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他都快把宛瑤不能喝酒這茬兒給忘了! 要不說,生孩子什么的怪耽誤事兒的呢,如今宛瑤已經有了三阿哥和四阿哥,怎么都要保障了,以后又可以用酒了。 颙琰沖著鄂羅哩挑了挑眉梢,鄂羅哩會意的把綠豆,豌豆攆了出去,順便把花嬤嬤和容嬤嬤兩尊門神請了出去,這坤寧宮,總算是安生下來了。 “吃點東西,再接著哭?”颙琰試探著說道。 宛瑤是餓了,午膳的時候被氣得不得了,雖吃了不少,但沒消化,扭頭瞧見花生米和豬頭rou,半點食欲也沒有,這都什么??? 颙琰這邊一盅小酒已經斟好了,笑得跟rou包兒似的遞過去了,然后尋了旁的話茬,擾亂宛瑤視線:“四阿哥身邊的乳母可還盡心盡力?朕聽說,四阿哥和三阿哥搶rou包兒了?要不要朕再讓鄂羅哩抱一只哈巴狗來?朕就是怕綿忻太小,跟狗玩起來,沒個輕重,那哈巴狗再溫順,那也是畜生,要是咬了綿忻怎么辦?” 颙琰一口一個綿忻,這是颙琰才給四阿哥取的名,起先選了許多個,都不滿意,最后選來選去的,就耽擱了功夫,內務府選的不行,颙琰就自己擇了這個,颙琰自己說的名字,沒人敢說不好,這名字就這么定下了。 宛瑤聽著這個名字,更覺堵心的慌,棉芯,棉芯,她再給四阿哥套個被套,能湊一床錦被,擱炕頭了! 宛瑤明知道手里頭的是酒盅,但還是喝了,反正酒后的都是胡言亂語,她就是罵了颙琰,颙琰也不能因為她酒后失儀,責罰她,誰讓這酒是颙琰自己遞過來的? 宛瑤打著這個主意,愣是喝了兩盅酒,兩盅酒下去,颙琰發現宛瑤的眼睛都水盈盈的了,能倒映出水光兒來,可比清漪園的昆明湖還清澈些。 “臣妾就不明白了,臣妾到底哪兒做錯了?臣妾覺得活著怪不容易的,所以活過來,就想著離著紫禁城遠一點,沒那么聰明,算計不過旁人,還不能躲著嗎? 那跟臣妾家來往的,也不過那么幾戶人家,人往高處走,臣妾瞧著德麟是個好的,自然要選了他啊,可后來他額娘要我進門做小,我立刻就惱了,吃了碗酸辣粉,徹底與她們富察府斷了關系。 臣妾是先斷了與德麟的情份,才入宮初選復選,臣妾又不是腳踩兩只船,怎么就這么被人抓住不放了??? 那誰還沒有個青梅竹馬了???皇上先頭有皇后,有貴妃,有賢妃,有瑩貴人,我不也什么都沒說嗎? 怎么就許你有,我就不能有了呢?你有四個,我才有一個,這是臣妾吃虧???” 颙琰聽著宛瑤一會兒“臣妾”,一會兒“我”的,就知道宛瑤這酒勁兒上來了,可沒見過誰兩盅酒下去,立馬成酒鬼的,這也是宛瑤的一大特色了。 颙琰松了口氣,總算是把不痛快說出來了,肯說就還好,雖然她說的挺不講理的,但颙琰也不敢跟她辯,她要真趁著酒勁兒,還要再去找三個補上,他去哪兒找人說理去?所以,不講理就不講理吧,只要不出了他眼門前就成。 不過,颙琰聽著還挺舒心的,她是徹底斷了與德麟的情份,才入宮來的,雖然這個先后問題,讓他聽著也挺不舒坦的,但是斷了情份這四個字用的挺好,他也就不計較了。 宛瑤還沒說夠,臉頰紅紅的,扯著颙琰的胸口的衣襟,仰頭嘟嘴道:“你兒子不是個東西,他故意帶了德麟來,誘著他說那般的話,德麟還當著我的面罵我,說我是勢利小人,說我攀龍附鳳。 我呸!分明就是他對不起我,若是他當初一心一意的,不想著讓我做側福晉,讓我做小,我能氣勢洶洶的去過初選嗎?我若是沒過初選,用得著過這樣糟心的日子嗎? 二阿哥他,就是個披著羊皮的狼,他連自己的親額娘都能利用,還有什么不能的?四公主是他親meimei,如今在宮里頭半死不活的,怎么也不見他關心關心?如此不重情份,狼心狗肺之輩,你竟還護著他!” 颙琰正要將宛瑤抱起來,往暖閣里去,聽得這句,卻是一怔,下意識的追問:“你說什么?” 宛瑤醉醺醺的,但她的確是忌憚二阿哥:“明明還是個少年郎,怎么就那么歹毒的心腸?