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
他最是厭煩這中嚶嚶的哭泣,不知為何聽著就覺著厭煩。 子墨在門內,局外人看的仔細,顧李氏哭聲中帶著委屈,或許她知道心里所想,卻因為偏癱說不出來而已。 南鑫聽到顧李氏的哭聲,心中感到厭煩卻不是真的厭惡。他不能讓她安樂離開這個世界,又不能治好她的病,心中頹唐,感覺到無能為力。而這時顧李氏又哭的越發委屈。 南鑫只覺著煩躁、厭煩。 一件事情拖的時間久了,厭煩也是自然。 子墨和夏天兩人走在村里的道路上,左右一致。 夏天轉頭看了下子墨,“娘,我覺著奶奶好可憐?她為什么會生這樣的???真的不能治好嗎?” “我不確定能治好,但、這個小城鎮,有能力的大夫不多?!?/br> “娘的意思,還是有能治好奶奶的病,對嗎?” “嗯,夏天你如何想的?” 她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問題了,小娘子覺著,她有點看不出夏天的心思了。 “我想治好奶奶的病,我覺著、她好可憐……?!?/br> 她知道,奶奶不喜歡姑娘,一直想要個男孫子;她也知道,小時候奶奶總是呵斥過。 但不管之前再如何,現在,她感覺的是,想治她。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憐之處。 現在的顧李氏躺在床上嚶嚶的像個孩子。子墨心中再多的怨氣也早就煙消云散,再說,她之前也并未把顧李氏的言語放在心上。 同樣的,她也不太把顧李氏的病放在心上,本來想,做到明面上的孝順便好。 能用錢做到的孝順,她不拒絕。 但現在,夏天卻想好好的治療顧李氏,她如何開口說,讓她置身事外? 沉默許久,到了家門口,子墨低首看向夏天,“好,我們找最好的大夫幫她治病?!?/br> 這才,夏天笑容滿面,語氣清脆,“我就知道,娘肯定也愿意這樣做的?!?/br> 不,她不愿意花太多時間,浪費在一個對她曾百般刁難的人身上,這次不過是為了夏天,才答應幫顧李氏找大夫看病。 她在想,夏天之所以心生可憐,是如何的想法?如何的感情? 小娘子想,她從未有過替別人想過很多。 在她的生命中,除了兩個從她肚子里生出的孩子,還有就是肌膚之親的顧南城。若要再加上一個話,那便是有血緣關系的jiejie。 其他的人,與她再無關系。她在這個世界上的人脈關系很簡單。 不愿復雜,時間便是簡單的! …… 院子里的氣氛有點奇怪,荷香抱著安然在旁側站著,馬車停在一邊,駿馬時不時的發出輕斥低喘息。 “子墨還有多久才能回來?”梁鈺語氣里帶著迫切,在院子里實在是坐不下。 “不知道,小姐回來的時間不確定?!?/br> 荷香面上不自然,其實她知道,這個時間點小姐和夏天應該快要回來了。 梁鈺剛出聲再問,便見到門外進來兩人是子墨和夏天,他十分擔心,快速、迫切走到小娘子身邊。 “子墨,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在信封中說的那般著急?”梁鈺語氣里滿是迫切的關心。 他接過信便往這里趕。加上是駕車不是騎馬,路上耽擱的時間有些長。 “抱歉,可能白打擾你了,之前的事情已經解決?!彼媛恫缓靡馑?。 那時,她本以為接到信的梁鈺,會在及時趕來的,實際上并沒有。 送信回來的趙強對她說,梁鈺不在陽關城,那時她已經不對梁鈺抱任何期望。 梁鈺不在陽關城,這事找他沒有任何用處。之前是她太迫切著急,只要有任何能救夏天的機會就不想放棄。是她沖動了,沒進過深思熟慮。 只是沒想到他會從京城趕回來,這真叫她甚是尷尬不好意思。 “不用抱歉,沒事就好,我才想要說抱歉,沒有在第一時間幫到你……?!彼芙o他寫信求助,就說明子墨并不討厭他,他甚是欣喜。 “你們何時來的?我先讓荷香準備晚飯給大家?!?/br> “今天傍晚趕到的。若子墨沒事的話,明日我必須得回去了,京城那邊的事情還未做好?!绷衡暶媛稙殡y,其實他很想在這里多留一些時間。 但手中還有事情沒及時處理,只怕漠西那邊軍糧等不得了。 “好?!彼p聲說。 安然從荷香身邊走來,抱著子墨,“娘,抱抱……?!?/br> “好,安然今天可是乖巧聽話?” “聽話,我和荷香姑姑在家里玩。外面有壞人,會殺人,荷香姑姑說我們都不許出去?!?/br> 梁鈺聞聲瞧向子墨,“村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聞聲身子輕微一定,面上帶了笑意,“我并不知曉,可能是孩子胡亂說的?!?