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朱知和顧里并排茫然中:這墨滌劍是在干啥?要說反噬弒主也不像啊,難道是武器的智商不太夠用,以為在手上劃一下就能弒主?不對啊,殺敵人的時候明明快準狠,說明對各種對手的要害部位是充分了解的,沒看那個奇形怪狀的天魔坨羅殺都被它干脆利落地干掉了嗎? 金色血液從顧里掌心的傷口滲出,而朱知掌心傷口也緩緩滲出了紅色鮮血,他已在彌留之際,腦中除了模模糊糊的“顧里要好好活下去”的念頭,什么思緒都沒有了,甚至無法思考墨滌劍這樣做的意義,只能睜大眼睛,用生命中最后一點時光將面前那張哭花了的俊秀面孔刻在心上。 顧里也只看著朱知,心里也是一個念頭: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眼看這倆人都傻乎乎的不動彈,可把墨滌劍給急壞了,飛了兩個來回后忽然劍身貼在朱知那只被他剖開掌心的手背,而劍鞘也如法炮制,貼在顧里的手背,一劍一鞘努力推著那兩只手,看上去很希望它們靠在一起。 “這……難道是?墨滌劍要他們換血分命?可他倆別說是妖凡之別,根本不可能換血分命,就算是相同種族,五品妖君,也不可能有這樣本事……” 眼鏡蛇喃喃念著,話音未落,在劍鞘和劍的推動下,兩只手掌堆在一起,掌心傷口重疊。 朱知的手掌冰涼,顧里手掌卻是溫暖如火,涼熱相對,不一樣的感覺終于讓朱知和顧里的頭腦有了片刻清醒。低頭一看,兩只手緊緊對在一起,能夠感覺到血液在傷口周圍融合流淌,有一點微癢的感覺。 下一刻,一股鋪天蓋地般的渾厚元氣就挾著雷霆之勢沖進了朱知身體,元氣干枯的只剩下一點點被眼鏡蛇強撐著生命跡象的血脈,如同久旱土地突然遭遇了一場洪水,頃刻間便被充盈滋潤,甚至到了鼓脹的地步。 “??!” 眼鏡蛇大叫一聲,被朱知身體中猛然涌現的狂暴元力量沖的一個跟頭翻了出去,瞬間打回原形,這廝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朱知,一向靈動狠辣的蛇眼都呆滯了。 “顧里讓開?!?/br> 朱知也不是剛剛那幅奄奄一息眼看就要一縷幽魂入幽冥的模樣,精神抖擻坐起身來,將顧里推在一旁,先是伸手相招,將墨滌劍入鞘,接著盤膝而坐,五心向天,用力梳理起在體內狂猛沖刺的元氣,漸漸將它們納入四肢百骸的所有經脈中。 “這……這是咋了?” 顧里還懵著呢,卻見白云子目光復雜的看著他手掌心,輕聲道:“還不明白嗎?是你的掌心血,才給了朱知生機和元氣?!?/br> “是我的血?”顧里低頭看著手掌:那里的傷痕已經不再滲血了,但還是疼的火燒火燎,他想這沒眼色的東西,你都不出血了還疼個屁啊,賣慘給誰看? 等等……重點不是這個。 顧里猛地抬起頭看向朱知,一臉的不敢置信:“你剛才說……是我的血?為……為什么?為什么我的血能夠給朱知生機和元氣?” 白云子瞪了他好一會兒,見好友跟只呆頭鵝也沒什么差別,這才仰首看天,幽幽說了一句:“你問我嗎?呵呵!我去問誰?” “好吧,問誰不重要了,我就問你,阿蛛他……他是不是能活過來了?是不是不用死了?” 說到最后一句,顧里的聲音顫抖,實在是剛才朱知在鬼門關走的那一圈讓他對這個“死”字兒都有心理陰影了。 白云子又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長眼睛是用來喘氣的嗎?沒看妖君大人都可以五心向天打坐調息了?這何止是不用死?這已經離死十萬八千里遠了好不?” “那就好那就好?!?/br> 顧里凝視朱知,長長舒出一口氣,只是這口氣還不等喘利索,就見朱知的手忽地輕輕一彈,下一刻,一聲慘叫響起,他扭頭一看,一只妖精摔在地上,腦袋和身體分了家,顯見得是活不成了。 “咦?這是什么東西?” 顧里看著那只狗不像狗狼不像狼的妖精,發出振聾發聵的疑問,這奇葩的關注重點終于遭到全體妖精的鄙視。 “這是豺,桃花山上就有,只不過你不常上山,所以沒見過罷了?!卑自谱臃藗€白眼,卻仍是耐心為顧里解釋。 “它剛剛想干啥?” 白云子長嘆一聲,這廝的關心重點終于正常了:“你沒看到嗎?它想攻擊你,結果被朱知宰了?!?/br> “為什么要攻擊我?”顧里一愣,接著就憤怒地紅了臉,跳起來大叫道:“我和阿蛛為了救這些妖精,可說是歷盡艱險,阿蛛差點兒連命都搭進去了,它為什么要攻擊我?” 妖精們潮水般退去,迫切表明自己和那只豺不是一丘之貉的立場。 “還不是因為你的金血?”白云子這個氣:“顧里,你不是挺聰明的嗎?這會兒怎么成了榆木腦袋?這種白癡問題都要問?!?/br> “哦,剛剛阿蛛差點兒死了,對我刺激很大,所以現在腦袋里感覺還缺根弦?!鳖櫪镉行┎缓靡馑嫉膿蠐项^:“那個……我不問了不問了,以下問題我自己思考?!?/br> “這還差不多?!卑自谱邮媪丝跉?,不過還沒把氣喘完,就見顧里豎起一根手指:“問一個你熟悉但我卻一無所知的問題?!?/br> “說?!卑自谱訜o奈搖頭,只聽顧里納悶道:“你從前說過調息時不能被外界打擾,不然容易走火入魔,可為什么阿蛛調息時甚至能察覺到有人對我不利,還能出手相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