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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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了,愛答就答,答案不一定會讓你高興,不愛答的他就直接不說。 看似高冷,實際只是對待不熟的人的態度。 在內室坐下,顏歡歡忽然局促了起來,她知道怎么當一個優秀的女朋友,女伴,甚至是曖昧對象,但‘懷孕’這么充滿家庭感的話題,她毫無經驗,只能搜腸刮肚曾經看過的甜文,以及八點檔鄉土電視劇里的情節發展,憋出了一句經典臺詞。 “王爺,我們要有孩子了……” 聲音軟糯,話不說盡,給足了回應空間,她揚著眸看他,觀察他的神色變化。 人非草木,端親王又不是面癱,只是性子太穩,鮮有明顯的情緒外露,相處久了之后,對他有了一定的了解,就能摸到他情緒變化的邊角。趙湛唇角微揚,泛著放淺淡動人的笑意:“嗯,我知道,”見顏歡歡要替自己沏茶,他按住她的手:“以為這些事情讓丫鬟做就好,能不動就不動?!?/br> 顏歡歡失笑:“妾身有這么嬌氣嗎?給王爺沏茶,又不是搬磚?!?/br> 一旁候著的檀紋上前沏茶一一她也是認為主子懷孕了就該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好好休養的一員。這機靈勁得了趙湛首肯:“上回差點摔了,我還說你旁邊伺候的丫鬟都不懂事,沒想到還是有能用的?!?/br> …… 王爺,這是同一個人。 “這樣我也好放心,人手不夠的話跟我說,我撥幾個得用的到你這邊來,”趙湛略一思索:“算了,你太能藏事,隨井,你讓雪綠到偏院來伺候?!?/br> 她心頭一跳,太能藏事?要派個丫鬟來看著她? 轉念一想,看上文下理,這句話的意思應該只是怕她人手不夠也不跟他說,索性直接把事情辦完了,換到現代來說,就是‘想要ysl星辰就跟我說,算了,你太能藏事,我已經在官網訂好了,等著收吧?!?。 想想還真有點小浪漫。 “天氣轉涼了,我房里不是有一件狐白裘么?你穿出去稍嫌大了點,在院里穿穿還可以?!?/br> 隨井聞言,心里一驚。 裘衣耐寒,以動物皮毛裁成,其中以狐皮豹皮最為珍貴,上好的狐皮制成的裘衣可說價值千金,美且輕暖,尤為婦人所喜。徐王妃嫁妝中就有一件狐白裘,料子完整,遠遠看去就像一團初雪,羨煞不少女伴。 端親王所穿的,當然并非凡品,是一年秋狩的戰利品。 趙湛箭術高明,這一箭運氣也好,穿眼而過,愣是沒傷到一點毛皮。 當時太子看著就覺得,哎喲不錯哦,這料子一看就是撩妹圣品,便是不送人,留下來栽一件衣服,猶如披著一身雪,該有多風sao?想用豹皮跟他換,趙湛卻不樂意,顧忌太子找父皇說情,回去就找人量身訂造了這么一件狐白裘,這下誰也搶不走了。 上好的毛皮觸感舒適,摸久了有感情,趙湛雖不喜穿白衣,卻獨獨鐘愛這么一件狐白裘。 這么一件量身訂造的狐白裘,說送人就送人,還是光穿在院子里晃悠?簡直浪費了絕佳的炫富機會。顏歡歡穿來有好幾年時間,但沒人跟她科普各種衣料的價值,對珠寶更是停留在‘這個閃亮亮’以及‘那個也很閃亮亮’的程度上,於是趙湛說要送她衣服,她很從容接受:“謝王爺恩典?!?/br> 看得旁邊各人心里那個急啊,隨井暗暗嘀咕,沒成想顏府的閨女挺大氣,面對狐裘都能如此從容。 就沒想到,是她壓根不知道有多珍貴。 而送禮人趙湛亦很平靜,送就送了,沒什么大不了。他叨了半天,從穿衣談到吃食,由不嫌棄性別說到教育問題,說到該傳膳的時分,足足說了半個時辰。 照他往常的說話頻率,差不多是把一周半要說的話都說光了。 