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他每次想找夏天表妹出去逛逛,她總是推辭不去??墒?、他呆在鎮上真的很無聊。 那日,高湛他們回來的時候,是顧南城讓趙強送他們來的,一直到鎮上,林子晴的住所位置。 高湛的到來,在林子晴意料之中,并未奇怪。準備了地方安置高湛和身邊倆人住下。 這才呆了幾日,他就顯得發慌起來,真真是沒事做,他便想找夏天,希望夏天能帶著他四處看看,她卻連理他都懶得。 高湛剛進來,小廝便從外面往里走,“少東家,那人又來找你了?!?/br> “不用理他,準備一些吃的給他就好?!?/br> 夏天忙著看賬簿、何倉庫貨物的備貨單,并未抬頭。 高湛進門,聽到夏天的話,眉頭皺起,“夏天表妹,你對我也太敷衍了,怎么說我都是你表哥不是?!?/br> “嗯,我知道,你過來找我有事嗎?”她這才緩緩抬頭看著他問。 “沒事、也算是有事。我娘說,讓我問你一下,學堂的事情,什么時候開始?”高湛耍了計謀,眼神底帶著算計的笑。 “姨母問的啊,我也在想、……?!毕奶焖剖羌m結的說。 她起身又想,與其最這不靠譜的表哥說,她不如親自去找姨母,告訴她時間好了。 學堂的事情,按照小娘子最初的計劃,是要在九月份開始授課。 林子晴的到來,打亂了夏天和子墨的計劃,這才說要提前,近期小娘子剛生育,林子晴過去看過一次,看到是個男孩,興趣不大,呆了一天便回去了。 在家中又是等了幾日,才有些著急,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好,只等一個具體的時間,這學堂就正式授課了。 中午,夏天和高湛一并去了鎮上的宅院,他們到的時候吃了午飯。 飯后,他們才一起去的學堂,學堂離宅院本就不遠,一刻鐘的距離罷了! 傍晚,夏天離開,她不甚確定具體的時間,還是先回家和爹爹、娘商量一番。 剛到家里,便聽見里面傳來嬰兒的哭聲,她快速推門。 弟弟在家里哭?這不應該發生的事。 “安然?你在干嗎?”夏天推門見到安然,和院子里搖籃里的嬰兒,那哭聲、不斷。 “我在哄弟弟,他一直哭……?!卑踩簧跏菬o辜的說道,她一直在哄弟弟什么也沒干啊。 “你用那么大蒲扇哄他?不給你打死啊?!毕奶炝⒖套哌M,奪走安然手中的蒲扇,搖晃著搖籃。 看著搖籃里面的小嬰兒,臉紅彤彤的,雙手掙扎亂擺,一直哇哇大哭。 夏天看他可憐兮兮,倒是帶了心疼,“安然,你、不是你這樣哄孩子的。爹爹和娘去哪兒了?” 她不忍心弟弟被打,又不忍心責備安然。 “爹爹和娘出去了,荷香姑姑也出去了,就讓我在家看著弟弟?!卑踩恍∈肿ブ路?,甚是委屈的樣子。 “都出去了?我對你說啊,以后不許這樣哄,你看他都被你打紅了?!毕奶焐焓謸u著扇子,輕輕的晃動搖籃,里面的小嬰兒依舊哭著。 這是餓了呢! 安然趴在搖籃上,伸手戳戳他的臉,“jiejie,他睡著了?!?/br> “睡著了,你可別亂動了啊?!?/br> 看個小孩子還真累! 子墨和顧南城走的著急,因為南鑫那邊出事了,去的時間又長。 小嬰兒本是餓了,荷香交代安然,在旁邊晃著搖籃,用小蒲扇扇著風。她快速去老宅那邊找子墨回來,剛走沒多久,夏天便到家了。 荷香到了老宅并未瞧見他們,老宅之中,空無一人,她推門也推不開,喊了幾聲沒人回應。 這,小姐和姑爺去何處了?怎生找不到人? 荷香還不知顧家出事了,是一家非常大兒嚴重的事。 這才剛過了不到一個月,顧李氏的祖墳竟然被刨了,做法痕跡很明顯,南鑫去田地的時候發現的。 顧南城和小娘子站在田地中。 南鑫滿眼赤紅、怒氣不止,“這件事必須報官,咱娘的墳才剛埋,就有人撬了棺材,這事行徑太惡劣……?!?/br> “是要報官,明日便去?!鳖櫮铣强粗环说膲災?,新土重翻。 怎可能看不出來,到底是何人盜了他顧家的墓,若是找到,必不輕饒,這可是祖墳的事,祖墳大如天。 ☆、015 少年之姿多清冷 報官若有用,那官府的陳年案子便不會再積攢壓著,顧南城和南鑫從官府出來,兩人臉色看著不善。 剛才在官府之中備案,南鑫不敢表露怒氣,這才剛出了官府之門。 他臉上的平靜掛不住了,“哥,你說這事咋辦?咱家這祖墳就這樣被人刨了,這口氣我可是咽不下?!?/br> “我自然也咽不下,咱們家可和誰家有過錯?” 顧南城定眼看著南鑫,他心中也在想,這些年,顧家一直恪守本分,顧家家產可是他一點點積攢起來的。 拋開情緒在里,他想不出是誰?難道是有人眼紅他們顧家的家產?但也不至于刨人家祖墳。 南鑫低頭想著,過了一會兒才抬頭,“我只記得咱們家和英子家有問題?難道是他們家?可咱們有好多年不曾往來了,近年來也沒甚矛盾?!?/br> “還有呢,我不在家的那五年,家里可是和誰發生過爭執?”他繼續問。 南鑫一直搖頭,她不得知,可以說腦子里一片漿糊,什么都不懂,隱隱像是想起了什么,卻沒記住。 “不清楚,哥,我現在腦子仁疼,你別問我了,我真的想不起來是誰?!蹦霄巫ブ^皮實在是難受的厲害。 顧南城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好了,我們暫且不想,這件事、先暫緩一下,人肯定是要抓出來?!彼荒芙o南鑫過大的壓力,他現在心情肯定也不好。 南鑫臉上變化大,像是悲痛異常,身形微晃,像是站不穩似的。 顧南城擔心了。 “南鑫,你如何、身體還還,不舒服我們先去看大夫?” “沒事,哥,我先回家休息,你去忙鋪子里的事吧,我沒事?!?/br> 南鑫扶住頭,有些不疼,是那種里面一片漿糊,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疼。 顧南城讓趙強像送南鑫回去,他徒步從上街走到商鋪。 趙強牽著馬車,“東家,不如您也上車,我先送您去鋪子里再送南鑫哥回家?!?/br> “不用,你直接送南鑫回去,下午再來一趟接我和夏天便是?!?/br> 趙強點頭駕車便走。 街道繁華依舊,人心也激不起一點的浪花,顧南城在上街的尾端往前面走去,細數街道,周邊林立大小商鋪,每每見到人,面上或帶著笑、或帶著悲愁和煩憂,果真是這般,他和眾人一樣,不過是凡世最普通的那個。 從前面醫館過去,那李大夫醫術雖是不好,卻是個心善的,每每便在街上義診幾位病患。 顧南城從他身邊路過,低聲打了招呼。 “顧家相公這是看病還是路過?”李大夫面容之間盡是善意。 “路過?!彼p聲說道。 “顧相公眉目之間盡是愁緒,可是遇到什么事了,若是有空便進來坐坐?!?/br> 李大夫收起醫藥箱,身邊小童把藥材送到那人手中。 顧南城瞧著他,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 “世人煩惱多是自取,我也不知,近日過的甚是不痛快,應該是我自生煩惱?!?/br> 他走進醫館,在李大夫的指引下坐下,李大夫送了一杯茶給他,顧南城低聲說了:謝謝。 “顧相公是個明白人,既然已經知道是自尋煩惱,為何還要苦苦尋著,不如活的輕松快活一些?!?/br> “李大夫可知,心病如何醫治?若是一人當中猶記得兩世的記憶,活的是否更為艱難?”他輕笑,明明是笑著的眼眸,眼底帶著幾分迫切想知道。 “也不定然,單看那人是如何想的?顧相公說的這個也不現實,人哪能帶著兩世記憶,不過是《世說異語》里面亂說的罷了?!?/br> 顧南城知道,李大夫說的那個《世說異語》,是一本書籍,正巧他知道那本書。上世曾讀過,講的便是里面之人,只活一世,卻帶著兩世的記憶,開心的人繼續開心,不開心的把從痛苦帶到這一世,痛苦持續。 他是否也想書籍上說的那般,命運的齒輪開始走動,他的命運卻原地踏步。 想到此,顧南城面上笑意增大,甚是荒誕的想法,他竟然也敢想。 喝掉杯中茶,他起身,狀似輕松不少。 “多謝李大夫的茶,我大概懂了?!币磺胁贿^是在困難面前的瞎想罷了。 “顧相公客氣了,我并未多說什么,只是一盞茶罷了,若你下次還愿意進門,再敘?!?/br> 顧南城步履輕松的走出醫館。 剛才他郁結于心,是不知道如何解決顧家祖墳被刨之事,上一世他有權勢,卻不得快樂。這一世他甘愿平凡,收獲幸福的家庭,可愛的孩子和嬌美的妻子,卻因為得不到權勢而困擾。 魚與熊掌真的不可兼得?他抬頭繼續往前。 過了一個十字路口,里面是一家上甚是古老的當鋪,年幼的伙計從小站到大,現如今已經約莫五十好幾。 此刻正把拿著手中玩物,湊著陽光打量,嘴角掛著一抹笑,這等東西是個值錢的,別說千兩,就是萬兩也是值得,今日是賺了很大一筆。 他正收起,顧南城猛地上前,抓住那人的手,眼眸含著怒氣。 “這東西你是從何得來?” “你是誰?這東西可是我鋪子里的,給我放手,別弄壞了?!?/br> 一只白玉透碧手鐲,這只鐲子正是他親自給母親套在手上的,怎生會在當鋪? “你可知這東西是死人物?還拿著的這般放心?!鳖櫮铣钦Z氣陰狠,不自覺帶了戾氣。 那人經營當鋪,幾十年見慣了大小人物,對顧南城自然不怕,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他怕他作甚。 那商鋪掌柜,輕哼冷笑,“別說死人的東西,就是閻王爺的東西,拿到我著鋪子里當的就是我的,你趕緊給我放手,若是想要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一萬兩,我便賣給你?!?/br> “好大膽的賣家,這鐲子是御賜之物,不信你伸手輕摸里面是否帶著一個官字。御賜之物你干私自買賣,這是要殺頭的?!?/br> 這些東西正是漠西韓將軍送他來的,明文寫的甚是清楚,他現在拿御賜來說辭,不過是想讓這掌柜害怕罷了,倒無害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