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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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主戰,他一心主和,又不愿意承認自己年歲大了,失了征戰的心,她的一曲,為他撥開了積壓多日的陰霾,連帶著對她的觀感都好了起來。 雖然不出三天,皇帝就連會顏歡歡長什么樣子都忘得一干二凈,但當下的一時之喜,已經為她撈到足夠多的好處。 而回到府中的顏歡歡,還不知道自己的去處已經定了下來。 李氏一聽女兒回來了,飯也不吃,擱下筷子就奔至府門,丫鬟在身后跟得氣喘連連。顏歡歡剛被丫鬟的攙扶著下了馬車,便被一個柔軟的懷抱圈住。她抬頭,第一次發現娘親也能跑得這么快。 李氏是典型的古代貴婦,規矩比天大,顏歡歡從來沒見過她焦急慌亂的模樣。 而她上一次急成這樣,就是顏歡落水后在榻上發高熱,渾身冒汗,大夫說她要‘不行了’的時候。 “娘……” 顏歡歡揪住她的衣角,眼眶濕潤。 顏府雖然算不得真正的高門大戶,可也是正正經經的當朝為官的,選秀家家戶戶都心系自家女兒,為了能早一刻知道消息,便成了太監丫鬟們喜賺一筆的大好時機,這點事無傷大眼,皇后睜只眼閉只眼就過去了。李氏也不例外,顏歡歡人還未回到府上,她就已經知道女兒被賜珠了。 “回來便好?!?/br> 李氏抹眼淚,冷靜下來后,也不想這般失態教下人看了去,平白讓羅氏看了笑話去。 二人回到房中,將檀紋喚進來,顯然是要說母女間的體己話,順帶囑咐一下陪嫁時應該注意的事項,沒想到顏清知道meimei回來后,居然跟先生稱病,匆匆趕來,敲門時,一張俊臉紅透,全是汗,舔舐過他的輪廓。 檀紋開門時,嚇了好大一跳:“奴婢見過大少爺?!?/br> 顏清點點頭,越過她向李氏行禮請安,動作規矩,可是止不住起伏的背已經出賣了他一路跑來的事實。李氏自是心疼親兒子的,連忙扶他起來,按到座上:“你這孩子,急什么?娘又不會跑了去?!?/br> “兒子知錯,” 雖然李氏的話不是真的在責怪他,但習慣使然,他還是老老實實的認了錯,再抬首,汗珠滑至他的下巴,滴落地上,狼狽得有幾分可憐巴巴的:“……但是歡歡要走了?!?/br> 變聲期后,顏清的嗓音越發低沉,這時悶悶地說話,更是沉得要聽不真切。 顏歡歡鼻尖一酸,眼淚冒出來,啪嗒啪嗒地落到地上。 換作別的靈魂成年人,恐怕會極力憋住淚意,可是在她看來,沒有外人,離別在即,明日又不需見人…… 想哭,那便哭了吧。 真情實感的眼淚在心疼自己的人面前才有意義,嫁了出去,那才是真正的沒必要哭。 見她落淚,顏清登時慌了手腳,檀紋跟李氏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踏上前捧起她的臉,以手帕擦去她的眼淚:“可是在宮里受委屈了?” “沒有,”顏歡歡吸吸鼻子:“就是不舍得你跟爹娘?!?/br> 說話還是有條理的,可見沒哭慌神。 她是真的舍不得,但不至於無法接受。 一個成年人,經過初中高中,都理應明白,不是每一條魚,都生活在同一片海里,江流不息,離別本屬自然規律。 但明白歸明白,還是會舍不得。 顏清心疼得不得了,替她擦眼淚,手輕拍她的肩,終是沒有像小時候一樣,擁入懷里安慰。他克制而守禮地盡了一個兄長的責任,相比起meimei即將出嫁,他更恨的是自己的無能為力一一太年輕,想往上爬,不然meimei無論嫁去哪一戶人家,受了委屈,他都沒有讓對方忌憚的資本。 他攥緊了拳頭。 “大哥……” 顏歡歡想到很多事,她沒有依賴人的習慣,自然也不會去責怪爹娘兄長不夠有權有勢,作她有力的后盾。