們的座兒啊,樓上,包間,雅座?!钡昀习謇虾苤t卑的彎腰,客氣的將幾位‘貴客’往門里面迎了進來。 凌沐雨正在犯愁這筷子中的小籠包要怎樣才能不被發現的‘吃’下肚子的時候,突然,便有了一計。 “啪……” “嘭!” “??!” 隨著不同的聲響,凌沐雨面前的小籠包散落了一地,而地上,那剛才被稱作常二爺的男子,正趴在地上,屁股一拱一拱的,正要爬起來。 “哎呦!”爬了半響,那常二爺還是趴在地上。 “哎呦,我的爺啊,這是怎么了???您這是,腿腳咋就這么軟了???”老胡趕緊上前,在這常二爺帶來的人還沒有下手之前,趕緊扶起了他。 “??!”一邊,好多吃早點的女客紛紛驚呼,之后捂著眼睛。 “哎呦我的爺,這……這……”老胡也是,抬眼看了一下那常二爺,立刻便結巴起來。 而這邊,凌沐雨已經退后,還坐在凳子上,只是筷子中間空了。 “我……我的小籠包……”這聲音,有點兒沉,是凌沐雨故意壓著嗓子說出來的,那聲調,便是:我好心疼我的小籠包…… “什么人?膽敢對我們常二爺下手?”那常二爺身后跟著的幾個人此時也反應過來了,他們齊刷刷的亮出腰間的大砍刀,眼眸在大堂之內掃視了一圈之后,最后,落到了黑紗遮面的凌沐雨身上。 “我的小籠包啊,美味的小籠包??!”凌沐雨還是夾著空筷子,并不回答對方的問話,而只是念叨自己的小籠包。 “看來,是個找事兒的,砍了?!庇腥艘宦暣蠛爸?,便有一陣涼風沖著凌沐雨而來。 “咻!” “嘭!”大砍刀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都給我愣著干嘛,上,看來這是一個來挑釁的,給我砍了她?!蹦侨诉€握著刀子,用力在往外面拔。 凌沐雨要了搖頭:這手又不是和刀子黏著的,你一松手,不是就好了么,怎么還像是粘在上面一樣,雙手握的那么緊,無語了。 “砍?大刀幫嗎?砍人,也要看準點兒,這么大動靜,砍人是砍不到的?!绷桡逵晡⑽⒁恍?,繼續沉聲道。 “給我……給我砍了,給常二爺報仇?!蹦侨说氖?,果然是粘在了刀柄上,就連說話,也還是緊握著刀子。 搖搖頭,凌沐雨表示對這些人真的很沒興趣:“常二爺沒死,報什么仇?” “你……哎呦,都給我砍了,哎呦……”此時,眾人才去注意那常二爺,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更是,連男人們都吃不下,一個個的要離開酒樓了。 這常二爺,方才被店老板老胡從地上扶起來的時候,那也只是鼻梁斷了,滿臉的血,老胡給他用手里的抹布給摁住止了血,可是這會兒,老胡剛把那抹布拿開,那原本摔斷了的鼻梁,便充血腫脹了起來,這便將他原本就稀疏黑黃的牙齒一個個的暴露出來,臘腸嘴,老鼠眼,滿臉還都是血塊,尤其是被老胡的抹布給摁過,那臉上還有黑乎乎的油漬,這副嘴臉,估計一般看過的人,得三天吃不下飯了。 “給我砍了……都是他,哎呦……都是他,害的老子摔跤了?!边@常二爺也是,盯著一張無比丑陋的臉,還在這兒使勁的叫囂,他此時,指著凌沐雨,由于鼻子腫脹,而口齒不清的喊道。 凌沐雨搖搖頭:哎,這半年來,每到一個驛站,每到一個酒樓,便是這般的遭遇,能不能換種方式??! “砍!”有了常二爺的指示,那幫小羅羅自然是肆無忌憚的揮著砍刀便上來了。 