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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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步得太多了,即使父親認同了,認同我更適合當那個分荔枝的人……” 上一句還殘留著憤憤不平,下一句就平靜下來了,趙湛說得很慢,一邊說一邊整理自己的情情。人能夠從傾訴中平復心情,那些郁結在心彷佛能將人壓垮的陰霾,像一個烏黑的毛線團,慢慢地將之拆開來,就好脫離得多。越急,越掙不開負面情緒的cao縱。 “他希望我,輔助他最鐘愛的人選,莫要再跟那人搶?!?/br> 顏歡歡已經理出大概思緒來了,王爺的話不難理解,比格林童話還淺白。這時候,二人是互相知根知底的情況,在說出囗的時候,他知道她會聽明白,也知道這事兒不該說給她聽,但說出來之后,心里卻痛快多了。 她沒料到,當年在國公府意外聽下的一個,聽上去很弱智的宅斗故事,現在會有后續。 起因再弱智,當落到宮廷之上,都不能一笑置之。 她沒有立場同情王爺一一論苦處,誰沒有呢?但她能理解他,恐怕那位游離在人群之外的孤冷少年,到今時今日,也依然存在於他的心中,不曾離去。 趙湛收緊了這個擁抱,語調已經徹底平和了下來,充滿著冷色調的溫柔。 “顏歡,你說得對,過錯是暫時的遺憾,錯過卻是永遠的遺憾?!?/br> 大兄弟你還記得這種三塊錢的名人名句呢? “像你以前說過,就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br> ……她錯了,以后不瞎比比了。 他微涼的大手攀至她光潔的后背,指尖溫柔細致地描繪著她纖巧的蝴蝶骨,像憐惜著一件心愛的珍品,直摸得她后背發涼。在床事上,他向來是位有耐心的戰略家,比大部份現代男人的前戲都做得久,他不擅於此,惟一能夸耀的,就是能保持很久的冷靜,去進行探索。 探索她的弱點,求證她的真心。 要有多熾烈的熱度,才能溫暖惡鬼的心? 顏歡歡不知自己演技夠不夠逼真,她心慌慌地仰臉吻他下巴,學著深情的眸光,思考他瞳孔的顏色。 她捉住了他的手,按在自己身上,語氣殷切。 “王爺,記得拉住我了?!?/br> “……” 趙湛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輕聲應允她:“好?!?/br> 顏歡歡心里沒底,覺得臨時編出來的應對不夠經典深情,可能唬不住端親王。 然而謹慎的她,實在高估了他。 深宮太冷太孤寂,惡鬼只需要一個有溫度的擁抱。 ……… …… “朕也這么覺得?!?/br> “你向來比淵兒出色,淵兒不是不好,只是被朕寵壞了,廷他出生前,夭折了幾位兄長,教朕痛不欲生,待朕回過神來,才發現對淵兒好過了頭。你看他,現在像什么樣子,私德敗壞,狂妄自大,遭朕訓斥,不出十天就故態復萌?!?/br> “朕想,怕是教不好了?!?/br> “這可能是朕第一次,也是最后一回跟你掏心窩子的說話了,朕知道你向來聽話,不爭不搶,不過被他逼急了,是朕忽略了你。朕只希望,待朕駕鶴西去后,你能好好輔助淵兒,別讓他再這般任性?!?/br> 父皇許諾,會立下遺詔,淵兒切不可傷他性命,奪他爵位財產。 有左相輔助,父皇都不放心。 趙湛想的卻是,父皇終究是老了,人一老,心思就柔軟了下來,對子女尤其如此,深愛嫡子,又不舍得做絕了,讓次子去死。離開皇宮的時候,他腦海里只有一句話。 父皇,你該賜死我的。 再不濟,也該把我圈禁起來。 不然,就沒有機會了。 ☆、76.076 山雨欲來風滿樓。 身居后院,顏歡歡也算是掃到了一點臺風尾,最為緊張莫過於徐王妃了,與家中書信來往甚密,請安早早打發掉她們,一來是安心養胎,二來是沒心情跟其他女人扯皮,隨著肚子一天天見長,她的心也吊到了嗓子眼。 后院尚且如此,前朝更是議論紛紛。 太醫局一下子成為朝中最受重視的一部份,誰都想知道皇帝到底還有多少時日。 如退潮后,露出的嶙峋亂石,趙淵是否儲君最佳人選,也開始抬上了議論的日程表。 明面上不可論,底下的竊竊私語,化為上書的婉轉參奏,無非是私德與能力,加上有端親王作對比,刺眼晃目,也刺進了太子的眼睛里。 在太子眼中,這幫臣子話哪有這么多! 且個個話里的意思都說他不如二弟,著實可惡,二弟在朝中人緣好,而他的人緣……他自己亦很清楚,只是支持左相的一脈,出於利益,也支持他罷了。 只要他不聽左相的話,就施展不開手腳,處處受限。 就連父皇母后,都希望他多多聽進左相的勸一一這算什么?他是整個大晉未來的君王,只有別人聽他的份,難道日后當了皇帝,也要這樣受掣肘?太難受了! 在趙澈前來問他,要不要不起去探望病中的父皇時,趙淵不以為然地拂手:“早朝時還精神矍鑠,再說了,我現在也沒有這個空檔去看他,明兒再說吧,不急在一時?!?/br> 太子可以見到皇上的機會,實在太多了。 