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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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私下相見,分離時通信,他也得不到別的事情了。 可他心中仍然不滿。明明好不容易得到她回應,他卻兀自恐慌。 如今殷胥聽了修的話,大抵才明白自己不滿什么。他是貪心的,不單想得到情意,他其實還想成為崔季明的家人。有個共同的總想回去的家,有一同坐聽風雨剪燈花的窗臺,有最少每天一起用頓飯的桌子,有大量的隨意閑聊小事的傍晚,有兩個人都熟悉的每件事物的擺放。 他震驚于自己的貪心妄想,但也很清楚的明了,這是他真正想要的。 他想要充滿她痕跡的生活,想要能絆住她腳步的門檻。 而崔季明呢…… 殷胥想想,覺得失望,她畢竟油嘴滑舌沒幾句真話,男子之間也沒甚么未來;他又覺得還算有點希望,畢竟總算事情有了突破,以后也會漸漸好起來的。 這般想著,請迎的隊伍已經來到了皇家獵苑。 殷邛為防止突發事件,派請金吾衛上千人來到獵場附近部署,殷胥看著刁琢在眾人的攙扶下走下車,到紫絲屏障后準備拜堂。拜堂是較為私人的,只有宗親、圣人、眾后妃、諸位王爺以及崔夜用與崔元望這類有直接關系的近臣參與。 殷胥想著昨日深夜王祿遞進東宮來的消息。崔式雖與殷邛為少年朋友,但今年內幾乎不怎么入過宮,昨日卻進了宮想要面圣。畢竟第二日是太子婚禮,殷邛也一堆事情要忙,或許也是他之前察覺到了崔家的某些動向,對崔式心有疏遠,沒有面見崔式,而崔式在側殿等不到,便深夜離宮了。 他究竟為何進宮,殷胥有些猜不出。 他能料想到參與言玉一事的崔家,如今的面貌也不過是冰山一角。若有人想要在婚禮上對太子妃下手,怕也不會是太子黨的崔家罷。 其余群臣都在場外無數酒席之間飲酒跳舞,仿佛太子的一場盛大婚禮與無數佳釀便可化解一切爭端。殷胥不太關心婚禮的行進步驟,他只是一抬眼看兩個新人笑的各自甜蜜,澤一貫憂郁的面容上甚少露出如此明朗的表情,連皇后也似乎是終于做了一件對事兒般笑著。 薛妃則不住叫人給殷胥傳話,讓他看看各家娘子中可有看好的,她會給想法子。 殷胥真想回一句,他看好了崔季明,薛娘娘你能有什么法子啊,還能叫人把她打昏了扛進家門去不成。 幾句催妝詩下刁琢放下了遮面的扇子,她慣常打扮得跟她爹一樣窮酸,如今太子妃的華麗喜服罩在她身上,又有花黃紅妝,終于顯出這個年紀的明艷來。 大鄴拜堂行禮,是男拜女不拜,太子這才對著殷邛躬下身去。 當太子第二拜彎下腰去時,周圍層層屏障與青廬的北端忽然傳出了陣陣喧鬧的人聲。這片天空本就因為青廬間燃燒的火堆而染上橙色,此刻北方的卻亮的出奇,殷胥心中陡然覺得心驚。 帳篷,火焰,深夜,他忽然覺得這場景有些熟悉。 還未來得及反應,賈小手攜一群宮人已經滿面驚恐的沖撞入拜堂的屏障內道:“圣人!青廬——青廬不慎著火了!青廬油布本就易燃,如今已經有好幾個燒起來了!” 殷邛猛然從地毯上起身。 殷胥才明白為何熟悉了。他未曾見過突厥的大火,得到的不過只有寥寥幾字的報告與傳言,但眼前帳篷引火一事,如同他那次行事的翻版。 