/br> 在屋里做飯的荷香,聽到外面的聲音,出聲回應,“是出了點事,今兒我帶著安然出去玩,聽到祥林嫂說,村子里出現殺人毀尸案,已經給驚動了官差,像是有人看到了報官的?!?/br> “是嗎?這事、看著挺嚴重?!彼槐菊?,面色如常。 本以為事情就此掀過,誰料竟然有人報了官。聽荷香的語氣,像是還在查案。她心中擔心,這事情會揭露出來嗎? 尸體已經被毀的看不出是何人模樣,她在心中告訴自己不要害怕,卻莫名的擔心起懷義,他出去的毀掉那尸體的時候,是否被人看到了? “子墨,荷香在喊你?”梁鈺在她面前伸手揮動,怎么她是被嚇著了嗎?臉色帶了些蒼白。 小娘子點點頭走向廚房。 荷香喊她,是問她要在哪里吃飯。 子墨指了指旁邊和廚房連著的餐廳,意思很明確,在這小餐廳里吃。 荷香雖是感覺奇怪卻沒多說。往日,家中來了客人,肯定是在主臥客廳吃飯的,客廳位置敞亮,兩側帶窗,顯得明亮招待的周全。 梁鈺說好,要快些離開,便準備明日就走。 但次日清晨,顧家新宅突兀的被人敲響。 開門的是夏天,今天她起的早,聽到有人敲門便打開了。 開門之后,但看到眼前的官差,小臉嚇的蒼白,“你們是來做什么的?” “查案,你家大人呢?家中是幾人,可是有人失蹤?” 上前問話的人長得倒是面善,脾氣看似不太好,對一個孩子,語氣也不善。 “我家中、有……?!?/br> 夏天并未回答,梁鈺便從中出來,瞧著眼前小小官吏,心生怒氣,“你們是那個管轄區的官差?” “你是?”官差并未看出來眼前這人的重要性,語氣略顯張狂。 梁鈺也不理他,從胸口拿出一個令牌放到他面前。 只見那人立刻卑躬屈膝,行了個大禮,“小人有眼無珠,漠北侯府梁軍師,是小人失禮?!?/br> 這個、真是萬萬沒想到,怎么查到了梁軍師這邊了,怎么沒人上報,這是誰家? 看的出這觀察的疑惑,身邊哪一個帶棍官差,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句,“這是、戈壁村的顧家,像是上次那個拿了皇馬甲去備案的小娘子……?!?/br> “怎么不早說,趕緊出去,都撤出去?!?/br> 那人趕緊低首面帶討好之笑,“小人不知梁軍師再此,多有叨擾,既然梁軍師到了個戈壁灘,理應去知縣府中設宴款待?!?/br> “設宴款待就不必了,顧家今后不許再收到任何打擾,你們查你們的案,別擾了民?!?/br> 梁鈺語氣變緩和,這人識好歹他也不為難;若是那識好歹之人,他能立刻讓這戈壁灘的知縣丟了官。 幾位官差連連說好,立刻從顧家出去。 子墨站在門內,一顆心跳的沒了規律。此刻的官差和現代的警察一樣,若是無事,自然不怕;怕就在怕在,那人是她殺的,心中怎生不怕。 夏天更是害怕,好在子墨一直抓著她的手。 官差離開,荷香甚是淡定的關上門,“這官差來查案還算好的,至少能讓那殺人者心生懼意?!?/br> 子墨無言不出聲,心中暗想,荷香不知她就是那殺人兇手吧!說的這般風涼。 這件事萬不可告訴荷香,既然梁鈺幫她處理,這事就掀過去。 梁鈺也注意到了小娘子的眼神,一直望著他,像是很好怕的樣子。她想,她們幾人嬌弱婦孺,遇到這樣殺人的事應該是怕了。 當初,逼迫顧南城必須離開的決定,到底是錯了嗎? 他心中否定,自然不會認為他的決定是錯的。 侯爺也曾說,此人胸有天下,有治國平戰亂的謀略,若是只在田地之中,肯定得廢。讓他多加勸說,必須助韓大將軍平復漠西戰亂。 他的家眷?這次算是他幫他照顧的吧! “子墨無需擔心這些人再上門打擾你們,今后若有事,便去陽關城送信,我會事先說好,讓他們給予你幫助?!?/br> “多謝你了?!彼Z氣帶著顫音。 既然他認為她是害怕,她不妨就裝作出一些害怕的樣子。她想,這件殺人毀尸案,應該就這樣過去了,誰敢在侯爺府梁軍師眼皮子底下胡作非為。 幾位官差走到下一家,而這下家正是懷義家中。 在那記錄人口的官差開口之前。 身邊帶棍的官差先聲說了句,“李老,你說話的語氣盡量和善一些,剛才、其實是你那說話的語氣著實不善,讓梁軍師以為我們在欺負人。 這次咱們就好聲盤查,咱們不過是核查一下那被毀的尸體是誰家的?怎么像是查找嫌疑人一般兇神惡煞?!?/br> “我知道了,我這也是著急,那尸體被毀成那德行,如何破案?肯定又要積壓下來,知縣大人剛來任職,左右想: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火,燒的可不是咱們?!?/br> 原來這些官差,是在盤查戈壁村內各家各戶的人口,看那尸體被毀程度太高,難以辨別,到目前為止還不知道死者是誰家之人。 ☆、052 娘子,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