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不幾時,徐大師也查看完,同樣搖頭,“除了這棵將死的榕樹,看不出其他地方有問題.” 賀喜默然,蹲下.身,以手撫上樹根,她不過輕輕一碰,樹皮便脫落,露出里面將枯的樹干. 原本枯無生機的榕樹驟然樹葉唰唰響動. 接著,無數金絲從樹根下蔓延出,盡數涌向賀喜,將她團團包繞. 賀喜驚詫,隨即明洞這棵老榕樹的意思,不辜它好意,忙盤腿坐,掐指訣低念有聲,調動周身金氣修煉. “師祖婆在做什么?”伍寶山不解. 徐大師不語,若有所思,良久才道,“或許是她在利用老榕樹的靈力修煉.” 伍寶山驚詫瞪眼,“師,師祖婆已經到了能夠汲取萬物靈力修煉的地步了?”能做到這樣,已經是到了半仙境界. 他止不住搖頭喟嘆,對賀喜由衷佩服,“師祖婆婆果然厲害.” 盡管徐大師心里也震撼,但他畢竟見過世面,對伍寶山道,“我們退到警戒線外,給阿喜留足空間,不要打擾到她.” 今天登上大帽山頂的,除了客晉炎,其他人都是道中人,對賀喜行為雖然不解,但也極為默契不上前打擾. 良久,賀喜睜開眼,只覺神清氣爽,儼如打通任督二脈,她站起,向老榕樹鞠躬,虛抱拳,“多謝大仙,再撐幾日,我一定想辦法救你.” 樹葉再次嘩嘩作響,原本鴉默雀靜的山林,蟲鳴鳥叫聲也突然響起,像是在為她鼓舞打氣. 賀喜靈機一動,立刻咬破手指,涂在眉心,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再次坐下,“元始安鎮,普告萬靈,岳瀆真官,土地祗靈...” 指尖飛出一張符咒,“左社右稷,不得妄驚,敕!” 噗.符咒自燃,化為一縷青煙鉆進老榕樹樹干之中,四周生機逐漸向老榕樹涌來. 賀喜念的是八大神咒中的安神土地咒,旨在借萬物靈氣,暫時護衛老榕樹. 旁人只能察覺涼風陣陣,四面八方的風盡數吹向老榕樹.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sir總覺得眼前老榕樹像被重新注入生機一般,原本枯萎耷拉的樹葉瞬間精神了起來. 賀喜拍拍屁股上灰塵,看一眼目瞪口呆的其他人,“我們下山吧.” “行了?”林sir不可置信. 賀喜微嘆氣,“哪有這么容易,我沒有找出問題所在.” 林sir轉將希望寄托在其他兩位大師身上,兩人對視一眼,皆搖頭. 徐大師道,“不是我們不愿幫,而是能力有限,心知肚明這里被人動,卻找不出原因.” 林sir略感可惜,隨即擔憂道,“還能怎么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們龍脈被毀.” “林sir別想太多,這棵老榕樹還能再撐幾天,敵在暗,我們在明,如果不能找出關鍵點,一舉釘死對方,就先不要輕舉妄動.” 林sir點頭,“看來只能這樣...” 一行人摸黑下山,賀喜被客晉炎拉著,若有所思. 阿晨在山下等候,等上車之后,客晉炎才道,“老婆仔,為什么不告訴林sir極有可能是貝德月?” 賀喜不應反問,“幾個老差骨精明異常,你以為他們會不知?” 她微嘆氣,“只是拿他沒辦法,他是貝大師,美籍市民,墻街有牌照設計師,正正經經工作,根本不懼警署調查.” 客晉炎恍然,貝德月使的那些手段,旁人摸不見看不著,又從哪去收集證據控告. 如果只用歪門邪道去控告他,恐怕會成為國際一大笑話. 既然他想斗,那只能用斗法來收拾他. 車至薄扶林山道,汽車鳴笛響一聲,有菲傭匆匆來開門. 粱美鳳心里擔心,一直沒睡,起居室里看電視. “阿媽,都幾點了,快去睡.“賀喜催她. 電視里在播報晚間新聞,粱美鳳目不轉睛,“把這條看完,阿媽就去睡覺.” 視線落在電視上,賀喜索性坐下陪她一起看. 畫面滾動,記者聲音平平,講草莓山道發現一具年輕女尸,死前無任何打斗痕跡,死者身上也沒有任何暴力襲擊留下的傷痕,具體死因尚在調查中. 粱美鳳大感可惜,“卜卜脆的姑娘,也不知哪個喪盡天良的,怎么下得去手!” 轉天晨間新聞又播報,士丹利街巷內垃圾桶旁發現一具女童尸體,死因不清. “圣母瑪利亞.”