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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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也聽說了些段小朗的身世。原來這段小朗居然是段偉澤的兒子,也就是瀾滄衛城現任城主段士棋的侄子,如果不是段士棋弒父殺弟的話,這段小朗方是瀾滄衛城的正主。那段氏聽說東方隨云要來瀾滄衛城,這才將自己隱瞞了許多年的身世告訴了東方隨云。 對于段氏的哭訴,東方隨云也猶為震驚,是以自貢之行將段氏母子帶上。不過東方隨云擔心一眾跟隨人員的安全,于是將段氏、含玉等人都留在了中塘讓藍心保護。至于段小朗,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偏按捺不住,這才和東方隨云來了這里,見到了殺父的庶伯段士棋。 知道事關重大。包文龍點了點頭?!爸懒?,王爺。一切保重?!?/br> “對了,這里越來越危險,人多了反倒會壞事。我明天會找個借口,令林文定放了三弟、冷語新等人?!?/br> “他肯?”包文龍有些不相信。 “好歹我現在是攝政王。說的話他們得聽?!?/br> 之于包文龍要走,林文定起先有些承受不住,他不明白東方隨云到底是打什么牌?可東方隨云以‘前方戰事吃緊,要派包文龍增援。擔心卓聞人不聽本王的命令,是以派本王的小童子為傳令官,為由,輕易的就讓林文定放走了包文龍、段小朗和那一千人馬。 “林府臺。真放?” “走了也好。留著這一千人我心里也沒底,畢竟是以一擋十的精兵。再說,攝政王爺在我們手上,怕什么?怕他們殺回馬槍、里應外合嗎?” “可我們的名冊、帳本、契約?” 林文定擺了擺手,“冷語新他們若真吃軟,那些東西早就交出來了,再留下來也無用。如今攝政王爺以‘這長的時間,東方燁等人的病還未治好,想來這里的水平有限,是以讓東方燁等人轉移它處養病,免得禍及自貢地區其他子民,為由,我還能怎么辦?難道和他唱對臺戲不成?他現在好歹還是攝政王爺,誰知道主子到底會不會用他?我們犯不著在這件事上得罪他?!?/br> “那倒也是,這長時間了,即沒有困死冷語新,也沒有餓死東方燁,我想著,肯定是百里建弼的原因。擷坤殿的人功夫神秘詭異,再加上百里建弼的如影隨行輕功,要想困住他確實難了些。如果百里建弼和藍昊澤等人互通消息,那就更不好辦了,走了的好?!?/br> 林文定冷哼一聲,“保不準烏諾哲那幫人會替我們解決麻煩。再退一萬步,如今只要有攝政王爺在我們手上,那些帳本、名冊又算得了什么?” 遠遠的看著包文龍的人馬走了個精光,段士棋和吳為這才收回眼光??聪蜃谲涋I中的東方隨云。這個攝政王爺是聰明還是愚笨,身在險境中居然絲毫不知情?還讓前來護衛的一千精兵全部走光? “林府臺、段城主,本王這幾日想一個人靜靜的走走,你們不必陪著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罷?!?/br> 人家現在好歹是攝政王爺。也許主子來的信件中會有‘留他一命、為我所用,的話。還是不得罪的好。想到這里,林文定急忙揖手,“自貢地區多是蠻夷之族。下官還是安排兩個當地的居民為王爺帶路的好?!?/br> 誰知道是帶路還是監視?東方隨云擺了擺手,“不必了?!?/br> 即使東方隨云拒絕了,但林文定仍舊安排了人員跟蹤,看攝政王爺在干什么?明知道后面尾隨著人,東方隨云也不生氣。由著他們隨著,逕自沿著自己熟悉的路一路尋去。 藍昊澤也不明白東方隨云要做什么,但他現在將東方隨云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是以警惕的跟隨左右、以防不測。若真有狀況發生,以他的能力要救一個人走應該不會有問題。 直至行至一片亂墳崗,東方隨云不再走動,而是以一副茫然的神情看著其中的一座墓碑,半晌,他走到墓碑邊,伸出修長的手在墓碑上撫來撫去。 難道這座墳下埋葬的是東方隨云認識的人抑或是親人?正在藍昊澤思慮間,只見東方隨云轉到墓碑的后面蹲下,在那座墓碑下仔細的挖著什么。 位高權重、無所不有的攝政王爺到底想干嘛?是要挖人家的墳嗎?藍昊澤再也淡定不了,睜大眼睛下意識的四下查看,除了那遠遠尾隨在后面躲在樹林中的一些人外,沒有別的路過的人??吹竭@里,藍昊澤長吁了口氣。還好、還好,若被人看見,只怕要將攝政王爺當白天盜墓的人了。 藍昊澤方方思慮至此,只見東方隨云拔著墓碑下的土,一時后,一顆狀如鴿卵的珍珠出現在藍昊澤的眼前。藍昊澤的下頷合不攏了?!皷|方兄,你不要告訴我,你的祖上是盜墓的?”要不然不會這么準,誰會知道亂墳崗上的一座墓碑后面居然會有一顆價值不扉的珍珠鏈子? “大業皇朝二百一十年,天佑帝,天授元年的秋天,我曾經來過這里?!睕]有看藍昊澤是什么神情,東方隨云兀自說道:“那一年,我方十歲。懷著一股子愣小子的闖勁期望在這里能夠為我死去的父親伸張正義?!?/br> 這座墓碑不會是攝政王爺的父親的吧?藍昊澤想到這里,又覺得不可能。如果真是東方隨云父親的墓,以東方隨云的能力早就遷回故土了,必不會讓自己的父親孤零零的葬在這亂墳崗中。 “也是在那一年,這里正進行著一場聲勢浩大的會戰,史稱檀淵之戰,大業軍隊和南疆鐵騎血戰七天七夜,雙方死傷無數。許多人尸首分離,有的被戰馬踩得面目不清,有的被戰馬踩得只剩下骨頭渣子,根本分不清誰是誰,是以無論是大業主帥還是南疆主帥,達成一致協議,將所有戰死之人就地掩埋。然后那些未回營報道的將士都以為國捐軀上報朝庭?!?/br> 這個檀淵之戰藍昊澤略有耳聞,當初他尚年幼,只是覺得戰爭真是一件血腥的事,更慶幸自己生活在海上。 “當時,自貢地區的府臺衙門的府臺亦是姓林。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林府臺是不是正直之人。而我手中的拿著的證據事關重大。我擔心一旦交出這個可以置我的仇家于死地的證據后林府臺會投靠我的仇家,這樣一來,證據就再也拿不回了。是以,我多留了個心眼,趁著深夜悄悄的潛進府臺衙門想看看私底下的林府臺到底是清官還是渾官?結果讓我無意中發現一個天大的秘密?!?/br> 秘密? “原來,林府臺正在接見他的侄兒。他的侄兒嚇得嚎啕大哭,似瘋了般講述著檀淵之戰的殘忍和血腥。而那侄兒,就是檀淵之戰的逃兵?!?/br> 逃兵?按照大業律法,逃兵禍及九族、滿門抄斬啊。東方隨云發現這個秘密,只怕那林府臺不會留活口了。 “我萬沒想到會偷聽到這個秘密。驚慌之下觸動了一個花盆。里面秘商著的一眾人發現了我,是以派手下前來追殺我……” 藍昊澤聽得心中一動,可以想見十歲的少年是多么的慌亂無助了。 “事不宜遲。我首先跑回去通知我的母親快些跑,說好匯合的地點后。為了引開那些追殺我們母子的人,我將那些人引到了這片亂墳崗。那些追殺我的人怎么可能放過我,他們持著火把亦是追了過來……我擔心我死了事小,手中的證據被他們搜去了事大。只要證據存在,真相就總有大白天下的一天。是以,我將這顆珍珠鏈子埋在了這墓碑之后?!?/br> 原來這顆珍珠鏈子是證據?怪怪他在這墓碑之后挖幾下就能挖到寶貝呢?原來本就是他埋的?聯想著先前東方隨云所言的‘為死去的父親伸張正義,之言,藍昊澤似乎有點明白了。 “眼見著火把離我越來越近,就在我幾近絕望的時候,耳邊響起了軟軟糯糯的聲音……”說到這里,往事如潮水般洶涌的往腦海中撲來,東方隨云的手不停的摩挲著珍珠鏈子,眼有淺濕。 “四師傅,這大晚上的,你帶懷故來這里做什么?” “你四師傅的意思是要你長大后和他結為夫妻?!?/br> “小哥哥,你真厲害。如果是懷故,這個時候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br> “那是因為你還小,等你長大了,會比小哥哥厲害?!?/br> “喂,小哥哥,懷故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嶺上白云,能逐東風。懷故,以后有緣得見,就喚我‘逐風,罷?!?/br> 聽著東方隨云講述著往事,藍昊澤不僅輕‘啊,了一聲。一直當東方隨云、顧青麥的相逢、相知、相愛是發生在他們成年后,萬不想他們二人在年少的時候就已是見過面。 “那個時候,我家娘子約摸四、五歲的年紀。圓圓的臉蛋,雙眉修長,一雙大大的鳳眼轉動著,相貌甚是英氣。最奇的是她滿頭的秀發未有綰起且任它們垂及地面,隨著習習微風左右搖曳。霎那間,我似乎看到一個倩女小肥鬼穿著白袍踏月而來……那個時候,她的四師傅極盡能事的誘惑著她,希望我家娘子長大后能夠嫁給他??晌壹夷镒訉λ膸煾档脑挷焕聿徊遣⑶液茏Ш茏?,最重要的是,小小年紀的她就已經會裝傻充愣……一如十年后的冬天,我訂親請旨娶了她,洞房花燭夜她亦是在我的面前裝傻充愣般?!辈[起眼,似乎可以看見當時的情形了,東方隨云的嘴角勾起一抹笑,若春日和風般綻開在眼角眉梢?!爸劣诤竺娴氖?,你應該都知道了?!?/br> 大多是在萬年青那里打聽到的。藍昊澤不好意思的伸拳至唇邊輕咳兩聲,“總有點好奇,是以想方設法的打聽了些?!?/br> “緣來,真是妙不可言。萬不想,她是懷故,我是逐風?!?/br> 看著東方隨云沉浸于過往的神情,藍昊澤心內暗嘆。如果這段感情教他碰上,只怕亦會思念終身。想到這里,他不自覺的伸手碰了碰胸口的那副幻影圖像,他可以肯定,畫中的顧三郎一定是個女孩子。如果碰上了,這般奇特的女子,他是否會放過? “緣起、緣落、緣滅,花開、花落、花歸,相遇、相識、相知……原來,我和我家娘子認識的時間不止一年,而是十一年,整整有十一年之久。其實,老天待我還是很不錯……猛然間,我覺得我和我家娘子像是過了兩世的夫妻?!?/br> 大業皇朝二百二十一年,天佑帝,天授十一年的秋天,金鑾殿一戰,顧青麥芳魂消散,成了眼前這位癡情的攝政王爺心中永遠的痛。如今已是大業皇朝二百二十四年的春末了,轉眼即將三年,人人都當這位攝政王爺應該淡化了對妻子的感情,不想不但沒有淡化,似乎越來越深,深得似那陳釀的酒,未開壇,人已醉。 “這三年來,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我家娘子的功夫出于何門何派?四師傅出于何門何派?為什么他們兩個要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