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尋來尋去,也的確是沒有比宛瑤更合適的人,另外颙琰還有私心在,宛瑤肚子里的這個還不知是男是女,若是平平安安生下來個阿哥,倒是能晉封為妃,可再往上卻難了,如今有了三阿哥卻是不同,等著貴妃“身故”,颙琰便只說,三阿哥是宛瑤的子嗣,在宛瑤沒有誕下龍嗣之前,就能抬為妃位,再等誕下個一兒半女的,便是個公主,也能有正當由頭,晉為貴妃之位了,如此,宛瑤的地位才是真真的穩固了. *** ? ☆、 第84章 城 颙琰拉著宛瑤的手,重新在羅漢榻上落座,和聲說道:“朕來之前,已經吩咐禮部,準備封你為妃的金冊,貴妃這一倒,協理六宮的人,便沒了,朕屬意于你.” “讓嬪妾協理六宮?”宛瑤想想皇后喜塔臘氏那張刻薄的臉,提不起半點精神頭來,垂著小腦袋,低頭理線. 颙琰瞧著宛瑤蔫頭耷拉腦的小模樣,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宛瑤的大腦門:“你個不求上進的小東西,讓朕說你什么好?你有協理六宮之權,旁人才動不得你,明不明白?” 宛瑤烏溜溜的杏眸,眨巴眨巴,倒好像的確是那么回事,但想想皇后,宛瑤再次垂下頭去:“嬪妾不想去坤寧宮聽訓,雖說帶了棉墊子,但跪著,還是疼.” “哪個讓你去坤寧宮聽訓了?說是協理六宮,不過是你管一攤子事兒,皇后管一攤子事兒罷了,朕與皇后說過,免了你的請安,你就安生的在翊坤宮理事便是.”颙琰說完,看了眼宛瑤的膝蓋:“你在坤寧宮跪了許多回?” 沒有宛瑤之前,颙琰對后宮里頭的事兒,半點不上心,他在前朝焦頭爛額的,無心理會,哪個被罰跪了,哪個被呼巴掌了. 可有了宛瑤,卻是不同,他一個想不到,就不知道宛瑤要吃什么虧,好在,如今路都給宛瑤鋪好了,沒了貴妃,晉封為妃,皇后奈何不了宛瑤. “倒也沒跪幾回,說起來,還是如姍跪的次數多,若不是花嬤嬤妙手回春,如姍月事都要疼死了,哪里還能有孕?”宛瑤小氣的很,之前沒告狀,那是沒機會,這會兒颙琰巴巴的問,她不告黑狀,都對不起皇后那個小心眼. 颙琰臉色果然沉了幾分,溫熱的手掌落在宛瑤的膝蓋上,不輕不重的按揉著,對宛瑤又多了幾分憐惜:“以后跪一下,你該起來就起來,事后有朕給你兜攬著,誰也不能怎么著你.” 宛瑤聽見這句,眼睛就亮了亮,正琢磨著以后怎么把皇后鼻子氣歪呢,就聽颙琰道:“你有孕這陣子,自然不必跪太久,等你生了孩子,晉為貴妃,更不用跪.” 宛瑤并沒有成為貴妃就是人上人的自覺,只要不是皇后,她都是妾,死了也不能跟颙琰住在一個陵寢里頭的人,想到這個,宛瑤更憋悶了,手中的絲線都被她繞成團了,索性扔進針線簸籮里,不弄了. 她費勁八咧的也不能跟颙琰住在一塊,那她還費什么勁,破罐破摔好了:“嬪妾不想協理六宮,看賬本什么的,勞心費力.” “你不會看賬本?”颙琰覺得沒人會不想要實權,下意識的覺得宛瑤是不會. 宛瑤惱了,撅嘴道:“怎么不會?嬪妾從十歲就學著管家了呢,不會看賬本,怎么能成為當家太太?” 