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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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歡歡覺得自己又能吐出來了。 翻來復去的吐了幾回,吐得只剩下清水,顏歡歡實在頂不住了:“我吐干凈了?!?/br> “娘娘……”凝青不放心:“若是實在吐不出來,可去煮一碗鹽湯助娘娘催吐……” “奴婢這就去!”檀紋幾乎跳起來。 “慢著,” 顏歡歡心想,尼瑪,徐王妃都沒把自己整得這么慘,這倆一來,差點把她折騰得駕鶴西去,趕忙叫住二人:“再吐下去,我五臟六腑都要砸到盤上了……沒事的,檀紋,我真的吐干凈了,聽我的?!?/br> 難受到一個極點,二人無論說什么她都不聽了,主子油鹽不進,她們也只好讓步。 而一門之隔,徐王妃亦是不好受。 她忐忑不安,望向桌上那碟放涼了的紅燒rou,恨不得抄起來摔個粉碎,她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想吃這道菜了。就像每一個犯了錯等待審判的人,都會跟自己說,以后不這么干了,或者,下次干的時候,要再小心一些。 但徐王妃實在百思不得其解,側妃到底是怎么吃出問題來的?難道真是舌頭這么靈? 她不信事情這么簡單。 一旁佇立的珠云更是止不住的雙手發抖,為了掩飾,指甲深陷於掌心之中,掐得出血一一這事算是辦砸在她手上了,側妃是不是察覺出了端倪?萬一側妃知道了,王妃娘娘會保下她嗎?王爺會怎么處罰她? 一廳九人,兩個主子三個外人四個仆從,百般心思,萬種猜度。 顏歡歡在里頭吐得天昏地暗,卻也能猜出外頭的景象,還有心情點題一句一一要是這些人玩大逃殺一定很有意思,娛樂精神不死。 大晉醫療科技落后,沒有化驗技術,銀針試毒此等在小說中大行其道的驗毒方法,也有很大的局限性,只有含有砷元素的藥物才能被驗出來,許多古方藥物,都需要靠醫師的經驗和嗅覺去分辨一一畢竟太醫又不可能為了你一人親口試毒。 在有限的環境下發展出無限的潛能,就是古人智慧不可小覷的一個地方。 缺乏化驗技術,太醫的嗅覺對藥材極為靈敏,為保持藥性,下毒都需要在菜品已經完成后下,融進rou塊醬汁之中,隱隱流轉的氣味極淡,或許只有經過訓練的狗才能分辨一二。 秦太醫端起碟子,閉目嗅了許久。 放涼了的菜,還挺香的,有點饞。 但rou和醬料之外,還有一種極淡的藥材味道,王妃料得不錯,下在味重的葷菜上,的確會掩蓋了很多東西,饒是秦太醫,也始終只是凡人,不能輕輕一嗅就分辨出何種藥材組成又有什么神奇功效。 人力有限。 秦太醫惟一能嗅出來,而且很肯定的是,下藥了。 至於什么藥,不知道。 不知道也是好事,和稀泥起來簡單。 他敢打包票,換了太醫令來嗅,都不可能辨別得出里面是何種藥材一一徐王妃的小心是有用的,溫和持久的藥沒被抓現行,從藥粉中檢驗,就很難中食品中驗出來了。 只是全然實話實說,恐怕又顯得自己太過草包,於是他從隨行小廝提著的箱中取出工具,對著一碟紅燒rou作出了一番看似科學,實則玄學的檢驗,隨即負手而起,彷佛柯南附體,隨時就能說出‘真相只有一個’的經典臺詞。 其自信的模樣,讓徐王妃看了都腿軟,強裝鎮定,心中后悔不迭。 這一刻,秦太醫很自信。 因為,在座各位,都不懂醫術。 就像在不明就里的外行人面前吹牛逼,只要姿態擺得足,牛皮八成都能吹起來,他蹙眉搖頭,轉身向趙湛拱了拱手:“臣已有結論,只是其中有疑慮之處?!?/br> “秦太醫請說?!?/br> 趙湛知道,恐怕這碟rou是真的有問題。 