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喂,怎么了?好吃嗎?” 陸歆點頭,“我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點心?!?/br> 沈茹得意的彎唇:“你若是喜歡,我有空的時候做做就是了,不值得什么?!?/br> 少女的嬌羞讓她臉上浮起了紅霞,白里透紅的臉蛋上眉目精致,在淡黃的燈光下仿佛一張畫兒,尤其的動人。 “你在看什么書?”男子不自覺已經跳進了窗戶。 沈茹一抬眼,發現他居然已經到了自己跟前,唬了一跳:“你……” “你什么?” 陸歆戲謔的看她,背著手,身子卻向她傾斜,她這樣子,讓他想逗逗她。 “你還是出去吧,讓人看見像什么樣子?!鄙蛉愎钠鹆四?,看起來有點生氣。 陸歆眼眸一黯,問:“你怕我嗎?” 沈茹抬眼,一眼就看到了他臉上的刀疤。 她怎么會怕他呢? 他是怎樣的人,就算從前不熟悉,這幾次交往,她也很清楚了。 其實,他長得挺英俊的,不過臉上這道刀疤的確有點唬人,看起來不像好人。 她搖了搖頭算是回答,隨口問:“你這道疤是怎么來的?” 陸歆摸了摸臉上的疤痕,心道,女人還真是看重臉呀。 “這是從前逃難時被一個賊子劃傷的,因為劃的深就留下了痕跡?!?/br> 沈茹聽著就覺得rou疼,那得流多少血才會留下這樣一道傷痕啊。 頓時,心里覺得陸歆有點可憐。 “你為什么一個人住在破廟邊?”沈茹又問。 陸歆這時已經換了個姿勢,坐在她身邊的桌子上。 “因為我娘過世了。五年前過世的,之后我就一直一個人了?!?/br> “那你家親戚呢?不管你了么?”沈茹急切的問,五年前過世的話,他那時還是一個小少年。 “親戚?”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無親無故?;蛘哒f我是天煞孤星的命格,那些親戚都不敢靠近我?!?/br> 沈茹看著他,便覺得在他的身后,定然還有許多不能為外人說的故事。 這時,聽到院子外頭一聲嬌笑:“姑娘,我回來啦!” 沈茹一驚,急忙推他:“快走!” 陸歆回眸戲謔道,“你急什么?” 沈茹氣的跺腳,小茜都要進房了。 就在房門被推開的一剎那,沈茹只覺得眼前影子一閃,他已經不見了人影。 “姑娘,你干嘛呢?” 沈茹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正在申請榜單,周四如果上榜馬上開更。 ☆、掌家夫人 天色暗沉時,沈萬銀這時候才從外頭鋪子了回來。因為蕭氏一直生病,他向來留宿在許姨娘那邊。他徑直到了許姨娘屋里,姨娘問他吃了沒有,沈萬銀說吃了點,許姨娘怕他在外頭沒吃好,便讓人去拿早給他準備好的玉米雞茸羹做點心。 許姨娘幫他寬下外衣,又替他換上了常服,這功夫,雞茸粥已經送過來,許姨娘親自喂了沈萬銀半碗,這才又端了茶給他漱口。 沈萬銀拿著厚厚的賬簿回來,在燈下看了半晌賬簿,便覺得有些疲累了,躺到了榻上半瞇著眼睛小憩。 許姨娘乖覺,趕緊拿了兩個小木槌過來親自替他捶腿。 此時,許姨娘頭上戴著一枚分量沉重的黃金鳳頭釵,金燦燦的,在燈光下晃眼睛。她扶了扶頭上的鳳頭釵,想起張夫人的囑托,心里有幾分不安,便輕聲問:“老爺,張家的胭脂可還中用?” 沈萬銀并沒有睡著,聽她說的不著道,掀起眼皮子瞧了她一眼:“說什么呢?什么張家?” 許姨娘一愣,手里的小木槌頓住了,哽了一下才說:“前幾日我不是跟老爺說,張家的胭脂坊貨好,想在咱們胭脂鋪售賣,怎么老爺你一下子忘了?” 