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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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黎聽憑莊主差遣!” 符黎作了表態,在場的大寒小寒以及其他人在片刻的呆滯后,撲通一聲齊刷刷跪下來,擲地有聲地重復符黎的誓言。 “我等愿誓死追隨莊主,聽憑差遣!” 符凇跟著張嘴,卻在伏身的時候,不甘心地錘著地面。 戚棲桐不是沒注意到符凇的反常,他這會被這幫人雷霆般的氣勢嚇住了,嘴角正抽個不停。 戚棲桐忍下渾身的雞皮疙瘩,看向符凇,淡淡道:“就算本君不是莊主,你所做與戚家息息相關,本君也有過問的資格?!?/br> 符黎十分配合,拋磚引玉般:“月隱進京,所圖,不過是不甘長久居于邊關,永遠處于外緣,哥哥為此殫精竭慮,我深感佩服,不如哥哥你來說說,你都做了什么事?” 護送害慘涼州的梁守城,插手春狩一事,與朝官勾結到了難分你我的地步,這些,符凇怎么說得出口。 他輕瞥了弟弟一眼,不卑不亢地對戚棲桐說:“按照莊規,君上真想做月隱的莊主,就要回涼州月隱山莊之所在,在所有人的見證下焚香祭拜,如果君上嫌麻煩,最差也要見過幾位老莊主才行啊?!?/br> 符黎僵硬扭頭,難以置信地看著符凇,他瘋了么?他要不要聽聽自己究竟在說什么!為了奪權想把君上支回涼州,還見長老?整個山莊誰人不知那幾個老不死,是最反對老莊主的遺志的了。 戚棲桐不懂山莊里的斗爭,但他明白,符凇并不配合,他的臉很快冷了下來。 上位者的權威不容踐踏,長平君不是今日才是長平君,他只消沉默著往后靠,眸子半垂,氣息拉長,煙瀾園里的空氣便像被凍住了一般。 “你是說……本君還沒有資格使喚你?” 沒有說“你們”,而是“你”,戚棲桐故意,把符凇與其他人孤立來,這使符凇立刻受到了其他人的側目。 符凇心寒極了,多年兄弟情誼抵不過戚棲桐一句挑撥,同時也汗涔涔,為著戚棲桐的質問。 “君上誤會了,只是按照儀制——” “——本君沒聽說過這種儀制,”戚棲桐打斷他,輕飄飄地說:“本君只聽說過吹響骨笛,八方勇士便會顯身,聽候調遣?!?/br> 霎時間,符黎等人顧不上尊卑,齊齊看向了戚棲桐,眼中充滿了驚奇。 符凇眼中的震驚不遜色于他們,他瞠目結舌地看著戚棲桐,仿佛在質疑骨笛的存在。 “本君也不相信這東西能號令眾人,竟比兵符還厲害?!逼輻┖吡艘宦?,從小羽捧來的木盒中,捏起了那段兩節指節長的骨笛。 那東西狀似鷹骨,卻通體黑亮,是黑玉做的,拿在手里把玩便有一股涼氣襲來。 “不過是本君童稚時的玩意罷了?!?/br> 在場的人都傻眼,這東西是老莊主隨身帶著的,老莊主臨走前就甚少見到,原來早早地給了君上! 誰知道戚棲桐是如何拿到手的?符凇眼中,一絲戾氣一閃而過,他道:“不如君上吹響骨笛,召喚勇士?君上既然有意入主月隱,讓在京的弟兄們統一拜見拜見也是好的?!?/br> 司馬昭之心,戚棲桐心中了然,握住骨笛,看向了符凇,緊接著,他慢悠悠地捻住骨笛,放在唇邊,吹響了第一個音符。 戚棲桐通曉音律,吹出的聲音起初輕而緩,忽而又如穿云裂石,極短的樂段被他反復吹奏,卻每一次聽起來感覺都很不同。 戚棲桐對氣息的運用,已經到了至臻的境界,不過這當然是從音韻上來說的,在場的人皆是外行,卻已被戚棲桐吹出的樂曲擊潰了冷靜,尤其符凇。 符凇微不可查地顫抖起來,為這段刻入骨髓的音律——它代表著無條件服從和忠誠。 這是每一個進入月隱的人,在受刺青時必定會聽到的音律,由淺入深的刺痛感伴隨著輕悠的樂聲,成為每一個月隱人共同的記憶。 符凇渾身都起了大大小小的疙瘩,與此同時,窸窸窣窣的聲音在煙瀾園各出此起彼伏,蔥郁的翠綠色逐漸被灰黑陰影覆蓋,符凇完全愣住了,對著那些密密麻麻的人頭。 戚棲桐坐在輪椅上,安靜地看著這些陌生而堅毅的面孔,抓著骨笛的右手,手心微濕。 符凇身上浮了層虛汗,整個人看上去都干癟了,只不過一炷香的功夫。 他反復咀嚼著戚棲桐說出來的話,想他說話時輕飄飄地模樣,什么骨笛不過是兒時的玩物,召集人手的樂曲只是他的搖籃曲……符凇費心竊取的一切,對于戚棲桐來說只是唾手可得的玩意。 一朝為奴,符凇不僅要行大禮,還要被逼著說出所有的盤算,戚棲桐簡直拿他當人犯! “季亭為什么要把葉清弋送去庸關?他到底有什么盤算?” 符凇搖頭:“屬下不知?!?/br> “有關月氏進犯大盛,你知道多少?” 符凇低頭:“君上說笑了,我是什么東西?我知道的并不比君上多?!?/br> “……季亭要你做什么?” 符凇對此沉默不語,先被惹惱的是符黎,他痛心疾首,道:“哥,你當真不說實話么,到了如今這個地步,還有什么好隱瞞的呢?你我做了那么多年的兄弟,你有錯,我就無辜?我錯就錯在當初沒有阻止你!現在就算我戴罪立功吧!莊主!請聽符黎一言!” 誰想符凇突然奪話:“葉清弋離京與季亭無關!是他主動請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