他長於后宮,這種陰私之事只多不少,良妃閑著沒有傾訴對像,更是不避著他們兄弟二人的面一一他一直知道,自己前頭的幾位兄長看似死得不明不白,其實原因都明白得不得了,有的兇手被秋后算賬,有的依舊榮華富貴,父皇對兒女淡漠,或許也有個中的原因。 沒辦法在乎,夭折得太容易了,所以感情最深太子,無論做了什么荒唐事都不舍得下狠手責罰。 只是沒想到,自己院里也會出現這種事。 其實早該想到的,惟一沒想到的,是來得這么快。 “rou中下了藥,應是烹熟后將藥粉融於其中,籍醬汁味重將其蓋過,”秦太醫略一沉吟,又拱手請罪:“菜放得太久,藥味已散得七七八八,臣力挽狂瀾,亦只能嗅出側妃娘娘所說的怪異藥味,而不能從中辨別出是何種藥材,但還請王爺放心,毒│藥味大多重,此物雖不知是好是壞,但應不傷人性命,臣開藥助娘娘盡快排出毒物即可?!?/br> 提出解決辦法,圓了回來,不把話說死一一下的藥不知道效用,想粉飾太平從輕發落往好處想便是,至於查出是誰動的手腳,那就與他無關了。 這里也有另一層考慮,會給側妃下藥的,很可能就是端親王的王妃,徐國公的女兒,國公他是惹不起了,也不敢睜眼說瞎話,和稀泥過去,交由端親王決定最為明智。 秦太醫深覺自己機智絕頂。 徐王妃一聽,歡喜無限,當真嚇出一背的冷汗。 壓下虛驚過后的狂喜,她肅著臉打圓場:“那就勞煩太醫了,側妃身子嬌弱,也是當多開些好藥材調理身子,有什么欠缺的,太醫盡管開?!?/br> 而作為全場的焦點,最后的決策人,趙湛沉默了很久。 太醫都這么說了,他能不明白么? 要論心思深,徐王妃自是要給趙湛讓步的,他是能把最簡單平常的事翻來復去想一夜,想得復雜,做得也復雜。太醫把皮球甩到他手中,他想的卻是顏歡。 這時,吐得七葷八素的顏歡歡在檀紋的伺候下洗了把臉,擦干凈嘴唇,婉拒了她替自己擦胭脂,補補氣色的要求。 檀紋附在她耳邊,滿臉不甘愿的小聲提醒:“娘娘現在臉色太白了,待會出去……怕是會被王妃娘娘比下去,王爺還在呢?!?/br> “傻姑娘,” 顏歡歡讓她扶著自己,轉首,在她臉頰輕笑,勾勾唇角:“就是要讓她把我比下去?!?/br> 在檀紋的攙扶之后,她步出廳,正巧撞上一片沉默。 時機正好。 ‘系統,激活‘我好方’?!?/br> 【是的宿主,你可以開始方了,計時十分鐘?!?/br> ☆、第041章 【是的宿主,你可以開始方了,計時十分鐘?!?/br> 系統的的話,猶如導演口中的‘’,讓顏歡歡一秒進入狀態。 即使是演技尷尬的明星,演起戲來,也會比一般人優秀一一因為他們已經習慣隨時隨地放下羞恥心和緊張感,飾演另一個人。而顏歡歡更是個中好手,她壓根就沒有羞恥心這種東西,如果剝光了在端親王和徐王妃面前跳肚皮舞能夠一統天下,不出三秒她已經開始搖擺了。 徐王妃表了態,而趙湛卻沉默著,不附和,也不反對。 顏歡身體弱? 每次晚上折騰,只要他愿意,她都能積極回應,動起來精力無限,一點也不嬌弱,肩頭圓潤而線條纖細,彷佛生來就是這副適合被人擁抱的身姿一一男人想女人,都是一段被詩化的記憶。 側妃的吃食里有不明藥物這種事,王妃一點不急著追究來自證清白,或許已經是一種默認。 現在要考慮的,就只是自己的態度。 他思維理智,一半念著少女雪白嬌美的軀體,一半想著全了王妃的臉面能從她身上得到什么好處,權衡利弊。大部份時候,他的心都是涼的,切開來看,大抵只能看見高級灰,沒有溫暖色彩,惟一起伏得厲害的時候,就是顏歡歡主動撩他。 趙湛還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一一既然不是毒│藥,那想也知道,應該是能讓人不易懷孕的東西了,在宮里不稀奇,沒有人脈沒錢沒后臺的宮妃偶爾得了臨幸而無寵,大多會在吃食里被混入不干凈的東西,不出人命就不是事兒,即使真出人命了,父皇不在意,那也不是大事。 