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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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中的顏歡歡,依稀可見其白得通透,以一點水暈開胭脂,揉在臉頰,真正桃花一般的臉孔。 一切如常,等快到晚膳的時候,都沒等到端親王,她就知道他今夜大抵不會來了。 不是在正院里,就是獨自在書房,她賭是前者,差檀紋去跟王爺的下人通傳一聲一一她身體難受。 身體難受找大夫去,找王爺有什么用? 看破不說破,面子上好過,找王爺自然是沒有用的,不過是邀寵截人的潛臺詞而已。 趙湛的確在徐王妃院里。 徐王妃自知理虧,怕他對自己心存芥蒂,自他到正院里來,無不笑臉迎之,態度比以前恭順百倍,只是她越小意迎合,二人之間的距離也像越拉越遠。 這會,她斟一杯茶,眼眶濕潤:“王爺可是惱了臣妾?” “……我緣何惱你?” 趙湛眉目冷淡,不笑的時候頗為嚇人,也就顏歡歡敢迎上去賣萌。 “臣妾治下不嚴,捅了這么大的簍子,幸好側妃這回沒事,但臣妾已經很過意不去了?!?/br> 聞言,趙湛不語,只看著她。 越看,徐王妃心里就越虛,映袖見狀不好,趕緊替主子打圓場,想著好歹也是王妃身邊的陪嫁丫頭,王爺不會怪罪她……再說了,就算真的挨罰,只要讓主子好過些,她也甘愿。 畢竟,這事原本就是她沒辦好。 “王爺,奴婢說句不當說的,昨夜娘娘哭了一宿,已經愧疚難當了,望王爺寬宏大量,諒解娘娘的難處?!?/br> 說罷,就視死如歸地跪了下來:“奴婢無禮,求王爺責罰?!?/br> 主子說話,哪有下人插嘴的道理,但的確打破了僵局,徐王妃也好側面賣了一把可憐,這會眼圈紅了,忍住不讓眼淚流下來,世家女的腔調。 趙湛看都沒看底下跪著的人一眼。 他開口:“王妃,權當我王府大,人多雜亂不好管,怎么連身邊的下人都管不好?今日我去了國公府一趟,和徐國公同感你雖已出嫁為婦人,可始終年幼,辦事難免婦人之仁,教下人看輕了去,你我為夫妻,我自當多提點一些?!?/br> 趙湛的話,不可謂不重,徐王妃臉色煞白,嘴唇顫抖。 他倒是笑了起來,眉目像是化開一片溫柔:“別怕,以后王府還望王妃你管理得井井有條,我要忙的事太多,以后怕是沒辦法時刻管束,現在你不忍為的,我替你辦了?!?/br> 趙湛想起來地上還有個跪著的:“賞你十下藤鞭去,待會領去吧?!?/br> “謝王爺恩典?!?/br> 十下藤鞭。 映袖耳邊像轟的一聲,沒有求饒的心思一一本就是沖著領罪去的,泥首謝恩,心還砰砰直跳,奴婢也怕疼,何況是王妃身邊從小伺候著的丫鬟,與粗使丫頭不能比,沒受過大罪,更沒領過藤鞭的皮rou之苦。 “王爺,映袖在臣妾邊多年……” 以額著地的映袖聞言心中一緊,恨不得捂住主子的嘴,又感激又著急。 “你看,” 趙湛搖了搖頭,眸光憫然:“王妃,你這般善良是管不住下人的,不聽話就容易出亂子,禍及自身,我如何舍得你為難?” 徐王妃抿緊了唇,終於不說話了。 這亦是趙湛御下的習慣,知道王妃理虧知禮不敢發作,就步步進迫,非讓她低頭不可,不服,就教到服,不能傷害她,就懲罰她身邊重視的人。 對妻妾的御下,說白了就是情感cao控,打壓自尊,讓其不安,光是有異議的念頭都不該生出。 “謝王爺……教誨?!?/br> 她聲音艱澀,冷汗涔涔而下,知道映袖是代她受過了。 無論如何,端親王都不可能體罰她,他甚至不奪她的權,只隔山敲打,讓她明白自己的位置。 