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雅閣弄春
“該郡主了?!?/br> 妘姝示意他轉過身去。 裴元卿笑了笑,起身往窗前行去:“好了喚我?!?/br> 從竹窗往街道下看,他瞧見了季青,騎了馬揚長而去,裴元卿蹩了蹩眉,聽到身后傳來一聲“好了”,方才回過神來,關了窗子來到桌前。 妘姝指了指倒扣著的酒杯:“可能猜出是何物?” 裴元卿笑了眉,自荷包里摸出叁枚銅錢放在桌上。 妘姝看得認真:“你來真的???” “自幼與先生習過一些占卜之術?!闭f著,裴元卿撒出銅板。 妘姝湊了過去,指著桌子上的銅錢問他:“這是何卦?” 裴元卿摸著手上的扳指,思索出聲:“乾宮,是頭簪?” “不對?!眾u姝搖頭,“再來?!?/br> 裴元卿盯著卦象仔細瞧了片刻,腦中百轉千回都沒能解出,只得又飲了兩杯道:“著實難猜,郡主快快告知?!?/br> 妘姝猶豫握著酒杯,一雙眼珠子亂竄:“既是喝了罰酒,還看它作甚!” “不可,要看的,這是規矩?!迸嵩渲钢氖值?。 他向來執拗,只認死理兒,妘姝是知道的,兒時她在宮中遇到他時,他也如今日一般陪她玩兒了大半日,但仍是執意要行禮,口中常念那句“尊卑有別”。 但妘姝不覺得這人是尊守那句“尊卑有別”的人,就像他現在將她壓在身下,沾了酒氣的薄唇結結實實籠上她的雙唇一樣。 裴元卿駭得不輕,酒醒了一大半。他本是去奪她手中酒杯,奈何撲了個空,一急之下使出了擒拿,他都忘了她不會武術。 暖春之季,兩人都穿得尚少,隔著輕薄衣衫,妘姝已是感覺到他隆起的火熱頂在了腿根。 “元卿哥哥,疼?!?/br> 還是妘姝先開了口,她著實被頂得喘不過氣來。 “郡主,就是發簪!”裴元卿忙坐起身來,眸中是難掩的窘迫,他那執拗勁兒又犯了,忙伸手欲要將她扶起,卻是不慎打翻了桌上的畫軸。 妘姝握住他的手,將他禁錮在身前,眼睛去瞥那近在咫尺已攤開的畫軸。 這般梅開二度,裴元卿早已慌了神色,手落得太急撐在了乳峰上。胸腔處似憋了一團火,忍不住已是要沖破界限朝她腿間頂去。他覺得自己像極了那發春的馬兒,他人只道狗隨主子,如今他卻隨了自家那發春的馬! “郡主……” 妘姝回過神來,她倒是還想再踢一腳那畫軸讓它將剩下的也攤開給她看個夠,遂似酒醉般勾著身上男人的脖子,繃著腳背夠那畫軸。 她覺得那畫軸上的東西將會是個好籌碼! 一瞬間,裴元卿腦袋里天崩地裂、亂石穿空:“妘……妘姝……” 他沒有叫她郡主,而是喊了她的名字,就像兒時,喊她“妘姝郡主”。他知道她在將軍府的日子并不好過,男人向來涼薄,或許連正常的閨房之趣都未曾給她。 “我……給你?!?/br> 裴元卿是下了決心的,俯了身子去吻她脖頸,密密麻麻繚繞著情欲夾雜著憐愛,他好似已經管不住自己的手了,抖得厲害,卻仍是強裝鎮定撫摸上花戶。 “元卿哥哥你喝醉了?!?/br> 妘姝也駭了一跳,她以為他說的“我給你”是把畫軸給她。 “嗯……” 妘姝漲紅了臉,他動作輕柔卻是沉穩,修長指尖入進密境攪得她氣息不穩。 她是動了情欲,相比衛煜,身上得男人顯然更懂憐惜,但現下不是時刻,秋葵就在門外,她還不想節外生枝,也怕他后悔,更怕毀了兩人。 裴元卿卻是以為他動作重了弄疼了她,遂抽出半截手指只在花口處揉弄,他知曉時間緊迫,遂解了下衣,摸索著將冠頭頂上花口。 “你該是清醒?!眾u姝撐著他得身子低聲。 裴元卿頓了動作,與她四目相對:“我并未喝醉?!?/br> “我是衛煜的夫人,我已經嫁給了他?!?/br> 一瞬間,裴元卿直起身來,整理好衣袍,拱手做揖。 他沒有言語,只行了禮數。妘姝心生愧疚,她不該欺辱他的,這無疑是在他心上插了一刀,叫人情何以堪。 “元卿哥哥?!眾u姝看向他,她知道官宦世家需得聯姻才能相互庇佑,她沒有任何未來可言,但他不一樣?!靶l哥哥對我……很好?!?/br> 她還要說,繼續補上一刀,是要讓他萬箭穿心才好?裴元卿攥緊袖袍,氣息不穩:“你值得更好的?!?/br> 他仍是不忍傷害她,但卻是再也坐不住了,當下起了身告別:“我不便多留,郡主告辭?!?/br> 他走得急促,便是門外得秋葵行禮也未有回應,腳步顯得顛叁倒四,讓秋葵一頭霧水。 “主子,裴公子這是?”秋葵進了雅間,她不覺得裴元卿會是個無禮之人。 妘姝并未答話,只整理著衣衫看向窗外:“馬車該是備好了?” 秋葵點點頭:“裴公子的車夫將將備妥,但我覺得主子該是歇息一下?!?/br> 說著,秋葵低下身來,將她腰間的裙帶仔細系好。 “若當初郡主嫁的是裴公子,或許會簡單上許多?!?/br> 妘姝怔了片刻,她知道有些事瞞不過秋葵:“可惜沒有如果,若是能選,我倒想誰都不嫁?!?/br> “郡主要成事,便要舍得,當年皇太后為了穩固朝政,拉攏朝廷官宦支持皇室,也曾做了不少,上到年事已高的相國公,下到太子太傅大司馬,這些男人無不臣服于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奴婢不是教主子也做到這般,天罡倫理從來都不是成大事之人所在意的,更何況裴公子他確實不錯?!?/br> 回將軍府的路上,秋葵瞧出了她心事重重:“郡主切勿氣餒,時機總會有的?!?/br> 她知道妘姝將她的話聽了進去,也在上馬車時與裴元卿打了招呼,但那人好似已經涼了心。 “裴相竟用藏兵洞與七皇子來換世代安保?!眾u姝看向不遠處的將軍府。 與之相比,她要的最簡單,也最艱難。 “世人皆貪婪?!鼻锟行┯谛牟蝗?,或許她說的太過為難于她,“主子做自己喜歡的便好?!?/br> 妘姝搖頭“只將期望寄托在六皇子身上斷然不妥?!?/br> “將軍、裴公子、九皇子、季青……這些人都可為主子所用?!?/br> “為人所用,用人所為?!?/br> 那些明碼標價的從來都是要等價交換的籌碼,用人之時也在被人所用。 “到了,主子?!?/br> 妘姝一下馬車,趙子夫便帶了下人前來接應。 “天色已晚,將軍特意囑咐了屬下接應郡主?!?/br> 趙子夫安排的滴水不漏,已差小廝前往書房通告衛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