她想到的是,上帝把一些好處給了她,卻拿走了她最想要的東西,如果可以,她也愿意守住這一個家,不上不下地活著。 但年代不容許她這么做。 在婚姻自由的二十一世紀,雙親早亡的她沒有可以留戀的家庭,待她有了疼愛自己的親人,又要被送到另一個家庭去,爭個高低,可能這輩子再也見不了幾回親人。 她仰起臉,止住了眼淚,似是哭夠。 其實何來哭夠一說,只不過是想通罷了,她破涕為笑:“歡歡以后會想大哥的?!?/br> 顏清不信,支檀紋去拿一碗糖蒸酥酪來,待她回來時,他又搶過碗,要親自喂meimei一一這是他所能想到,為數不多,讓meimei開心的方法。 李氏想到另一件事:“圣上賜了珠,不知最后會許到哪一戶人家?!?/br> “三位皇子都還未娶妻,或許在他們之間,”顏清抿唇:“莫非是太子?!?/br> 儲君的妾,若是得寵,日后登大位,就成了有位份的娘娘了。 若想進宮,似乎是一條最好的坦途。 “這些也輪不到我去想,” 談到這個話題,顏歡歡倒不大介懷,反正決策權不在自己手上一一只是若嫁不了太子,要想辦法再進宮,真是難於登天,得跟系統好好合計:“娘親莫要太擔心,隨遇而安罷,嫁誰不是嫁呢?” 三人談了一晚上,晚膳時份,回來的顏木已知兒子裝病的事,倒也沒太責怪他,只說等meimei出嫁了,自行領罰去。 顏清當然沒有異議。 是夜,東華宮中的晚膳。 趙淵早已知道自己的正妻對像,倒不像三弟那般急躁,想知道哪位姑娘是自己的發妻。 天下皆是他的女人,誰坐正,壓根無所謂。 他感興趣的是另一件事:“父皇最后替二弟三弟挑了何家姑娘?”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017 自從立為太子之后,趙淵便很少來東華宮中進晚膳了。 往往請過安,盡了孝名便匆匆離去,加上太子所住的東宮雖名為宮,卻不是簡單一所宮殿,到底是儲君所住,比皇后的東華宮都要大,猶如皇宮里的一座小皇宮,供太子住到即位為止。所以雖然沒分府出宮,同住皇宮,二人見到的機會卻不算多。 沈皇后自是想念兒子的。 “父皇最后替二弟三弟挑了何家姑娘?” 可是趙淵這話一出,她再疼愛兒子,也不禁拉下臉來:“你在外邊怎么樣,母后管不著,但在宮里,你絕不能再那般放肆了?!?/br> 被母后訓斥,趙淵不以為意,俊秀的臉上微笑依舊。 三弟趙澈愛笑,對誰都能笑得高高興興的,而他在外人面前向來不茍言笑,只有在放松的環境里,才會展現出真實的一面一一其實,他也愛笑,只是笑得比較賤而已。 這時,他賤賤地笑著,也不分辯,倒是笑得沈皇后無奈了:“仔細著,不說別的了,萬一出了事,你讓左相怎么想?” 新嫁娘,即便知道自己的丈夫將會坐擁三千佳麗,也總懷有一腔憧憬。 左相馮家枝葉不繁,要說這地位權勢,兒孫輩都不會缺女人,可就是難懷上,大抵是命里注定罷。馮婉琴又是馮家全力培養出來的嫡孫女,說來就是命好,不但會選人家投胎,還挑好了時刻,年歲正好當太子的正妃,日后如無意外,便是皇后娘娘。 有了這個關系,左相才能放心支持趙淵。 皇上能允這門婚事,就是默認太子培養自己的勢力,新帝要鞏固位置,朝堂上就得有和應唱白臉的。 “兒臣自會對她好的,”骨節分明的手指勾著銀勺,趙淵笑里帶了幾分涼?。骸榜T氏想的不就是母后的位置么?兒臣向來都很尊重左相,既然是他的孫女,自是金尊玉貴的人兒,兒臣可得仔細著來,不能像待尋常女子般待她?!?/br> 這話明著夸馮婉琴,叫起人來,卻是冷冰冰的一句馮氏。 其實二人不是沒見過的,雖說君臣有別,但左相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疼惜孫女,女眷沒那么多講究,馮婉琴又生得玉雪可愛,小時候進宮早早當了公主伴讀,一來二去,總有和皇子見面的機會。說來,只有一位小公主的皇帝就挺喜歡小婉琴,也早就存了讓她當皇家兒媳的念頭。 