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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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跑來避難?!?/br> 修:“哦?!?/br> 舒窈:“傻了呀,你就會說這個?” 修:“……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你好不好?” 舒窈:“挺好的,蜀地很安全。我知道了很多你的事情,但這兩年卻不知道。你還好?” 修微微抬眼笑了一下:“我覺得挺好的?!?/br> 斗笠往上抬起來一點,夜色中他面上疤痕并不明顯,卻也仍然存在。舒窈鬼使神差的開口:“你把斗笠拿開,讓我好好看看你?!?/br> 修連忙又低下頭去:“不成?!?/br> 舒窈嘆氣:“有什么不成的。我知道你身上有燒傷,我想看看現在恢復的怎么樣了?!?/br> 修往后退了半步:“不行不行?!?/br> 一下子又沉默下來,明明就是都有滿腔的話要說,卻又有點說不上來的意味。 舒窈:“你會要走么?會離開蜀地么?” 修搖了搖頭:“我來了蜀地已有半年多了,只是之前并不在這附近?!?/br> 舒窈:“馬上就要過年了,我今年要在涪陵過年了。你來不?” 修:“???什么……” 舒窈恨鐵不成鋼:“你要來我家吃年夜飯么?” 修漲紅了臉,憋了半晌道:“我、我……我應該、應該能來吧?!?/br> 舒窈擺弄著袖子,聽了這話瞪眼:“什么叫應該能來吧!來就來,不來就不來!你要是不來,我也不給你備筷子!” 修:“來來來。你、你就自己住在這里呀?沒沒沒有別人么?” 舒窈似瞧透他心思似的斜眼:“還能有誰!有喜玉正在外間坐著呢,咱們說話估計都讓她聽見了?!?/br> 修訥訥:“那就好……” 他復又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 舒窈挑眉:“我又沒說什么。我反正就住在這兒。以你的武功溜進來也不是難事,你要是什么時候想來就來吧。如果你的確閑得慌?!?/br> 若說前頭種種表示,只是讓他心里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她如今的話算是大膽了,將某些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的事情挑到眼前了。 修直覺的兩邊太陽xue突突地跳著,心頭亂蹦,動靜能把屋檐上的薄雪震下來。 修這一刻沒想太多:“——好。我我來了,你、你別嫌我煩?!?/br> 都是半大孩子的時候,想家族想朝政反正就是想著不可能扯上關系,憂愁不堪。到了幾年之后,反而什么都可以不用想了,一切讓開路,一切緣分運氣都到了這時候,好似只為了兩人在靜謐的院落里這一眼。 舒窈笑了一聲。 修抬起頭來,這才認真仔細的看她,她打扮的并不鮮艷,明明頭上沒有帶花,他卻有一種看向花叢的錯覺。隔了兩三步冰冷的空氣,她臉頰瑩潤,神情似笑非笑,明明是那樣一個涼涼的人,卻使得他有一種被熱騰騰又生機勃勃的艷色籠罩住的感覺,仿佛燈光七彩,萬物在夜色下光彩煥然。 修傻傻忘了用斗笠遮自己的臉。他忽然伸出手去,唐突的抓住她手臂。 這太用力太過分了,他覺得自己碰到她,就像是烙鐵扎進雪水里,從他掌心隔著幾層衣服碰到她的地方,滋滋啦啦竄出一片青煙。舒窈也被他嚇到了,條件反射的驚慌喚了一聲。 她嗓音本就嬌嬌,就喚了一聲,沒罵人,抬頭大概是因為他面上表情太蠢太可笑,絲毫沒有威脅性,她撲哧一笑。 修驚慌松開手來,朝后倒退幾步去,連忙道歉。 道了歉就想跑,舒窈不知道他什么時候這么擅長逃跑了,修跟見了哪位高官似的,躬身行了個奇奇怪怪的禮,竄上房頂跑了。 舒窈從窗子里探出頭想瞧,屋檐遮擋了她的視線,只聽見房瓦上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從這頭踏到那頭,似乎還滑了一跤,砰的摔了一下,跑的更快了。 舒窈笑著站在窗邊一會兒,直到聽不見他的腳步聲了,這還戀戀不舍不愿意合上窗,這會兒坐到鏡子前看自己,又覺得自己哪兒都好看了,不停的對著鏡子又挑眉又笑,好似在尋著哪個角度最好看。 