而……為了擴大自己的影響力,薛菱有意將火燒突厥大營,這件大快人心又頗具少年肝膽的事情,對政壇上宣揚是殷胥的手筆。邊關文書、與賀拔慶元合作兩事都是觸碰到朝堂上爭議的,他不好宣揚,只能將此事挑出來說。畢竟他既然有意掌權,就不能讓民間對他的印象再是那個癡傻病弱的皇子。 而就在長安民間將火燒突厥百里一事,編成民謠與評書津津樂道時,想要對太子下手的人,卻偏偏借用了他的行事手法—— 如今剛剛入冬,長安北風不停,雖青廬之間有距離,不容易連片燒起,但若有人混在賓客中有意縱火仍然能將火勢擴大,場面怕是也無法控制。青廬頂重且占地面積大,與突厥的那種民戶小帳篷絕對不是一種情況,一旦起火,支柱倒塌,必定會將眾人罩在帳內,活活悶著燒死! 這場慘案,無論如何解釋,怕是很有可能要扣在他頭上! 殷胥猛地一激靈,身后冷汗幾乎要滾下來。突厥的大捷讓他覺得一切太好走了,然而世家才露出冰山一角來,他有的是沒經歷過的手段! 殷邛高聲道:“防火廂使呢?!難道無人滅火!” 身邊眾人已經慌亂起來,內監丘歸開口道:“之前為了安全起見,雖有防火兵近百人相隨,但畢竟都是散人,怕是混進閑雜人等,便被隔在了金吾衛包圍外隨時候命。廂使只帶了小部分人員在青廬附近巡邏,雖有水袋濺筒,但恐怕對于油布皮帳而言根本無效!圣人,只消幾句話的功夫,一座青廬便可從頭燒至尾!” 殷邛眼見著連諸位宗親所在的位置都能聽到大火的聲音,身邊不少仆從臣子正驚呼走水,歡笑聲一瞬間變成奔逃的喊聲,朝圣人所在的屏障漸漸靠攏過來!畢竟這種狀況,在皇帝身邊才是最不可能出事兒的! 殷邛后背發麻,薛菱起身:“叫人準備撤離!金吾衛放防火兵進來,這不是猶豫的時候!” 賈小手卻急道:“圣人,萬一有刺客會混入防火兵中,以救火之名沖進來,就危險了!如今局勢混亂,賓客早已難分清,若是——” 殷邛拔高聲音,拂袖而起:“后妃、諸位皇子同太子一并登車撤離,將金吾衛調走一半,隨行回宮內!其余人不可隨意離開,隨朕一同撤離至遠處,細數人員傷亡,等待防火兵消火后徹查原因!” 屏障內華服的眾人不得不開始轉移,本來在行禮的太子澤與刁琢也起身,澤一把握住了刁琢的手,在眾內侍的簇擁下,護著她準備離開。 刁琢未曾想過二人竟是在這種情境下牽手,她身子一抖垂下頭去,澤面上的表情堪稱復雜,畢竟他的婚禮上還是發生了這種事情,但他仍然回過頭來,伸手幫刁琢提了一下裙擺,道:“小心些,不必急。金吾衛也在,我會護你周全?!?/br> 刁琢心下感動,朝他輕輕含笑點了點頭。 太子與太子妃二人連忙登車,薛菱起身與殷邛說了幾句話,殷邛皺眉點了點頭。薛菱回頭對殷胥道:“胥,快點離開這里!” 殷胥走到了殷邛身邊,道:“我便不隨太子一同離開了。在此地與父皇一道處理火事,清點人數,找出縱火的真兇來?!?/br> 他心中有了某種猜測。怕是縱火之人,想殺得對向并非太子妃,而是太子。一面太子因刺客而死,狠狠給了殷邛一巴掌,要他為為自己的硬氣付出代價;一面也對外造出殷胥為了權力謀害太子的假象,不管殷邛信不信,反正有的是人會信的。 雖然避開與太子同行,或許發生些什么他也不能避開干系,但此時殷胥只能這么做。 殷邛瞥了他一眼,點頭道:“那胥便留下來相伴??熳o送太子回宮?!?/br> 薛菱朝殷胥的方向望了望,這才登上車去。率先離開的只有宮內三位女人、修以及共乘一車的太子與太子妃,幾位宮中的侍衛同登上太子的車去,貼身保護。 