喜塔臘氏死都為著他,他怎么就半點不替喜塔臘氏想一想?大清朝自開朝以來,哪位皇后像他額娘一般,走的那么寒酸?那是她的親額娘啊?!?/br> 颙琰徹底的沉默了下來,宛瑤已經在他懷里睡著了。 颙琰默然的將宛瑤放進架子床,把她放進錦被里,又將湯婆子也塞進去,這才出了暖閣,傳了花嬤嬤與容嬤嬤二人過來,問道:“當初先皇后的死,不是四公主所為?是跟二阿哥有關?還有今日,二阿哥也是故意為之的?” 花嬤嬤與容嬤嬤哪兒想到宛瑤吃醉了酒,吐了這樣的事兒呢,不過這樣也好,尋常事兒,皇上與皇后娘娘都是一條線上的人,只這二阿哥…… 花嬤嬤與容嬤嬤對視一眼,將二人所知的都說了出來…… 第119章 宛瑤幽幽轉醒,瞇了瞇眼睛發現自己的銀紅燙金牡丹帷帳中,透著融融暖意,帶著嫣紅色的光澤…… 宛瑤一激靈,翻身坐起,完了,遲了,可她才坐起身來,頭一昏,又倒了回去,她竟是忘記,自己昨個兒與颙琰喝了酒的事兒。 “醒了?”颙琰清朗的聲音在宛瑤身側響起,宛瑤側過臉去,就見颙琰已經行到她的架子床邊,撩開一側帷帳,更多的陽光灑進來,讓宛瑤一時有些不適應,用錦被蒙住頭,遮掩了一二。 颙琰輕笑一聲,替她遮擋了大半陽光,俯身柔聲道:“適應一二,起來喝點粥,沒得傷了胃?!?/br> 宛瑤從錦被里鉆出半個頭來,愣愣的看著颙琰,居然這樣和和氣氣的,難道她昨天吃多了酒,并沒有罵人,撒潑什么的? 花嬤嬤捧了一盞溫熱的蜂蜜水來,在一旁說道:“老奴服侍皇后娘娘?!?/br> 颙琰看了眼,伸手接過:“朕來,你吩咐容嬤嬤擺膳吧?!?/br> 宛瑤懵懵懂懂的被颙琰攏了起來,就著他的手,喝了半盞蜂蜜水,然后愣愣的看了眼外頭的陽光,又看了眼面前的颙琰。 颙琰能在這兒,說明已經下了早朝,那么……請安的時辰已經過去了,現在……許是已經辰時末了? 宛瑤自覺自己又做了沒理的事兒,一時也不敢說話,怕被責罵。 颙琰卻好像什么也沒發生過一般,見她不喝了,便道:“若是不愿意喝,便不喝了,起來用些早膳?!?/br> 宛瑤直到收拾妥當,坐在膳桌上,人還蒙著,趁著颙琰去凈手的功夫,拽住花嬤嬤的褚色袖擺問道:“嬤嬤,怎么回事?今個兒不用請安了嗎?” 花嬤嬤無奈的看著自家主子,點點頭說道:“回皇后娘娘的話,皇上免了各宮的請安禮?!?/br> “那……本宮昨個兒與皇上說些什么了?”宛瑤自覺這個皇后娘娘當得有些丟臉,她按時起床才堅持了四天,就現了原形。 花嬤嬤想到昨個兒皇上的話,回道:“皇上將老奴們都打發出去了,也不知娘娘到底說了些什么,不過看皇上沒有計較的意思,想來,娘娘昨個兒吃了酒,就睡下了,也未可知?!?/br> 宛瑤眨巴眨巴眼,深表懷疑,自己昨個兒氣成那個樣子,不該什么都沒說才是啊。 沒等宛瑤想明白,颙琰就回來了,依舊溫和好說話的模樣:“容嬤嬤熬了香蔥雞絲粥,還有你愛用的各式醬菜,薺菜餡的小籠包也有兩籠?!?/br> 宛瑤昨夜就沒吃什么,兩盅酒下去,就睡了,這會兒也的確是餓得慌,見自己想不明白,颙琰也沒有要說的意思,索性就拋諸腦后,埋頭吃東西去了,不拘她說了什么,只要颙琰不計較就是了。 颙琰見宛瑤吃的香,很快就用完了一碗香氣四溢的香蔥雞絲粥,寵溺的替她擦了擦嘴角,道:“慢點吃,如今你是皇后,又沒人與你搶?!?/br> 宛瑤愈發的不得勁兒,的確是沒人跟她搶,就是颙琰這個和和氣氣的模樣,有些嚇人,昨個兒的事情就在哪兒擺著,總不能當做沒發生過,誰知道颙琰這般神色態度,是個什么意思? 宛瑤滿懷心事的用了早膳,見颙琰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反而坐在了稍間的羅漢榻上,宛瑤挪著小碎步過去,有點不敢往颙琰身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