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書迷正在閱讀:影帝大佬的小可愛聽說是修仙的、玫瑰色、穿越成媽、將瓷就瓷、今年冬天下雪嗎、商戶家的小嬌娘、蛛光寶氣、寵妃養成實錄(重生)、后宮上位手冊、不正經深情
“我無需跟你比?!币篑銖难揽p里逼出幾個字來:“我如今贏不了你?!?/br> 他又道:“但我這輩子,總有一天能贏得了你?!?/br> 到時候,她再嘴欠,他非將她按在地上揍不可! 崔季明凝了笑臉,有些尷尬地發現自己過分了,收了手:“好啊,你雖然身子骨天生弱了些,可若是勤加鍛煉,日后應該也會很厲害?!?/br> 殷胥轉過頭去,大步就要走開。 “不過我也在進步呢,每天進步的也不會比你少。咱們日后便比比試試唄?!贝藜久鞯穆曇魪暮竺鎮鱽?。 殷胥心里頭一滯,忽地想起前世她的結局,沉默半天,還是想提醒她一句。 殷胥剛剛回過頭去,眼神還未轉過,耳邊卻聽見了聲音。 “言玉你干什么!不要敲我腦袋??!” 殷胥轉過臉去,就看到那修長瘦高溫文爾雅的書生,一拳揍在崔季明的腦袋上。 崔季明心道壞了。能管住她的人,她少算了一個。 言玉也轉過臉來,看向殷胥,神情有些怔仲,卻也壓住了崔季明的腦袋,跟她一并彎了個腰:“殿下,三兒、三郎年幼不知道分寸,還望殿下莫要將她那兩句頑劣的話往心里去?!?/br> 殷胥跟崔季明斗了半輩子的嘴,本來一頓火也是能下去的。 可是這言玉冒出來,這火簡直就邪乎的變了色往腦子里燎。 殷胥心里頭冷笑。 那“家仆”以為殷胥沒聽出來,他剛剛差點開口,叫了自家主子“三兒”。 這么個昵稱,簡直就是兩個鐵做的字兒,逼著殷胥咽下去,卡在喉管里。他萬沒有理由惱火至此,卻就是被這兩個字弄的氣惱。 他甚至連當年登基時在朝堂上怒斥的勁兒都上來了,真想指那言玉:你算是什么,憑什么壓著她這個笑面將軍的腦袋,一副做長輩的樣子帶著道歉! 萬般火氣,烤的殷胥裂的殼都能滋出油來,他甩手就轉身離開。 崔季明看他氣的那樣,笑嘻嘻背后開口道:“慢走啊,九meimei,回頭再來?!?/br> 這句話,總算讓她扔回去了。 言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拎著崔季明回去了。 言玉道:“你說你也不是不懂事兒,不小心,怎么就是這張嘴,縫不上呢?” 崔季明心道:前世多少人想縫上她這張破嘴,也不耽誤她日子的活法。這輩子都好多了,好歹有“清河崔家”這張皮子,偶爾還穿戴上,人模人樣的走幾圈。 少年們正在玩著騎射,太子澤表現也不錯,嘉樹留在了皇后身邊沒讓他上場,令人吃驚的是柘城與兆。 若說柘城,估計殷邛都沒有記得過他的名字,可在騎射中他卻表現極佳。 柘城學騎馬沒有幾天,卻如同長在馬背上一樣,他天生力氣頗大,又有跟崔季明一較高下的想法,不過畢竟崔季明從小練習,在準頭上還是有不少差距。 另一個就是兆。 皇子兆是萬貴妃膝下的,比修大一點,他明顯跟皇后帶大的澤、修二人性格不同,澤與修不論如何都性格都算明朗,兆卻低調得多,他也不是不怎么說話,只是很避免和澤、修二人站在一起。 這次的騎射中,他也表現很不錯,明顯看得出兆力氣不大,但他勝于穩和準確,倒是成績僅次于崔季明。騎射基本結束,崔季明卻發現殷胥并沒有上場,甚至也沒怎么出現。 少年郎們聚在一起,空臺上皇帝請賀拔慶元、王晉輔坐過去,似乎在講關于庫思老回波斯一事,崔季明遠遠看了一眼,低頭和年紀相仿的少年們杯酒交錯,大家喝的都是果子酒,度數很低,可幾個少年還是喝的滿臉通紅。 崔季明前世就是個一人喝翻一中隊的酒壇子,到了這一世,大鄴又少有度數高的蒸餾酒,這些酒漿對她來說如同飲料。 她在一群東倒西歪胡言亂語的少年中裝醉,卻看著元望朝她的方向望來,一接觸到她的目光便低下頭去。 崔季明因為妙儀的事情,對他沒什么好感,元望似乎也沒有說出真相的意思。 這孩子怎么性格如此磨嘰。 