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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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的眼角不自覺的挑了挑,有些人的嘴不自覺的咧了咧。顯然,他們對顧青麥的話相當的感興趣。明著說得相當的有理,暗地里卻是在諷刺許昭陽年近二十的人了仍舊待字閨中。 聽話聽音,許昭陽也不傻,“你”字出口,手已是甩了起來。 “郡主,自重?!睎|方隨云的話說得相當的冷淡,神情更是冷若冰霜,“上次本相已說過,若再傷了我家娘子,本相定不輕饒?!?/br> “隨云,你……你為什么總為這個賤人說話?”她真看不出顧青麥有什么好,他難道是眼睛瞎了? “昭陽?!痹S胤祥出現在一眾人的面前,伸手拉過許昭陽,回頭笑看東方隨云說道:“舍妹來之前喝了些酒,說了些酒話,隨云不要介意?!?/br> “王爺說的是哪里的話。本相和王爺雖不似兄弟卻勝似兄弟,視郡主若meimei,又怎會責怪她醉話連篇?!?/br> 又是一番真正的鬼話連篇,顧青麥微撇嘴沒有作聲。 在寧南星的安排下,一眾人都入了座。緊接著,“陛下駕到、皇太后駕到”的通報自遠方層層傳來,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齊聲朗道:“恭迎圣駕,恭迎老佛爺,祝老佛爺萬壽無疆?!?/br> 不想一個小小的家完好辦得如此喜慶,皇太后笑意盈盈,連連示意眾人平身,接著又一一見過前來的女眷。因了是第一次見到顧青麥,由不得多看了兩眼,又招手示意顧青麥走到身邊,一把抓住顧青麥的手,“頗有顧老爺子的神彩,一見就知是他的女兒。這番英氣羨煞本宮啊,本宮只恨沒有一個親生的女兒?!闭f到這里,將手腕戴的鳳鐲就那般褪到了顧青麥的手腕上。 她和皇太后本不熟絡,如今皇太后此舉是為何意?顧青麥有意推辭,皇太后卻是抓住她的手不放,“本宮一見你就喜歡,可不能掃本宮的興?!?/br> 無視一眾妃子、女眷羨慕、嫉妒、恨、震驚的眼光,心中已是了然這鳳鐲代表的意義只怕不淺,顧青麥只得作福說道:“謝太后?!?/br> 皇太后又笑意盈盈的看向東方隨云,“東方相爺,你可會怨本宮偏心?” 宸天極的眼神明顯有些挑釁,宸天佑的眼神明顯有些陰鷙,只當沒看見這二人的神情,東方隨云笑著作揖,“回太后老佛爺,太后垂愛內子是她的福氣,微臣高興都來不及又怎么會怨老佛爺偏心?” “那就好?!被侍笤俣绒D頭看向顧青麥,只是拉著顧青麥的手不放,“如果不介意,我就稱呼你一聲‘麥子,吧,聽顧老爺子說他稱呼你就喜歡稱‘麥子,?!?/br> 這話顯得老佛爺和父親似乎極度的熱絡啊。顧青麥不動聲色,“是,老佛爺?!?/br> “他們男人有男人的話題,我們女人有女人的話題,還是不和他們一處。麥子,你就陪著本宮在這里坐著吃酒看戲?!?/br> 顧青麥猛然有些后悔來這皇宮了。原來這里是這般的無聊透頂,還處處透露著禮節。但既然來了就得應付,是以帶著標準的恭德賢良的笑作福,“是,老佛爺?!?/br> “母后,不公平?!闭f著話,宸天極出現在一眾人的面前,他看了顧青麥好一會子這才看向皇太后,“是誰規定男人和男人一處,女人和女人一堆的?皇兒就要和母后一處?!?/br> 本就喜歡小兒子了,如今見小兒子如此神態,一時間溺愛泛濫,皇太后戳著宸天極的額頭說道:“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哪有一天到晚粘在母后的身邊不是討要吃的就是討要喝的道理?該替母后討個兒媳婦了。