王府給她管,可以,但要安份。 她不懂得怎么安份,他就來教她。 ☆、第046章 相對而無言。 相比起大聲呼喝,在有質量的談判中,沉默反而更具壓迫感,比起高聲囔囔,沉著嗓子,緩慢而肯定的陳述更有說服力。沉默使氣氛凝固,徐王妃只覺自己的心臟在砰砰直跳,每跳一下,都被無形的大手壓回去。她忐忑看向趙湛,后者怡然自得地親自沏了一壺茶,將茶杯往她面前一推。 “說了那么多,你應該渴了吧?” “……謝王爺恩典?!?/br> 徐王妃接過茶杯,茶葉是上好的碧螺春,茶葉在水中慢慢綻開,如春染海底,新嫩的香氣似有還無,她卻無心欣賞,機械性的淺嘗一口,暖了唇舌,暖不到心里。 “王爺,” “嗯?” “這事……臣妾知錯了?!?/br> 她鼓足了勇氣,心下惶然,表面上卻依舊保持住世家女應有的儀態氣度,雅致的眉目,低下姿態,是一抹溫柔的風景:“臣妾以后定必好好cao持府內的事,不讓王爺為瑣事煩心?!?/br> 可惜,觀景人不解風情。 倒不是趙湛對側妃用情至深,除了顏歡對誰都硬不起來,只是徐暖竹代表的是整個國公府,是他的王妃,是千絲萬縷的權力交錯。她身份高貴,他亦給了她一份應有的尊重一一利益伙伴,兩家聯姻的紐帶,無關風月。 “王妃能有此覺悟,我心甚慰,” 趙湛唇角輕勾,彷佛真是感慰於她的懂事,徐王妃高高懸起的心還未徹底放下,他就低頭,撇了一眼地上跪著的人:“隨井,把人帶下去吧,你今日遲鈍了許多?!?/br> 驚擾圣駕要拉下去打死,在王爺面前失儀,雖不致丟了小命,一頓皮rou之苦是少不免。 人命尚且輕賤,何況尊嚴。 隨井一聽,冷汗就下來了,生怕殃及池魚,一個箭步將無心反抗的映袖捂住嘴帶下去,一邊請罪:“奴婢愚鄙,這就帶她下去?!?/br> 趙湛沒再說話,徐王妃這回也不替她求情了。 與此同時,被拉著出去的映袖,在走出正院之后,隨井才松開了捂住她嘴巴的手,后者大喘一口氣:“隨大人,我哪敢反抗啊,你快把我捂得透不過氣來了?!?/br> 映袖是徐王妃身邊最得臉的大丫鬟,隨井與她雖然不熟,好歹也有過幾句話的交情,他辦事收過不少無法推拒的人情,王妃嫁進來頭一天就賞了他,自是知道她是哪位,這時嘴一撇:“王爺怎么說,我這當奴才的就怎么辦,萬一激怒了王爺,到時候我都要一起吃掛落?!?/br> 他一頓,語氣柔和了下來:“你也別怕,受這一番罪,別人搞不好得落下病根來,王妃重視你,用好點的藥,過幾天就能正常走路了?!?/br> “我不怕,我們這當丫鬟的,早就預備了要受罪,王爺賞的,算不得罰?!?/br> 映袖緩過氣來,眉目淡然,當真不怕。 想明白了,伺候人的,早晚有這么一天,以前沒受過罪,那是幸運,老天爺保佑。她只臊得慌一一以往娘娘手底下的丫鬟都歸她管,督促她們禮儀學得正不正,現在她因為‘無禮’受罰,真是好大一記耳光。 “不怕就好?!?/br> 隨井更無意安慰她,面目模糊而秀氣的臉只余下漠然。 藤鞭比打板子疼多了,而且再疼也沒有慘叫的資格,避免驚了主子們休息,只能咬牙忍耐,映袖稍為體面點,能得塊毛巾咬著,不致於咬得牙齦出血。月明星稀,映著滿額香汗的侍女,在寂靜庭園中一下一下抽動的藤鞭,交織成短促又漫長的折磨。 這刑行得有節奏,很講究,不是亂揮一氣就作數,保證十鞭下來,屁股開花。 一鞭抽下來,映袖耳朵像轟開了花,疼得腦袋發麻一一她要想點別的來轉移注意力,太疼了,她想娘娘,娘娘為她說情了,能遇上這樣的主子,這輩子真沒白活,她受這罪也是活該的,娘娘這么愛惜她,她都沒辦好娘娘囑咐的事,害娘娘受王爺的訓,又在那狐媚子跟前丟了臉。 