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節
書迷正在閱讀:影帝大佬的小可愛聽說是修仙的、玫瑰色、穿越成媽、將瓷就瓷、今年冬天下雪嗎、商戶家的小嬌娘、蛛光寶氣、寵妃養成實錄(重生)、后宮上位手冊、不正經深情
說是年輕,其實也三十多歲,或許比她阿耶小幾歲,但年輕的是氣度和神態。 那男子拱手行士子禮:“某乃是清河小房宗主崔鵬昉?!?/br> 崔季明愣了一下,她以為宗主都會是崔夜用那樣的老頭子—— 崔鵬昉的氣度與崔南邦的散漫隨意、崔式的圓滑不露都不太像,他好似是崔家清河養出的樣本,謙遜內斂,溫和善聽,穿著單色的布裳,拱手道:“宗主一項都是管家中雜事的,只有能人兼任宗主,卻無宗主能成名臣。還望季將軍海涵,只是從未想過那位半年不到占下河朔的季將軍,如此年輕。您有……弱冠?” 崔季明已十九,此時腆著臉道:“弱冠一年有余?!?/br> 崔鵬昉點頭,坐在了對面,叫人撤下酒煮茶湯來,兩手交握,看向崔季明,輕聲道:“季將軍是想歸順朝廷?” 崔季明這會兒繞開話了:“當年山東、河朔大亂起,是為了什么,您也很清楚。我也算是讀過書,扯上過某些關系,公與我心知肚明,當年跟隨永王起兵的目的。如今朝廷控淮水附近,山東一直不能與南方連通,不太可能成了。就算成大業也不是我們成,而是如今膽大包天的恒冀、滄定兩軍成?!?/br> 她這會兒顯然是在隱喻當年行歸于周的行動,崔鵬昉垂了垂眼。行歸于周并沒有扯上過季家,眼前的少年連當初的事兒都知曉,顯然絕不是一般人。 崔季明道:“公顯然清楚,崔家長安房是為何倒。清河作為本家,一直是立在中央不愿與任何一方合流同污。但是如今的境況,可還容得下清河這樣緊閉大門屹立不倒。今日我用千人能敲開崔家的大門,來日若恒冀勢強,就能用萬人踏平清河的庭院?!?/br> “這局已經亂成如此,自立不成,除了歸順朝廷還有的選么?”崔季明看著茶湯上繚繞的白煙道:“顯然不是我一個人會考慮歸順朝廷。只是今天起,六鎮成了五鎮,滑州衛州已在我手。北邊兩軍野心勃勃要打,他們不到頭破血流不會歸順朝廷;南邊兩姓是當年永王之亂主謀,朝廷不會輕易饒了他們,他們不會主動選擇歸順。而既然除了被滅、就只有歸順一條路可走,我作為第一個邁出這一步的人,可是會要讓我自己的利益最大?!?/br> 崔鵬昉這才抬眼,眼中微微掠過一絲光:“你要如今就配合朝廷?” 崔季明笑:“您應該能想到若是能成,我能得到什么?” 崔鵬昉瞇眼:“若山東河朔幾藩鎮消失,朝廷必定不會再立節度使,你不會比現在權力更大?!?/br> 崔季明飲茶大笑:“當個朝廷眼中釘的節度使,以朝廷如此強硬的態度,我能獨活多少年?而入朝,最少是個金吾大將軍,再兼任個管內觀察處置?我的兵不會少太多,還能高枕無憂,前程坦蕩,名聲好聽,當不成個衛青,也好歹能做半個冉閔吧?!?/br> 崔鵬昉正襟危坐:“你直接與朝堂通信即可,何須來找清河崔家?!?/br> 崔季明輕笑,扯淡扯得風輕云淡:“一、我覺得我出身不夠,往后上了朝堂進路未必好。娶裴家女不夠,做清河小房的合作者,往后能好走很多。二、我要對恒冀、滄定出手,但勢力仍然薄弱,清河在河朔附近根基有多深,我不必說您也清楚。如今需繕甲兵,耕且戰,我手中只有武將而無能臣,盼公能也出一份力?!?/br> 崔鵬昉:“冒這種險不是清河本家的作風。