多得有時趙澈感嘆見父皇一面,難如登天,他都感到詫異,是嗎?皇上有那么難見嗎? “那就聽你的吧?!?/br> 趙澈沉吟,小時候他仗著漂亮可愛,跟父皇感情也好,長大后,皇帝早早立下了太子,他頗感失望,開始敬而遠之。他不想獨自去探望父皇,在這節骨眼上,很容易被有心人當成邀寵爭搶的表示。 他想當皇帝,誰不想呢,即使父皇覺得三兒子最安份,甘心當一個閑散王爺吃喝玩樂…… 他覺得,總是他覺得。 高高在上太久,他的旨意就是天意,無人敢不從,忠君愛國者,只需要他的一句話,甘愿赴死。 忠之一字超越了生死,高處不勝寒的皇帝,安穩了太久,有時想得太美。 趙澈只是不懂謀劃爭搶,回過神來,大哥二哥戰況激烈,他生怕當了炮灰,就貫徹著抱緊大腿不撒手的原則,一直抱到了現在,倒也混得幾口飯吃,起碼不用像二哥那樣,即使皇帝換人當,也不用擔憂自己項上的人頭和福利。 如果有機會,大哥二哥全急病逝世,讓他當皇帝,趙澈樂意嗎? 連良妃一起暴斃他都樂意。 “我忍不下去了?!?/br> 就在趙澈陷入暢想的時候,太子倏地開口,將他拉回現實一一是了,他還是條跟著太子的狗。 “皇兄?” “趙湛這家伙,得意忘形,父皇一傳太醫,就個個都夸他好,有這么巧合的事?不過是收了好處罷了!”他很篤定,而他也的確有理據這么篤定:“你看左相底下的人,上回夸我什么?情cao高潔,這不是收了錢,能說出這樣的話嗎?” …… 只能說你老人家看自己的目光還是頗為雪亮的。 “其實,在我眼中,皇兄的情cao的確高潔?!?/br> 趙澈敬業地抬了一手,迎來的是大哥看智障的眼神:“你喝多了?” “皇兄不必妄自菲薄?!?/br> “連你都不說實話,”面對他的奉承,趙淵卻不領情,只是他思維跳躍,一下子就從‘忍不下去了’轉移到實話上,感慨:“如果是她,一定會說實話?!?/br> 趙澈好奇:“皇兄又得了哪一位勇於進諫的有能之士?” “你在說什么?” 太子看向他的目光,猶如在說,你這豎子真不解風情:“我說的是顏歡?!?/br> …… 趙澈深呼吸,再度開啟了拈花微笑模式。 無論皇兄說什么,他都過耳即忘,只有寬容的目光才能接納皇兄的大愛無疆一一然而這回,對端親王怒意未消的趙淵卻不想就此罷休。他薄唇微揚,像想到了什么讓他快意萬分的事:“以為我不吭聲就真治不了他了?我多的是辦法,可以讓他痛不欲生?!?/br> 皇室的好基因,大家笑起來,都同樣賞心悅目。 雖然好奇得抓心撓肺的,趙澈卻不敢問皇兄想到的辦法。 有些事情,不能宣之於口,自然也不適合用來吹牛逼。 隨著皇帝的健康狀況日漸低落,朝堂上的氣氛亦越發緊繃,有人傳上奏折,指民間傳出太子荒yin無道,端親王才是天命所歸一一這種傳言,在皇帝死后是錦上添花,死前傳出,卻無疑是一枝枝毒箭。 而被射成了刺猬的端親王,波瀾不驚地請了罪,自澄絕無此事,皇帝沒有怪罪他,只讓人去追查源頭,從嚴處理。 太子刺了幾句,想著籍此機會能挫其銳氣,沒料到父皇卻沒像往常那般幫他,反而輕輕放下,氣得臉色鐵青,更認定了這謠言是從二弟處放出去的,只不過做得手腳干凈而已。 左相和皇后的勸,他統統不聽。 好不容易等到要當皇帝的機會來了,還聽這兩人管教?父皇的話他都敢陽奉陰違,他們又算什么人物! 皇帝的身體一日比一日的衰敗,無法處理奏折,左相太子輔政,更是助其氣焰一一如果說以前的太子,獨愛他人│妻女,現在的他,每日對著諾大的東宮晨│勃,都沉浸在自己日了整個天下的豪情之中。 有些人,越把自己當回事,就越容不得別人。 而趙淵是個中的翹楚,他憎愛分明,對憐愛的女人,即使她是千人枕萬人騎的青樓女子,也能包容她的過去,只是包容到什么時候,那就另算了。而對於不喜歡的男人,他更加明確,別說一天了,一息間他都包容不下去。 每日上朝看見趙湛,他都想他原地自爆,想得不得了。 下朝后狹路相逢,前者還未說話,只冷冷的揚眸一瞥,請安行禮,該做的禮數一點不少,他亦做好了心理預備會被后者為難,身份有別就是如此,高一個品級都得低下頭來,處處是階級。 “二弟,好久不見?!?/br> 果然,太子并不叫起,笑著看他,像看一條狗。 “早朝日日得見太子殿下,臣弟甚慰?!?/br> 端親王神色平淡,笑容都不擠一個,兄弟二人顯然是連表面上的客套都沒必要維持了,現在維系住二人場面的,不過是‘禮’,要不然他早就掉頭就跑,而他見面就想向弟弟飽以老拳。 “怕是你見得著我,我見不著你?!?/br> 面對太子的留難,他默然不語。 就像顏歡歡對著徐王妃,在大部份時候,沒必要,也不能夠頂嘴,背地里怎么找回場子是另一回事。 “從記事起,你就一直像只蟲子,想盡辦法在見不到的暗處咬我一口,壞不了大事,卻煩人得很,”太子老實不客氣:“不知你用什么手段迷惑了父皇,最近待你倒是和顏悅色了,可他最鐘愛的,一直只有我,你再曲意奉承,討得父皇歡心,不過是一個親王罷了!” 父皇年邁,能保得你什么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