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
小娘子帶著荷香在家中炒著干活,總歸田地沒什么忙的,南鑫便在顧家新宅幫忙。 子墨抱著洛塵,左右幫不上太多忙,全是南鑫和荷香、聽雨三人一直忙碌。 傍晚黃昏,夏天和安然從鎮上回來,安然背著背包,步子輕快,嘴里和夏天說著話。 “今日姨母教我們讀書,我可是第一個就讀會了,jiejie今后不許再說我笨?!?/br> “姨母教你讀的什么?”夏天漫不經心的問。 “三字經,你要聽我嗎?我背給你聽?!卑踩徽f著便要背。 夏天立刻制止,“罷了,你別背給我聽,回頭你抱著洛塵,好好教他?!?/br> 安然點點頭,“也是,回頭我教了洛塵,讓他喊我jiejie?!?/br> 子墨見她們姐妹進來,“夏天,今日鋪子里可忙?” “不忙,娘每次都問,鋪子里根本不忙,加上有各個掌柜,我過去也是瞧瞧。洛塵有沒有哭鬧,讓我抱抱他?!毕奶煺f著,順手提溜起洛塵,抱住他。 他倒是長得挺快,幾個月的功夫,身上的rou漸長,像個小胖墩,夏天抱著他都顯重。 安然抱著子墨,糯聲帶著撒嬌,“娘,我學了三字經,我給你背背?!?/br> “好,安然背給我聽聽……?!?/br> “人之初、性本善……?!彼龘u著小腦袋,背的甚是熟練。 等到背完,子墨夸贊幾句,安然才跑開,自個去玩。 才到傍晚,時間不緊,晚飯也沒提前準備,子墨讓夏天看著洛塵,她也去幫忙炒打瓜子。 打瓜子的種植,是一年比一年多,每年這個收獲瓜子的時候,最是忙的厲害,手中農人不夠用,只有他們親自上手,小娘子倒是不嫌累,跟在身邊,打個下手幫忙。 炒貨的話,大火大鐵鍋的燒著,里面拉風箱的嘩嘩響,聽不到外面的聲音。 夏天和安然在院子里,一人看著孩子,一人在忙著玩耍。 夏天聽到門外有人在敲門,咚咚的直響。她知道,肯定不是家中之人,她進來的時候,門是開的并未從里面上栓,若是她爹爹的話,肯定一推便進來了。 偏生外面之人一直在敲,誰道是哪個? “安然,你去開門,瞧瞧外面之人是誰?” “好??墒?、我又擔心不會是壞人吧?”安然沖著夏天問。小模樣故意偽裝成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不會是壞人、我就在這里看著,你怕什么?!毕奶煊X著好笑,安然的心思,真是單純幼稚,這個meimei,腦子里到底裝的什么東西。 安然小步跑了起來,輕輕拉來一些門,自個站在里面。 瞧見門外之人,是她認識的,一雙眼睛帶了笑,張口清脆喊道,“梁鈺叔叔,你怎么來了?” “我過來看看你啊,小安然又長大了?!彼哌M臉上帶著笑,彎身抱起安然,往里面走。 瞧見夏天,恢復大笑,變得溫和,“你娘可在家里?” “嗯,在小作坊里炒貨,我去叫她出來?!毕奶禳c頭,面上疑惑。 這個梁鈺她認識,只是,他這次前來的目的為何?單純的找她娘作甚? 梁鈺本想說,他自個過去,卻見夏天都的極快,他隨在身后,想要跟著。 安然抓著梁鈺的手,輕聲軟軟的說,“梁鈺叔叔放我下來,我也去叫我娘出來?!?/br> 安然追在夏天身后,一起往小作坊里去。 小娘子從里面出來,走到前院,見識梁鈺,也是驚訝。 “你怎么現在來了、可有什么事情?”她笑著說道,伸手示意,讓梁鈺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 “沒事,就是過來看看你。近日過的可好?應該沒什么事吧?!彼跏顷P心的問道。 “一切都好,忙著田地和鋪子的事情,過的倒是安穩?!?/br> “如此甚好,我這次前來是找侯爺,碰巧經過這里,便瞧瞧你。過的開心便好,夫人也是希望你能過的幸福?!彼徽Z雙關,卻不說他自個也很是關心。 之前或許還有心思,想撬了子墨,跟他回去。后來再想,若是子墨真的跟他回去,她還是那個堅守本真的子墨嗎?心中不舍,卻也不愿去拆了這家。 尤其是,對安然越來越喜歡,真恨不得當成自己的閨女一樣疼愛。 “jiejie過的也很好,我很喜歡這樣的生活。今后若你有時間,可以去我們的采摘園瞧瞧,定會讓你喜歡的?!彼p聲笑著說。梁鈺身份擺在那里,將來,不定有什么事情,需要他的幫助,現在維系好關系,也是極好! “這是子墨說的,等我忙完手中之事,若有時間,便去你說的采摘園,真真正正的采摘一下,體驗體驗農夫的生活?!?/br> “甚好?!?/br> 聽到外面在說話交談,荷香又忙著炒貨的事情,左右分不開身,輕聲喊了聽雨,讓她過到跟前。 “你去廚房,給夫人以及那客人,沖了茶水端過去?!?/br> 聽雨點頭,起身往外走。 “瞧聽雨手腳力氣大,但動作卻也顯得笨拙,真是長得人高馬大,卻少了精巧勁兒?!