金吾衛騎馬在兩側相護,修不乘車,騎馬帶內侍在太子車邊,一隊人馬率先離開了起火的獵場。 而因大批賓客集結在了遠處,縱火者無法再靠近帳篷點火,帳篷之間留有較為寬闊的距離,沖入場內的防火兵又將未燃燒帳篷的油布拆下來帶離火場,北風也稍微賞臉的稍稍平緩下來,火勢未能蔓延的太過。 殷胥得殷邛命令,指揮金吾衛將在場的奴仆、官員與女眷分開,以檢查傷亡一事來排查人員。 長安人經常玩的忘乎所以,年年因為聚會或婚禮的原因,帳篷點燃燒死賓客一事不再少數。連前朝的宵禁與不許擴建,在如今也被打破,京兆尹不得不向朝廷倡議修改宵禁時間,規范化長安城的擴建行為。但此次事件,既是太子婚禮,又是在如此風頭浪尖上,群臣與家眷的面色也相當微妙。 而四輛馬車離開獵苑,在官道上飛速行駛著,官道兩側每隔幾丈有石燈,道路由部分青磚鋪陳,雖不及長安城內平坦,微有顛簸卻也能策馬如飛。 太子的車在隊伍中間,前頭是皇后的車,她先行,護子之心可見一斑。 皇后坐在車內,猛然感覺車身一陣劇烈的顛簸,她幾乎是狠狠的撞在了青銅的車壁上。這車是機樞院內賀拔羅設計的四輪馬車,由于轉向方便,四輪才可安有減震的裝置,因平穩快速在長安貴人中已經普及開了,按理來說官道上不會有這樣的顛簸。 她心頭不知怎的,驟然一驚,抓住身邊侍婢的手,道:“叫后頭減速停車!停車——” 火把也照不亮夜路黑暗,車夫背著太子的性命,一路拼命抽馬往長安城內趕,侍婢還未從窗內探出頭去,身后已經一陣巨響。 官道的青石板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道矮矮的土壟,馬車以如此快的速度下行進本就足夠顛簸,馬匹踏過土壟,而太子的車卻不知為何,遭遇土隴,猛然劇烈顛簸,與四馬相連的車軸驟然斷裂,車輪脫出滾落,整輛車幾乎是無法控制的倒轉著飛起,轟然砸在地面上,整輛車散架般順著地面滾出去,塵土飛揚,驚起兩側金吾衛的十幾匹馬嘶鳴飛踏! 修驚叫:“阿兄??!” 身后的馬車雖減緩速度但停車不及,也跟著撞上了在地上翻滾的青銅車體,生生折斷了馬腿,馬身跪撲在了青銅車上,后頭的的車也因為土壟顛簸,撞上了太子的車體,又加上一次沖擊,后車才斜倒著緩緩倒下。 一時間場面混亂,驚馬亂奔,金吾衛急忙停下,飛身下馬朝太子的馬車而去。 林皇后跌下馬車,甩開內侍的手朝那散架滾落在地的車體而去,面色慘白,幾乎是再找不見平日溫婉的模樣,尖聲叫道:“澤——!” 青銅車體本就沉重,因耐磨與機械性好,能鑄造出細密的機關結構才被選用。但青銅唯有一點,便是本身發脆經不起撞擊。當眾金吾衛眾人合力掀開沉重的車板時,才發現整輛車幾乎已經完全碎開了。車內擠滿了侍衛與內侍,如此飛起落地的翻滾下,侍衛將太子團團圍住,外頭的人早已摔斷了脖子! 在此狀況下,那外頭履行自己職責的侍衛,被當作廢品一樣剝開,從殘破的車體內拽出來,幾乎內侍與侍衛中無一人存活,下場慘的幾乎被撞擊擠壓下面目全非,部分身負武藝的侍衛或斷了脖頸或胸骨碎開,口吐血沫顯然已經不能活。車內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場面凄慘可怖,眾金吾衛連忙攔住幾乎發狂的林皇后,不敢讓她靠近。 剝開眾侍衛,才撈出太子。他緊緊擁著刁琢,將她腦袋摁在自己懷里,早已失去了意識。 