眼見著場上皇帝已經離開席間,各家也開始收起帷幕準備離開,崔季明也連忙跑過去尋找賀拔慶元。賀拔慶元是大鄴著名的千杯不倒,他連醉也懶得裝,手里拎著強弓,拽著金龍魚,看到崔季明過來笑了一下:“我的小英雄到是舍得回來了,跟他們玩的怎么樣?” 賀拔慶元倒是看她跟長安貴家子們不熟悉,所以才要她在騎射中好好表現,看著這會兒一幫人圍著她,她應該也跟眾少年熟悉了起來。 崔季明笑道:“恩恩,他挺好玩的?!?/br> 賀拔慶元將她抱到馬上,爺孫二人牽著馬慢慢往回走去:“讓你跟著去波斯的事情,一開始也沒跟你說,來得有些突然,你愿不愿意去?” “自然愿意了?!贝藜久髋吭诮瘕堲~背上。 賀拔慶元牽著馬經過燃著燈火的帳篷之間,小聲跟她說著她必須要離開長安一小陣子的原因。 崔季明聽了一番,倒是大概理解了,卻問道:“為何阿耶沒有與我說過?” “本來你應該知道的,可是你阿耶說小時候你就對讀史、背譜系一事極為抵觸,也不像舒窈那般八面玲瓏,特別是領出去見了長輩時就成了啞巴,他就覺得你可能天生不喜歡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便想都給你擋了,讓你別想太多?!辟R拔慶元將燈籠掛在金龍魚脖子的韁繩下,轉臉對她道。 “但我覺得,還是要知道一些。過的太耿直容易傷著自己,看你也其實挺心細,也懂得這些,就是有時候服不下去那個軟,咽不下一些氣?!?/br> 崔季明笑了,眉眼柔和起來。 上輩子她父母也這么說她,對于她做特警一事比較支持,說很適合她這個死脾氣。 這一世的家人,不過短短幾年,也對她十分了解了啊。 “不過,去波斯這一路,十分險阻?!辟R拔慶元表情嚴肅了起來:“邊關戰事十分復雜,圣人又特有其他旨意,途中你一定要聽我安排?!?/br> 崔季明手指一并做了個俏皮樣子:“是的將軍!” “不過,最后那個小矮子還是撿回來一條命啊?!辟R拔慶元笑道。 “嗯,他也的確是有這個眼力勁和敏銳,才冒險在那時候出頭?;蛟S就是命不該絕吧?!?/br> 賀拔慶元搖頭笑了笑:“咱們這一路西行去,不但是護送庫思老,還有僧侶與商人,既是重修商路,和沿途被東突厥拉攏的各國融洽關系,二是佛門兩大宗派也都打算去西行取真經,來穩固在大鄴的地位。就這樣的隊伍里,怎么還會差個懂語言的翻譯。這俱泰沖上來這么說,本來是十有八九是個莽撞的死?!?/br> “那為何……” “我不反駁,是因為你之前不是還央著我么,默許了,或許能留他一條命?;实鄄徽f,是因為不想給王晉輔又跳腳反駁的機會,那俱泰也不知是膽大,還是掐準了兩邊的心理,如今倒是能平安無事的在下個月跟咱們一道出長安了?!辟R拔慶元輕聲道。 崔季明倒是沒想到,自個兒覺得俱泰命不該絕的一句話,賀拔慶元也會聽進心里去。她笑了笑:“啊,不說這個,阿耶我沒吃飽!” “都這個時候你還能吃下什么?” 崔季明側頭:“我還能吃一只烤全羊……” ** 不遠處薛妃帳內。 薛妃裹胸羅裙,白皙手臂搭在榻邊,手里頭捧著玫瑰水兒,往自個兒掌心抹著,殷邛站在帳內,宮女替他解去外衣。 “別上我這兒睡,那兩位比我保養得更好的等著你呢?!毖﹀χ戳艘筅鲆谎郏骸拔疫@在道觀里熬了幾年,人老了胸都下垂了,我怕你嚇著?!?/br> 殷邛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個說話態度多少年沒有在身邊,他也不知道自己該煩還是該感慨。他揮手讓宮女退下,偌大帳篷內,他拿著燈燭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薛妃。 “薛菱,別忘了我們商定好的事情?!彼Z氣有些冷。 薛妃往床上嬌媚一倒,冷笑道:“咱倆的協議里可不包括你還能艸我這一條?!?/br> 第20章 她涂了丹蔻的指甲輕輕一指:“想裝恩愛,你可以去睡榻,找個宮女兒湊活,我不介意在這兒看著你的光屁股?!?/br> ……她說話真是太不講究了! 薛妃本來就是個小時候跟著男孩子們一起玩的混世魔王! 