宛瑤自認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她除了在吃食上放縱自己一些,旁的當家太太技能,可沒落下,琴棋書畫那種,當家太太不需要啊. 颙琰眼眸瞇了瞇,看向宛瑤的眼神,就帶了抹探究:“哦,原來你是想做當家太太的,怪不得之前小荷包,小絡子的配著.” 嘿,宛瑤那個氣啊,說好了不翻舊賬的. “那......那嬪妾就是想想......哪跟皇上是的,都做出來了!哼哼!”宛瑤沖著體和殿方向努嘴,颙琰想要說的話,愣是被憋了回去,圣人有句話,叫做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真是大實話,為了避免宛瑤一會兒把大阿哥,大公主什么的,都提溜出來溜溜,颙琰機智的阻住了這個話題. “咳咳,既然你十歲就學著掌家了,那你撐起一攤子事兒來,想來也不難,那還有什么不成的?”颙琰一邊說著,一邊琢磨著,德麟快回來了,他把德麟挪到哪兒去當差,才能讓德麟見不到宛瑤,太上皇又樂呵呵的答應呢. 宛瑤不知道颙琰已經腹黑的去想別的了,自己還在鉆牛角尖:“嬪妾協理六宮能有什么好處?cao心勞力的成為黃臉婆,笑瞇瞇的安排新晉秀女爬上皇上龍榻?” 啊呸,想得美,有那功夫,宛瑤還不如讓花嬤嬤把自己捯飭成花骨朵,去勾搭皇上呢. 颙琰愣是被宛瑤氣樂了:“瞧你那小德性,你當綠豆和豌豆就只會跑腿不成?要底下奴才干嘛使得啊,還真以為要你打算盤珠子算賬不成?” “不用嬪妾自己扒拉算盤?”宛瑤水漉漉的眸子,狐疑的看向颙琰. 颙琰原在給宛瑤揉著膝蓋,起先還有針線簸籮擋著,這會兒針線簸籮被宛瑤一氣給扔了,倒是方便了颙琰,順著膝蓋就摸了上去,笑得不懷好意道:“你便是自己想要扒拉,怕你肚子里的這個也不許.” 宛瑤還懷著身子呢,颙琰讓她協理六宮,也就是擔個名,不受欺負,真讓宛瑤cao心勞力,回頭傷了胎氣,他頭一個不答應. 颙琰手落在宛瑤小腹上,難免就有點不純凈的心思流露出來,奈何宛瑤月份淺,颙琰不能如何了去,正堵心的慌呢,就見鄂羅哩站在喜鵲登梅落地罩外頭,幽幽的瞧了他一眼. 若是沒事,鄂羅哩不敢在颙琰與宛瑤獨處的時候來煩他,颙琰收回手來,站起身,行到落地罩旁,就聽鄂羅哩嘰里咕嚕的說道:“太上皇聽說您抬了純嬪娘娘的位份,讓禮部也預備了如嬪娘娘的金冊,胡世杰剛剛來了一趟,說是貴妃娘娘既是‘病’了,不如讓如嬪協理六宮.” 颙琰面色一沉,太上皇如今連這樣的事情也要插手了,是如姍自己的意思,還是...... 颙琰說不準,除了宛瑤外,他并不信旁的人,但是如姍倒也是個難得通透的,有如姍在太上皇身邊,他最近與太上皇倒是沒起什么爭執,貴妃的事情也解決的順利. 宛瑤見颙琰臉面不好看,多嘴問了句,颙琰也沒瞞她:“如嬪的金冊與你的該是又要同時做了,六宮庶務,你想要做什么,朕先給你拿過來.” “那挺好的啊,如姍挺爽利的.”宛瑤不覺得怎么著:“那嬪妾管著御膳房吧.” 宛瑤覺得,先頭出了這么多的事兒,根都在御膳房,如今她成為御膳房正經八百的主子,也就沒人敢害她了,她若是出了事,御膳房上上下下都得給她陪葬,這實在是個不錯的主意. 