第141章 一條手臂骨折,后腦全是血,至于受傷到什么地步誰也看不出來。而刁琢則是車內唯一一個還清醒著的人,她腿上幾處擦傷,額頭也有血痕,但仍然睜著眼睛。 金吾衛廢了好大力氣,才掰開昏迷的澤的手來,將二人從車內抱出來。 而薛菱正是坐在后頭的車上,她的車也因為停車不及而遭到沖撞側翻,在金吾衛的幫助下,才從車內爬出。她身邊一名內侍也受了重傷,她額頭下巴上有傷痕,卻仍然很清醒,拎著裙擺連忙朝太子與太子妃的方向而來。 林皇后跪在昏迷不醒的太子身邊,她聽見了腳步聲,猛然抬起頭來,死死盯著眼前有些震驚的薛菱。 薛菱垂眼:“當真好手段。林憐你不必如此看我,我自己兒子什么水平我心里清楚,要是真想對你出手,我必定籌謀許久,不會給你此刻瞪我的機會?!?/br> 林皇后心頭信了大半,此事一出,繼任儲君之位的會是修,反倒殷胥還要背上弒兄的名聲,薛菱不會做事如此不干不凈。她還想開口,薛菱捂著還在流血的額頭,高聲道:“將車夫押過來!確認馬匹是否有受傷受驚的情況下?!?/br> 林皇后聲音有些不受控制:“不能留在這里!誰知道樹林中會不會隱藏著刺客!” 薛菱搖頭:“他們不會派刺客來的。出現的人越多,越容易被找到痕跡,他們將這次針對太子的行為有意做成意外的模樣,就是連一點馬腳都不想露?!?/br> 跟隨這邊的金吾衛首領摘下頭盔,額頭上結滿了黃豆大的汗,這次顯然不可能是意外,但找不到真兇,圣人怒意無處發泄,必定拿他們開刀。 金吾衛首領道:“車夫、馬車是不會出問題的。這般重要的關頭,又有火事發生,在臨行之前都確認過幾次的!” 薛菱道:“你們讓出幾匹馬來,四百金吾衛護送,送眾位娘娘先回宮,讓宮內派包鐵雙木輪車來,將內侍和這些……忠心的侍衛回去。我留在此地?;鸢呀o我?!?/br> 林皇后看薛菱接過內侍帶來的軟巾抹凈額頭的血,井井有條的安排著,接過火把朝她自己側翻的那輛車走去。蘭姑姑扶起了太子妃,安慰她幾句,任何一個女子從死了七八個人的車內拉出來,怕是都要嚇得魂不附體。而她剛成為太子妃不過一個時辰,太子便生死不明,其中心境更是難言。 不過刁琢漸漸恢復了常態,她還能獨自騎馬。 萬貴妃是個沉默到平日里幾乎讓人忽略的女人,她雖表示了擔心,但林皇后仍然要她與修和內侍一同騎馬,緩緩往長安城內的方向前進,她自己則留了下來。 她想知道到底是誰用了什么方式,來如此謀害澤! 薛菱正隨幾位金吾衛一起查看著翻車的車底,她見到林皇后居然在內侍的攙扶下,拎著一身描金彩裙走了過來。她愣了愣,林皇后面上的神色相較于剛剛的瘋狂與悲傷,此刻更多的是憤怒與堅定,她道:“薛妃可看出了什么端倪?” 薛菱回神道:“我們四輛馬車,當時是隨意選的,為何你的車過去了只是劇烈的顛簸,而太子的車卻飛出了?!彼髅魃頌楹髮m妃子,卻彎下腰去將火把湊近車下,對她招手道:“你看這里,我雖不太明白這馬車底下的復雜結構,但此處應該是承軸,卻有好幾道細細的裂紋?!?/br> 林皇后壓下心中的思緒,站到薛菱身邊一同查看。 不單是車軸,連接車輪的位置也有幾處裂縫,金吾衛用刀柄使勁一砸,裂縫卻紋絲不動。 薛菱道:“這裂縫怕是平日里不會動,但明顯看裂口是有人特意挑準位置砸出的。青銅車十分堅固且脆硬,若是鐵質的才會裂縫一點點擴大,而發脆的青銅則會在一次猛烈沖擊下全部碎開?!?