币娝尣诫x開,荷香在伸手低聲咕噥幾聲。 南鑫把翻炒的干活,盛了出來,放到干凈的位置晾著。 “荷香,你先休息一會兒,等會兒再來一波?!蹦霄卫鄣臐M頭大汗,站在一邊停下身子,做暫時休息。 “不能停,這火停了還得重新燃,耗費干柴,還差一些,馬上就能炒完了?!?/br> 她在里面,用大鐵鏟時間翻騰鐵鍋里面的打瓜子。 南鑫瞧著心疼,在旁邊看著干著急,也插不上手,這火候的掌控,翻炒的時間和次數,都是荷香自個拿捏的,旁人想學也學不來。 廚房里,聽雨準備了茶葉,把開水倒入茶杯里面,端著水,小心翼翼的送到了出去。 她是步履穩重,不忙不亂。 就在這時,安然追著旺旺從旁邊走來,沒瞧見聽雨從一邊走來,正巧撞了上去,聽雨伸手擋住摔掉的茶杯,以防傷到安然,guntang的水,落在她手上,順著衣服進入肌膚之內。 茶杯落地摔的粉碎,安然抱著旺旺立在原地,嚇的不敢動。 小娘子瞧見立刻走了過去,抓著聽雨的手,“燙著了,先別動,我去拿藥過來?!?/br> 聽雨伸手擺著,臉上甚是平靜,像是在說,:沒事,不用擔心! 而子墨已經快速從屋里拿了藥膏,家中有孩子,所以備的藥膏很多,拿了清涼燙傷的藥膏,拉開聽雨的手臂,幫她涂抹。 聽雨死勁扛著,不讓動,子墨卻以為她是不想讓人擔心,才故意這般。 “聽雨,聽話啊,這燙傷了得抹上藥,不然會留下疤痕的,我輕輕的,保證不弄疼你,先忍著!” 她輕輕卷起聽雨的衣服袖子,瞧著里面的rou,被燙的紅腫。 聽雨肌膚不白,是健康的亞麻色偏黃,和胳膊上的肌膚相比,倒顯得臉白了些。 子墨推開衣服,抹著藥膏,卻發現在她胳膊關節出有一個圓形的、刻著奴字的標記。 她手碰到這處,聽雨渾身緊繃,子墨擔心,伸手輕輕觸碰,問道,“聽雨可是疼的厲害?” 聽雨搖搖頭,眼眸含淚,東家夫人的語氣,這般關心她,她有種莫名的感動。 低眉看向那手腕上的圓心標記,她終身為奴的標記,是被注入藥水所致,永遠都洗不掉。 只等藥膏抹好,聽雨立刻垂下手臂,帶著水的衣服,把手臂遮擋住,那個奴字痕跡,她從不愿示人。 她指著杯子和灑落的水,又指向廚房位置,意思很明確,她再去沏一杯茶。 小娘子點頭,聽雨進入廚房,重新沏了茶。 安然躲在子墨身后,輕聲呢喃,“娘,我剛才不是故意的,我給聽雨道歉?!?/br> “好,你去對聽雨說對不起,剛才是你不小心碰到的,去吧!” 安然能過來詢問,其實心中已經知道自己犯錯了。 梁鈺站在子墨身邊,瞧著聽雨放下茶離開,眉眼深沉。 “子墨,那個姑娘是?” “哦,你是說聽雨,她是夏天從鎮上買來的,當初照顧夏天奶奶的,后來、夏天奶奶去世,便留在家里了?!?/br> “有什么事嗎?”子墨說完,并不見梁鈺說,這才又問。 “沒事。你們先忙,我必須去找侯爺了,事情緊急不敢耽擱時間?!?/br> 本想說,下次接她去京城,一想,為人婦為人母的子墨,可能沒那么多時間。還是下次等他有時間再來吧! 梁鈺要走,子墨自然不會留,只是相熟之人,連朋友都算不上得關系!她是因為梁鈺和jiejie關系好,才客氣相待的! 梁鈺騎馬,身邊跟著六個侍衛,從戈壁村離開,直奔鎮上,瞧不出他是從什么地方過來的。 子墨進了院子,剛轉身,便瞧見聽雨在身后站著。 “沒事了,你也忙自己的去吧?!?/br> 聽雨指著遠走之人,又指著她自己,甚是自責的表情。 小娘子誤以為聽雨是覺著,她的失誤讓客人感覺不舒服被怠慢,隨即搖頭輕笑,“他不會放在心上的,你不要擔心?!?/br> 這才,聽雨微微放松了面容,像是在笑。 聽雨很奇怪,像是從來不會笑,即使笑了一次兩次,也像是那種被強迫的笑般,強顏歡笑,對! 子墨和荷香都說,讓聽雨隨意吧!也沒逼著她去笑。 小娘子進入院子里面,接過洛塵,這么半天都是夏天在看著,倒是辛苦她了。 聽雨站在門口,停了許久,隨即關上門,暗中舒口氣,真怕,剛才那人發現她的身份。 她見過梁鈺、梁軍師。 他可能沒見過她,但知道她手臂上的為奴的印記,聽雨擔心,萬一梁鈺知曉她的身份,那時該如何? 抬頭瞧著東家夫人,她喜歡這樣的生活,和這樣溫暖的人在一起。 只希望現實別來的太快,讓她活在當下,安安穩穩的先活著。 …… 鎮上,顧南城把商城籌備的事情交代了一些,還有很大一部分并未準備好。所用到的木材和材料都需要花費很大的功夫。 早先聽聞,用土灰和泥土混著拌在一起,用來壘墻,黏度會很強,他正在嘗試去做,卻屢屢失敗。 眼看天色漸晚,他邊從鎮上回去,馬東手下的人,送他回去。 剛進入馬車,正欲進入,卻瞧見馬東一瘸一拐的從里面趕出來,手中拿著東西,走的迫切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