疼痛使人失去理智,冷汗涔涔的時候,映袖只想找個人來恨。 那些平日隱藏得極好的,連自己都沒察覺的負面情緒,如雨后春筍般涌現,她恨王妃沒有再說話護住她,也恨王爺無情,可恨來恨去,都不是她能恨的,她能恨的,就只有顏側妃。 對,要不是顏側妃,主子怎會難過,她又怎么會受苦? 映袖越想,越覺得就是這么一回事,有了個明確的,可以遷怒,可以怨恨的人,彷佛疼痛也變得輕了起來,每一鞭都有意義。 隨井在旁監刑,夜風習習,舒適無比,伴隨著鞭抽在*上的聲響。 他慈悲地別開了頭,心里想著天涼了,晚上要是能吃碗rou湯該有多好,他能把碗喝個底朝天。 這時候,一個面生的丫鬟一路快步走了過來,他正要喝住,又認出了來人。 “你不是……側妃娘娘身邊的丫鬟么?怎么不在偏院伺候,到這邊來?” 認人是當奴仆的首要本領之一,尤其是在王爺身邊辦事的,對什么人用什么樣的態度不可疏忽,雖然只見過檀紋數面,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只要知道她的主子是誰就行了。 畢竟,打狗也要看主人。 “隨大人,側妃娘娘用膳進身體難受,吃不進飯,遣奴婢來跟王爺說一聲,麻煩大人代為通傳一下?!?/br> 都是伺候人的,卻也分等級,像王妃身邊的大丫頭,尊稱他一句隨大人,可私底下一口一個我。檀紋謹小慎微,生怕給顏歡歡招麻煩,到何處也稱奴婢,倒是滿足了隨井的虛榮心。 身體難受,吃不進飯?無非是邀寵而已,隨井正想開口刺幾句,轉念一想,想到自家主子這回發作王妃,也是為了偏院的那位。他伺候端親王這么久,頭一遭看見他這般維護一個姑娘一一便是良妃賜下助他懂人事的林選侍,也不曾有過這般的厚待。 這么一想,萬一他為難了這丫鬟,傳到王爺耳里去,怪責他辦事怠慢,他擔待不起。 隨井睨她一眼。 “你找是找對人了,但怕是不合規矩,看在側妃娘娘的份上,我且進去說一聲,不過王爺有何反應,就不是我可以揣度的了?!?/br> “那就麻煩隨大人了?!?/br> 檀紋一愣,謝過隨井,可她實在沒想到事情會辦得這么順利。 她問過小廝,王爺的確如同主子的猜測,在徐王妃院里,王妃的人又怎會放她進去?在外頭看見隨井,實屬驚喜,而他的痛快答應,更是讓她心生疑惑,而被押著行刑的侍女,在黑暗中看不清臉,她沒認出她來,只以為哪個丫鬟犯了事在受罰。 檀紋想不通,但終歸是好事。 而正院里,徐王妃與趙湛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茶香縈繞,氣氛美好。 每到這個時候,她都會升起一種自信心一一二人出身相約,他所學過的,她都略有耳聞,能說上兩句。他和她,是有共同話題的,他再喜歡側妃,顏氏有她的學識嗎? 以色侍人終不持久。 想起顏歡歡泣不成聲的狼狽模樣,徐王妃鄙夷得不能理解王爺為何這么寵愛她。 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拿著自己與側妃比較,即使這是沒有意義的行為。 趙湛每接上一句話,她的信心就膨脹一分。 徐王妃抬眼悄悄打量他的側臉,清貴而俊美,三位皇子從小就是粉雕玉琢的漂亮,她很難說是仰慕哪一位,只知道自己早晚要嫁給他們其中之一個。爹娘都期望她能當上太子妃,可惜被左相捷足先登,而皇上將她許給了二殿下。 如果他是太子,那就完美了。 徐王妃不喜歡太子趙淵的性格,但她想當皇后。 “王爺……”她鼓起勇氣。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