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英王妃也猜到他是為此而來,答應道:“你們兄弟分開這么些年,也是真不容易。他現在是廣文堂的學生,你若是直接去找他,太過醒目了。這樣吧,明日的這個時候你再過來,我讓他在這里等你?!?/br> 卲廣當下便對英王妃千恩萬謝,英王妃只是淡淡笑過,等他離開之后,臉上又換上了一副愁容。 “王妃怎么了?”流芳問道。 “案子翻了?!庇⑼蹂?,“靈浚當年也是榜上有名,若是沒有這一場冤案,他就能留在邑京等待詔令,不必跟隨老侯爺去往梁州,自然,老侯爺也不會掌有兵權。如果這案子沒有發生,我會和靈浚舉案齊眉,也會和他有我們自己的懷玉?!?/br> 流芳聽著她毫無波瀾的聲音,仿佛從頭到尾講述的都是別人的故事。 “所以你看,”英王妃眼中顏色淡漠,繼續無悲無喜地說著,“寧氏造了多少的孽,又誤了多少人的前程。我這一生起于寧氏,卻也止于寧氏,唯有聽到懷玉的消息,我才覺得我是活著的,但也僅此而已了?!?/br> 第105章 真聞 趙瑾躺在含章院的躺椅上目視天空,順著風就能聽到宮里傳來的鐘聲。 楚帝承天意自省修德,將宮中的音律全都禁了,但在春闈案公諸天下的那一日起,宮里每日的這個時辰,都會響起三聲洪亮的鐘鳴。 這是楚帝為范家冤死的亡靈而鳴。 秦惜珩尋她而來,道:“范相如今平了冤,范先生就不再是罪臣之子,不必局限在梁州。我聽說,父皇已經下旨命范先生來京重建范氏祠堂。我原本打算同你早些回去,現在范先生要來,怕是要等上一段時日了?!?/br> 趙瑾道:“正好,還有好些事情我想等一個結果?!?/br> 秦惜珩問:“永陵的事情?” “不止?!壁w瑾坐直了身,端起手邊的茶盞喝了一口,問道:“韃合是不是要來聯姻?” 提到韃合,秦惜珩就會想到公策迪,她很不高興道:“我煩死那個韃合世子了,每次見到我都一直盯著我。要不是因為他是韃合世子,我一定要把他的眼珠子摳下來?!?/br> 趙瑾拉著她的手,笑道:“誰叫我們阿珩生得那么好看,誰看了能不心動?” “你就不會?!鼻叵х竦芍?,“你從前看都不看我一眼?!?/br> 趙瑾道:“那不是正好能說明,我不是因為你的容貌才喜歡你?” “又油嘴滑舌?!鼻叵х褡焐线@么說,手上卻反而把她牽得更緊。 “你這幾次進宮,皇后有數落你嗎?”趙瑾問。 “正想跟你說件事?!鼻叵х窨戳艘谎墼洪T的方向,才道:“多半是因為我這幾天沒與你鬧騰,母后便沒說我,但她字里行間還是覺得我們太疏遠了。我想過了,你來清漪院,不光能堵母后的口,咱們夜里還能在同一處?!?/br> “好?!壁w瑾毫不猶豫就答應。 秦惜珩問:“今天怎么這么爽快?” 趙瑾道:“只要是與你在一處,我什么時候不爽快了?” 秦惜珩笑了笑,問她:“你讓五哥去查永陵的事情了?” 趙瑾道:“這事本來就應該讓他知道,與其我費時費力地去查,倒不如全交給他了事。反正燕王殿下路子多,還有錢,查起來多半也很快?!?/br> 秦惜珩看著她,嘴邊的笑慢慢地淡了下去。 趙瑾問:“怎么了?” 秦惜珩搖頭,“沒什么,只是想到了之前聽說的那些舊事。不是都說,先帝當初很看重睿王嗎?可是睿王后來死在了獄中。如今父皇這樣藏著五哥,多半也是擔心過早地將他露于人前會引來暗箭?!?/br> 趙瑾聽著這話,不禁也憂心起來,“儲君的廢立都是大事,此次舊案重翻,等同于圣上要徹底與寧相撕破臉皮,往后京中的局勢只會越發地艱難,我很難想象儲君的位置要如何移到燕王身上?!?/br> “其實很容易?!鼻叵х裨谒恼菩膶懥艘粋€“反”字,“只要與這個字沾邊,不論是否有確切的證據,不死也得脫層皮?!?/br> “阿珩,你好像生錯了身?!壁w瑾把手指合上,掌心里還拽著她的指尖,“興王無心政/權,你自小跟在皇后身邊耳濡目染,若真是個皇子,只怕就是太子最大的威脅?!?/br> 秦惜珩湊近了去,在她耳邊道:“若我真是皇子,我就為了你去試一試了?!?/br> 趙瑾忍不住輕輕地笑。 “淮州來信了?!鼻叵х竦?,“宗政康挑撥離間的本事還不錯,方謙現在對柳玄文滿是不服,背地里不知與宗政康吐了多少口水?!?/br> 趙瑾問:“柳玄文留著這個養子,莫不是讓他當一條狗,日后供幼子差遣?” 秦惜珩道:“多半就是這樣,宗政康看準了這一點,動起手來可真是毫不含糊。柳玄文那邊也對方謙有些生怨,但他已經把一半的生意都交給方謙了,現在輕易收不回來,只能面和心不和地繼續這么下去。不過這也是多虧了前段時日又派去淮州的監察御史,那邊現在老老實實的,柳玄文每天夾著尾巴做人,跟‘官’字沾邊的人一律不敢見?!?/br> 趙瑾問:“潘志呢?宗政康不是還拿捏著柳氏的幾條水路嗎?他總得與潘志打交道吧?” 秦惜珩道:“當著潘志的面,他自然只是個柳氏生意人的身份。這小子滑著呢,我當時只點了他幾句,他倒是學得快,現在左右逢源得很,也不知到底是不是好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