更何況你若與朝廷翻臉,我等便跟著受了連累,往后多少年未必再能有人入仕?!?/br> 崔季明笑:“萬事都有風險,我出的是身家性命,您賭得是家族興旺。不過咱們也都算是無路可走,不上這道,我身家性命遲早不保,您的家族興旺就要到頭。送往朝廷的信,分三路而行,如今至洛陽不遠,再晚不過幾日便能送到建元皇帝手里。只是我勢力不足,不可過早暴露,成為五鎮中的眾矢之的?!?/br> 崔鵬昉想了想,忽然轉頭對身邊人道:“拿地圖來?!?/br> 旁邊幾個下人快步跑開,崔季明已經有幾年沒聽過這種快速而幾乎無聲的腳步了,這都是世家下人的必修活。旁邊又有童子換了新茶湯,茶湯不算太燙,剛可入口,崔季明抿了一口,看向了崔鵬昉攤開的地圖。 雖然這張簡單的卷軸地圖上還是六鎮,但已經是半個月前的更新度。清河本家看著大門合攏,卻不是在這里等死。 崔鵬昉:“這一段都在魏軍手中?只是我聽聞你的水軍,不過十幾艘搶來的大船可作戰,更多的都是小船?” 崔季明手指劃過黃河經過洛陽后向東的這一段上游,道:“對,五鎮境內黃河三分之二的流段都捏在我手里。滄定軍在我下游,我就是在這兒撒尿他都要無奈接著。鄭家在對岸,但靠近黃河的大城只有濮州一座。裴軍靠近的是濟水,濟水源頭都在山東境內,這條河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法通向外部。正是因為有這樣的位置,我才敢謀此大業?!?/br> 崔鵬昉沉思了片刻:“聽聞朝廷在太原、幽州各有駐兵,實力不弱。若恒冀、滄定攻打這兩座城,你認為他們多久能打下?” 崔季明道:“我認為他們打不下。本來太原與幽州都是城池極為堅固的幾百年重鎮,年年修復城墻,三十萬兵全押上能吞下一個城。然而,恒冀滄定沒有這種勇氣。他們糧草軍餉不足,攻城是為了補給,他們不敢太豁出命去,怕沒攻下城來先耗空自己?!?/br> 崔鵬昉點頭:“我也是這么認為的。但他們還是會打周邊的州縣,打完了,估計就要朝你來了?!?/br> 崔季明笑:“我知曉,所以我這不是來清河修城了么。此刻就讓我稱您為先生罷。先生顯然心里也有想法,而我也有計謀。只是消息不夠細,形勢還不夠準。我幾日還不會離開清河,您也別再讓我火燒連營似的來敲門。此事可商議,后頭有更多事要商議?!?/br> 桌對面,崔鵬昉兩手撐在地圖上,緩緩道:“你來的太巧了。當然剛弱冠能有如此才能,是你如今占領河朔的主要理由。但你攻下的城池、出現的時間等等,都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長久謀劃的。歸順朝廷的事情,你絕不是最近才考慮。你是何人之子或之徒出世的么?有高人指點你?還是你背后有人早早揣著一統的心思?” 崔季明看著話已經說的差不多,清河小房顯然是不會再坐以待斃了,她輕笑道:“指點我的高人早已不在。想繼承那人幾十年的忠魂,回過頭來才發現我不過是學了些皮毛。您不必多想,路是我一人走出來的?!?/br> 她說罷,點頭行禮,朝外走去。 崔鵬昉看著地圖上崔季明所擁有的藩鎮疆域,越想越覺得心驚。 為何幾鎮共同爭奪的地方,短短半年,就讓他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野將打下來了?