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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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肆,你來刺我一劍?!?/br> 寒風過境,嘶吼呼嘯著打窗縫中唱出一曲咆哮,一旦有機會便猛擠開軒窗,肆虐而入。 白隱硯已不記得這是晚上第幾次起床關窗了。 她窗柩上的扣搭壞了,夏秋時又不礙事,便一直拖著沒修,誰知今夜忽起大風,來來回回折騰到最后,還是自己受苦。 用力合上窗,她打個哈欠正要上床,卻聽得外間細微的叩門聲。 她一停,從枕下摸出匕首收在袖中,走到門旁冷聲問:“誰?” “……” 門外無人應答。 ☆、第七章 白隱硯思索一瞬,迅速披上外袍,打開那扇壞窗攀出窗外,自房后繞到屋前。 門前陰影中倒著一灘不知什么玩意,白隱硯悄無聲息地走近它,猛地厲聲道:“甚么人!” “……” 那灘東西動了動,白隱硯又湊近了兩步,睜目驚道:“督公?!” “給?!?/br> “……多謝?!?/br> 符柏楠靠著春榻接過茶杯,面容因失血過多現出一派青白之色。白隱硯將門窗關牢,自柜中拿出一個小箱,坐到他身邊,挽起袖子溫聲道:“督公,外袍脫得下來么?” “……” 符柏楠垂下眸,燈下睫毛投影在頰上,顯出些許赧然之色。 白隱硯動作一頓,望著他幾不可聞地皺皺眉,聲調不變:“我燒些熱水罷,血液有些凝固,直接扯想必很疼?!闭f罷自院中提了桶水擱到屋中爐上燒熱,又順手給符柏楠被中塞上只溫熱的水囊,抵在足間。 “還冷嗎?” 話落她伸手進被里,隔著布襪握了一下符柏楠的腳尖。 “……!” 符柏楠立馬向后縮腿,臉上瞬現的肅殺很快隱沒在羞赧下。偏偏頭,他低聲囁喏:“白姑娘,不……不必如此?!?/br> 白隱硯笑了一下,洗洗手,將熱水壺提下,輕聲道:“督公怎么會來找我?” “夜巡晚歸,被仇家暗算,不料一時失察?!狈亻攘藘陕暎骸鞍子浢骛^離我遇刺之處最近,我想姑娘又是可信之人,便大膽叨擾了?!?/br> “……哦,緣是這樣?!?/br> 水壺落回爐子上,白凈的布巾入水又出水,半干著被提起來。 “督公,勞煩您坐直些?!?/br> “……” “疼嗎?” “……” 帕子落回水盆,染紅清水。 “失血量有些大,等會包扎完了,我給您熬點湯罷,您有什么忌口么?” “……”符柏楠望著她背影,輕聲開口:“白姑娘似乎對這些極為熟悉啊?!卑纂[硯側過臉對他笑了笑,視線仍在水盆中。 屋中靜了片刻,符柏楠再度出聲:“白姑娘想必——” “我道督公為何深夜來此,原來是為這個?!?/br> “……” 白隱硯轉身坐下,將頸邊披著的發向后一撩,再度伸手輕摁在他傷口上,聲線平靜:“您若想來吃面,可以直入前廳,若想打聽我的來歷,可以直入后堂?!彼暰€從猛被攥住的手上移:“督公想問什么,白娘都會講,您不必委屈自己用這般伎倆,同我強笑做戲?!?/br> “……” 符柏楠臉上的表情全然消失了。 他肅白的臉面具般靜靜直盯著白隱硯,漸漸地,她看到那面具扭曲起來,挺直的鼻梁上皮rou堆壘,眉心緊緊蹙起,細目微瞇,整張面孔豹變。 蛇蛻假面,嘶嘶吐信。 “白隱硯,你究竟是什么人?!?/br> “……”白隱硯垂一垂眸,再抬起后,她語調平淡:“民女年二十有四,姓白,雙字隱硯,蘇州人士,長居通州,現居京城,以京郊小飯館白記為生,白日里奉公守法,不曾短賦?!鳖D了頓,她語調輕抬,笑道:“至今待字閨中,未曾婚許?!?/br> 聽到最后兩句,符柏楠被燙到一樣甩開她的手,傷口離了按壓,原止住的鮮血再次泊泊而出。 “啊?!?