她躺下之后,第二天一睜眼,天已經大亮,光閃的她有點睜不開眼來,幾乎以為是自己做了一夜夢,掀開床簾才發現窗前的瓶子內插了一支紅梅,桌案上放著一堆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有木雕有鐲子有胭脂有簪子。 她抓著床簾站起身來,就看見喜玉捧著兩株白梅從外頭走來,道:“咦……這是誰插的花?娘子一直不都是不喜歡紅梅,嫌太艷么?” 舒窈笑:“誰說我不喜歡。我現在覺得挺好的?!?/br> ** 在鄆州,是當真逼近年關了??爝^年的時候,各家都不怎么打仗,算是個不成文的老規矩。崔季明還是怕周邊各家不按常理出牌,緊張的安排著兵力。 一直遭滄定圍城的博州出了些狀況,她手底下的兵力最后忍無可忍殺死想要投降的趙弘敬,宣布博州回歸魏軍勢力,崔季明立刻派手下五千多人的兵力會博州幫忙解圍。 她倒是早料到趙弘敬這么個結局。 博州被滄定攻打,趙弘敬實際上是能拖幾個月甚至半年的,但當魏軍和朝廷聯手的消息傳到博州,她原先手下那些將領是拖不住了。他們到了趙弘敬手下,就算是從魏軍獨立出去,不能和朝廷沾上邊了。而且趙弘敬本身也就有毛病,容易引人不滿,那些將士立刻決定以趙弘敬想要投降為由,殺死他之后投靠魏軍,既可以沾光,也可以求季子介出兵解圍。 眼下裴家幾乎已經吞了黃河南,北邊跟恒冀滄定還在焦灼著,戰線分成了兩邊。殷胥的意見是先打裴家,主力鎮壓裴家后和劉原陽的水軍連通。裴家也有錢有兵,俘虜后對于后期向北打都有好處。 崔季明也同意,只是她覺得北邊不能就這么放著,她想要帶魏軍向北和恒冀僵持。 她手頭兵力并不算太多,一人對付恒冀和滄定,是相當耗費實力的事情。而且有傳言恒冀和突厥聯手,怕是更難打。殷胥有些不同意。 可是他不同意崔季明涉險,也要說這樣更穩妥。 若是不遏制北邊,很容易讓人突襲背后,置于險境。 崔季明的意思是年前兩天就走,殷胥這才是真瞪眼了:“瘋了吧你!我就在這兒,你居然不跟我一起過年!我們幾乎就沒在一起過年過!” 她笑:“軍中過年也怪無聊的,倒也是,算起來真的沒怎么在一起過年過,也成吧,就不差這兩天了。裴六和考蘭也都來了,我有手下,你有近臣,算是過個年吧?!?/br> 殷胥:“過年還要那么多人?就咱倆過年不成么?” 崔季明:“……就咱倆坐在一起扔爆竹吃餃子,你不寒酸么?” 第245章 240.0240.# 年關頭上了,兩邊休戰,這是軍中唯一可以將士飲酒的時候,崔季明其實是不大愿意老是往鄆州的“行宮”里跑的,馬上要出兵,崔季明做些清點準備,下頭將士閑,她卻挺忙。 更何況是她可真是被上次“算賬”的事兒給噎著了,她再跟他宿在一處就要瘋了,非要幾天宿在軍營里。殷胥倒是挺失望的,卻意外的沒有置氣,很理解的放她走了,就是要她白天留在行宮內議事。 殷胥也不知道是要臉還是不要臉,白日議事,非要拉著她親熱一小會兒。她心里有恨有火,每日一啃,他每日帶著圍脖,都快悟出一脖子痱子了,導致宮人也不敢把屋內火爐點太旺,凍的脫了大氅、披風的群臣圍在地圖邊牙齒打顫,還不敢多言。 他要是真這么要臉,肯放她回軍營睡,就別白日來找她啊。殷胥還偏就不肯,估摸著鄆州是個人都知道圣人褲腰帶上除了那幾位近臣,又多了個季子介。 反正事情都弄到這個地步了,崔季明也懶得掙扎了,她是兩年來頭一次好好歇歇,白天來了之后也不干正事,就坐在靠窗的那個大踏上,盤著腿吃酸梅,看會兒雜書??蠢哿司吐耦^蜷一會兒,醒了就再起來看。 畢竟快過年了,練兵稍微松散了些,張富十和獨孤臧去就罷了,用不著她。 但殷胥可真是三白六十五天沒有閑的時候,從洛陽發來的折子一沓一沓的送,再加上北機的線報,戰事的軍情探報,一堆雜碎事兒。他有些折子翻開放在一邊,崔季明拿起來就看,上頭有些顯然屬于女子筆跡的朱筆,她道:“你讓太后直接在奏折上改?” 殷胥跪坐在地毯上,往后一倚,靠在榻沿兒上,頭靠著崔季明膝蓋,伸手接過折子的另一邊:“嗯。也不知是她了,如今舍人和侍中都可以在折子上改動,她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論是品性還是能力,在朝中我還是相當信任她,也想著為她賺個賢名,委屈了那么多年,總不能當個閑太后就罷了?!?/br> 榻邊是木頭雕花,怪硌人的。崔季明從后頭托了一下他后腦勺,要他坐直了身子別靠著榻,殷胥轉過臉來瞧她,崔季明拿了個軟枕放在榻邊,才松了手要他倚過來。殷胥心里頭一軟,倚回去,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手,非要放在自己脖子后頭,道:“我剛剛低頭太久,脖子疼?!?/br> 崔季明笑:“少撒嬌了?!?/br> 她說笑,手卻沒拿開了,給他揉了揉,繼續看折子。 