這時候,顏歡歡在丫鬟的攙扶下,緩步走出來。 在端親王還沒發話的僵局之中,所有人的目光理所當然地落到了她身上,因為強行催吐與洗過臉的,她的妝容洗得一干二凈,臉色更是煞白,半垂著眼睫一一和徐王妃大氣而精致的容顏相比,她就像一個小可憐。 然而,就正正是這么一個小可憐,讓全場愣住,趙湛滴滴嗒嗒的思緒亦倏地停了下來。 同理心是一種極其魔性的心理。 在絕大部份站隊之中,人們代入了哪一邊的立場,就會選擇站哪一邊一一年輕女孩看見婆媳糾紛大多會認為婆婆不可理喻媳婦有苦處,而三姑六婆則同意媳婦不孝不懂得尊敬老人。 屁股決定腦袋,坐在什么位置,決定了思考的范圍和角度。 系統的技能,強行將所有人,即使是敵視著她的徐王妃,拉到顏歡歡的位置上,感受她的痛苦、委屈、難過…… 就連不認識她的秦太醫,在這一刻都與他本身的同情心產生了共嗚,看向側妃娘娘的目光,猶如看一位受盡折磨的饑荒難民,恨不得使出所有醫術,醫治她,讓她清瘦蒼白的臉頰恢復紅潤。 徐王妃更是心頭一顫,升起了愧疚感。 側妃與她無仇無怨,嫁進王府之后雖然得寵,但也沒干過請安遲到之類恃寵生驕的混帳事,她……是不是做得略為過火了?她小時候沒吃過姨娘的苦,雖然敬愛娘親,但也不明白堂堂國公府夫人何以要對那等卑微存在恨之入骨,共伺一夫,或許需要更多的寬容。 一一道德綁架,強行將對方的立場拉到自己一隊,且讓其同情心泛濫。 而被影響得最深的,則是向來毫無同情心,冷眼看過不少宮人受罰杖斃,宮妃賜死的趙湛。 如果說洞房花燭夜的顏歡在他眼里,是加了柔光美圖阿寶色的美女,那這時候的顏歡,則是出場自帶傷感情歌作背景音樂。 問題是,這并非比喻。 在趙湛腦海里,真的響起了一陣音樂。 愛得那么深,愛得那么認真,可還是聽見了你說不可能,已經十幾年沒下雪的京城,突然飄雪…… 顏歡歡也聽到了。 ‘……系統,你能解釋一下嗎?這也是技能效果?’ 【是的,宿主,在這十分鐘內,系統會隨著你表現出來的情緒而隨機出合適的歌曲,增加情緒渲染的效果,為了配合所身處的年代,部份名詞會作出智能性的替換,請宿主放心?!?/br> ‘我很放心,我只是想知道你收了薛之謙多少錢?!?/br> 顏歡歡趕緊調整情緒,淚漣漣地揚眸看了他,挾幽帶怨,她臉小而白,顯得一雙眼睛尤其幽亮哀憐一一她沉重地走出來就隨機播薛之謙的《認真的雪》,萬一她待會沒繃住,隨機出《威風堂堂》之類的歌怎么辦? 一步一步吞噬著我自己,愛上你,失去了我自己。 而不知道真相的趙湛,被腦海中的音樂所迷惑,以為是自己的心聲。 他定定地看住她,驚然發現,她居然比想象與記憶中瘦弱許多,那么瘦,那么小,身為他的側妃,明明應該嬌養著的小姑娘,卻遭了這么大的罪,而他自己,卻還在權衡什么狗屁的利弊,連一個公道都吝於給她! 趙湛忽然發現,自己卑鄙之極。 他是個缺乏同理心與道德感的人,只看利益與得失,而在這個時候,系統強行賦予了他同情別人的能力。 “妾身向王爺,王妃娘娘請安?!?/br> 顏歡歡怯怯地向二人請安,腰弓得極深,卑微而知禮。 不等徐王妃反應過來,趙湛已經將她扶了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做了個輕浮而寵溺的動作一一他摸了一把她的臉,溫聲問:“還難受嗎?” 顏歡歡吸了吸鼻子,恃著有共情作用,委屈巴巴的悶聲道:“妾身吐得難受,肚子也難受?!?/br> “待會請太醫替你開付藥調理一下,這些天就盡量吃些清淡的,” 趙湛旁若無人地叮囑著,低頭看到她濕漉漉的眼睛,心下一軟,說了一句連他自己都沒想象過,會在這種情況下許下的諾言:“別怕,一切有我?!?/br> 一切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