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還能怎么突,強突唄,是吧侯爺?!备首右蝗水斚?,握緊了手中的橫刀,毫無畏懼地開始沿著山道往上行進。 羽林衛的箭跟著他們的步伐緩慢地偏移著方向,可沒有傅玄柄的指令,箭矢久久地懸于弦上,無人敢發。 雷大低聲竊喜,“侯爺說得沒錯,傅玄柄果真是投鼠忌器?!?/br> 趙瑾趕緊提醒他們,“不可掉以輕心?!?/br> 她話音才落,一道破風聲疾馳而來,甘子大喊一聲“當心”,趙瑾已經擦著這根暗箭躲了過去。 “他娘的!”方密恨罵一聲,對趙瑾道:“侯爺,那支箭……” “我知道?!壁w瑾瞥了一眼已經射入樹干的箭,無比冷靜道:“他們沖的是我?!?/br> 甘子二話不說,趕緊將秦穆拉在她身前擋住,“侯爺,你貼著謙王走,這樣他們就不敢亂來了?!?/br> 秦穆一聽,立刻悶哼幾聲,掙扎著動了動肩膀。 趙瑾搖頭,“這不是長久之計?!?/br> 有人埋怨道:“圣上不是早就讓人去調峽州守備軍了嗎?怎的還沒來!” 趙瑾猜測:“只怕報信的人早已被傅玄柄截下了?!?/br> “啊……這可怎么辦?咱們總不能現在退到山腳去吧?” “羽林衛的人也多,咱們即便是能突圍出去,只怕也很難讓傅玄柄停手。他干的可是謀反的事,一旦停下來,就只有死路一條?!?/br> 禁軍與羽林軍還在如火如荼的交手中,趙瑾心知不能再繼續這么耗下去了。她揚手一記手刀,對準秦穆的后頸劈了下去,然后將這暈倒的人交給身旁的一名禁衛,囑咐道:“背好他,我到前面開路?!?/br> “侯爺?”幾人不明所以,只見趙瑾握緊了刀,對傅玄柄放話:“我趙懷玉領兵五年,什么尸山血海沒有見過?傅玄柄,今夜你若是有種,最好讓我死在這里,否則我叫你后悔莫及!” 傅玄柄見狀,也顧不得秦穆是不是還在他們手中,如今輸贏未定,他若是因為秦穆而畏手畏腳,反倒壞事。 “弓箭手!”他大聲一喊,“截住趙瑾,死活不論!” 第027章 平亂 弓弦的破風聲振動了夜,箭矢從前方紛沓而來,飛如流雨。 羽林軍此次的弓箭手人數有限,趙瑾飛轉橫刀,將流箭盡數掃了出去。她在心里記著對面出箭的頻次與間隙,在他們取箭上弦的缺漏中趁機而上,出手毫不拖沓,招招都是一刀封喉。 “快!跟上侯爺!”方密喊著隊友們,余光見趙瑾的刀鋒又是一甩,血色飆起了一人來高。 濃烈的血腥氣漂染著山道,趙瑾常年守疆,大小戰爭不知經歷過多少,原本已經習慣了這個味道。 可比起習慣,她更厭惡這個味道。 外患未息,眼前的這些人卻還在內斗。趙瑾越想越是怒意上漲,手上的刀只快不慢,如殺瘋了似的為后面的人開路。 程新禾就在里側接應,他們中間隔了傅玄柄所在的人墻,已是近在咫尺。 傅玄柄沒料到趙瑾會有這樣的身手,混亂中匆忙喊道:“壓住防線!今夜取趙瑾人頭者,賞黃金百兩!” 趙瑾踩著血和尸體,已經到了他的身前。 “想要我的命,傅玄柄,你還不夠格?!?/br> 她一刀戳入一名羽林衛的喉管,帶著人迅速地與自己調換位置,身后的偷襲不偏不倚,正好從此人的后背而入,將他的身體插了個對穿。 傅玄柄曾放話在前,羽林衛因此層出不窮,挨個來迎趙瑾的刀。 “侯爺當心!” 甘子仗著自己穿著羽林衛的鐵甲,篤定箭矢傷不了他分毫,在朝著趙瑾撲去時,他從容得一如之前。 然而他錯估了。 這支箭于空中凌嘯疾飛,在甘子的瞳孔中越放越大,等到他察覺出箭的準確指向時,已經晚了。 事情發生在瞬息之間,趙瑾只覺身后有暗箭襲來,等待回身過來時,正好看到這支箭快若流星地貫穿于士卒的縫隙間,眨眼便奪走了一個人的命。 冷箭刺入了甘子的喉頭,血濺染了趙瑾左側的臉,液體溫熱粘稠,帶著一股銹斑的味道。 方密大喊:“甘子——” 趙瑾趕緊抬起手臂攬住他,急喚幾聲:“甘子!甘子!” 甘子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從她的手臂中滑倒在地,血水從那中箭的傷處汩汩而出,刺得她肺腑劇痛。 生離死別本是戰場常態,她見得多了,原本也習慣了,但甘子是因她而死,她這輩子都會心懷愧疚。 二營其他幾人不敢相信剛才還鮮活的一個人說沒就沒,氣怒之下揮起刀吼道:“老子跟你們這群狗日的拼了!” 局勢緊迫,趙瑾只得將甘子的尸體暫放于此,在她重新握緊刀柄看著這幫叛軍時,傅玄柄也在靜靜地看著她。 這位指揮使不打算再對她手軟。 程新禾就在對端守著防線,大聲提醒她:“趙侯當心!” 趙瑾的余光早有預料,反手便用刀背格擋住傅玄柄的鋒刃,可對方的力量太大,震得她手臂發麻,險些承受不住。 傅玄柄道:“真是小看侯爺了?!?/br> 趙瑾抿唇不答,迅速后退抽身,與他拉開距離。 橫刀長度有限,單論力道,她根本贏不了傅玄柄,倘若此時有一桿長槍,她倒是還敢與傅玄柄賭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