颙琰啞然失笑,卻不得不承認,御膳房是個不錯的地界,民以食為天,宮里頭上上下下,哪個能繞過御膳房去?再者,御膳房采買上,也是大頭,宛瑤還是很有眼光的. 貴妃的事情平息了下去,宛瑤與如姍在滿三個月后,行了冊封禮,兩人穿著吉服,在偏殿歇息,花嬤嬤在內殿伺候著,容嬤嬤和碧溪在外頭廊下守著. “我問過景馨了,她說想住到延禧宮去,我這兩日就讓人把延禧宮收拾出來,回頭挑個吉利日子,咱們一道賀她遷居之喜.”如姍管著尚宮局,這類事兒,她就能做主:“原我還想著多留景馨一陣子,回頭讓她挪到承乾宮去,可承乾宮那位‘病’著,就是不死.” 太上皇不發話,貴妃死不得,好在現在活著,也與死了沒什么兩樣了. “延禧宮也好,承乾宮便是空出來,也是死過人的,不吉利,回頭定了日子,你讓碧溪跟我說聲兒,我吩咐御膳房預備烤rou,我好陣子沒吃了.”宛瑤有點饞得慌,主要天氣熱了,颙琰怕她上火,便不許她再吃這種的. “你多少收斂些.”如姍有點嫌棄的看了眼宛瑤,這才三個月,宛瑤仗著有孕,愈發的沒個遮攔,快吃成球了:“如今人手這塊,還捏在皇后手心里頭,誰知道景馨身邊伺候的,會不是下一個碧阮?” 提起碧阮,宛瑤就沒好氣,啐了一口葡萄皮道:“若不是容嬤嬤與我說,碧阮是冉鳶的侄女,我還不信呢,如今景馨身邊伺候的叫什么名?” “叫碧月,我讓碧溪去查了查,倒也沒查出什么來.”如姍吃了兩顆葡萄,便撐著身子站起來道:“我去寧壽宮謝恩,等日子定下來,再跟你說.” 如姍走了,沒人與宛瑤說話,她也坐不住,便早早的回去了,她與如姍有孕,一應規矩都是怎么簡單怎么來,反正有了金冊和金印在手,宛瑤與如姍現在是正經八百的四妃之位,誰也不能小瞧的了. 綠豆在前頭開路,聲音揚的高高的:“純妃娘娘起駕.” 宛瑤正打瞌睡,聽得直蹙眉,容嬤嬤見狀,便給綠豆后腦勺一耳刮子,壓低了聲音說道:“小點兒聲,娘娘倦了.” 沒法不倦,便是簡單,這一套冊封禮也是四更天開始的,只不過,有人不識趣,還是撞了上來. 宛瑤坐在轎攆上,初夏的小涼風吹著,就瞇起了眼小憩,綠豆等人愈發靜悄悄的,跟等著抓耗子的貓兒似的,等到了翊坤宮門口,正犯難呢,就聽內里一聲嘲諷:“也就你現在還拿三阿哥當個主子,純妃娘娘自己又不是不能生,怕是巴不得三阿哥死了呢!” 宛瑤的覺,愣是被人擾醒了,人也怒了,好容易打發了貴妃,可以高枕無憂了,怎么就那么多亂七八糟的事! *** ? ☆、 第85章 城 自打貴妃“稱病”后,宛瑤的日子過得挺順當的,三阿哥住在后頭的體和殿,容嬤嬤親自點了御膳房的幾個小宮女,每日里專供三阿哥吃食,尋常三阿哥只在后頭玩,不會到她跟前來,海姑姑也怕,三阿哥人小不懂事,真撞到宛瑤肚子上,她們誰也甭活了. 熬過了頭三月,她也成為了正經的妃位,連皇后都懶怠搭理她,每天吃吃喝喝睡睡,日子簡直不能再舒坦了. 至于貴妃為什么只是“稱病”,卻沒有死,宛瑤也明白,如姍也明白,這是一向擅長制衡的太上皇,給她們放的籌碼,她們沒出什么岔子,這貴妃就永遠“病著”,她們若是敢玩什么貓膩,跟貴妃那兩把刷子似的,轉頭貴妃就能東山再起,壓得她們渣渣都不剩. 三阿哥養到宛瑤跟前,是颙琰給宛瑤封妃的籌碼,也是對宛瑤的補償,到底不是親生的阿哥,又是貴妃那個仇人的,說一點兒不別扭那可不能. 