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彷徨之行 jizai2.com
“煜,聽到下面的歡鬧聲了嗎,這司刑妨的夜可真漫長,就像一道道藤條鞭策在我的心上,我時常想,為何死的人不是我呢……” “語嵐,別亂想,你不會!” 衛煜扶起懷里的人,卻對上她朦朧的淚眼。 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錯的,匍匐著求宮里的男人留她一命,搭上他的一切即便是姻緣。 他做的一切的一切,不過是想留住她,但她卻說,她不想要。 見身邊的男人凝深了眉頭,卻是一動不動,宋語嵐執了他的手心口:“讓我回你的將軍府,哪怕是做妾,只要還在你身邊?!?/br> 她向來冷靜,但今夜他拿了土蝠的東西來質問她,讓她不知所措,也是第一次感覺到了危險。 “你不會做妾!”衛煜打斷她。 他不會允許她委屈她人!不會!就像這夜色,再黑暗無邊,他也要護她離開,這是他欠宋家的! 衛煜閉了雙眸,胸前的柔荑泛起層層熾火,游離至下腹時,衛煜一把握住。、更多免費好文盡在:po wenxue1 6. “煜,讓我服侍你?!?/br> 宋語嵐低聲,褪了外衫,身子貼著他長吻,唇角滑過他剛毅冷峻的臉龐,來到脖頸。她還是完璧之身,這在司刑坊無疑是個笑話,也是她的屈辱。 她從不在乎他與何人云雨過,便是他娶郡主時難捱到肝腸寸斷,也能在他酒壺里下合歡藥,看著他與別人床締交好。 得不到的才是最可貴的! 宋家還未平反,她需得小心謹慎、步步為營,也從未想過逃走,她這般身份,逃到哪里都是罪臣之子,只有這個男人能助她真正的擺脫鉗制,即便是他出兵謀反,皇后之位也當是她! 衛煜沉了眉色,在她唇峰迎上來時,兩人滾落在地,打翻了桌上的酒釀,旖旎了滿室。 殘陽入水尚溫存,一路紅塵幾度春。 萬事非,幾輪回,余生若得今朝情債催。 衛煜兩日不曾回府,秋葵安慰妘姝,只道是將軍去查兇手,事務繁忙,不曾得空。 難得的,妘姝沒有發問,現下看著她一聲不吭收拾著糕點,秋葵只覺得從陵園遭此一難回來,人也寡言了許多,終究人是要長大的,秋葵心想,遂也不再言語,只幫襯著一起收拾。 臨出門時,妘姝叮囑管事的允福:“將軍回來問及,便說我去游春了?!?/br> 落了門簾,秋葵問道:“可要再叮囑一下趙管家?” 此行她也并非全然知情,只道是昨兒身邊的這位主子一時興起怎得,看到院里的花開了,便要提議出府去。允福到底不是個總掌事的,她擔心辦事不利。 “姑姑還不知曉,趙管家趙子夫便是當年宋相遠方的表親婿,”妘姝拿出食盒里的茯苓糕掰下一塊送進嘴里。 秋葵心下詫異:“主子是說將軍明知此人身世,卻將他放在身邊?” 一瞬間,秋葵心中已是明了,大將軍與宋二小姐的良人佳話她也曾耳濡一些,這般說來不過是男人的愛屋及烏罷了。但她卻不知這其中的關系,妘姝卻是知曉,秋葵拿出帕子為她擦了擦:“主子是提防那趙管家?” “是他提防我罷了?!?/br> 過了街道,馬車有些顛簸,妘姝穩著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這還沒出城便要被你吃個光了?!鼻锟恋?,手上卻是幫她扶著,到底是個孩子?!凹仁撬岱涝蹅?,那咱們也要防著些他,府中那些丫頭的嘴越發沒個把門兒,原是有人教唆?!?/br> 妘姝并未接話,在她看來,趙子夫并不能拿她如何:“姑姑可有聽聞當年宋相被抄家一事?” 秋葵頓了手,見她并未上心,便道:“聽過。