沈萬銀一愣,想起來真有這回事,他擺擺手道:“你不提起這事我倒是忘了?!?/br> “老爺!”許姨娘氣的丟下了兩個小槌子,兩道柳葉眉豎了起來,“老爺你可真健忘,人家張夫人巴巴的來求我,說前日就已經送了胭脂樣子到了鋪子了,如今老爺居然說忘了,這是讓我走出去都沒面子呢?!?/br> 沈萬銀不耐煩坐了起來,道:“你一個女人家,鋪子里的事情你懂什么?我們沈家鋪子生意那么好,哪家胭脂坊不隔幾日就送樣子過去?那里自然有趙掌柜看著,若是好的,肯定會送到我這邊來看。你說的那個張家胭脂坊在街坊里頭的口碑就不好,趙掌柜是個明白人,他既然覺得不好,又怎么會讓我來看?你真是……” 許姨娘一聽急的跳起來,這話說的,那分明是這事已經黃了,想起頭上戴著的鳳頭釵,再想起過幾日張夫人又做宴席招待她,若是知道這事沒成,她這臉還往哪里擱? 她如今掌著沈家的掌家大權,誠然就是沈家的主母,如今走出去外頭各個商鋪的夫人哪個不恭恭敬敬的稱她一聲“沈夫人”? 要是讓那些女人知道她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豈不是暗地里合起來笑話她? 她吸了一口氣,眼眸一轉,看到沈萬銀胖大的身子,眼底掠過幾絲不屑,她耐著性子露出幾絲嫵媚的笑意,扭著腰坐到了沈萬銀的身邊,扶著他的胳膊柔聲道:“老爺,趙掌柜到底是個外人,你是沈家之主,怎么能事事依賴外人呢?好歹你明日到了鋪子里頭跟那趙掌柜說,將那張家的胭脂給你看看,你就看看嘛,好不好?” 沈萬銀待要不應,看她樣子似要不依不饒。 沈萬銀被她推得不過,也被她吵得煩了,隨口道:“行了行了,我去看看還不成嗎?真是的?!?/br> 許姨娘大喜,道:“還是老爺對我好。老爺,我明兒親自陪著你一起去?!?/br> “你一個女人家去干什么?”沈萬銀待要拒絕,被她拉著膀子撒嬌耍賴不依不饒。 沈萬銀被她吵得頭都昏了,招手道:“快叫丫鬟將那洗腳水端上來,我累壞了,今晚得早點睡,明兒一早還要起早呢?!?/br> 許姨娘臉色這才好轉,招呼丫鬟又是幫他敷臉又是幫他洗腳的。 隔日里,沈茹又去了一趟胭脂鋪,在大門口便碰到一位打扮的一身珠翠的夫人從胭脂鋪里出去,一臉的得色。 看那樣子,倒是不像是來買胭脂的主顧。 沈茹看到趙掌柜時,他臉色有些難看。 “大姑娘……”趙掌柜看著沈茹,有些為難,欲言又止。 沈茹一雙墨眸看著她,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這里沒有外人,有什么話就說,何必吞吞吐吐的?” “大姑娘借一步說話?!?/br> 趙管家引著她到了賬房門口,看周遭無人才低聲說:“不知道姑娘是不是聽到什么風聲?前幾日姑娘問我咱們的供應商是不是換了?我還說沒有,結果……”他嘆了一口氣,“結果昨兒老爺來了,跟著來的還有許姨娘,一番說道,硬是張家胭脂坊的貨進了咱們的鋪子,才出去的就是張家的夫人?!?/br> 他頓了頓,道:“有些話我們這些做事的人不好說,但是……老爺是個精明人,怎不知道跟張家做生意是有風險的,春陵縣這圈子里頭本來就不大,來來去去都是些什么人難道我們不曉得?就算這送來的樣子不差,以后的貨可就難說了?!?/br> 沈茹聽了這番話,心里“咯噔”一下,還是換了? 她蹙起眉頭,咬了咬牙。 以為父親是個精明生意人,可即便再精明的人,年紀大了,也禁不住旁邊一個人整日里吵鬧攛掇,她倒是小瞧了許姨娘了。 “大姑娘,我真的擔心,這樣下去……” 趙管家嘆了一口氣。 沈茹知道他是沈家的老人,如果父親一直糊涂下去,只會讓自己人寒了心。 