莉迪亞將牛奶送上餐桌,對粱美鳳道,“已經是第五個了.” 兩人常與電視為伴,尤其愛看新聞臺. 粱美鳳繪聲繪色,總結警方代表發言,“無打斗,無暴力,不結仇,全部死因不明.” 賀喜與客晉炎對視一眼,不掩疑惑. *** ☆、 83|7號二更 數名女性先后死亡,原因不明,成為港地一大無頭懸案. 何瓊蓮電話邀賀喜半島冰室喝咖啡,貴婦出行,身后保鏢護駕,還有兩名白衣黑褲女傭尾隨,一個抱小少爺,一個拎布兜. “我知道,你又想笑話.”何瓊蓮極為無奈,“近來不太平,聽講對方是個咸濕佬,只挑女人下手.” 賀喜從女傭手里接過郭家小少爺,提醒她,“可這些女人并沒有遭到xing侵犯.” 何瓊蓮乜她,“那更可怕,誰知道哪天走路上被人拖去無人街巷,這樣...”她做抹脖動作. 服務生送來拿鐵和司康餅,郭家小少爺看到吃的眼饞,直撲騰兩手,賀喜差點抱不住. “媽咪媽咪,你最靚...要,要.”奶聲奶氣的小聲音,長相隨郭啟文,性格更像何瓊蓮,深諳會哭孩子有奶吃的道理. 賀喜忍俊不禁,哄他,“你說姨媽最靚,我拿給你吃.” 小少爺微愣,看看何瓊蓮,又仰頭看看抱他的賀喜,低頭作沉思狀,像極悶不吭聲的郭啟文. 但懷中這位比他爹哋會討人心喜,他晃賀喜手,“姨媽靚,靚,靚!” 賀喜忍不住笑出聲,言而有信,把好吃的全給他. 又忍不住抹他軟軟頭發,“好q.” 何瓊蓮打趣她,“你生一個,會更q.” 賀喜赧然,“順其自然啦.” 相較何瓊蓮大派頭出行,賀喜要簡單許多,開一部半舊平治,連司機都沒帶. 何瓊蓮不甚滿意,“客家大公子太隨意,是養不起家仆了?” 賀喜先上車,笑道,“不怪晉炎,是我不愿有人跟,像被監視.” 何瓊蓮嘆氣,“木頭塊日日派人監視我...” 與她揮手,賀喜打方向盤上廣東道朝碼頭方向駛去. 天色漸暗,萬家燈火,私.娼館樓下,一干流鶯,形瘦枯骨,街頭拉客,隨便丟二十塊,便能cao一夜. 不想看她們,賀喜掉頭,改走別道. 巷口有人擋她道,賀喜連鳴笛幾聲,那人恍若未聞,依舊不緊不慢走,絲毫沒有給她讓路跡象. 賀喜放慢車速,幾乎尾隨前面那人. 是個長發女人,身形瘦削,穿旗袍和黑絲襪,與私.娼館接客的流鶯裝扮相似. 跟隨片刻,賀喜察覺到不對,女人仍在向前走,可卻像是被人控制手腳的木偶. 賀喜忙下車,來不及畫符,手袋里抽出大金牛,飛甩至女人后背,牢牢黏住,紋絲不動. “徹見表里,妖魔鬼怪,無物不伏,急急如律令.”賀喜掐指訣打去,將盤繞在她頭頂的煞氣打散. 那女人驟然顫抖,似有物從身體中抽離,軟綿綿幾欲倒下,賀喜忙扶她,語帶關切,“有沒有事?” 那女人目光有些呆滯,反應過來,詫異看賀喜,“meimei仔,我怎么會在這里?” 賀喜不瞞她,一指停在她身后的平治,“你擋我去路,我鳴笛你也不讓開,像是被人控制.” 女人俏臉煞白,胸脯起伏,怒唾,“撲街佬,看他人模狗樣,竟使下三濫手段,難不成想cao完不給錢!” 賀喜無語片刻,有心問她,“阿姐你生辰幾時?我有聽講過心思不正的用生辰八字害人.” 女人看她,眼波流轉,漫不經心欣賞指甲,“為什么要告訴你?” 賀喜抽一張大金牛,給她,“講不講.” 女人兩眼冒光,又看停在賀喜身后的平治,不為所動,“不講.” 賀喜再抽一張. 女人絞手指,開始動搖. 再抽一張. 女人忙搶過三張大金牛,寶貝一樣撫摸,轉告訴賀喜生辰八字. 賀喜掐指默算,大概理清頭緒了. “最近少出門,你有一劫.”拉開車門,賀喜給她最后忠告. 女人翻白眼,不屑,“信你?發癲!” 平治甩尾消失在街頭,女人臀rou款擺,繼續街頭拉客.什么劫不劫,她只知道再不買粉吸幾口,她活不過明日! 賀喜飛車去港島警署. 近來警署人人焦頭爛額,日日加班,厚厚宗卷摔長桌,圍坐一圈差人. 正商討間,有差人進來,“外面有位賀小姐,講找應sir.” 應光德微愣,忙道,“快請她進.” 在一干差人面前,賀喜不算生面孔,風水勘察小組的老差骨林sir也在,她逐個招呼. 警署的差人們看賀喜時,雙眼無比熱烈,飽含深情. 賀喜想笑,咳一聲,正色道,“應sir,放不方便給我看宗卷.”