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兩人配合有度地連殺好幾人,但到底還是寡不敵眾顧全不來,同伴近身相搏之際,數支槍桿圍扎了過來,察柯褚一人難擋多手,分槍格擋之時掩護不及,便聽一陣槍尖刺rou的悶聲傳來,再轉身時,同伴的身軀已經被對面的槍桿刺出了一身的血。 “老田!”察柯褚奮身要去接他,可又是一支槍對著他的面門襲來,他當即拖槍快走,這一刻忽然想到了趙瑾對他演示過的那一手回馬槍,下一瞬便毫無征兆地來了個急旋,身還未轉,余光便見槍頭已經扎進了身后這看守兵的頸脈之中。 察柯褚拔槍后退幾步,但還是被濺出來的血噴了一臉,他直接用袖子擦了,再回想方才,胸膛里的心依然跳得很快。 “人不在,倒還能這樣救我一命,老子不氣你了?!彼止疽宦?,再觀周圍時,只看到僅余的一名隊友還在苦苦支撐。 幾名看守兵緊張地看著他,他們領教了察柯褚的槍法,這時不敢隨便亂來,察柯褚也端著槍眼觀六路,與他們兩兩警覺。 “你們還杵著干什么!”輜重隊里有人催喊,“就這么一個人,你們還怕他不成!” 這幾人一聽,便仗著人多勢眾再次對察柯褚圍剿過來,察柯褚反復以格槍來擋,毫無還手之力,逐漸地被耗得氣力大失。 殺千刀的老天。 他在心中啐罵一聲,難道今天真要交代在這鬼地方了? 察柯褚開始反應遲緩,對面一人抓住了他的破綻,正要一槍扎下,一支箭飛速而來擦過這人的臉,嚇得他登時動作一止,給了察柯褚一口喘息的時間。 其他嶺南軍早就看到有一支百人的列隊大步往這邊趕,初時他們皆以為這是友軍,然而等到列隊中有人掄滿了弓對他們出箭,才反應過來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糟了!”輜重隊的領頭大聲道,“后方還是空的!” 察柯褚趁著他們sao動,趕緊與僅剩的隊友背靠著倚住,他朝著地上吐了一口沫子,有些虛力道:“cao,真得等老子一只腳踏進閻王殿才來啊?!?/br> 靳如一個手勢,身著嶺南軍鎧甲的士卒們沖鋒而上,看守兵們顧不上這邊的察柯褚兩人,接二連三地投入了與劍西軍的搏斗中。 察柯褚撐來了援軍,方才戰損的氣勢又恢復了,端著槍也攪了進來。百人相對,兩方謂之勢均力敵,輜重隊的領頭對自己的一名下屬道:“快!快去告訴周帥,糧路危險,昌縣急需增援!” 這下屬連聲應是,察柯褚見狀,顧不得自己身疲力憊便要去阻攔,陳參在旁,突然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察柯褚被他拽住,嘴里的罵聲正要出來,便有一支槍擦著他的臉扎了過去。 他心里一涼,還沒反應過來,陳參又拽著他往旁閃開,再一次地將他從鬼門關拖了回來,抽空道:“別走神?!?/br> 方才那人騎了馬已經跑開了好幾步遠,察柯褚握緊了手中的槍,在亂中闖開了一條路,手臂用力地將槍投擲了出去。 這一扔用了他十成十的力,那報信人被槍捅了個對穿,從馬背上栽了下來。察柯褚手心里滲著冷汗,見人倒地了才如釋重負,他余光一瞟,見靳如用力揮舞著一面簡陋的旗子。 外送的消息被攔截了,輜重隊的領頭正要再突破出一條路來,驟聞身后馬蹄聲響若驚雷。 三千騎兵沿道而來,眨眼間就將他們團團圍住,靳如果斷地吩咐:“全部拿下?!?/br> 危難已解,入劍官道再次恢復了平靜,陳參看著地上這幾名已經斷了氣的先行衛兄弟,頓時連眼睛都覺得刺痛。 “靳如,”察柯褚捂著自己受了傷的手臂過來,說道:“嶺南軍的上一隊輜重已經離開很久了,這一隊若是按照正常時間來算,也該走到一半了。他們好似有嚴格的抵達時間,若是時間不對,周茗多半要生疑。如果他派兵回來,咱們區區三千人不是他的對手,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br> “你這傷要緊嗎?”靳如先問。 察柯褚搖頭,“不是要害,隨便包扎一下就行了?!?/br> 靳如放了心,說道:“我剛剛讓人回許州給檀英報消息去了,至于昌縣這邊……”他瞇眼看著這條望不到頭的入劍官道,底氣滿滿地對察柯褚笑道:“還有力氣嗎?一起把這官道挖了?” 第181章 抵御 嶺南軍在元中城下連攻已近五日,但那城門巋然不動固若金湯,毫無破綻可尋。 周茗上次吃了金汁的虧,麾下傷者不少,便暫且停歇了下來沒再動作。他的副將翟松看他在營中坐了一整日,不動也不說話,忍不住想寬慰兩句,“周帥,咱們原本就是要打一場長久戰,后面的日子還長,只消這么守著元中,等到里面的糧草一空,他們也得開了城門受降?!?/br> “那可是趙瑾?!敝苘戳怂谎?,憂心道:“西陲正是因為有他,所以這些年還算平穩。此人的打法我不了解,可才及弱冠就能有此聲望,又讓圣上忌憚至今,定不能以凡常眼光來看?!?/br> 翟松笑道:“憑他是誰,也是要食五谷雜糧的。咱們守住了這東、南二門,困他一兩個月,拖也能拖死趙瑾。再說了,小周將不是還在許州嗎?咱們從兩面圍攻,總能讓趙瑾打開城門?!?/br> 周茗嘆了聲氣,“但愿如此吧?!?/br> 他心煩意亂地出了營帳,一眼就見著幾個蒙了白布的擔架,問道:“這些都是中了金汁之毒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