/br> 白隱硯慌了一下,忙扔下帕巾將繃帶遞給他,有些急道:“我知督公不愿我近身,您自己用溫水洗一洗包扎起來,我去熬湯?!痹捖溥叢林稚系难呄蛲庾?,方打開門,她又回頭囑咐,語氣微橫:“您不要提前跑掉,一定等喝完湯再走?!?/br> “……” 門戶掩上,隔絕外間寒風。 良久,一室暖寂中響起聲嗤笑。 待白隱硯再回來,屋中只余一只空盆。 血跡臟衣俱都不見,春榻和水囊也已歸位,只有短了一截的繃帶昭示著夢的真實。 她端著碗在屋中站了片刻,垂下眸,仰頭將湯盡數喝掉,洗凈了碗,脫衣躺下了。 符柏楠回到宮中時,天已亮了。 他重新換了身朝服,午時下朝后,符柏楠換過傷藥,洗凈手對符肆道:“明月居那有動靜么?!?/br> 符肆道:“不曾?!?/br> “嗯。繼續盯著,盡可能讓華文瀚和那個宮女在宮中碰面?!?/br> “是?!?/br> “白記老板娘的事兒,繼續著人去查?!?/br> “是?!?/br> 符柏楠甩去指尖的水,抽出帕巾拭凈,頓了頓忽然道:“本督記得,宮獄里可是有個叫涼鈺遷的?” 符肆一愣,思索片刻道:“似乎是有,不過興許職位不大,屬下去查問查問?!?/br> 符柏楠點點頭,符肆躬身退出去,不過兩刻便回來了。 符肆道:“主父,確有此人?!?/br> 符柏楠道:“什么職位?” 符肆道:“獄吏?!?/br> “……” 果然如此。 符柏楠飲了口茶,起身道:“走,去宮獄?!?/br> 近年末,獄中潮而濕冷。 宮獄監牢按新舊入牢關押犯人,越新越靠近門口?,F在正是午飯時,符柏楠剛踏進牢獄,新囚不顧來人一頓喊冤,深處的死囚也跟隨起哄。 唾沫飯粒四處亂飛,敲碗聲混雜一片。 符柏楠面色不變,抽出帕巾掩住口鼻。 獄卒間很快走出一人,宮靴方帽監服緊束,眉眼有些艷麗,臉上有些將睡未睡的樣子。他同樣拿條帕巾拭著嘴角,跨過地上潑灑的飯菜,徑直走向喊冤聲最高的牢房,將那犯人拖出,單手按在牢柱上,道:“小指,無名指?” “你,你大膽!一個小小獄卒,竟敢威脅與我!我父乃當朝要員!我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皇上!讓我見皇上!我冤枉??!” 那人右手拂拂鬢角,道:“小指罷?!?/br> 語罷抽刀。 “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被扔回牢中,那人將桌上一小節指肚拂去,擦著手,踏過一片死寂。 待推開獄卒間,他抬眼看見端坐里面的符柏楠。上下打量兩眼,他收帕坐下,拿起筷子。 “東廠的人來做甚么?” 符柏楠不答反問道:“你為何不剁下他整根小指?” 獄卒道:“剁下小指,他就只剩四個坦白罪行的機會,只剁去小指指肚,他就還有十三次,做人不可太不厚道?!?/br> 符柏楠哼笑一聲,緩緩道:“涼鈺遷,你不覺此處太過陰冷了么?” 涼鈺遷從碗沿看他一眼,道:“不覺?!?/br> 符柏楠道:“可本督于心不忍啊?!?/br> 涼鈺遷擱下碗,冷笑道:“我對錦衣玉食并無興致?!?/br> 雖然是早已重復過一次的對話,符柏楠卻仍舊興致勃勃。他指指上面,道:“那倒也好,既然你不怕冷,本督便不懼將你向上推了?!?/br> 涼鈺遷手一頓,挑眉道:“東廠人五千眾,北司汲汲營營者也不乏千百,你為何挑我?!?/br> 符柏楠揣起袖子,慢條斯理道:“你不怕冷啊?!?/br> “……” “……” 屋中寂靜片刻,二人相視而笑。 符柏楠在獄卒間坐了很久,再回宮中時天已暗了。 他邊收拾洗漱邊聽宮務回報,說到華文瀚時,手下人報,那名叫鄭宛的小宮女又在道上哭了。 晚間無事時,符柏楠對符肆道:“符肆?!?/br> “主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