要不是在談論孩子的事,顏歡歡都快以為端親王得了什么絕癥,在交代遺言。 連檀紋沏的茶都喝光了,趙湛才稍稍歇下來。 她一邊回應他,一邊思考趙湛為何要說那么多話,話里又挾帶了什么意思,就像打一局橙光游戲,從角色的每句話中分析接下來的選項。玩游戲尚要思考,更別說是連續聽上半個時辰了,比同步翻譯都要燒腦。 有一個可能性,由於太可愛了,顏歡歡持保留態度。 放下茶杯,喉嚨的干澀讓趙湛一愣:“……我是不是說得太多了?” “王爺說的話,說得再多我都愛聽,何來太多一說?”她都快練成反射性的情話了。 這樣的自己,連趙湛本人都感到陌生。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他迅速地沉默了下來,一個有太強自我掌控欲,又缺乏安全感的人,會害怕自己變得不熟悉,他驚疑不定,於是選擇趕緊躲回自己安心的一面。 “傳膳吧?!?/br> 讓嘴巴忙於進食,或許是掩飾慌亂的最好方法之一。 順帶一提,顏歡歡認為另一樣是上床。 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盡說些不到點子上的話,羅嗦得可笑。 端親王怎么了?今天突然想把下半輩子的話都說光,還是突然激活了奶爸屬性,從此走上了女兒奴的不歸路? 兩人同桌吃飯,卻有兩分心思,琢磨著同一個問題,恰巧都往壞處想。 二人總在微妙的地方有著重合點,都堅信好得像假的事,通常都是假的,對反常的事情極為敏感,往往能翻來復去,把平面都想象出了三維的模樣,不搞清楚每個關節,都不肯輕易放下。 這點,趙湛尤其明顯。 對太子來說,不熟悉意味著賊刺激,真喜歡。 但對趙湛而言,不熟悉,陌生的,就是危險,當熟悉的人變得不確切,他就會有強烈的不安感,即使那個人是自己,也一樣。 於是在進膳過后,他關懷了顏歡歡三句,就離開了,就像察覺了自己對貓薄荷有著強烈渴望后,為此生出驚慌感,夾著尾巴落荒而逃的貓。 顏歡歡對他的突變莫名其妙,思考了很久。 從‘王爺來大姨媽了?’、‘男人第一次當父親都這樣子?不對啊前頭王妃才懷上呢’……連‘王爺不會被魂穿了吧’都想到了,死活不去想那個最甜的可能性。 端親王一走,檀紋將門一關,激動的不得了。 “娘娘!” “……嗯?” “王爺居然要送娘娘狐白裘!王爺真是對娘娘太好了……” “嗯?很貴嗎?”顏歡歡察覺到了不對。 檀紋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承擔起了npc一樣的解說功能,將狐白裘有多珍貴解說了一遍。聽得顏歡歡連連點頭,態度依然很平淡:“那下回真得好好謝謝他?!?/br> 顏歡歡凈過手洗過臉后,躺到榻上去,思緒紛飛。 原來狐白裘這么珍貴? 平日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踢一踢動一動的端親王,居然也有這么話癆的一面。 端親王說那么多話,會不會是因為……太高興了?為什么這么高興?前有徐王妃懷孕,他大可已經放下心頭大右。 是不是因為,喜歡的女人懷上,是另一種感受? 顏歡歡將所有可能性都過濾了一遍,。 不得不承認,這個,可能,也許,是最靠譜的那一個…… ☆、第069章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顏歡歡雖然是當局者,但她在這方面是老司機了,相比起跳過了戀愛過程的盲婚啞嫁,現代有更多機會去摸索如何愛一個人,識別什么樣才是自己喜歡的,以及,對方怎么樣才叫真的喜歡自己。 初戀就遇上真命天真的機率太低,是以在華夏傳統里,羞於嘗試的女孩子沒有經驗,往往會有大齡女子初戀里折戟,還被騙了個里外透的例子一一大多是因為缺乏經驗,不確定怎樣才是愛一個人的表現。 