你看看你皇兄,弘兒都快二歲了,還有兩位皇子即將出生……” 不待皇太后將話說完,宸天極急忙拉著母親入座,“母后,兒子知道了,知道了。您吃菜、喝酒、看戲,兒子還是陪著五哥和東方相爺他們的好?!?/br> 這場面看著溫馨無限,可皇太后至今還沒有和大兒子說上一句話,明顯的,當朝天子有些冷場。雖然在太和酒樓聽過宸天佑的聲音,但終究是未見其人,這是顧青麥第一次細看宸天佑,發覺他的唇有些烏黑。 顧青麥心中微涼,這唇烏黑說明兩點,要么這宸天佑吃過一種慢性毒藥,要么宸天佑有著先天性的心病,否則不會出現這種狀況。如果是中了慢性毒藥,那依著為她治病的張太醫、羅太醫等人醫術之高明,沒有發現不了的道理。再說皇帝的膳食有人預先嘗試……也許是她多心了罷,這位大業皇朝的天之驕子十有八九應該是有先天性的疾病原因。 一眾人都見過禮,按照皇太后的要求分坐兩處,男子一處,女眷一處。顧青麥這才一一認識了裝扮得有些妖艷的蘇婕妤,冷傲不羈的玉妃,高貴濃艷的凝嬪,嫵媚多情的寧貴人,盛若牡丹的許皇后…… 這蘇婕妤的艷和她哥哥蘇懷逸的冷絕然不一。玉妃的冷倒是完好的襯托了玉老爺子的家教。寧貴人的笑和她的哥哥寧南星有相似之處。只是那個高貴沈艷的凝嬪沒有什么話,只是低頭悶悶的吃著東西。許皇后是顧青麥第一次見到,和許昭陽有些相似,但若論起美來,許胤祥和許曼容都差了許昭陽許多。只是皇后如今的顏色極好,一看就是沉醉在溫柔鄉倍受寵愛的小女人模樣。 “麥子?本宮也隨著母后的稱呼,喚你一聲‘麥子,吧。早聞昭陽說及你聰明伶俐,心思巧致,東方相爺愛你之極,捧在手心怕飛了,含在口中怕化了,如今一見,本宮極是喜歡。以后若你有閑暇,時不時進宮來陪本宮說說話如何?” 聰明伶俐?心思巧致?明顯是官場上的話了。顧青麥恭敬坐在下位,纖手轉動著桌上的參茶,臉上綻放著守禮謙遜的笑,燦若星辰的眸子低垂,眉頭莫名糾結。許昭陽對她之恨自己最清楚,皇后三番兩次的賜婚之舉也丟盡了皇后的面子,如今皇后這番‘彬彬有禮,的話她若應承下來,以后就得時時來宮中受教。如果不應承下來,就顯得她相當的無禮,還會無故涉及父親的教女問題。想到這里,她抬頭巧笑嫣然,“皇后娘娘教諭,臣婦不敢忘懷?!?/br> 呃?教諭?要她進宮也算教諭?許曼容有些愣神,難道這位相府的少主母果然有些癡傻不成?想到這里,許皇后的眼光看向許昭陽,果然,許昭陽的眼中有了鄙夷,口中明顯的‘哧,了一聲。夜柔看得也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自顧自的喝了一口參茶,明顯的不打算幫顧青麥的樣子,還頗有看好戲的嫌疑。 皇太后眼見許昭陽‘哧,聲,目帶冷冽的看了許昭陽一眼,繼而和藹可親的看向顧青麥說道:“你父親可好?” “托老佛爺的鴻福,父親身子還健朗?!?/br> “這就好。這就好。你可有時?;厝タ纯??” 第一次見面,皇太后就是這般慈愛之神,令顧青麥相當的疑惑,似乎她和皇太后之間不存在什么好的利益抑或壞的過結。念及此,顧青麥就著皇太后的話答道:“臣婦的身子不爭氣,躺在床榻上的時日多,能夠站起來的時日少,為了讓父親少生煩憂,是以少有歸家。倒是相爺,時不時會前往拜訪?!?/br> “哦?!被侍蟮难壑心ㄟ^難解的光芒,又說道:“東方相爺不成親則罷,一旦成親了,原來是這般護著自家的娘子,麥子好福氣。本宮啦,本來還甚為顧家、東方家的四代深仇憂心,看來是杞人憂天了?!?/br> 顧青麥抬頭直視著皇太后,笑得好不嫻柔,“說起來,臣婦有一段時間也認為相爺會報仇呢。何曾想相爺高風亮節,是真正的宰相肚中能撐船。相爺說這些小事和國之大事比起來又算得了什么?只要社稷平安了,這些小仇、小怨不足掛齒。