她想起許姨娘心里恨得牙癢癢,這廝現在開始折騰沈家的生意,以后還不知道要鬧成什么樣。 “趙叔,別擔心,這個家里,不只是有姨娘,不是還有我嗎?”沈茹定定的看著他。 趙管家抬眼,看著眼前這個明明不過及笄的女孩,可是一雙眸子卻那么有神,烏黑的眸子里透著鎮定和自信,讓他莫名的相信眼前的這個主子可以扭轉沈家生意即將會面對的頹局。 趙管家吸了一口氣,說了一句斗膽的話:“大姑娘,我知道這話說的不應該,但是現在這情況,大姑娘還是要替家里頭的生意多多上心?;蛟S……往后沈家就指望大姑娘了?!?/br> 沈茹看了他一眼,眼前這個精明的中年人一直都是沈家生意的中流砥柱,倘若當初沈家不是一把火燒了,大約有這樣的人支持,生意只會錦上添花吧? 她冷笑一聲,到如今,她可不能由著這許姨娘母女倆無法無天的鬧下去。 回了沈府時,正是晌午,父親早晨出去后中午回來小憩。沈茹徑自到了母親的房里。 蕭氏因為養病睡得時間多,這個時候倒是不困。沈茹進來的時候,她正靠在榻上念佛經,手里拿著一串青檀木珠串,一顆顆數著。因著吃了那些桑椹果,這些時候就精神了許多,百年的古樹果然養人,她也想著大約是佛祖看她受太多苦楚了,所以借著這桑果解了她的困厄,閑下來沒事的時候她便吃齋念佛感謝佛祖。 她看到沈茹挽著袖子到處找東西,不由得好奇:“茹茹,找什么呢?” 沈茹回頭笑道:“娘,我找你當初陪嫁的那塊血玉珊瑚呢,我想著若是我將來出嫁,娘也可以給我做陪嫁不是?所以想到了便想拿出來賞玩賞玩?!?/br> 蕭氏從前也是出身富戶,家里陪嫁的最值錢的便是那個一尺高的血玉珊瑚,那珊瑚價值不菲,便是拿出來到上京,在貴人堆里那也是拿得出手的寶物。 “哦,血玉珊瑚啊,”蕭氏想了想,從腰里頭拿出了一把黃銅鑰匙遞給了沈茹,“不在多寶閣里頭了,我怕放在外頭損壞了鎖在里頭那個銅箱子里?!?/br> 沈茹接過了鑰匙,果然在多寶閣里頭找到了一個厚重的銅箱子。 蕭氏慈愛的笑道:“你說你這孩子,怎么就想起那個玩意?到底是年輕,貪玩?!?/br> 沈茹眼底劃過一絲狡黠,拿了銅鑰匙,“咔擦”一聲□□了鑰匙孔里,銅鎖應聲而落,當她打開箱子蓋,滿臉驚詫的叫道:“娘!哪里有珊瑚???” 蕭氏吃了一驚,急忙費力的從榻上爬起來望箱子里一看,頓時唬的手里的佛珠斷成了一顆顆的,滴溜溜滾了滿地。 “怎么是空的?!” 偌大的銅箱,空空如也。 可是她記得清楚,明明是她親自將那珊瑚放進去的,鑰匙也是她親自藏的。 蕭氏眼睜睜看著那空箱子,幾乎站不住腳,沈茹立即扶住了母親,臉上露出震怒之色:“到底是誰偷了我家的血玉珊瑚?!今日就是翻了這大宅的地皮,也要把那個人找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某蘇爭取做個日更黨!打滾求評論,求收藏哦!(づ ̄ 3 ̄)づ 每晚的更新打算定在8:30,告訴親們一聲。另外,收藏的親別忘了收藏作者專欄,拜托啦!大么么 ☆、東窗事發 情況緊急,沈茹立即讓小茜暗地里去請了沈萬銀,沈萬銀一聽也是吃了一驚。鑰匙是蕭氏一直攥在手里的,就是這樣珊瑚都不見了,定然是內賊。沈府里頭,還從未出現過這么大的盜案,要真是出了,那還得了? 沈茹朗聲道:“爹,這事情不好生張,只怕那賊子得了消息立即將贓物轉移了。如今,最好是讓人迅速的將整個宅子搜了,出其不意的,翻個底朝天,定然能有所收獲?!鄙蛉f銀點頭稱是,倒是對這女兒有些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