似乎薛菱也被如今四處開戰的大鄴紛雜的國事逼的夠嗆,以前殷邛還在的時候,她隨把持朝政,但當時朝堂上還是有完整的規模在,四處爆發的問題也不多,只是在延續舊一套秩序,她也不算太累。 如今殷胥要她暫理洛陽國事,她這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兒子到底撐了個多大的爛攤子。 崔季明看她好像急了似的,用朱筆在這子上寫著:“少拿這種玩意兒來忽悠我!”“放屁!回去重算!”“給你三天你就寫出這種廢話呈上來!你還要什么俸祿!” 她仰頭大笑:“太后雖然不能出宮,但在奏折上這一方,也算是放肆隨意了。朝中新臣怕是要被她罵傻了?!?/br> 殷胥笑:“也巧了,這群新臣都是有脾氣的,奏折詔令上,本就是要很多人的筆跡批改,他們居然跟薛菱在奏折上對辨起來。去年新招舍人時定了個規矩,不單是舍人,只要是政事堂中在奏折上發表意見的,落款的時候都是要簽別人的名字,就是為了讓朝上、甚至我自己不會因為言論而私下報復。他們也都會更換筆跡,這樣估摸著底氣也足了,好幾次我都讓他們戳我老底戳的想發火?!?/br> 崔季明笑著揉他脖子:“這不是你自己折騰的么,不過也好,畢竟政事堂就十幾個大臣,宰相或是侍中想控制他們言論也是有可能的,這樣的話也有助于他們每個人直言。我認為政事堂的大臣每隔一段時間有更替,或許會更好?!?/br> 殷胥已經不滿足坐在榻沿了,他起身坐上榻來,非要跟崔季明擠在一邊,攬著手要抱著她。崔季明怪別扭的,推了他一把:“行了吧,你太硌人了?!?/br> 殷胥:“說的跟你有多軟似的,我冷了,你快點過來?!?/br> 崔季明往順著窗戶往外頭瞧了瞧有沒有人影,一只手攬著他脖子道,半個身子拱進他懷里去:“別讓哪個沒眼力的撞見了,我這一世英名就毀于一旦了?!?/br> 殷胥笑:“我英明早讓你毀了,哪能放過你?!?/br> 崔季明貼著他,滿腦子想的都是…… 昨兒跟耐冬說過的話。 崔季明可都放任幾天殷胥摸兩下算完的那點追求,心里想的全是耐冬說要不然就三十兒晚上要他和她單獨吃飯的時候,往酒里摻點什么,反正過了年關也算是弱冠了,就干脆趁著弱冠之前摁住上了算了。 崔季明心想,姓殷的你等著,你那天氣我,今兒非要讓你求饒不成。 懷揣著罪惡的想法,崔季明倒是面上端正,倚了他一會兒道:“我覺得你最近怎么轉了性了,我宿在軍營你也不多說什么?上次你來了……也沒生氣?” 殷胥看著奏折,用余光瞥了她一眼:“怎么,這樣了你還不適應了?!?/br> 崔季明:“我怕你憋急了給我再算一次總賬?!?/br> 殷胥嘆氣,扔下奏折,手臂彎過來,抱住她:“不會。是我該了解你的魅力。我只是……偶爾覺得不平衡。我就只有你,你卻如此自由自在?!?/br> 崔季明瞪大眼睛:“這算什么話。我也是只有你呀?!蔽乙彩菨M腦子都是怎么吃你??! 殷胥道:“你這樣說話哄我開心的時候可不多?!?/br> 崔季明明白他的意思,顯然是討情話,她面上一窘,湊在他耳邊想說什么,殷胥率先開口:“可不許說什么情愛相關的事兒?!?/br> 崔季明一句“老子想跟你死在床上”生生噎住了,半晌才道:“好吧,我承認我是朋友兄弟有點多,但你不一樣,我這輩子可沒跟你做過兄弟。我從一開始就覺得你是個小斷袖,對我圖謀不軌。你肯定跟別人不一樣?!?/br> 殷胥斜眼,想了想,倒也是這個道理。 若說前世他和崔季明是從朋友變成情人,是他歡喜她多年不自知??纱松撬婚_始先打破了這一點的,倆人認識沒多久就……干過些兄弟之間不可能做的事兒,他就是跟別人不一樣。 殷胥低頭咬了咬她耳廓,道:“嗯。我不會跟你算賬了,你就也自覺一點吧,鬧得我傷心,你也不會有好果子吃?!?/br> 崔季明笑:“好?!?/br>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外頭有人走進來,耐冬在門口報了一聲,崔季明連忙從他懷里爬出來,想坐到一邊兒去。殷胥卻先開口:“進來吧?!?/br> 耐冬走進來的時候,崔季明正在爬到一邊,胳膊還掛在他脖子上,這還不如剛剛抱著,耐冬都不知道腦補出多少來了,心想都這樣了還裝什么矜持呀,扯了扯嘴角道:“季將軍,有人來了想見你,要不您出去見一面?!?/br> 崔季明抬頭:“誰、誰???” 耐冬猶豫了一下:“……你小妾和你前妻?!?/br> 崔季明一哆嗦。 殷胥瞇了瞇眼,好像就要把剛剛的情話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