單他不打濮州,不吞鄆州、德州,而非要北上打相州、貝州,就足夠看出她行事的計劃性。 不是那種打仗如何并軍突襲的計劃性,而是對于自己每一步怎么走,怎么養兵,如何不跨黃河而保障不被鄭裴兩家圍攻,又如何保證自己藩鎮的疆域不會因為貪婪而過于狹長,如何才能將每一步都走穩——她都有仔細考慮。 她步步為營,河朔一帶的形勢,不是因為哪里好打容易打她才打下哪里的。而是因為哪里要打,哪里必須打,她才出手。 崔鵬昉猛地抬起頭來,那位年輕的季將軍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影壁之后。 身邊小童撤掉崔季明剛用過的杯盞,剛剛的錦衣老者和其他幾個崔家男子都從側間走了出來,沉默地站在兩邊。 崔鵬昉松手,頓坐于地,嘆:“……清河自詡天下名流,這一代,為何沒能出過像他這樣的少年郎。若是能有這樣一個崔家子,清河或許也不至于是今天?!?/br> 崔季明走出大門,她的近千士兵在門外沉默有序的等待著她的歸來,崔季明翻身上馬。 縱然當年救助她的崔家旁支后來反咬一口,縱然長房與二房選擇不同落得如此差別,她也想過世家內“團結”二字。不論旁人如何,如今也算是她盡力能給清河本家指一條路。 兩百年前祖上崔挺年幼居喪,清河小房撫育他長大,又推舉他為秀才,使他官路亨通,一時顯赫。 兩百年后,她雖有私心,也算是還了這個情吧。 第223章 218.0218.@ 就在殷胥接到信報,叛軍攻打太原的第二天,就收到了崔季明的信件。 王祿風塵仆仆的往回趕,一路顛簸流離。 夜中接到信報,他驚而坐起,連夜命人入宮,剛開始有了那么點不安,就讓崔某人的一張地圖打消了大半。 而殷胥剛和幾位重臣、兵部尚書商議過,他們還沒討論出結果來,崔季明就千里迢迢送來了自己的意見。 她似乎十分著急,在寄來的六鎮地圖上,涂抹掉了橫野軍,來回各種箭頭指著她推測的北叛軍行軍路線。殷胥真是慶幸,這場變故與他命王祿送信,恰好卡在了這個時間點,才能讓他如此早就收到她的幫助。 崔季明預計的很準,她認為恒冀、滄定兩叛軍,必定會去攻打太原和幽州,而朝廷必須下死令,嚴守這兩城。若恒冀、滄定這些北叛軍足夠有謀略,他們會卯足兵力只攻打一座城。 若是如此,則形勢更加嚴峻,如果單攻的是幽州,建議太原出兵攻向恒州,打入對方肋下;如果單攻的是太原,則建議從雁門關派兵支援太原、沁州駐兵不動守住防線,說法雖殘忍,但太原就算是糧草不夠哀鴻遍野也絕不可戰敗或逃離。 然而現在的狀況,就是崔季明最不看好的。 叛軍大批兵力攻占太原,打算圍城,或許就要陷入崔季明所說的境地。 她又分析了各種情況下的手段,估計崔季明也是認為對方全力打太原時最棘手的,因此大篇幅寫了對策。若對方真的攻打下太原,可能會占據太原一段時間而不是立刻打洛陽,如此情況需朝廷出兵攻太原。 但今年朝廷在長江岸和南地有過幾次沖突,又派兵進蜀地正攻打黔中,正是兵力不夠的時候,若是如此,崔季明要殷胥立刻回信,她會與北叛軍開戰,就算勢力懸殊不足以為戰,也必須如此來耗空對方實力。 而若是太原城能夠守住,北叛軍不得不回撤,此時兵力不足以再打幽州,他們會內部攻向崔季明。到時候崔季明要求朝廷出兵,她開岸口迎朝廷兵力順黃河進入叛軍內部,同時雁門關調兵通過太原到叛軍之間的官道,直擊恒州。 只是或許到時候還會有許多變故。 崔季明不敢保證自己能和北叛軍抗衡多久,而朝廷勢力如果加入,會不會鄭、裴聯手,她也很難說定。 