但要真說,宛瑤恨不能三阿哥死,這就過了,宛瑤真不至于小心眼到跟一個才會走路,牙牙學語的小孩子過不去. 說這話的宮女,顯見是不把三阿哥當主子瞧了,但她不把小奶娃當主子瞧,那是她的事兒,她捎帶著拿宛瑤墊背,宛瑤就有點不能忍了. 宛瑤沖著綠豆擺擺手,沒讓綠豆吭聲,慢悠悠的下了轎攆,里頭不知道宛瑤回來了,話語聲沒斷. “五福,你平日里克扣三阿哥的東西,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可今個兒三阿哥一整日沒吃過東西了,你......你怎么忍心?” 宛瑤聽得皺眉,什么叫做一整日沒吃過東西了?宛瑤瞧了眼天色,這會兒也快到用晚膳的時辰了,那么小小的人兒,一天沒用膳? 宛瑤看向容嬤嬤,容嬤嬤連連搖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刻意讓御膳房幾個小宮女專門伺候三阿哥用膳的事兒,宛瑤是知道的,不至于就餓著人了. “呵,怎么叫我克扣三阿哥的東西?三阿哥那么大點兒的人,能吃幾口?又沒餓著他! 至于今個兒,石太醫說了,三阿哥火大,要凈腹三日,太醫都這么說了,你還偷摸跑去小廚房給三阿哥做吃食,你想死,我可不想,這酥酪既是做出來了,當然不能浪費了東西,我幫你吃了,是為著你好,免得一會兒純妃娘娘回來發現,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丑話說在頭里,我不是乳母,沒伺候過小阿哥,你若是被純妃娘娘打發出去,我可不管三阿哥是死是活.” 五福說完,得意的舀著酥酪,一口口往嘴里填,宛瑤隔著一扇門,都能聽見里頭吧唧嘴的聲音. “挺好!我許久沒見過這么沒規矩的奴才了!”宛瑤也許久沒有發脾氣了,人人都忘了她往景陽宮去,一巴掌扇了凝碧,當晚就把凝碧逼得上吊的事兒了. 宛瑤一出聲,翊坤宮的大門就被推開了,容嬤嬤,花嬤嬤兩尊門神似的的往門口一站,虎視眈眈的瞧著院子里頭的這兩大一小的人. 宛瑤一眼就落到海姑姑懷里的三阿哥身上,小小的人兒,穿著水紅綾鍛襖褲,此刻趴在海姑姑懷里,哭得一抽一抽的,海姑姑抱著他,如藕斷般的小腿露出一截來,耷拉在海姑姑腰腹間. 五福嚇了一跳,顧不得手里還捧著酥酪,一驚之下,白瓷碗盞落地,發出清脆聲響. 海姑姑也嚇了一跳,兩人誰也沒想到,宛瑤會這么早回來,尋常封妃,怎么也要等到晚膳過后了,海姑姑抱著三阿哥,忙著福身見禮. “容嬤嬤,把三阿哥抱過來.”宛瑤眼皮子都沒抬,就往正殿去,氣沖沖的撂了句:“花嬤嬤,好好教教她規矩.” 這個她,不用宛瑤明言,花嬤嬤幾步上前,笑著說道:“五福姑娘,請吧.” 五福嚇傻了,她雖是后入宮的,卻也知道花嬤嬤與容嬤嬤是慎刑司出身,平時巴結的厲害,真到她們手里,她還有活路? 五福琢磨過味兒來,就要跟宛瑤求情,還沒張嘴呢,就被花嬤嬤一手捂了嘴,將人跟扯下去了,笑話,當著她的面,還想求情,當她是死的不成? 花嬤嬤還真沒急著給五福上刑,直接往后頭柴房一鎖,大銅鎖一掛,就往正殿去了. 