雖然他罵我說我配不上他,但他還是會請我看電影跟我約會跟我上床啊。 雖然他有許多可以親密過夜的女性朋友,但他說最喜歡的是我,跟她們只是一起睡覺沒有感情。 於是懷著一顆赤子真心,任人予取予求,末了還以為這就是愛。 既然靠譜的可能性只剩下一個,顏歡歡亦不矯情地‘哎呀怎么可能天家無心一定是他在玩弄我感情’嘮叨個把萬字的心路歷程,直接蓋章,端親王對她動真心了的可能性。 動了就動了,對她接下來的戰略沒有巨大影響,即使有,也是積極的好處。 相比起顏歡歡,坐擁一后院女人趙湛就沒這么想得開了。 他將自己關在書房里,連隨井都只能在外頭候著,不準任何人進來,就連徐王妃試探性讓丫鬟送來的補湯都被婉拒門外了一一就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初中少年,回家反鎖起門不讓家長進來,獨自面對自己波瀾壯闊的心情。 干大事的人,不應該為兒女私情所動。 可再小的事,落到自己頭上,那心情都不是旁人能懂的。 端親王,一個立志要上位當皇帝的男人,陷入了強烈的自我懷疑之中。 他怎會如此失態? 兄弟,多說了幾句話而已,就是失態了? 沒錯,對趙湛而言,他的內在必須非常穩定,他就像一只被挖走一大瓢血rou的野獸,只有長期在安穩的環境下,才能軟化硬殼,放松入睡一一里外的變動,都會挑起他的應激反應,使他急忙亮起獠牙,保衛自己。 側妃懷上,無論從什么角度來看,都是好事。 “隨井,進來!” 趙湛心煩意亂,揚聲讓太監進來,來字還沒說完,隨井已經無聲地快步走了進來,跪在他面前:“王爺有何吩咐?” “我今天……是不是話特別多?” 隨井心頭一跳,又是一種奇怪的問題,他不敢抬頭觀察王爺,更不敢思考太久,只能如實回答:“奴婢聽著,王爺今日是說得比以往多了?!?/br> 是好事,但也不至於高興成這樣啊。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像有一道煙火在心上炸開,炸出了姹紫嫣紅的云朵,使他喜不自勝,接下來想象每一件事,都與她有關。他開始思索一些瑣碎的,不應該由他來關心的事,生怕遲鈍的她照顧不好自己。 沉默良久,久到隨井心里打著鼓,輕聲問道:“王爺,那件狐白裘,可還要送到側妃娘娘那邊?” 他以為他反悔了。 “我的話還要說兩遍?”趙湛攏起眉,像是一切煩躁都找到了源頭,他向他投去了不悅的目光,卻終究沒讓他去領罰一一身邊的人都是調│教好了的,既然服從性夠了,如非必要,他都不愛體罰他們。 “奴婢愚昧,王爺可要奴婢這就給側妃送去?” “……嗯,你去吧?!?/br> 留在這里也礙眼。 趙湛被自己的反復無常弄得懊惱之極,他在煩心什么?有必要么?這種充滿著不確定性的感覺,到底是什么。 徐王妃懷孕的時候他也很高興,賞了正院一圈的下人,父皇夸獎他的時候,他心情更為愉悅,也囑咐過徐氏要好好照顧自己,有什么缺的都說出來,能滿足的都會滿足她,安心養胎。 那種感覺,就像是得力的手下與自己一同完成了重要的工作,得出了讓他欣慰的成果,值得嘉獎,但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沒有了。 那種胸腔被填滿,激動快樂,走每一步都要飛起來的得意,到底從何而來? 想到掌燈時分,夜幕低垂,他都沒想出個所以來。 而最近朝堂上發生的太多太多事,使他只能暫時放下這一件事,不然以他的性格,放任下去,他能糾結個三天三夜都不帶停的。 另一邊廂,顏歡歡正泡著腳,隨井就帶著兩個小廝,抬著一箱子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