而殷胥反反復復看來,不論哪條路子,崔季明都把自己當成了刀尖,沒有一個選項是能讓她輕松的。 而崔季明顯然也不認為一年多足以讓大鄴恢復生機,這次叛軍的行動必須要重視,洛陽仍然離叛軍不遠,他作為皇帝又居于洛陽之中—— 崔季明絕不能容忍因為叛軍而讓皇帝外逃這種有損大鄴顏面的事情發生。 仙居殿的木臺上,擺著一道矮幾,殷胥坐在矮幾旁,七八大臣站在下頭足有半個宮殿大小的地圖上。有尤朝、莫天平、崔南邦、門下侍中溫通亭這樣的重臣,也有宋晏、崔元望、俱泰、馬藺道這樣的新臣站在一旁觀摩學習。 圣人扶持新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幾人倒是一個個做事滴水不漏,就連在外頭名聲不佳的馬藺道都有恭謹學習,朝堂上也不能多說什么。 只是從考得進士入朝,到成為可以獨當一面的重臣,再怎么天才,也要學習這個龐大國家機器的運轉方式,這個過程非五年八年不可。圣人恨不得把這四個人別在腰上到處帶著讓他們學,卻也只讓崔元望一人有入政事堂的權力,恩寵與理智都在,朝臣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得恨自己早生了幾年。 此刻殷胥坐在木臺之上,看著諸位重臣持杖在地圖上指點,說出了崔季明的意見。 只是他說成是自己考慮的,想要問問諸位的意見。 其中對于打仗資歷最深的就是莫天平,他年輕的時候在朔方帶兵二十多年。 殷胥并沒有說崔季明的事情,只是說若太原沒有失守,那便從衛州、滑州進入叛軍腹地,占據如今魏軍的位置,北上打叛軍。 莫天平道:“臣聽聞過魏軍可是叛軍中的硬骨頭,如今入秋,魏軍從大鄴購糧頗多,又不斷的搜刮船只,同等士兵數量下的戰力,也是五藩之中最強。朝廷要打,也不是容易打的?!?/br> 殷胥:“魏軍寄來文書,愿歸順朝廷。此事便好辦的多了?!?/br> “什么?!”幾乎所有人抬頭望向了殷胥。 叛軍中占據最重要位置的魏軍,居然想要被朝廷招安—— 殷胥自然不會說魏軍首領是崔季明,只道:“對方也有不少要求,但文書已經秘密遞入朝中,他們列出了其他四鎮的狀況,顯然也是頗有誠意?!?/br> 莫天平皺眉:“聽聞魏軍與裴軍聯手,會不會是有意想要將朝廷勢力引入內部再絞殺?” 殷胥沒法說那是崔季明,怎么可能會干這種事,只得道:“因此我們也要步步小心,就算是魏軍沒有和其他藩鎮聯合,也難免說是黃河兩側叛軍會夾擊我們。所以——” 殷胥道:“若是要去打入叛軍內部,朕便御駕親征?!?/br> 場上眾人大驚。 雖然中宗年輕時也曾御駕親征過如今已滅亡的高句麗,肅宗也曾御駕親征過一兩次突厥,這些都是大鄴皇帝的慣例——但要從黃河進入叛軍腹地,兩側都被叛軍包圍,實在太過冒險。 殷胥道:“朕不會貿貿然就行動,先看太原的形勢,各地該調兵就調兵,大概在半年后出兵。真要問御駕親征的原因,就是決意清繳干凈山東河朔一代的叛軍!” 莫天平和崔南邦這樣的近臣是與殷胥探討過對叛軍的政策的,當時他們的商議是認為在兩年半后出兵,如今才過了一年多,就算是殷胥再等半年也只有一年半。 殷胥這才起身。 崔季明這時在河朔附近,很難看清天下局勢,而他如今身在洛陽,幾乎算是大鄴的中央,他心中卻對于整個形勢有了計劃。 