一邊,好多食客紛紛挨著墻角溜出去,只是他們走出去之后,也并未走遠,而是一直站在旁邊,看著酒樓內的動靜。 “呼呼!” 風聲很大很大,沖著凌沐雨劈頭蓋臉而來,凌沐雨轉眸,看那些揮著刀子的人,她并未動,只是坐著,眼眸里,鄙視滿滿:一幫烏合之眾。 “嘡?!?/br> “嘭?!?/br> 幾個聲音之后,那些拿著砍刀的男人紛紛互相對視:他們明明都是沖著那黑衣人而去,都去砍他的,可是為什么,大家都在砍桌子,一把把的刀子,全都到了桌子上面。 原本,站在一旁的老胡此時趕緊笑哈哈的上來:“哎呀呀,我說幾位爺,別動怒,別動怒,我這小店剛開業沒多久,您幾位就看在我老胡的薄面上,別動怒,這桌子,它,它是上好的梨花木的,比較結實,您幾位要是喜歡,回頭,我送您幾位每人一張?!?/br> “桌子是挺結實,不過,就是刀子太鈍了?!绷桡逵陮⒛X袋上的氈帽摘下,氈帽下,是戴著薄紗的臉,那雙鳳眼,看著周圍的眾人:“好好的小籠包,毀了?!?/br> “你們,……一群廢物……”常二爺想伸手捂著鼻子,可是手剛一觸碰,就立刻吃痛的收回來,他看了看手上的血,眼里,怒火燃燒,指著那些個手下,便罵道。 “嘭!” 隨著一聲巨響,下一刻,眾人都在煙霧迷茫中傻眼了。 這酒樓內,所有的桌子都一樣,都是上好的梨花木,這也是這家酒樓的特色,讓來吃飯的食客,感覺高雅,能夠在這樣奢華的酒樓內用餐,確實是一種心理的滿足。 可是,方才他們幾把砍刀都沒有砍壞的桌子,卻在此時,在這個清瘦的女孩子手中碎成了一地的木渣,這能不讓他們吃驚么。 “記得,平時要多磨刀,不然,刀子太鈍了,沒用?!绷桡逵昊仨?,冷冽的光芒,掃視過眾人。 所有的人,都長著嘴巴,看著面前的黑衣蒙面女子,此時,一接觸上她射來的冷冽的眼光,都紛紛全身一抖,后背,冷冷的感覺,十分明顯。 “姑……姑娘……息怒,這這……也是?!崩虾恢勒f什么。他心疼那上好的梨花木桌子,可是,看著面前的這姑奶奶,好像不好對付,于是,他便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見過這個人沒有?”凌沐雨‘唰’的一聲,都開手中的畫卷。 畫卷上,是一個男子的頭像,劍眉,鳳眼,鼻梁挺翹,性感嘴唇緊抿著,那靈動的眸子,仿佛在看著眾人…… “沒有……” “嗯?”凌沐雨將畫卷在殿堂內所有人的面前晃過,包括遠處的店小二,凌沐雨也對著他招了招手,讓他過來。 “真沒有,這位爺長得如此俊俏,要是看見了,肯定過目不忘,不過,小的真的沒有看過?!钡晷《戳艘谎劾虾?,顫顫巍巍的走過來,看了半響,還是搖頭,表示沒有見過。 老胡也是,對著畫卷端詳了半天:“還真是沒有,小棠說得對,如此俊俏的爺,我等定然會過目不忘?!?/br> 凌沐雨又轉眸看了一下眾人,那些人,都搖頭,嘴巴好不容易開始慢慢的合上了。 “嗯,這是小籠包的錢,這是桌子的?!绷桡逵耆映鰩讉€金幣,在柜臺上,轉身,便走了出去,在臨出門之前,她還不忘來一句:“可惜了,美味?!?/br> 說完,也不顧外面圍觀的眾人看著,凌沐雨一聲口哨,沙爾便分開眾人,走了過來。 跨上馬背,凌沐雨回頭看了一眼那酒樓,腳下一用力,沙爾便飛馳而去,揚起了一片塵土,遮了眾人的眼。 “沙爾,我們先在附近的鎮子轉轉,晚上再回來?!绷桡逵甑皖^,對著沙爾說道。 “嘶!”