其中原由我不盡知,只知當時宋家成年的男女皆被斬了首,年幼的被發配到邊塞,便是連襁褓中的孩子都被活活凍死,確實慘烈。當年便是咱們的將軍帶兵抄了宋家,宋府的二小姐被囚禁在了司刑坊,充了軍妓,將軍對主子,還是憐愛的?!?/br> 聞言,妘姝冷了眸子道:“帝王多涼薄,何況是其他男人,他娶我,不過是為了求皇上留宋家二小姐一條命罷了?!?/br> 都是交易的籌碼,連她亦是,從她被趕出皇宮的那一刻,她的結局就已經注定。 秋葵嘆了一聲,能看透這盤根錯節的關系未必是件壞事,或許看透了,她的主子便能收心。 妘姝擦了擦手:“宋國忠私通北周jian細,出賣大陳,致使大陳失去潤州之地,此等罪責,便是誅他十族都不為過?!?/br> 聞言,秋葵心中難掩憤切:“倒真是配不上他這個名字?!?/br> 她受過戰火逃難的苦,深知其生不如死的滋味,遂格外珍惜在妘姝身邊的日子。 馬車行至郊郟一處涼亭歇腳處便停了下來。 秋葵撩開車簾,見車外芳草嘉蔭,心情也頓時大好,服侍著妘姝下車:“今日是來對了,整日悶在將軍府,竟不知還有這好地方,主子當心腳下?!?/br> 妘姝撩眼環顧了一圈四周,幫襯著將糕點擺放在亭中石桌上。 “還得是姑姑心細,帶了兩壺茶水?!眾u姝笑言著,掄過茶壺便往嘴里灌。 “粗魯?!?/br> 見她這般好漢,秋葵嗔了一聲,他們來時茶盞在馬車上打翻了。 “無礙?!眾u姝咯咯一笑,拿過瓜果遞了過去:“姑姑也吃,這寒瓜我昨個特意囑咐下人們放水井里冰著?!?/br> 秋葵接過,看那顏色艷麗兀自淌著汁水的瓜果卻是并未著急享用,只放在桌上,抽出帕子將妘姝手腕處的瓜水擦去:“主子這手背上何時烙了這么個紅印子?” 妘姝將手抽了回來:“燭火不小心燙的,姑姑快些吃吧?!?/br> 再不吃可就來人吃不得了,這話她沒說出口,只在心里可惜,催促秋葵快些享用。 果然,不遠處一輛馬車晃悠悠自林中駛了過來,正停在妘姝他們的馬車旁。 秋葵也瞧見了,兀自疑惑道:“那家貴人的馬車,竟也來此游玩?!?/br> “六皇子的?!眾u姝接過話頭,遠遠朝馬車上下來的男人揮了揮手。 她沒喊“六哥哥”,秋葵很是詫異,她不知妘姝還約了六皇子來此,見人已走近,方才矮了身子行禮:“見過六皇子?!?/br> 陳子昭搖了折扇進到亭中,點頭示意:“小十三尋的當真是好地方?!?/br> 說罷一撩衣袍自桌前坐下,身后的陸淮寧做勢擦拭的動作忙又收了起來,六皇子行事總是先他一步,他早已習慣。 “六哥哥是擔心迷路嗎?還帶著貼身侍衛出玩?!眾u姝眸色鋒利看向一旁抱著臂膀不茍言笑的陸淮寧。 被人突然點了名,陸淮寧不卑不亢朝妘姝行了一禮,他只認陳子昭的令,旁人即便是朝中官宦也與他無瓜葛。 陳子昭聽出了妘姝話中之意,她不信任他。 “淮寧是我的親信,小十三不也帶著親信出玩?”陳子昭眉鋒一挑,逗趣對面的妘姝。 妘姝未有接話,對面的男人講話滴水不漏,行事很是謹慎,但她不想將秋葵牽扯進來。 “姑姑到馬車上尋一下,我的帕子可是落在了那里?!眾u姝作勢摸索袖口。 秋葵已是明了,輕聲應道:“奴婢這就去尋?!?/br> 人一離去,涼亭里突然安靜了下來,妘姝望向亭外的林子,耳邊掠過細細綿綿的風。 誰都不愿先開口,這場沉默對決中,誰先開了口,便是把自己的需求放在了明面上,任人宰割出價。 妘姝要賭,賭對面男人生在帝王的涼薄之心,舐犢之情在古往今來的皇子們眼中算不得什么,和藏寶圖、他們的野心、霸業比起來,更是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