殷胥道:“這一年多以來,劉原陽的兵力已經很足,他幾番沖擊鄭軍,試探對方實力也為了自家演練,可以到了打仗的時候。幽州如今不好聯系,已經成了孤島,但幽州若是收到軍信向南攻打叛軍,也是能刺入他內部的。我不能再等了,叛軍這樣冒頭想打洛陽,我們不能只砍一刀讓他縮回去,而是敲碎他的殼,將他殺死才能絕后患?!?/br> 他轉頭道:“錢俱泰,過來。如今叛軍內部與大鄴通商的狀況如何?” 俱泰連忙跑了幾步,旁人或跪坐在地圖上看,他站著也就別人跪著那么高,道:“北邊的恒冀、滄定確實從幽州不少購入礦產,鄭裴兩姓縱然擁地眾多,卻由于這一年多的戰亂幾乎沒有產糧,百姓餓死的不計其數,兩姓不得不從汴州買糧。而運河這一段全都是鄭家的地盤,鄭家便翻幾倍的高價賣給裴家。鄭裴兩家因此關系不善,這也正是裴家和魏軍合作的原因?!?/br> 俱泰:“如今另一條商路主要是從黃河進入,魏軍與裴軍合作,似乎也是為了能讓商船進入腹地。魏軍扼住了水路咽喉,但他卻很講理很會做生意,基本大量的礦產、糧食都是從他在博州新建的碼頭上岸,而后他在分銷給其他藩鎮,價格不算過分,自己也各種屯糧,因此也大撈一筆?!?/br> 俱泰對于殷胥這魏軍如今想要歸順朝廷的說法嗤之以鼻,早在半年前殷胥要戶部主持通往黃河的商路,要他將各類礦產、兵器、糧食以低價賣給魏軍的時候,他就有猜測過朝廷在叛軍內部養的有自己人。 魏軍幾乎都是免費從朝廷撿的那些資源,然后再賣給別家致富,殷胥自掏腰包養了他們一段時間,為的就是今天。 因此俱泰道:“但從去年和今年通商情況的對比來看,叛軍內部的確是比較虛弱,特別是北叛軍,似乎已經被掏空,耗費所有的能力來養兵,就是為了打下太原。鄭、裴兩家還好些,但是由于鄭軍有些……不思進取,他們發現大鄴有大量商賈愿意賣所有需要的東西給他們,就開始不怎么管內政,依賴黃河和運河而活。如宋州,因為是唯一緊鄰運河的城池,大量商賈進入,已經繁華的快要超過鄆州了?!?/br> 殷胥點頭,在這方面,朝廷的計劃實行得很順利。 若是能再有幾個月,或者半年,殷胥整頓好周邊幾軍,從南邊劉原陽到北邊幽州同時開展,自己再能御駕親征從魏州滑州打進叛軍,他認為自己是可以結束這場在關東地區的災難的。 只是天下戰事,越是自信滿滿越是容易輸,殷胥只能繃緊弦,告訴自己絕不可懈怠。 他們討論了不一會兒,又有連接軍信送來,身在洛陽,倒是消息更快了些。 耐冬拿來遞給殷胥,他掃了一眼,嘆氣道:“幾十萬大軍已經將太原堵得水泄不通了,雁門關支援也只能在外部沖擊叛軍的隊伍,讓內部守城稍微松一口氣而已。如今守太原重兵的是康迦衛?” 尤朝點頭:“只是康迦衛在涼州大營帶兵許多年,雖勇猛卻不知道能不能守城。不過太原畢竟也是北都,本地有許多優秀將領,當年突厥攻打多少次都沒有打下。圣人打算太原守多久,咱們何時出援兵?” 殷胥垂眼:“守到叛軍主動退兵。我需要一路兵力去蔚州掐斷叛軍和契丹的聯系,還需要在洛陽前整合大軍,賀邏鶻這兩年又開始不老實,邊境不可隨意調兵。我們幫不了太原什么忙?!?/br> 只是兆好像跟著賀邏鶻去了太原,如今守城的人中,也有他一個了吧。 這樣艱苦的境地下,或許兆也會死在太原。 尤朝其實能理解,只是太原肯定會寄信出來向朝廷求助,難道就這樣殘忍的置之不理?太原會理解圣人的選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