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一場云歡雨悅水到渠成,楚帝貼緊了謝昕,喘息間說道:“下次替我批紅,不許不告訴我。今天問你收個債稍作懲戒,若是再有下次,我讓你三日起不來身?!?/br> 室內盡是靡然的的情味,謝昕陷于其中神志未明,在一聲不高不低的嗓音中匆匆應下,隨后又溢出幾道含糊之詞,但盡數沒于這場白日的喧歡之中。 第051章 驚變 趙瑾困守在公主府聽了三天的雨聲,聽說了秦惜珩回府的消息。 她下意識就要往清漪院去,可臨到門前,又有些怯然地退了回去。 “侯、侯爺!”韓遙氣喘吁吁跑來,報喜似的說道:“剛剛得到夜鴿的暗信,傅二公子死罪可免!” 趙瑾有些難以置信,“當真?” “是真的!”韓遙道,“聽說三日前,太子在早朝時奏請赦免傅二公子死罪,還有好多朝臣附議,連公主都上殿了。侯爺,我聽說公主好生厲害,把那些反對的人說得啞口無言?!?/br> 趙瑾這時忽然想到之前的侍女說,秦惜珩進宮是為了給純陽大長公主侍疾。 “是這樣?!彼吐曕?,心中五味雜陳,驟然間明白了秦惜珩為何不見她的書信,也不許她出府半步。 韓遙不知明細,格外高興道:“侯爺,不是我說,這事若是一早就找公主,咱們也不用愁這么久?!?/br> 原是一件渴求許久的事,可當事情真的達成所愿后,趙瑾心中并無半分喜悅,反倒酸澀得很。 除卻早已過世的寧太后,大楚開國至今,還沒有哪個女子公然上過朝堂。趙瑾不知道秦惜珩是如何勸動秦瀟開的口,她唯一能看到的是,秦惜珩故意借太子的勢,更是用自身來引得言官的目光,就是要把她撇得干干凈凈。 雨停了,院子里卻還是濕漉漉的,春日的水氣氤氳了整座庭院,趙瑾站在廊下,發呆似的看著瓦沿上搖搖欲墜的水滴。 韓遙見她繃著臉久不說話,納悶道:“侯爺,這是好消息啊,你怎么反倒消沉了?” 趙瑾嘆了一口極長的氣,“我欠了個天大的情,怕是這輩子當牛做馬都還不了了?!?/br> 秦惜珩才進公主府,就問福壽:“懷玉這幾日怎么樣?” 福壽一五一十地說了,又問:“臣去請侯爺過來?” “先別去?!鼻叵х竦?,“他不是要見我嗎?我回去等著他?!?/br> 然而人沒等到,卻聽到下人說趙瑾牽著馬出府了。 秦惜珩不動聲色道:“找兩個人跟著,別讓他發現了?!?/br> 趙瑾被鎖在公主府三天,驟然嗅得外面新鮮的氣息,不禁心境大開。 “這不是趙侯嗎?”有一輛馬車從旁經過,車中人撩起簾子看她,笑道:“真是巧,趙侯這是要去哪里?” “原來是周帥?!壁w瑾客氣地笑了笑,頷首一點算是作了禮。她并不想與這位周帥攀談太多,借口道:“不去哪里,回侯府罷了?!?/br> 說來也是奇怪,周茗來京這么多時日,除了楚帝的壽寧宴,她竟然一次也沒有遇到過。 周茗道:“能在這里碰上趙侯,真是難得,似乎還沒與趙侯喝過茶,只是可惜,我明日就要離京了?!?/br> 趙瑾聽他說離京,便想到劍西今年的軍糧,她心中雖然極不愿意,但不得不說道:“這往后山高路遠的,也不知何時能與周帥一起品茶。周帥今日得空嗎?擇日不如撞日,我今天請周帥喝茶,如何?” 周茗哈哈大笑,“趙侯是個爽快人,好,今日就今日?!?/br> 這位與程新禾齊名的嶺南大帥,趙瑾還是第一次與他打交道。 他們找了個就近的茶樓坐下,周茗先道:“常聽聞趙侯大名,平日里不方便,今日終于能與趙侯共用一桌吃茶了?!?/br> 趙瑾笑著,端起茶盞敬他一下,“周帥取笑我不是?論起名頭,周帥才是人中龍鳳?!?/br> 周茗抿了一口茶,笑而不語。 趙瑾看著他,慢慢地說起自己的目的,“此次劍西的糧草,多謝周帥開口?!?/br> 周茗道:“同朝為官,應該的。況且劍西三州若是不保,苗西和嶺南便是首當其沖遭到沖擊。旁人不知道,但我們戍邊的人最是清楚不過,梁州才是重中之重,該我敬趙侯一杯茶才是?!?/br> 趙瑾給自己斟滿茶,陪著喝了一口,“周帥言重了,既然都是邊陲,那便沒有孰輕孰重之說。南疆十二寨也是塊難啃的硬骨頭,否則也不會每每戰起,就鬧得舉國皆知。萬幸嶺鞍設有大片的軍屯,否則若是都如劍西那般,仗可就太難打了?!?/br> 周茗道:“說起來,此次從渚州調糧的事,原本不是我想到的。只是那日陪內子回娘家,與寧相多說了幾句,倒是提醒了我?!?/br> 趙瑾笑道:“不論如何,我都要謝過周帥,劍西此次的糧草,便全部系托給周帥了?!?/br> 從茶樓出來后,趙瑾目送著周茗的馬車遠去,臉上的笑慢慢褪開。 探子藏身在暗處,并不知道她與周茗說了什么,最后落于眼底的只有趙瑾策馬離開的蕭瑟背影。 紛爭起于邑京,蔓延的卻是整個大楚。 趙瑾騎著馬,環繞邑京邊圍跑了整整一圈才逐漸停下。座下的飛瓊打了個小小的噴嚏,趙瑾揉揉它的頭,望著這方狹小的天地,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處。 “飛瓊,”她喊著自己的馬,“我不想做逃兵,可我實在是拿不出臉去見她,我除了那個謝字,也不知道還能對她說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