正好年歲合適,和趙淵又是青梅竹馬,這親事便水到渠成了。 趙淵卻是不喜歡的, 聞言,沈皇后橫他一眼:“與你廝混的,哪有尋常女子?母后送與你宮中的宮女,哪個不是百里挑一的美人,你倒好,當真讓人端茶倒水去?!?/br> “那般女子又如何配得上兒臣?!?/br> 趙淵挑眉,眸里泛起不以為意的輕蔑。 他在放松的時候,就不怎么計較規矩了。按理說,皇家太子的禮儀應當深入骨髓,比誰都精通才是,斷沒有松懈的道理。他的失儀,更像是故意為之一一他厭惡規矩,在踐踏規矩的過程中,能得到莫大快感。 沈皇后氣極:“步學士的姬妾就配得上你了?” 雖說皇后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但在深宮之中仍能查得這么仔細,可見趙淵行事壓根不顧忌。這時,他也只是抬了抬眼皮:“母后,在這里說這話,恰當嗎?” 一旁等著伺候的宮女頭垂得更低,就差把自己當成家具了。 “都是一損俱損的東西,良妃的手伸不進來,”沈皇后回過神來,也曉得自己是被氣急了,登時攥了攥白生生的手,鑲滿玉石,雕紋刁鉆的指甲套頂住手心,些許的刺痛使她清明起來:“母后只是提醒你,別讓人抓了這話頭,參你一本,朝堂上的事,母后也保不了你!” 雖說婦道人家不懂政事,可是以趙淵的荒唐無狀,被參上幾本也不過分。 “母后這般數落兒臣,真教兒臣傷心,” 趙淵斂了斂笑容,終究是沒能忍住笑意一一自打小來,他這般出身,又何嘗經歷過什么苦難呢?又養得沒心沒肺的,要讓他傷心,實在是難之又難,他正色:“兒臣也就那點愛好了,父皇怎么可能不知?只不過不說罷了,兒臣行事也有規矩的,從不勉強別人,他們也不敢用過……都是拿新納的姬妾當投名狀?!?/br> 別人收的不是情報便是黃白之物,再不成,也該是沒開過苞的童女,他倒好,就喜歡年長的jiejie。 或許是沉溺美色的關系,他年紀輕,眼底卻總是浮著一陣淡淡的青氣。 但趙淵嫡長的名頭都占了,現在又有左相馮家支持,半個江山已在手中,就等父皇哪天活到頭,他的好日子就來了。 沈皇后呵斥:“以后有了正妃,就得有個正形了?!?/br> “兒臣曉得?!?/br> 趙淵懶洋洋的應道,絲毫沒有反省的意思,末了還補上一句:“母后總說兒臣不愛聽的,想必是不想見到兒臣了?!?/br> 差點把沈皇后氣得指甲套都要掐斷。 她的顧慮不無道理,最近參太子的奏折多了近一倍,彷佛暗中有了默契。 言官身份雖在愛惜羽毛的皇帝面前是免死金牌,然而為官者,總得有點城府,是以太子的事,顧忌皇上跟左相的臉面,一直暗著來,不在早朝上發難,但該給皇帝過目的,一樣沒少。 皇帝一直知道自家太子有點見不得人的愛好,可沒鬧大,幾本折子,就當沒看見了。 但瞧著這形容,恐怕他的置之不理,倒把他養出了慣性! 觀完小山高的奏折后,皇帝還沒來得及召太子,就先因為氣得胸囗發疼而召太醫,一頓人仰馬翻的診脈開藥后,已經沒有心情力氣再去罵趙淵。召來草草說了幾句,喉嚨都是沙的,趙淵聽在耳邊,當真聽過就說,乖順地應了錯退下,回頭又是好酒好菜小jiejie。 一個有成年皇子的大齡皇帝,就像被妖魔化的剩女,有許多人巴不得他早點死,把位置讓出來,逼宮如逼婚。 眼看著太子一點留下來照顧自己的意思都沒有,皇帝嘴上不說,心里難受壞了。 “高童,你說朕是不是沒教好淵兒?” 高童垂首在一旁伺候,作為東宸宮的總管太監,他自是要將皇帝的精神跟心理需求都照顧到位了,這時手上動作一點不慢,嘴上仍能用討巧話模糊過去一一這問題怎么答?說太子事忙,再大的事能大得過皇帝的身體嗎?再說了,太子去做何事,恐怕皇上自己已經心里有數! 片刻,皇帝又喃喃道:“或許是朕太寵溺他了?!?/br> 看,皇上自己早有答案,哪里是真的在問他們這些奴婢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