沙爾已經是圣獸,很通人性的,此時凌沐雨說完話,他便出聲,以示明白。 附近的鎮子,倒也沒什么太特別的,這里,是琉球國的境內,自然有些習慣,人們的穿著,還是很有地方特色的,凌沐雨發現自己的打扮也不賴,竟然和這幾個小鎮的女子打扮差不多。 因為這里常年風沙很大,而又干旱缺水,所以,人們便用紗巾遮住了臉,來抵擋風沙,這里的女子們都是蒙著面的,只露出兩只烏溜溜的大眼睛。 凌沐雨一身黑衣,帶著黑色的面紗,牽著馬兒,走在大街小巷中,拿著手中的畫卷,偶爾拖住一個走過身邊的路人詢問,倒也沒有顯得太突兀,大家仿佛都沒有太在意她。 很快的,天便黑了下來,凌沐雨在一家飯館吃了點烤rou喝了點兒湯,為自己添加一點兒體能之后,便上路,折返而回,前往早晨路過的小鎮而去。 “嗖嗖!”分明已經天氣暖和,凌沐雨卻突然感覺有些陰森的冷。 這種感覺,在凡人眼里,便是害怕,沒有別的,而在凌沐雨的眼里,卻是知道,情況不正常。 “沙爾,我們走錯了嗎?”凌沐雨坐在馬背上,看著面前,問沙爾道。 而沙爾亦是,滿眼的驚訝之色,他駐足停在了那名為‘若水鎮’的鎮子面前。 凌沐雨抬眸,沒錯,高高的牌樓上面,確確實實寫著三個大字:若水鎮。 可是,面前的景象,卻不再是她白天所見。 “沙爾,自己隱蔽去,我走了?!绷桡逵觌p腳一蹬,便從沙爾的背上躍起,黑色的衣服,正好融進這夜色中。 靈動入脫兔,夜幕中,那些高矮錯落的房梁上,黑影如風閃過。 第二十八章 病態男子 “哎呦,客官,來呀,來這里,來這里,我們這里的小姑娘,你看看,多么的水嫩??!”隨著一個嗓門粗大,卻又裝出一副嬌滴滴的聲音的大媽的身影落入凌沐雨的耳際之后,凌沐雨的眉頭,徹底的擰成了一直線。 面前,可不再是白天見到的那副模樣,凌沐雨依稀記得,白天的這里,一派安靜祥和,大家行走在大街上,互相謙讓,彬彬有禮,都各自有著自己的事情,各自在做著屬于自己的工作。 盡管,白天,這里也有過打斗,這里也有過那‘砍刀幫’,可是,相對于外面的殺戮來說,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安寧,這偶爾的事端,就像是小插曲,就像是被蚊子叮了的一個包,有些癢,有些討厭,但是撓幾下,就沒事了,過兩天,便淡下去了,再過幾天,興許人就遺忘了自己曾經哪里癢過了。 可是,現在,凌沐雨略微有些不淡定了,底下,還是那個白天的小鎮嗎?現在的這里,大街中央,人來人往,大家都忙碌的在運送著一車車的東西,街道兩邊,都是青樓花樓,門口,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子,正把一個個走過的男子往樓里面拉去。 嗯?這些男人,怎么一個個走路的姿勢怪異,異于常人。 凌沐雨仔細盯著下面,她發現,這些男人的周身,無不是黑色的淡淡光暈縈繞,他們好像面無表情,做事情也好,走路也好,都如行尸走rou一般。 “嗯?什么情況?”凌沐雨歪著腦袋,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 “對了,那家酒樓?!毕氲桨滋斓哪羌揖茦?,凌沐雨便飛身,再一次竄在房頂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