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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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柏楠譏笑一聲,腔調溫柔。 “看看?” 他跳下車轅,從腰間抽出鞭子,“看我東廠的人是什么下場,你們百夫長沒教過規矩?” 他正要抬手,袖子忽然被人扯住,一扭頭,白隱硯沖他探著身。 “碗?!?/br> 符柏楠愣了一下,兩個兵也呆在地上。 “碗給我?!?/br> “……” 符柏楠把碗還給白隱硯。 接了碗,她的手并未松開,從扯著袖子下滑,變為拉著他的手,松松握著。 “還吃嗎?” “……” 符柏楠動了動嘴。 白隱硯又問了一遍。 “還吃不吃?” 他吸口氣,將鞭子收回腰間,扭過頭。 “滾?!?/br> 兩個小兵謝著恩,連滾帶爬地跑了。 白隱硯并不多話,從車里的冰桶中又盛了一碗,倒了杯涼茶一塊給他,“太甜了,記得把茶喝掉?!?/br> 符柏楠垂下眼瞼。 白隱硯又開始垂頭算賬,過了一會噙著笑開口:“你怎么和王將軍他們說的?” 符柏楠抬眼看她。 “給你收拾帳子的時候就有來的,看我眼神跟看傻子似的?!彼偷偷匦Τ雎?,不甚在意。 “哦?” 這句是對那些人的。 “你是挺傻?!?/br> 這句惡毒譏諷是對她的。 “……是么?!卑纂[硯又寫了幾筆,合上賬冊,扭頭看著他。 “跟著你就是傻么?!?/br> “……” 符柏楠眉心一跳,忽然有種難言的感覺。 他接不上來話,兩三口趕著把茶飲空,躍下了車架。 “夜深了,你……” 他略一停,白隱硯便接過話頭,“今夜我在車上睡,被褥都有,明天往后聽你安排?!?/br> 符柏楠點頭,轉身走向大帳。 等臨睡前的一切都結束了,符柏楠吹去燈,合衣躺在榻上。他回憶起方才的感覺,忽然解開了那股難言。 今夜自溪邊回營,期間的一切都是毫無意義的。那些話,那些事,那些東西,都可說可不說,可做可不做,可吃可不吃。 但只有那句話。 他微偏頭,闔上了眼。 只有那一句。 第二天拔營起寨,上車后他給了白隱硯一袋銀子。大雙乘本就是為他倆備下的,現下白隱硯來了,許世修便跟著隊騎馬。 她拉開錢袋數了數,“怎么折舊的東西賣出原價來了?你是不是又威脅人家不按本位買,就讓他做不下去生意?” 符柏楠懶散道:“本督怎會做這種事?!鳖D了頓,他惡劣地笑道:“明明是本城地痞威脅的?!?/br> 白隱硯哭笑不得:“孩子氣?!闭f著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符柏楠本想躲,可馬車狹窄,他一個后仰險些碰掉宮帽,等反應過來,白隱硯的手已經收回去了。 “你……”他話語卡了一瞬,手抵口鼻,惡目道:“放肆!” 白隱硯不惱不言,只噙著笑偏頭看他,神情溫和而包容。 沒幾秒,符柏楠面上的紅便用手遮不住了。他又刺了白隱硯幾句,扭頭望著車外黃土大道,好像對那個景入了迷。 有些什么壓不住地向外涌。 符柏楠不可聞地深吸氣。 良久,他轉身坐回來,白隱硯已在車廂另一側低著頭看書了。 他盯了她一會,從暗格中取出些東西擱在壁桌上。 “過些時辰下去用午膳,你莫同王宿曲多言?!彼麑⒉痖_的果食堆到她面前。 “嗯?”白隱硯抬了下眼。 “好?!?/br> 她不多舌,符柏楠反而開口解釋。 “王宿曲年過不惑,是早期的清流舊儒,師從內閣,meimei又在刑部當差,做官十幾年油滑得很,與我不是一派?!?/br> 白隱硯道:“我不懂這些派系,你提了也是無用。該做什么,你同我說一聲便是?!?/br> 符柏楠喉頭動了動,勉強嗤道:“高官之間周旋得風生水起,哪來的不懂,我提了確實無用,正反你都通透?!?/br> 白隱硯拿了個果脯,只輕聲道:“我都聽你的?!?/br> 古卷翻過去一章。 “……” 符柏楠覺得口中有些干,那股剛退去的躁郁又上來了。 他喝了口茶,倚著軟枕找話:“你知他meimei是何人?!?/br> 白隱硯隨口應答:“嗯?” “是刑部理事王穎川?!?/br> “哦?!痹挸隹诎纂[硯才反應過來,“她?” 符柏楠道:“你認得她?” 白隱硯抬起頭,“聽云芝提過,說她做官不錯,為人卻不行,太傲直,有些像寫洗冤大傳的宋慈?!彼仙蠒?,“我倒覺得這種人很是可親?!?/br> 符柏楠冷嗤一聲,腔調里帶點什么。白隱硯聽出來了,卻只把態度收在抿笑的嘴角。 “何止為人不行,品味也不行?!?/br> 符柏楠扭曲著薄唇,刻薄道:“捧著清流的臭腳,眼珠子黏在宮里的人身上,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br> 白隱硯偏頭道:“怎么,她看上你了?” “哈。我倒巴不得,她要上趕著來,刑部早讓我掐住喉嚨了?!狈亻统鰺煑U磕磕,填著煙絲道:“是原在宮中當差的,叫華文瀚?!?/br> 白隱硯不認得他,點點頭拉開了兩側車簾,騎在車旁的符九看見她,略一施禮。 紫煙緩緩飄出去。 車窗一開,兩人便不再多聊這類話,又說了幾句便各自靜下來。符柏楠抽完一桿煙,拿出隨身的朱批開始理事。 大軍行了兩個半時辰,近晌午時,選了處背山平地停下,大家分散開架鍋起炊。 白隱硯挑了個與眾人稍遠些的地方先給符柏楠做了,端給他道:“是不是給王將軍送些去?” 符柏楠略一沉吟,叫許世修來讓他送了一份去軍前,待他回來,白隱硯也給他盛了一碗。 因她用的是攤販式的大鍋子,三人根本吃不了,白隱硯取水時,見著符九十三他們幾個近侍蹲在一起啃干糧,便干脆叫了也來吃。 符柏楠雖然眼神嚇人,倒也默許了。 去白記找過茬的幾個都知道她的手藝,捧著碗要樂瘋了,心里還得使勁摁著不在符柏楠面前表現出來,編隊里有些沒吃過的不大樂意,一口下去,也都倒戈了。 民以食為天。 “給。別蹲著,找個地方坐下吃?!?/br> “哎,謝主母賞!” 以鍋架為中央,周圍散落著好多烏衣的小蘿卜頭,坐在地上的,跪坐在草席上的,三三兩兩。 白隱硯在五個扎堆圍坐的廠衛身邊半蹲下,道:“還可以嗎?” 眾人忙不迭點頭,抹把嘴跪下磕頭。 白隱硯苦笑道:“你們吃你們的,我就隨口問問?!彼岩蝗朔銎饋頁蹞巯?,“你叫什么?” 那廠衛道:“回主母,賤名小雨子,蒙主父不嫌棄,跟了符姓?!?/br> 白隱硯把碗遞還給他,“你多大了?” 符雨道:“回主母的話,小的今年十六了?!?/br> 白隱硯愣了一下,抬頭看別人,“你們呢?” “回主母,小的十七?!?/br> “小的也十六?!?/br> “小的雙十?!?/br> 符十三笑嘻嘻地湊過來道:“回主母,屬下十九啦?!?/br> 白隱硯嘆口氣,摸摸他頭頂,“還都是孩子啊……?!彼鹕磙D了一圈,“有不夠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