相爺還時常教導臣婦說‘為相者,要修身、齊家,然后好輔助陛下治國、平天下,的話?!?/br> 皇太后的神情相當的五味陳雜,笑看著顧青麥說道:“好啊,我兒得此賢相是他的福分。何愁我大業皇朝不會萬世昌盛?” 認為顧青麥總算做對了一件事,夜柔先前鄙夷的神情緩和了不少,說道:“表哥得了母后夸贊又要樂得著不了地了,母后少夸他?!?/br> 皇太后‘哈哈,一笑,“該夸的時候還是得夸的?!?/br> 早知道顧青麥的身子之事,許曼容趁機說道:“麥子,陛下比東方相爺大不了幾歲,馬上就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了。你呢,可有喜?東方相爺天縱奇材,你可得多努努力,為東方家開枝散葉方是正理?!?/br> 最恨表哥沾染別的女人,也知道許曼容是想見縫插針,夜柔急忙解釋,“我聽表哥說過,表嫂身子素來不好,如今還在調養期,至于子嗣問題,只怕得緩一緩了?!?/br> 聞言,許曼容嘴角揚笑,秀眉輕揚,“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東方相爺疼愛麥子是一回事,替東方家開枝散葉是另外一回事。哪有等著麥子的身子調養好再開枝散葉的道理?依本宮看啊,趁著母后今天大喜的日子,不如來個喜上添喜,母后瞅瞅,看看哪家的姑娘合眼,將她賜給東方相爺可好?” 明知道許曼容打著想將許昭陽賜給東方隨云的主意?;侍笠膊稽c破,直是護著顧青麥說道:“東方相爺如今是不小了,可他好不容易喜歡上了一個,只怕還有一段時間的熱乎勁。這個時候本宮賜婚豈不是掃興?還是等麥子的身子大好,東方相爺的心安下來再說?!?/br> 她還真擔心皇太后允了許皇后所求,那樣她就阻止不了了。不想皇太后居然駁了許皇后所求,夜柔長吁一口氣。 皇太后居然屢番為著她說話,顧青麥疑惑連連,卻是不表露的仍舊咧著嘴笑看著各位妃嬪的表情。夜柔的表情太過明顯,好像是她夜柔的丈夫不納妾松了口氣的感覺。許皇后的表情有些皮笑rou不笑,如今她皇后娘娘只怕是黔驢技窮了,自家的妹子再也走不了皇家賜婚一途了。蘇婕妤、玉妃、寧貴人、凝嬪表情不一,許昭陽就更不用說了,是那種標準的滿肚子的火無處發泄的表情。 似乎知道冷了許曼容、許昭陽,皇太后又精心的揀了些話來說,專門抬高許胤祥,其她的人也急忙應和。顧青麥看得是嘆氣連連,原來這女人間的假話也是可以鬼話連篇的,為了鞏固權勢、地位,有的心甘情愿的被權勢玩弄,有的卻愿意做權勢堅強的后盾。 “哈,昭陽,原來你在這里,找得我好苦。我還以為你會隨在東方相爺身邊呢?!?/br> 一聲嬌俏的女聲在眾人身后響起,這是顧青麥第一次見到宸婉君,眼中直覺是一個開朗、明艷、有著一對可愛小酒窩的女孩。 “走啊,窩在這里做什么?我帶你去玩去?!卞吠窬淮S昭陽作聲,也不和皇太后等人打招呼,逕是拉著許昭陽而去。 顧青麥微挑眉。心中‘哧,笑,一個愛而不得,一個還不知是怎么回事?一位是當朝的公主,一位是當朝的郡主,似乎有些同病相憐,也就難怪這般友好。而那位宸婉君公主,似乎故意親許昭陽疏她顧青麥,目的就是要讓她顧青麥難堪啊。 “婉君這個死丫頭,眼中沒有我這個老婆子也就罷了。居然也不和你們諸位嫂子打打招呼。你們等著,本宮差人將她喚來好生的罰罰她?!?/br> 許曼容知道自己方才的提婚之舉不合時宜,是以站起來說道:“臣妾就喜歡婉君這不拘束的性子呢。我們這些嫂嫂們看中的也是她那明朗的性子,母后又何苦罰她?” 夜柔急忙親自為皇太后遞上參茶,“不說婉君為了這次家宴勞心勞力。只說婉君這巾幗不讓須眉的英氣看著就討人喜歡。母后倒是說說,你舍得下手打婉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