她什么事兒沒干過,長安城里的罵人話都能有一半是她發明的! 薛家都恨不得沒有這個嫡系閨女,幼時讀書極好,簡直是家里頭眾人矚目的才女,后來忽然就轉了念不想讀書了。 幸好她在外也多穿著男裝,裝作薛家庶系的男孩兒??伤搅耸奈鍤q,容貌愈發嬌艷,就不太能藏的住了。 薛家好歹也是個關隴名門,最重名聲,氣的真想把這個閨女拖回來,強綁著讓她到道觀里“清修”去,就在要動手之前,還發生了點別的。 那時候殷邛是個無權無勢的小王爺,就是大鄴千千萬萬不值錢王爺中的一個,跟狐朋狗友玩的時候就遇上了潑辣凌厲的薛菱。 他也是口味獨特,識破了薛菱的女兒身份,一時癡迷極了與眾不同的薛菱。 薛家有點不敢,這么個閨女,嫁進王府惹了事兒,薛家也丟不起這個人。而殷邛卻表示對于薛菱的本質門兒清,就喜歡這樣的,薛家如蒙大赦,他來求親,她爹薛思止恨不得打包著把薛菱送過去。小夫妻倆也沒辦太大,就這么成婚了。 薛菱一開始還覺得不愿意,后來發現殷邛還是挺縱著她的,旁人也未必做得到,也就安心下來。 不過夫妻倆,各自都有不太好的地方,殷邛斷不了鶯鶯燕燕,薛菱犯渾脾氣不少惹事?;楹笠膊皇菦]吵過架,也就是小夫妻的摔摔打打,薛菱學過些招式,騎射又極佳,跟殷邛打起來,最后每次都能把他摁倒了。 她摁倒了殷邛,掐著他胳膊逼著殷邛說“服了錯了再也不敢了”,才松手,然后又裝成小媳婦,一口一個老爺,一口一個妾不是有意的,這么一捧,殷邛又是個不跟女人動手的,還真不好把她再怎樣。 后來殷邛的登基,其中也有薛家和薛菱的不少助力。 薛菱毫無疑問的成了皇后,她性子無所謂,再加上她覺得殷邛跟她關系微妙,也不能說是完全的正兒八經夫妻,她是個做皇后的,只要本質不變,自個兒日子過的舒心,她對于殷邛某些方便的濫情,完全是不放在眼里。 他坐在皇位后,漸漸開始想擺脫各方鉗制,先是賀拔慶元與崔翕離開長安,后頭太后勢力逐漸被架空,當他開始獨掌大權后,許多世家還不放棄的想要在朝堂上占據重要位置,其中就包括國丈薛思止。 殷邛本來想留些面子,可薛思止為吏部尚書,在某種方面也是所謂的“隱相”。 老老實實的也就沒什么,只是閨女做了皇后,好多年被壓得不抬頭的關隴末流薛家也得意忘了當年的傲骨清流。 在殷邛登基兩三年后,不僅受賄行事、給各處放寬門路,更是將幾個兒子扶上朝堂,漸有結黨之勢。 殷邛漸漸有些如芒在背了,薛菱也看出來了。她多次勸解薛思止無效,只得不再說話退居宮中,只求殷邛留薛思止一命??蛇@時候,幾年沒有得子的她懷孕了。 那出生的將是殷邛唯一一個嫡子。 或許是殷邛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或許是薛思止在長安城結黨勢力太大,薛菱生出的孩子極為體弱,不過三四個月便被其他宮妃所害。薛思止被貶官婺州路上死于流匪之手。 薛菱也徹底和殷邛撕破了臉。 她的的確確是和殷邛天崩地裂般的大吵一架,性格決絕,花季之齡便去了道觀,一去便是十年,再未踏入長安城一步。 再度歸來,卻是她賭咒之后,殷邛請她回去的。 薛菱在道觀十年,過了前兩年的艱苦歲月也都習慣了,她寧愿在這兒修訂文書寫寫詩詞,也不想回去見殷邛那張臉。 可殷邛真要是來找她,她卻似笑非笑,是另一個態度:“那行啊,你讓我打你一巴掌,我也愿意回去!” “好?!?/br> 殷邛竟點頭同意了。 縱然不是帝王,好歹也是個男人,這樣一巴掌,他雖然該受,但肯不肯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薛菱也沒想到他會這般同意,有些怔愣。 倆人年輕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吵架急眼了,在家里打起來過,不過薛菱打起來是不要命的那種,一般都是他被打的比較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