/br> 薛菱涂著丹蔻的指甲并不厭惡車底的污泥,指著幾處道:“你看這里明顯是掛有其他東西的,都有凹下去的插痕,但這里并沒有。我也發現這車比以前坐著時顛簸了許多,官道畢竟總體平穩所以沒甚在意。但這車甚至可上戰場前線,絕不該如此脆弱?!?/br> 旁邊檢查其他幾輛車的侍衛高聲回報:“薛妃娘娘,四輛車的車底全都有裂縫!形狀和位置幾乎一模一樣——” 林皇后沒有明白:“到底是誰?難道想害死我們所有人?” 薛菱直起身子來,道:“對方不知道太子坐的是哪輛車,但太子的馬車與我們的馬車區別最大,便在于車上的人數。因在太子婚禮上發生的火災,圣人必定覺得是針對太子而來,叫幾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侍衛擠上了太子的馬車。如此沉重的馬車需要跑起來,車夫需要猛抽馱馬,沖勁極猛,遇上這道土壟,因為本身沉重,事先砸出的裂縫就恰好卡在這個極限,到時必定會率先散架?!?/br> 林皇后面色發白,是誰想出這樣的計謀來…… 薛菱卷起裙擺冷冷道:“這一套連貫的計謀,甚至抓不到一個與之相關的人?;槎Y的火災年年都有,大可最終誣陷成某個侍從失手將燈燭弄落,他本人也燒死在帳篷內。而你知道的,這事兒怕是還要落到我兒頭上!皇嗣中三家相對的關系太穩固了,總要有個人先動手?!?/br> 林皇后禁皺眉頭:“你的意思是說跟兆有關——?兆這孩子雖然有天賦,但總是急功近利,性子絕對算不上溫厚,萬貴妃幾乎從未流露過結交外臣的意思,他如何來的勢力?” 薛菱徹查此事,說出計謀的原因,不外乎想替殷胥在皇后這一端洗清嫌疑。林皇后并非不明事理的庸常婦人,薛菱也不便說的太多,便到此而止。 林皇后卻神情凄茫。 夜色北風侵人體膚,薛菱裹緊虹姑遞來的外衣,站在金吾衛之間,望著地上排列的太子侍衛的尸體,眼神飄向遠處燈火通明的長安城:“皇后,我看你還沒做好絞入這場戰役的打算。而我與很多人,都已經蓄勢待發了?!?/br> 林皇后在寒風中打了個寒顫,她望向發髻散亂垂下的薛菱,她好似把宮內的生存法則套在宮外,將長安城這一百零八坊內的無數人想的簡單了。 薛菱斜看了她一眼:“若修輕信外頭端王弒兄的流言,他若得到儲君之位或是和還留在儲君之位上的太子,一同打算對付胥,我也會對你下手的。畢竟這幾個月來,我一直在徹查胥在娘胎里時被下毒一事。畢竟某些人做事兒慣常要下頭的人擔著,這證據都會落在誰頭上,你也比我明白?!?/br> 林皇后往日微圓的眼睛微微垂了下去:“當年,你無法接受自己的孩子此生無法像個正常人一樣活下去,是如何讓四個月的孩子離世的,我手里也捏著當初的事兒。想證明胥非你親生,并非難事?!?/br> 薛菱與她站在一排,兩個女人如同聊天般。薛菱笑道:“人們更愿意相信母子歷經艱辛重逢的故事。更何況,若是此次澤出了些什么事情,你會理解我的。不能接受死亡的只有我們?!?/br> 林皇后脊背緊繃著,她好似強忍著不讓自己塌下雙肩,道:“澤會好好的。會的?!?/br> 薛菱的內心很復雜,她想說林皇后有的資源是不足以在這場爭斗中立足的,她更像是十年前的薛菱,一顆心還是輸不起。 但這場爭斗中,怕是輸的最慘的就會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