宛瑤正問海姑姑:“三阿哥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一天沒用膳?” 宛瑤瞧了一眼容嬤嬤懷里的綿凱,這才兩個月沒見,綿凱可不是先頭那個小rou球了,這會兒雖還圓潤著,但瘦多了. 海姑姑抹著眼淚,卻不敢當著宛瑤的面哭:“三阿哥昨夜里就有些低熱......” 容嬤嬤伸手探了探,三阿哥身子的確是熱了些,好在并不嚴重,不由得沉了臉:“怎么不報上來?” 海姑姑抿了抿唇,為難道:“今個兒是娘娘的好日子,不好觸了娘娘霉頭,因而娘娘走后,才去請的太醫.” “太醫怎么說,是什么病癥?”宛瑤問道. “太醫......太醫根本沒瞧,聽說是三阿哥病了,就說讓凈腹三日,御膳房便一天沒給送吃食來.”海姑姑這會兒也害怕著,她是承乾宮出來的,瞧著三阿哥可憐,趁著前頭沒人,就鉆進小廚房,給三阿哥弄吃食,可那小廚房是純妃娘娘的,若是有人說她在小廚房里動了手腳,她的命也就沒了. 宛瑤氣得胸口一鼓一鼓的,容嬤嬤低聲勸道:“宮里頭是有這樣的,不拘是什么病,先餓上三日......” 容嬤嬤沒說完,就被宛瑤打斷了:“三阿哥才多大,餓三日?怕是一日都用不了,就餓死了吧!” 花嬤嬤走進來,也沉著臉,倒不是她多心疼三阿哥,而是三阿哥現在住在翊坤宮,真出了什么差錯,就好像五福說的,是宛瑤故意要三阿哥死一樣. 宛瑤氣死了,指了綠豆道:“你跟著綠豆,去把給三阿哥瞧病的太醫帶過來,現在!” 海姑姑不敢耽擱,瞧著宛瑤的架勢,像是要給三阿哥撐腰的,這才跟著綠豆出了正殿. 綠豆如今也是翊坤宮的掌事太監了,從出了翊坤宮的大門就開始數落海姑姑:“姑姑,咱家當您是經年的老人,可沒想到,您這樣的年紀,愣是能讓一個才入宮半年的小宮女給欺負了,三阿哥再不濟,那也是主子,容得做奴才的糟踐?” 海姑姑這會兒也后悔不迭,她只記著自己是承乾宮出來的,是純妃的仇人,純妃也不待見她們,自打進了翊坤宮,就見了一回,不用三阿哥到跟前去請安,海姑姑就跟被禁足了一樣. 她心底里,也是信五福的話的,誰能待見仇人的兒子?說不得純妃這么著,就是想要三阿哥自生自滅,她哪兒敢求純妃給三阿哥做主? 綠豆見海姑姑不開竅,也懶得廢話,可再怎么懶得廢話,三阿哥都是要住在翊坤宮的,旁人不知道,他卻知道,他師傅鄂羅哩偷偷給他遞過話,說景仁宮的賢妃也想養著三阿哥,皇上當時就黑了臉. 若是連賢妃都領不走三阿哥,那這宮里頭,也就沒別人了. “姑姑,咱家問你,自打你們搬進翊坤宮,純妃娘娘難為過你們沒有?月例是不是照常發?衣裳是不是按季做?”綠豆停下腳來,決定好好的跟海姑姑說道說道. 海姑姑點點頭,諂媚道:“公公說的是,純妃娘娘從來沒有苛待過奴婢們.” “可不止.”綠豆挑了挑眉梢:“姑姑打發人去御膳房問問,便是賢妃宮里頭的三公主,小時候吃的用的,也沒有三阿哥這么精細,容嬤嬤可是刻意撥出三個小宮女來,專門伺候三阿哥,那三個小宮女是跟三阿哥的命綁在一處的,三阿哥但凡吃食上有什么差錯,她們就得提頭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